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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修罗场里狂飚演技——闫桔【完结+番外】

时间:2024-10-18 14:42:36  作者:闫桔【完结+番外】
  沈旭忽然问道:“爹,倘若阿姐真被萧四郎带走,京中……可有帮衬?
  “我是说万一,万一阿姐被他带走的话,京中可有活路?”
  沈方哲沉默,隔了许久才道:“俗话说人走茶凉,当年你曾祖父告老还乡后,京中的许多关系便断了。
  “后来你祖父不中用,把仅有的那点人脉也败得一干二净,想来是求不到人帮衬的。
  “且国公府那样的门楣,听说萧贵妃甚得圣宠,萧四郎又跟她是一母同胞,谁敢豁出去得罪?”
  沈旭面色发白,“如此说来,阿姐进京便是死路一条。”
  沈方哲残酷道:“一个毫无身家背景的女郎,入了那高门大院,不死也得被扒掉一层皮。
  “萧四郎那样的纨绔,什么女人寻不着,惠娘于他而言不过是衣裳玩物,刚开始图新鲜有趣,时日久了,便可随处丢弃。
  “惠娘孤身一人在京,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故而无论如何,t我们都得护住她。”
  说最后那句话时,他的底气是虚弱的,因为沈家实在太弱,根本就无法跟萧府抗衡。
  赵氏默默垂泪,就算吴家力保,只怕最后的结局也是白忙活一场。
  而他们口中的瘟神祸害回到祖宅后,甄氏欢喜送上京中寄来的书信,笑得合不拢嘴。
  见她这般开心,萧煜好奇问:“嬷嬷是捡到钱了吗,笑得这般欢喜?”
  甄氏神色激动道:“老夫人开恩了!夫人来信说她松了口,催四郎回京呢!”
  萧煜斜睨她,面上不知是什么表情。
  甄氏有点看不明白,说道:“四郎不是早就想回京了吗,难道不高兴?”
  萧煜露出标准的八颗牙微笑,“当然高兴。”
  说罢接过她手中的书信,打开看信函,是老娘马氏的亲笔。
  信中说她日日在萧老夫人跟前念叨想念他这个儿子,萧老夫人松了口,准允他回京。
  还说什么他祖母其实也很想他,只是嘴硬不愿承认罢了。
  萧煜撇嘴,把信函收起,没有吭声。
  甄氏道:“现下老夫人允了,四郎什么时候收拾回京?”
  萧煜:“慌什么,我觉得宜州甚好。”
  甄氏:“???”
  萧煜盯着她看了会儿,知道自己挖墙脚的事肯定瞒不过去,索性道:“嬷嬷,我在宜州相中了一位娘子,想讨回去做媳妇儿。”
  甄氏愣了愣,连忙摆手,“这可使不得!
  “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四郎往后娶的媳妇儿是老夫人做主,岂能由着你胡来?”
  萧煜:“我管不了这许多。”
  他也不理会她的念叨,自顾往寝卧去了。
  甄氏连忙跟上,继续道:“四郎莫要任性,还是早些回京去。”
  萧煜:“不回。”
  甄氏:“你这孩子,宜州的姑娘哪里比得上京中的官家娘子们?
  “日后夫人定会好生替你安排,寻门当户对的女郎,必定是才貌双全,有模有样的!
  “你若瞧不上,让宫中的贵妃做主替你寻也成……”
  她一路叨叨絮絮。
  小伙子好歹十八岁了,要讨女人也在情理之中,可是千万别在她手里犯事,怕回去了交不了差。
  偏偏萧煜给她捅下了篓子,进到寝卧后,他大大咧咧往摇椅上一躺,跷二郎腿指着墙上的画道:“嬷嬷你看,那画好不好看?”
  甄氏:“???”
  那幅《荷戏》已经挂在墙上许久了,她一头雾水。
  萧煜道:“我甚喜欢。”
  听到这话,甄氏这才后知后觉意会过来,露出无法直视的表情,“四郎可莫要告诉我,你把沈娘子给相中了?!”
  萧煜应答道:“对,我就是把她给相中了。”
  甄氏晴天霹雳,脱口道:“她是有夫之妇!”
  萧煜理直气壮道:“无妨,我可以把吴家的墙头拆了。”
  这话把甄氏气得半死,瞪大眼睛道:“荒唐!人家好好的夫妻,你去横插一杠子,难不成是要去做姘头?!”
  萧煜:“……”
  姘头是什么鬼?!
  好吧,姘头就姘头。
第二十四章 雄竞
  见他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 甄氏差点心梗。
  她虽然只是乳母,但打小看着祖宗长大,说话还是挺有分量的。
  “四郎故意气我不是?”
  萧煜歪着脑袋, 不答反问:“那沈家娘子难道不好?”
  甄氏“哎哟”一声,没好气打他一板, “你疯了, 人家有郎君的, 且还是县丞。”
  萧煜理直气壮道:“他们会和离。”
  当即把吴阅干的丑事同她粗粗说了说, 听得甄氏去揪他的耳朵。
  萧煜吃痛“哎哟”连连, 捂住耳朵道:“嬷嬷松手!嬷嬷松手!”
  甄氏气恼道:“四郎这般胡作非为, 若是被京中的老夫人知道,定会扒你一层皮!”
  萧煜狡猾道:“你不说, 我不说, 祖母她怎么会晓得?”
  甄氏指了指他,一脸无法直视的表情, “这般混账事, 岂能瞒得住?
  “四郎听我一句劝,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甭管吴家夫妇如何,那都是他们的家事。
  “你插一脚进去毁人家的姻缘, 传出去了, 不像话!”
  萧煜油盐不进,“我相中了沈氏,非要她不可。”
  甄氏急道:“感情这种事,讲究的是两相情愿, 你一门心思去拆人姻缘,她定是恼你的。”
  “那我管不了这许多, 就算强扭的瓜不甜,我也得先扭下来尝一尝。”
  “哎哟我的祖宗,你就不能消停着些,尽惹祸事,一旦传出去你强拆姻缘,只怕闹得满城风雨,国公府的颜面何存?”
  “嬷嬷莫要唠叨,那吴阅卖妻求荣都不要脸了,我拆他墙头还要什么脸?”
  这话委实气人,甄氏差点气哭了。
  萧煜继续道:“我非要沈氏不可,就相中她了,嬷嬷你莫要拦着,若没把她讨到手,我是决计不会回京的。”
  甄氏气急,“若是被夫人晓得,只怕肺都得气炸。”
  萧煜没有吭声。
  甄氏知道他的脾性,努力镇定下来,耐心劝说道:“四郎没接触过女人,沈氏生得窈窕,你心动也在情理之中。
  “但你还年轻,以后还会接触更多的女郎。
  “权贵之家的男人三妻四妾比比皆是,待四郎尝过滋味,就不会非要沈氏不可了。
  “听我一句劝,沈氏于你而言不过图新鲜,待新鲜劲儿一过,也不过如此。
  “她现在是有夫之妇,甭管她的遭遇如何,也是她自己的事,做决定的是她自己,这断然不是你插足的理由。
  “四郎与她有着天壤之别,一来京中定不会允你带她回去,二来她也不一定乐意,三来你强拆人姻缘闹得满城风雨,体面尽失,实在不成体统。”
  她一番好言相劝,萧煜确实听了进去,回道:“我都知道。”
  甄氏忙道:“四郎心里头有数就好,现在京中来信催你回去,咱们早日回京,别让夫人担心。
  “宜州到底比不得京城,四郎回去后多与朋友走动走动,若想养通房,夫人自会安排。
  “京里头可比宜州有趣多了,想必待时日长些,四郎自会把这边的事情忘掉。”
  萧煜看着墙上的画,没有应答。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道:“嬷嬷,我从未对一个女郎这般上心过。”
  甄氏发愁道:“我都知道,四郎年轻,见识的女郎少,看中沈氏也在情理之中,毕竟她确实生得俊。”
  萧煜的视线落到她脸上,“她不仅模样好,还有才情,脾性也不错。”
  甄氏:“只要四郎有兴致,京中的女郎任你挑选。
  “待你回京后,可让夫人举办一场宴饮,把上得了台面的女郎都请来,总能挑出一两位让你满意。”
  萧煜意兴阑珊道:“我没兴致去相看。”
  他自然不会说他对沈映蓉的身体着迷。
  他沉迷于那种销魂蚀骨的滋味,喜欢她滑腻紧致的肌肤,浅淡的脂粉香,更喜欢跟她亲昵贴近的缱绻。
  那种感觉无法言喻。
  跟自己喜欢的女郎勾缠,各种感官都是舒心愉悦的。
  他迷恋那种身心愉悦,渴求把她捆绑到身边,满足自身欲望。
  那时他还不懂什么是爱,但喜欢他是知道的,至少目前他是喜欢的。
  亦或许甄氏说得对,他太年轻,没见识过多少女人,以至于第一次情爱就被勾了魂儿。
  但也正是因为年少,才有那份炙热的滚烫,无视礼教,只想把她讨到手,哪怕厚颜无耻,背负骂名都在所不惜。
  就为一个女人。
  尽管甄氏非常客观地向他阐明了这件事带来的后果,他仍旧会去做,因为他清楚地明白,他能承担这份后果。
  甄氏见劝说不通,只能跺脚离去。
  她走后,室内一时寂静下来。
  萧煜坐在摇椅上晃晃悠悠,闭目回忆起那天夜里的荒唐。
  那种滋味估计一辈子都遗忘不了。
  那种放纵的,违背伦理道德的,肌肤之间的贴近,与见不得人的欲望在黑夜里蔓延,如同藤蔓般把他拖入深渊。
  吃醉酒的沈映蓉可比清醒时可爱多了,热情似火,情态娇憨,妩媚风情勾得人只想与她抵死缠绵。
  他没有经验,是第一次与女人肌肤贴近,亦或许是她吃醉酒神志不清,促成了他的放纵。
  反正她什么都不知道。
  萧煜喉结滚动,方才甄氏说的那些话他都有听进去,可是那又如何呢?
  他就喜欢沈氏啊,喜欢她的才情,喜欢她的身段,以及肌肤之亲的契合。
  他不想要什么通房,也没兴致相看京中的女郎,就想要沈氏,想把她带回京养在自己的院子里,与t她相好。
  如果当初吴阅没有干出卖妻求荣之事,他或许会稍稍克制。
  但吴阅给了他拆墙头的机会。
  他拆得理直气壮,哪怕闹得满城风雨,反正名声对他来说算不了什么。
  再多的体面都比不上把那个女人搂在怀里来得实在。
  外头的甄氏方才还高高兴兴,转头就愁眉苦脸。
  方安进院子见她神色不对,好奇问道:“甄嬷嬷怎么了?”
  甄氏抬头,立马朝他招手。
  二人行至僻静处,甄氏发愁道:“四郎那孩子着实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把吴家的沈氏给相中了,一门心思挖墙脚,放言不把她讨到手,就不回京。”
  听到这话,方安只觉天都塌了,“这成何体统?!”
  甄氏忙道:“你小声点。”
  方安抽了抽嘴角,难以置信道:“嬷嬷可莫要胡说,四郎虽然顽劣了些,但还不至于这般荒唐。”
  甄氏埋汰道:“方才我劝了许久,他油盐不进,可愁死我了,万一被京中的夫人知道,只怕气得半死。”
  方安也急了,“这事实在混账,断不可让四郎胡作非为。”
  甄氏:“你赶紧想法子把他哄回京,我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方安忙道:“去问问常生那小子,近来都是他在伺候四郎,定然知晓些什么。”
  二人当即差人去把常生寻来问话。
  常生别看他年岁小,却是个机灵的,极擅钻营。
  这些日伺候萧煜,不仅月钱翻倍,在家奴眼里可是大红人儿。
  祖宅离京十万八千里远,家奴们的管理自比不得京中严厉。
  平时甄氏和方安都盯得紧,就怕萧煜在这边闯祸,不曾想被常生钻了空子,二人着实恼他,将其叫来训斥一顿。
  常生满腹委屈,跪在地上诉苦道:“嬷嬷,小奴人轻言微,拦不住郎君啊。”
  方安皱眉训斥,“没让你拦着,知会我二人总错不了。”
  常生苦着脸道:“郎君再三警告,若小奴的嘴不紧,便立马把小奴发卖了。
  “小奴自当对主子忠心,许多时候也曾劝过,可是郎君不听,小奴只有硬着头皮办差。
  “郎君先前干的事,小奴已经全部交代了,绝无半点隐瞒。”
  甄氏厉声道:“若京中的家奴都像你这般钻营,只怕早就被打死了。”
  听到这话,常生连忙磕头求饶。
  甄氏:“念你年纪小,这回就饶了你,若下次还敢瞒着我二人,打死论处!”
  常生砰砰磕头,“多谢嬷嬷网开一面!”
  甄氏:“滚!”
  常生捏了把汗,屁颠屁颠地滚了。
  方安说道:“我就奇怪,当初四郎为着那幅《荷戏》不惜用《秋月图》交换,想必那时候就把沈氏给相中了。”
  甄氏头痛道:“宴请乡绅,只怕也是为沈氏。”
  方安:“我大意了,没往那方面想。”
  甄氏皱眉道:“这也怨不得你,那孩子虽然不知天高地厚,但也不至于这般顽劣。”
  说完这话,她又觉得那小子简直毫无下限,刷新了她的认知。
  两人商量了许久,也拿不出好的办法来。
  说到底萧煜始终是主子,他们总不能强行把他绑回京。
  再加之京城离得远,远水救不了近火,一时半会儿也解不了这道难题。
  方安左思右想,只能步步紧跟,把他盯紧点,之后再慢慢打消他的念头。
  临近傍晚时分,萧同晖那边送来请帖,原是小女儿萧玉如的喜帖。
  甄氏把喜帖送上去,萧煜随手翻了翻,说道:“嬷嬷自行备礼。”顿了顿,“多备些。”
  甄氏应是。
  翌日那喜帖也送往了吴家,沈映蓉对萧煜不屑,对萧同晖父女的印象还是挺不错的。
  平时家中的客往人情都是她在打理,待吴阅下值回来,把喜帖拿给他看,并说了说随礼的事。
  吴阅客客气气道:“惠娘行事素来妥帖,你怎么安排都稳当。”
  沈映蓉道:“离宴请还有半月,到时候我不会与郎君一起去。”
  吴阅知道她回避萧煜,应道:“无妨,我自行去参加。”
  沈映蓉点头。
  二人的关系变得微妙,有时候吴阅甚至有些惧她,仿若她是祖宗一般,得罪不得。
  沈映蓉觉得这样挺好。
  吴阅似乎有什么话要说,欲言又止。
  沈映蓉装作不知道,他只得憋了回去。
  自公爹负荆请罪把这事平下来后,他们的日子变得安宁。
  沈映蓉仍旧会晨昏定省,胡氏待她也如往常那般,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
  熬过酷暑六月,立秋时下了一场秋雨,虽然秋老虎还很厉害,总比先前缓和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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