“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格兰杰说,她显然没学到教训——她越是否定一件事,德拉科就越想知道这件事。
“告诉我。”
格兰杰看起来正有趣地挣扎在厌烦和羞怯之间。“今天是我的生日。”
“啊。”德拉科说。
一阵冗长的沉默挂在了空中。
“呃——那,生日快乐。”德拉科说。
认真的吗?这就是他最好的表现了?为什么在最需要的时候,他的温文尔雅就完全消失了呢?格兰杰到底有什么力量?她简直是温文尔雅的杀手。
“谢谢你。”格兰杰说,“但我们有比生日更重要的事情要担心,不是吗?”
“这也倒是。”
格兰杰把飞路粉扔进壁炉。“我保证,哪怕只有一点挑衅行为,我也会转动戒指。剑桥。”
然后她就离开了,留下德拉科独自那里琢磨“呃——那,生日快乐”中的永恒智慧,并自己一个人在那里苦闷。
在他飞路到办公室之前,德拉科请亨利特帮他在当天晚上安排了补救工作——如果格兰杰能在一个合适的时间回到这里。
即使她被迫和一个粗心大意的傻瓜一起被困在了庄园里,她也可以有一个愚蠢的、该死的生日蛋糕。
考虑到他已经得到了上级的特别许可,德拉科花了一整天时间对这两个被捕的巫师进行摄神取念。唯一真正有价值的记忆是他在入侵的那个晚上所发现的。他花了很长的时间游荡在“手”的朋友的大脑中,特别梳理了近几周和几个月的记忆。格雷伯克一直很小心。德拉科收集到的只是一些关于格雷伯克和他的狼人同胞潜在的会面地点的信息。他把它们交给了波特。
到了晚上,德拉科感觉自己的大脑更像是一碗恶心的、缓慢搅动的八宝粥,而不是一个真正的大脑,他动身回家了。
德拉科和格兰杰似乎在“使用魔法交通工具的过程中碰撞在一起”这方面形成了某种独特的能力。格兰杰从剑桥回到庄园的时间与他从伦敦回到庄园的时间几乎相同。他唯一收到的预警是,在他疾驰过壁炉时,一个女巫形状的模糊物正好向他袭来。那个模糊物被旋转着甩到了他身上(伴随着一声尖叫,证实了那是格兰杰),随后两人被一起吐到了庄园飞路大厅的灰白石板上。
地板上现在有了一团杂糅在一起的黑色和绿色长袍,还有很多充满烟尘的咳嗽。
一阵尖锐的笑声在飞路大厅里回荡起来。当德拉科的头逃出格兰杰的裙子时,图比已经消失了。这个小偷窥者暂时逃脱了被立即训斥的命运。
德拉科发出一声呻吟,重新倒在地板上。过度使用摄神取念的头疼开始在他的后脑勺上一刺一刺地发威起来。
格兰杰似乎已经英明地接受了他们之间反复出现的碰撞问题,没有对德拉科进行毒舌攻击。
相反,她说:“好吧。”并试图站起来。
她踩到了自己的袍子,又摔倒在地。
德拉科说:“你把唐克斯演得不错。”
格兰杰发出一声气恼的声音,躺倒在德拉科——早就明智地放弃起身了——旁边的地板上。
他们互相看着对方。格兰杰叹了口气。德拉科尝到了烟味。
她看起来很疲惫。他甚至没找到机会问她在庄园的第一个晚上睡得怎么样——都是她的错,起这么早。
“摄神取念有什么发现吗?”格兰杰问。
“只有很少的发现。潜在的会面地点。把它们交给波特了。”
“该死。”
“实验室里没遇到什么麻烦吧?”
“没有,而且只和罗恩吵了一次架。”
“关于什么?”
“他想要在瓶子里撒尿,以避免因为他要上厕所而让我独自待上五分钟。”
德拉科冷哼一声。“还真是有献身精神。”
“他总是有点全力以赴。”
“我还是欣赏这一点的。”
“我们能起来了不?”
“不。”德拉科说着将后脑勺死死贴住冰凉的石材地板上,“我觉得躺在这里,直到死亡将我带走还挺不错的。”
面对这一戏剧性的宣告,格兰杰的反应比他希望的更漫不经心。“嗯?你怎么了?”
“头痛。”
“在摄神取念上用力过猛了是吧?”
“我太想得到答案了。”
“我可以帮你解决头疼的问题。但我要先洗个澡——今天出太多汗了。”
“亨利特可以把我们幻影显形到我们的房间。”
“我们的房间。”格兰杰带着夸张的拖腔重复道。这似乎给予了她所需要的勇气,她站了起来,“我将在我自己的力量下前往我的房间。”
“去吧,去征服吧。”德拉科说。
她的确去了。
晚餐是在安静中度过的。它原本被安排在正式的餐桌上,但格兰杰问亨利特,她是否非常介意他们在其中一个沙龙里用餐,那里有更多的空间让他们在沙发上伸展疲惫的躯体。
亨利特很高兴地答应了。她很快就把他们安排在房子后面最小的沙龙里,并用一张堆满食物的矮桌将两人包围起来。(德拉科注意到了小花瓶里多了一朵红玫瑰,但鉴于只有一朵,他决定这纯粹只是装饰)。
格兰杰从某个地方拖出了一堆既有麻瓜著作又有巫师著作的书,并利用这个机会向德拉科介绍了他们的秋分计划——因为现在距离马本节只有两个晚上了。她已经将搜索范围缩小到了12个潜在的圣地。他们的目标是确定《启示录》中所记载的是哪个史前墓石牌坊。
“我们离完成这个任务越来越近了。”格兰杰说,似乎从这个想法中获得了新的动力,“真是太让人兴奋了。”
“我们?胡说八道。都是你的功劳好吧。”
格兰杰抬起头来。“没错,我们。你从一开始就和我一起奔波在这件事上。少谦虚了——这不适合你。”
“好吧,那我接受任何反射到我身上的光辉。”德拉科慵懒地挥了挥手说。
他滑进沙发直到完全躺下,用手臂遮住眼睛,以挡住让他头疼的光线。他已经想去睡觉了,但现在才八点。格兰杰才只来了一天,她的作息就开始蔓延到他身上了。
格兰杰观察着他。“哦对。你的头疼。让我们来看看。你怎么不说点什么,反而还让我把更多的东西往你脑子里面塞了半小时?”
当德拉科没有回答时(大男子主义似乎并没有什么说服力),格兰杰掏出魔杖,从她坐着的沙发移到他的沙发上。他挪了挪身子,给她留出空间以在他身边坐下。她施了一个诊断性的咒语,研究了一下所得到的报表,啧了一声。
“看起来它会发展成一个要命的巨型偏头痛。”她说, “我可以给你试试‘百般抚慰*’。它很棘手。躺着别动。”
德拉科闭上了眼睛。他感觉到她的魔杖尖顶着他的太阳穴。这种感觉通常会引起应激反应,但他甚至没有睁开眼睛。他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如此信任格兰杰的。
她低声念着咒语,一种温和的安抚感开始涌入他过度紧张的大脑。
“太舒服了。”德拉科低喃。
“嘘。我得集中注意力。”
“嗯。”
“嘘!”
“嗯~”
“你能不能停止呻吟哪怕一分钟?”
“当这么舒服的时候不——唔。”
格兰杰的指尖的温度压在了他的嘴唇上。
他猛然间惊讶地睁开了眼睛。在他上方,格兰杰正皱着眉头专注地看着他,她向他飞来一个警告的眼神。他再次闭上了眼睛。
这让他的其他感官变得更加敏感了。在他身边,他能感觉到格兰杰大腿的推力和她屁股的曲线。在他的太阳穴上,是咒语的凉意。她身上有一种防腐剂的味道,这味道不应该这么充满致命诱惑,但它的确让他想把脸埋进她的身体里,大口呼吸。
他想知道,如果他用舌头舔一下压在他嘴唇上的手指,会发生什么。
也许有什么东西出卖了他的想法。格兰杰把她的手指从他的嘴唇上移开,改为按在了他的下巴上,并把他的头向她倾斜。
她把魔杖移到他的另一个太阳穴,他又听到了低声念出的咒语:“‘百般抚慰*’。”
治疗咒将一抽一抽的沉重感辐射掉了。
“如何?”格兰杰问。
德拉科做了他越来越喜欢做的那件事——给她实际上指的是她的答案。
“美极了。”德拉科说。
“是吗?”
“天堂一般美。”
“那就好。”
“出类拔萃。”
“现在你就只是在试图惹恼我了。”
“才不是。我真心的。”
格兰杰将眼珠转向天花板,做了一个稍稍气恼的手势,然后站了起来。她重新坐在了德拉科对面的沙发上,这让他明显感觉到身侧空空。
他非常乐意让她继续坐在他身边,在他耳边呢喃复杂的治疗咒语,以替代甜言蜜语。
啊是了。他本应该在“镇压”这个暗恋的。
他把自己的心打包捆绑起来,塞进了某个深不可测的灵魂深渊。
亨利特带着这顿饭的重点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巧克力慕斯蛋糕,上面插着一根蜡烛。
“{哦,谢谢!这太贴心了!}”格兰杰感叹道,一只手按在她的锁骨上。
德拉科的第六感告诉他,格兰杰绝对不会喜欢自己和小精灵们给她唱生日快乐歌的(尽管这会很欢快闹腾),所以他已经指示过亨利特不用唱了。
于是亨利特只是表示:“{祝您生日快乐,小姐!}”鞠了一躬后便“啪”地一声消失了。
“你真的不需要麻烦的。”格兰杰对德拉科说,看起来真心被感动到了。
“如果不表示一下,这个生日就太糟糕了些——和我一起被困在庄园里,还有一群想杀了你的狼人在附近溜达。”
格兰杰把蜡烛从蛋糕里拽出来,吹灭了它。(“这样更卫生。”面对德拉科挑起的眉毛,她解释道。)
“你许的愿是什么?”
“这可不能说。”
德拉科用手捋了捋他的头发。“我敢打赌,你什么都没有许。你都有我了,你还能缺什么呢?”
她笑了出来,正如他所期望的那样(真可悲),并把蛋糕拉向自己。“你想吃吗?”
见他点头,格兰杰给他们每人切了一块浇满糖蜜的慕斯蛋糕。“罗恩说他会在回家的路上去看看我家里的包裹。他明天把它们送来。”
“他真好。”
“嗯。”
在品尝蛋糕的过程中,周围出现了片刻的寂静。
“你和韦斯莱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德拉科问。
一般来说,他和格兰杰都不会询问对方的隐私——这是一个值得在傲罗和目标之间培养的良好习惯。她在普罗旺斯的时候不小心犯过一次戒,关于他学业的那次——所以现在他允许自己也,出于不那么单纯的好奇心,犯一次戒。
也许这是格兰杰经常遇到的一个问题。她只是耸了耸肩。“我们想要的东西不一样。我们订婚时都还很年轻——刚从战争中走出来。我虽然有很多计划,但都不涉及建造陋居二号和孕育下一个韦斯莱王朝。不过我们最后算是和平分手。我很幸运。罗恩仍然是我很要好的朋友。他现在和卢娜在一起有一段时间了——他们在一起比我们当时更快乐。”
德拉科咬着一勺蛋糕咕噜了一句立场模糊的话。
“你呢?”格兰杰问,目光中带着努力压制的好奇,“我听说你和格林格拉斯家的妹妹订婚了。”
这回轮到德拉科耸肩了。“和你差不多,我想。人生规划不同。她想成为下一个马尔福夫人并好好完成这项使命,你也懂的——上流社会的东西,聚会,晚餐,25岁前有四个孩子、两个保姆。而我想定期被法国教授敲打——”(格兰杰点点头,说:“正常人的梦想”)“——还有在巴塞罗那度过浑浑噩噩的周末。”
“你母亲对此一定很难过。”
“悲痛至极。我们对报纸来说会是非常完美的。”
“很多事情都是如此。”
他们沉默了一阵子。两人都没有看对方。
“再次感谢你,谢谢你的蛋糕。”格兰杰说,“这是——一个意料之外的表示。”
“谢亨利特就好。”德拉科说。
他觉得格兰杰已经吃够蛋糕了,于是把叉子悄悄伸向蛋糕,想再咬一口,但同时懒得给自己切一块。
“你会破坏结构的完整性的。”格兰杰惊呼,“你敢!”
“不然你就怎样?”德拉科问,瞄准着慕斯柔软的中心。
格兰杰用她的叉子打开他的叉子。“不然我就实行一次公民逮捕。”
“哼。知道不,我真的倒挺像看你试——”
格兰杰魔杖一挥,把德拉科的银袖扣变成了纤细的、中间完美连接在一起的手铐。变形的速度是如此之快——让人难以置信。
德拉科观察着这一新情况。他把自己的手拉开。镣铐的铰链“叮呤哐啷”一声绷紧,丝毫没有要断开的迹象。
他吹了声口哨。
“对一个傲罗来说,在手腕附近佩戴可变形的金属并不是最明智的选择。”格兰杰说。
“大多数坏蛋都没有变形术硕士学位。”
“那我想你通常也不会被巧克力慕斯分心。”
“没错。”
“但依旧,”格兰杰说,眼里闪着愉悦的光芒,“这也没什么难的。”
“我再次声明,除开尖叫不谈,你可以成为一位相当出色的傲罗的。”
72/108 首页 上一页 70 71 72 73 74 7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