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里德温的坩埚!这是怎么做到的?!他到底是什么人?”
“我想我知道。”德拉科说,“如果我是对的的话——”
“谁?”
“你看到那个火焰了吗?紫色的那个?”
“呃——应该没有。”
“我们经过时,他把门关上了——那个黑暗的房间里有一团紫色的火焰。我觉得——我觉得那应该是那个紫色火焰【23】。”
格兰杰惊呼道:“那个紫色火焰?”
“是的,那个。那个只被一位炼金术士掌握过的火焰。”
“不可能。”
“但这是真的。”德拉科不敢相信地笑出了声。
“不。”
“格兰杰。”
“不——这不可能。”
“这可能。而且一定是如此。我想我们刚刚遇到了有史以来最伟大的炼金术士之一。我想我们刚刚遇到了圣哲曼伯爵【24】。”
格兰杰目瞪口呆。“不!不,怎么可能?”
“不然你如何解释那些的藏品?那没有几个世纪的时间是不可能收集到的数量?还有获得它们所涉及的金钱?”
“这么想来,他的脸倒真是奇迹般地青春永驻。”
德拉科将手按在太阳穴上。“我们刚刚抢劫了圣哲曼。”
“哦我的老天。”格兰杰说,重新过度紧张起来。
“我击昏了圣哲曼。”
“我还侮辱了他的酒!”
“圣哲曼想要我的吻!”
“至少他认为你是个乖小伙儿。”
“一个‘裤裆鼓鼓’的男孩——”
“还有口臭——”格兰杰打着笑嗝,“——他还以为你——便秘!”
德拉科无法呼吸了。“你——这人可是位传奇!而你——!该死的,除了便秘,你就不能想出点别的吗?”
“快别说了——我都要冲我自己生气了——”
格兰杰仰面倒在了床上,紧挨着德拉科,他们放肆地大笑起来,直到他们再也没有力气笑出声为止。
~~~~~
德拉科和格兰杰已经制定过了一个大概的计划。如果可以的话,当天晚上就直接返回英国——但他们还是都带了过夜的行李,以防万一。
而这个“万一 ”出现了。国际飞路在晚上七点就关门了。但是,就这么不幸,他们在小吃和醇厚的葡萄酒上逗留了太长时间,以至于错过了最后的时机。
“我想在西班牙过夜并不会有什么大困难。”当他们离开塔帕斯酒吧时,格兰杰说。
他们在村子的麻瓜区闲逛,享受着安达卢西亚的氛围——布满街道的装在陶罐里的天竺葵,窄得不能再窄的小巷,随意堆积在一起的白色房子。
他们来到了一个夜市。在那里,对德拉科来说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不断吸引着他的注意力,格兰杰不得不时刻将想要买东西——包括一个长号、一个叫“熔岩灯”的东西和一艘充气船——的他拦下。
“你根本用不上那艘船。”格兰杰边说边将德拉科拉走,看起来很是气愤。
“别这么生气,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
“是吗?你确定?”
“你自己今天可是亲口承认了。”
格兰杰不屑地挥了挥手,不过嘴角还是忍不住往上扬了扬。“一时口误。”
“我相当喜欢你的口误。”
“你当然会了。”
他们走上一条蜿蜒的鹅卵石街道,来到村子东头的一个[瞭望台]【西语】,从这里可以看到夜色中的安达卢西亚乡村在绵延起伏,还有远处的马拉加,以及更远处的墨黑色大海。
对德拉科来说,这似乎是一个不错的地方,可以观赏夜景,或许还可以靠着栏杆进行一场安排之外的亲密交谈。但事与愿违,格兰杰决定一点也不性感地,为两人普及一番西班牙宗教裁判所【26】期间对异教徒施行的一些恐怖行为。这氛围美好的一刻也就这样过去了。
格兰杰带着两人来到村里的巫师区,以继续他们的探索。它由一条狭窄的街道组成,用魔杖触碰一堵会变成拱门的粉刷墙便可进入。
村里的魔法居民们俨然是在举办一场聚会。街道上到处是雕刻过的红萝卜、南瓜和看起来像真的人类头骨的东西。
“我还不知道西班牙人也庆祝萨温节呢。”德拉科说。
格兰杰好奇心旺盛地四处张望着。“不是的——你仔细听他们说的话——那不是西班牙语。是加利西亚语。这里一定有一群来自加利西亚的人。”
看到德拉科茫然的眼神,她补充说:“西班牙北部。伊比利亚半岛的那一部分曾经被凯尔特人部落所统治。他们仍然庆祝萨温节。是的——看!他们还准备了奎玛达【27】!”
Queimada. (Photo: followthecamino.com)
奎玛达是什么?起初,德拉科自信地认为它和那个叫“熔岩灯”的小玩意儿是一回事儿。但结果表明,这是一种燃烧着的某种潘趣酒【由果汁和酒制成的甜味饮品】,由柑橘皮和咖啡豆构成四溢而出的香味。
当他们沿着街道闲逛的时候,他们看到了各种版本的奎玛达被装入空心的南瓜、锅或者坩埚里。身着白衣的加利西亚德鲁伊对着奎玛达吟唱,并在饮料上点火,形成华丽的蓝色火焰。人们一边数三声一边喝掉里面的酒水。
有些德鲁伊用的是加列戈语在吟唱,另一些则用的是西班牙语。对于后者,德拉科可以捕捉到些短语——关于黑魔法、摆脱邪恶和净化的咒语。
一位友好的德鲁伊发现了他们,并向这两位看起来很困惑的外国人招了招手。她递给德拉科和格兰杰每人一个意式浓缩型号的小杯子,并挥手拒绝了他们想要付款的提议。
她举起三个手指。“你们必须在3口内喝完它。”
德拉科和格兰杰各自抿了第一口。入口的酒香令人陶醉——热白兰地、焦糖、浓郁的咖啡在舌尖萦绕。
那位德鲁伊点了点头。“第一口可以驱逐邪恶。再来一口罢。”
他们又各自饮了一口。
“第二口可以消除脑中的偏见。”那位德鲁伊说,敲了敲她的头骨,“还有一次。”
他们喝完了杯中的酒。
“最后一口将唤醒灵魂中的激情。”那位德鲁伊说着把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前,然后道,“萨温节快乐!”并转身离开,再次点燃了她的坩埚。
这时音乐响了起来,随之,聚会达到了新的高潮。
“你的激情被唤醒了吗?”德拉科透过乐声问道。
“哦,是的——这为各种纵情酒色铺平了道路。”格兰杰说。
德拉科冲她歪嘴一笑。
她笑出了声,红晕浮上脸颊,转过了头去。
他们弯弯绕绕回到了他们酒店的房间。德拉科说,他希望他能要到这种酒的配方——加入咖啡豆的想法真是绝顶聪明。格兰杰则对他们听到的咒语片段更感兴趣。她好奇它的出处和历史,以及它是否也可以追溯到古代凯尔特?
在旅馆里,他们各自先洗了个澡(德拉科认为自己身上还有狗的味道;格兰杰则表示自己身上还有德拉科的古龙水那让人难以忍受的味道;德拉科为此感到很生气,朝她扔了一个枕头)。
临近午夜时分,在格兰杰打了很多哈欠之后,他们换上了自己的睡衣。
德拉科爬上了床。
另外,顺便一提,房间里只有一张床。因为,当然会是这样了。
格兰杰身上穿的是一件睡裙。
这没什么,什么事儿都不会发生。
格兰杰现在正站在床脚,手里拿着魔杖。她神情专注,就像在计算多位数除法一样。
然后,德拉科,非常符合自己作为一名一流的、A级的、24K的、血统纯正的皇家混蛋的形象地,说:“我并不介意分享我的床。”
格兰杰看起来很纠结。“我不认为这是明智的。”
“这房间太小了,没有地方给你再变出一张来了。”
“我还是可以做到的。”
“我保证我不会和你抢被子。”
“这并不是让我犹豫不决的原因。”
“那么,是什么在让你犹豫不决?”
格兰杰默了一会儿才回答:“奎玛达。”
“哦?你害怕自己会做出什么纵情酒色的行为?”
你永远可以相信她会掉入激将法的陷阱。这次也不例外。格兰杰眯着眼睛看着他,然后爬到他身边的床上,滑入了雪白的床单和被套间。
德拉科没有往下看,因为她的睡衣随着她的动作往上挪了挪,而他最好别去看。
他转而看向了她的脸。
“怎么?”格兰杰问。
“一个人躺在床上,看起来是非常有人性的。”德拉科说,用手撑着下巴。“我之前还以为你是别的什么东西呢。”
“别的东西?”
“一位仙女,如果你非要知道的话。”
格兰杰显然是被取悦到了。“哦?”
“一位富有报复心的仙女。一位或许会把一位犯下错误的人变成一只蘑菇,或者其他什么东西的仙女。”
格兰杰嗤笑一声,挥了挥魔杖关掉了灯。“比起变形顽劣的男人,我有能力变形更大、更好的东西。”
“哦?”
“嗯哼。我现在可是清楚地知道瑟里德温的坩埚在什么地方呢。”
“真是个危险的家伙。”
“哼哼。正如拥有紫色火焰的你一样。”
“当你准备好进行下一次抢劫时,你会告诉我的吧。”
“或许,等这一切都结束了,我们应当去猎取金羊毛。”
“我完全听从你的安排。”德拉科说。
黑暗中,笑意染上了格兰杰的声音。“挺不错。”
四周安静了下来。
即便他不是一只狗的时候,德拉科也是个乖宝宝。他十分安分守己地待在自己的那半边床上,并不允许自己的思想和他的手飘向他附近的柔软温暖。他表现得像个无懈可击的和尚——一动不动地躺着,盯着天花板,将格兰杰拦在脑海外。
~~~~~
这是漫长的一天,兴奋和酒精逐渐让位于疲惫。他们睡了一两个小时,最后被百叶窗的开关声惊醒——一阵寒风正在吹拂窗棂。
德拉科身边的一阵沙沙声告诉他,格兰杰也醒了。她坐了起来,转身看向窗外,睡眼迷蒙,眼里盛满了好奇。
风在铺满鹅卵石的街道上吹来女巫的私语。夜空中的满是厚厚的云层,低低地压向地面。村外的海面泛起了泡沫,高高的浪花在空中静静地悬挂了几秒钟,然后四散开,形成许多白色的、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
这是萨温节的夜晚——死者复苏。幽魂飘荡。异象叠生。
世界之间的薄纱越来越薄。边界开始出现缝隙。入口被打开。
任何事物都可以跨越鸿沟,彼此交融在灰色地带。
格兰杰再次侧身躺下,看着德拉科。她的睡裙的一条带子在睡梦中滑落了。他伸出一根手指,把它拉了回来。
他放任自己的指尖在细腻的肌肤上划过一条长长的轨迹。
她眼里的睡意散去。他们可以随意将一切怪罪到奎玛达上,但实际上什么都不能掩盖两人都很清醒的事实。
她小巧玲珑的手伸向他的脸,把他的一缕头发推回原处。
这是萨温节的夜晚。世界之间的薄纱越来越薄。今晚,任何可怕的不相容都不再是问题。棱锥变成圆球,两级融为一体。各个宇宙可以相互碰撞,相互穿行,一个宇宙的星星可以在另一个宇宙的光辉下流连徘徊。
或许所有的黑白都能找到属于他们的灰。
他在她能移开手之前抓住了它。她看着他,眼里满是疑惑,满是好奇。他吻上她的指关节,游走到她微张的手掌,再到她前臂的内侧,来到那亵渎的言语被刻下的地方。
透过薄薄的皮肤,他感觉到了她的心跳,对于他的戒指来说太慢、太静,但依旧足以让他的嘴唇感觉到。他在她的伤疤上吻上他的唇从未曾以另一种方式表达过的东西——懊恼、悲痛、忏悔。
她的瞳仁里潭水深深,溢满柔情。她的手指找到了描绘出他的标记的粗糙血肉。她闭着眼睛把脸颊贴到了上面。他的心瞬间充实。他感觉到了皮肤上她的一呼一吸,然后是她温暖的嘴唇的压力。
她凑近了些,又或者是他,他不清楚。但他清楚的是,她的嘴现在就在那儿,离他只有几英寸。那种拉力再次出现了,那种想要坠落的冲动。他用手肘撑起自己,把她的下巴抬到自己面前。
他们停留在那个平衡点,在已知和未知之间徘徊,在从未发生过和尚未发生过之间摇摆。
这会儿,空气似乎都稀薄了。这会儿,唯一值得呼吸的,只有对方的气息。
他用他的嘴唇碰了碰她的。如果她想的话,他可以让一切就停留在此。
但下一秒她就将自己的吻压向了他。他们再次相遇,但这一次,他们交融到了一起,两人的呼吸也急促了起来。她的手滑到了他的颈背。他把她的整个身体拉向他,以消去两人之间的空隙。
谁都没有说话。因为说话会让这一切留下痕迹,而这一切不能是真的。
这是萨温节的夜晚。他们不过是万千游魂中的不能更加普通的两缕,和别人一样,寻求着片刻的慰藉或幸福。
属于她大腿的温度甩到了他的臀部。他用手拂过那片肌肤,无法区分出那丝绸般的质感到底来自他手掌之下她的肌肤,还是他指关节上的那件睡裙。她浑身柔软似水,她无条件地献上了自己。他的手抓住了那已经逗弄过他无数次的翘臀,然后将满是占有欲的手指深深嵌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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