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爵在他们经过时随手挥动魔杖关上了那扇门,同时把格兰杰-德拉科的注意力吸引到了一只被“统统石化”击中的银鲛【14】身上。
最后,他们来到了古代世界的物品收藏处。它被安置在一个像希腊神庙一样的房间里,一圈多立克柱支撑着一个巨大的中央圆顶。墙壁由大理石堆叠而成,上面可移动的神话场景雕刻在墙壁上起起伏伏。
“现在,让我看看,哪个才是最有趣的作品。”侯爵说,他站在这一切的中心,然后把格兰杰-德拉科带到了一个玻璃陈列柜前。“那是阿涅摩伊【15】——原始的罗盘。还有这个——您觉得它如何?”
格兰杰-德拉科在玻璃穹顶下研究着这个小东西。“呃——它看起来像一个干果?”
“它正是。它是珀耳塞福涅【16】吃下的原始石榴的残骸。”
“真是难以置信。”
侯爵指着一根直达天花板的巨大横梁,上面挂着古老的索具,泛着停滞咒的光芒。“阿耳戈号【17】的桅杆。我还在追寻金羊毛【18】——已经追寻很多年了——我认为它们应当重聚,您说呢?”
“哦,是的。当然了。”
“唔。这是潘多拉的魔盒——正如您所看到的,与其说是一个盒子,不如说是一个罐子。正确的说法应该是‘大口陶瓷坛’【notes:古希腊用于盛酒或油粮】。这个是翁法洛斯【19】,来自德尔菲的神庙【20】。赫淮斯托斯【21】的铁砧——重得离谱,我甚至无法用语言告诉您把它拿进来有多麻烦...”
德拉科像一只希望得到关注的略显无聊的狗那样走过来靠在格兰杰-德拉科的腿边。他们已经找到了魔盒——是时候进行下一步计划了。
侯爵观察着德拉科的靠着人的样子,说:“我希望您不会介意——我知道他是您的使魔——但请您一定告知我,您是否会考虑与这条狗分开。他是如此乖巧的一个样本。他将为我的宠物馆增添一抹帝国式的精致。”
“呃——这是不行的——不幸的是,他对我来说相当珍贵。”格兰杰-德拉科抚摸着德拉科的头说,“我真的太喜欢他了,无法割舍他。”
“当然。但问一问也还是无伤大雅——这个道理永远适用。现在,这个物品可是让我一通好找:堤丰【22】的头骨...”
德拉科和格兰杰已经为不同的情况制定了相应的计划。格兰杰现在抓了抓德拉科的左耳,示意——有意思的那个。
弗朗索瓦忧心忡忡地在门口候着,手持魔杖(尽管它指着地板)。
这时德拉科突然装出一副嬉闹的样子,向那人走去,将屁股翘到空中(上帝),摇起了尾巴。
“克罗切想要什么?”侯爵问。然后,看到德拉科躬身的动作,他惊呼道:“哦,弗朗索瓦,他以为你有一根棍子!傻小子,那是一根魔杖。”
德拉科一跃而起,从弗朗索瓦的手中拔出了那“棍子”。他一蹦一跳地欢快跑开了——他对于这种动作现在已经相当熟练了——然后又飞快地回身跑向弗朗索瓦,嘴里叼着魔杖。
弗朗索瓦向他扑来。德拉科飞快地跑开去,然后再次向他飞奔而来。
“他在和你玩抢球游戏,弗朗索瓦!”侯爵咯咯笑着说。
德拉科和格兰杰已经练习过好几个小时的这一特殊动作了。其中的关键是要让它看起来是并无恶意的意外。
德拉科摇了摇头,一阵火花从魔杖中飞出——一切看起来很是巧合。然后他自己把魔杖抛出,接着跳开去抓它,与此同时一小群鸟偶然地从魔杖里飞了出来。
弗朗索瓦严肃地追了上去。德拉科挥舞着魔杖,用“清水如泉”打了他一下,然后尾巴打着转儿,很狗狗式地高兴着。
侯爵在一旁捧腹大笑起来。弗朗索瓦则非常不悦。格兰杰-德拉科徒劳地试图把克罗切叫到跟前。
德拉科等着弗朗索瓦扑过来,然后借机以一种玩耍、嬉闹的方式,用一个 “腿软脚绵(Locomotor Wibbly)”击中了他。
弗朗索瓦一头撞到了墙上。
侯爵则被一个昏迷咒击中。
格兰杰-德拉科一跃加入行动,跪在弗朗索瓦身边取回德拉科的魔杖,小心翼翼地从德拉科身上取下那个法拉第装置,并将他变回了自己。
“终于。”德拉科喘着气说,很高兴又能用两条腿走路了。
格兰杰击昏了弗朗索瓦,并在他们周围施放了一个静音咒。
他们向潘多拉的盒子冲刺而去(在自己身边冲刺的感觉很奇怪)。德拉科从格兰杰手中接过他的魔杖,开始处理大口陶瓷坛周围布下的防御结界。
“我的复方汤剂还剩17分钟。”格兰杰说。
德拉科正一层层地剥去罐子周围的防御,忙活得满头大汗。“行。这些还不算太难对付——我想最复杂的是第一道门上的那个——再给我两分钟...”
格兰杰进行了自己的准备工作,掏出水壶,把里面的东西倒在德拉科的“清水如泉”留下的水坑里。
“好了。”德拉科说。
格兰杰-德拉科的手在大口陶瓷坛上犹豫了一下。“我的上帝。”
“怎么了?别告诉我你突然产生了什么顾虑。”
“我们真的要打开潘多拉的魔盒吗?”
“她自己已经打开过一次了;最坏的东西都已经被她放跑了,不是吗?”
“这倒是。”
他们面面相觑着。
“动手吧。”格兰杰说。
他们一起掀开了沉重的盖子。在一种摩擦的嘎吱声中,它打开了。
他们都退后了一步,半信半疑地觉得或许会有剩余的世界上的灾害被释放出来,甩到他们的脸上。
但是,没有:罐子里充满了希望。
在其纯粹的物理状态中,希望是一种模糊的、发光的物质,在蜷缩成一团的同时,也在信任、信念和信仰的颤动中扩张着。
“真漂亮。”格兰杰-德拉科感叹道。
“收了它,然后我们继续。”德拉科催促道,又把他的魔杖递给她。
格兰杰-德拉科小心翼翼地把魔杖按进物质里,然后把它塞进了她的烧瓶里。
这使潘多拉得魔盒里的“希望”上留下了一个明显的凹痕——但只是一瞬间,之后它便又重新成形,并再次填满了罐子。
“也对。”格兰杰-德拉科喘着气说,“希望并不是有限的。它是——不可估量的。”
他们可没有时间在这里喘着气对希望的本质进行哲学思考了。德拉科用手肘把格兰杰-德拉科推开,将魔盒得盖子滑了回去,并重新施放上之前的防御结界。
烧瓶被偷偷放进了格兰杰-德拉科的斗篷里。
“准备好了吗?”格兰杰-德拉科问,用魔杖指着德拉科。
“操他妈的。来吧。可以了。如果你再说我便秘,我的牙齿可不会再那么隐忍了。”
面带微笑,格兰杰-德拉科又把他变回了一只狗。她把反魔法装置塞回到他身上,把它绑在了毛发深处。她接着把德拉科的魔杖塞回了弗朗索瓦的口袋里。
然后,她跑到侯爵身边,用他的魔杖给他和弗朗索瓦施放了“快快复苏(Enervate)”。
“哦!侯爵先生——您没事吧?我很抱歉——{克罗切}用什么东西击中了您,这只笨狗。我想,应该只是一个昏迷咒。我已经让他老实待在角落里了。他已经受到了惩罚。”
侯爵带着一脸的茫然和恼怒站了起来。
另一边,弗朗索瓦则眼中带着深深的怀疑重新站了起来。他一把拿起自己的魔杖,将其对准德拉科。
德拉科正坐在一个角落里,神情低落,可怜兮兮地摇着尾巴。
“那他妈不是一只狗。”弗朗索瓦说,“‘咒立停’!”
他的咒语正对着德拉科毛茸茸的胸部发出。
但什么也没发生。
“有一说一,弗朗索瓦,你已经对这只可怜的动物施过一次咒了——你看他现在正被吓得瑟缩了呢。”侯爵正在掸去身上的灰尘,“请不要再恐吓这只动物了。”
“谢谢您。”格兰杰-德拉科说,给了弗朗索瓦一个带有批评意味的眼神,“这真是个不幸的事故。让我们为这次旅行画上句号吧——我不能再强行占用您的时间了。”
弗朗索瓦嘴角下拉做着不悦的苦相,冲房间的各个方位施放了揭露咒。所有的结界都完好无损。
“我确实同意您的说法,马尔福先生。”侯爵说,“让我带您出去罢。”
他们跟着侯爵。弗朗索瓦跟在他们身后嘟囔着,黑着脸盯着德拉科。而德拉科则喘着气、友好地看着他,并再次假意嬉闹了一番。
最后,他们来到了最前面的前厅。
“我得在此和您告别了。”侯爵说。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格兰杰-德拉科手中的盒子。
“按照约定,我很高兴把这个交给您。”格兰杰-德拉科说,将盒子递给他。
侯爵接过并再次打开它——似乎是为了让自己放心,魔杖并没有通过某种方式从里面消失。
“生活中有些东西是无法用金钱估量的。”格兰杰-德拉科说,“今天晚上的参观足以算是一次奇幻之旅。我敢说,这是我生命中最神奇的时刻之一。您应该为这位收藏家的杰作感到骄傲。真的是无与伦比。”
侯爵微微颔首。“为之辛劳这么多年,我甘之如饴。再会了,马尔福先生。如果您改变了是否与{克罗奇}分开的想法,请务必告知我。”
“我不会的,但如果我听到任何关于金羊毛下落的消息,我会告诉您。”格兰杰-德拉科笑着说。
侯爵叹了口气。“请一定。”
他挥舞着魔杖,半透明的墙壁重新闪着光回到了原位。
弗朗索瓦把德拉科的魔杖和刀还给了格兰杰-德拉科。
然后,他带着对德拉科的绝对仇恨的眼神,护送他们回到大门口,穿过花园和一长排面无表情的守卫,并嘟囔了声晚安。
大门在他们身后哐当一声关上了,并由于愤怒的管家又施放了一连串新的防御结界而颤抖起来。
格兰杰-德拉科微笑着抱住德拉科,幻影移行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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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旅馆后,德拉科和格兰杰-德拉科依旧无法相信自己刚刚完成了什么。他们在房间周围施了消音咒后,继续开始像疯子一样蹦来蹦去,宣泄着心中的激动。
格兰杰-德拉科正捧着她的脸,四处踱步,大口喘息。
德拉科则转了一圈,摔落在床上,大笑了起来。“我们他妈的做到了!”
“我简直不敢相信。”格兰杰-德拉科说。
“天,刚才简直太紧张了。”德拉科说。
“我们必须要停止盗窃活动了,不然你体内潜在的一些偷窃癖都要被勾出来了。”
“我还真开始认真思考转业了。”
格兰杰-德拉科在她的环形踱步中停下脚步,做了个苦相。“天,好吧——我现在迫切需要小便。”
“那就去啊。”德拉科说,朝厕所招了招手。
“但我在未来的——9分钟内,还将是你。”格兰杰-德拉科说,看了看钟。
“哦。”德拉科感到一个坏笑爬上了嘴角。“怎么?你不想握住我的小弟弟?”
“我是说——”
“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进去帮你握着它,这样你就可以闭着眼睛撒尿了?”
“绝对不行。”格兰杰-德拉科说。
“你确定?”
“是的,我就——速战速决就好了。我该坐着还是站着?我还是坐着吧——我不想溅得到处都是——”
“别傻了。作为一个男人的全部意义就是要站(起)立。”
格兰杰-德拉科背部相当僵硬地消失在了厕所内。
这让德拉科得以体验到被格兰杰触摸到阴茎,而自己却不在当场享受的、耐人寻味且令人不悦的感觉。
当她回到房间时,她脸上的表情真是——十分有意思。
“好吧。”格兰杰-德拉科说着,从厕所里走出来,“这解释了你的脚。”
“关于那个‘大’的定义——”
格兰杰-德拉科极富警告意味地用一根食指指着他。“闭嘴。”
德拉科咯咯笑了起来。
当复方汤剂的最后几分钟药效过去后,格兰杰-德拉科身上出现了一种融化的视觉效果。随后格兰杰出现了,你可以相当自信地说,她现在看起来像在他的衣服里游泳。
德拉科在床上背过身去,以便她换衣服。“你还挺擅长扮演我的——尽管你的一些举止有些夸张。”
“你本人在扮演一只波索尔上也不赖。”
“我从不会像你那样甩我的头发——那是你自己的发明。”
“你看到弗朗索瓦的表情了吗,最后的时候?”
“他起疑了,我知道。”
“那些圆盘起作用了——谢天谢地,他只是在远程对你施咒,并且没有尝试更恶劣的东西...”
格兰杰现在换上了一件可爱的小夏装,和他一起躺在了床上。德拉科注意到,她没有在她的伤疤上施迷惑咒。
“你还记得侯爵的那些藏品吗?”德拉科问。
“当然!真是太离谱了。我一生中从未见过这样的收藏——以后应该也不会了。这些物品中的任何一件都够得上一些国家全部的国内生产总值了。”
“贪婪的混蛋,不是吗?”
“那个藏书房。”格兰杰叹了口气,紧紧抓着她的胸口。
“还有石中剑!”
“阿耳戈号的桅杆!”
“珀尔塞福涅那该死的石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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