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瑠加嘟囔一声,“你不冷吗?”
“戴着吧。”少年将领子立起,偏过头去悄悄吸了吸鼻子。
在一旁冻得眼泪汪汪的鸣人不满,“唔……臭佐助偏心,我也没有带厚衣服的说,就知道给女生献殷勤。”
最终那顶滑稽绒帽戴到了鸣人头上,变暖和的男孩又恢复了活力,蹦蹦跳跳得像个插了手里剑的大橘子。
越是北上,鹅毛大雪越是不见停歇,积雪深度可没过腿根。队伍艰难穿越峡谷,远远见到了前方山头的一座城池。
“快到了。”老嬷嬷兴奋道,“等进入白霜城内我们就安全了。”
瑠加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雪地中,被白雪覆盖的路面无法判断情况,有几次险些滑下山崖。都是佐助眼疾手快抓住她,后来见她实在走得艰难,干脆拽着瑠加一起前进。
“抓紧,跟着我的脚印走。”
纷扬的飘雪淹没天地,呼吸在空气中变成白雾,瑠加的睫毛也凝了霜,埋在少年人围巾中却是温暖的,鼻尖是佐助冷松般清列的淡淡香气,在模糊的视线里,那抹在前方的蓝色背影和握紧自己的手的温度是那么清晰。
他好像长高了一些。
瑠加出神地想,从前的男孩总是比自己矮半个头,但如今望着他的背影,好像快要赶上自己了。就连从前纤瘦的身影,也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挺拔,扣紧自己的手指如此有力不可撼动,彰显着少年人成长中积蓄的勃发生命力。
佐助他……长大了。
瑠加欣慰地想着,包裹在充满对方气息的围巾中,有什么掩盖在心绪下悄然萌动,但她未曾察觉。
白霜城的铁门缓缓打开,身着厚重铠甲的侍卫们见千穗里小姐的车架蒙着丧布,立即跑回城中汇报。木叶忍者跟随车队进入大堂,只见一位老人远远从轮椅上跌了下来,不顾侍从帮扶,跌跌撞撞地朝车架跑来。
“小千……我的女儿啊……”
盖着白布的尸体被搬下,城主老泪纵横,伏在尸体上泣不成声。老城主身后站着一位青年人,面容俊秀,神色平静,对木叶忍者们道,“此行辛苦各位,我知道你们已经尽力了,此次的酬金会双倍奉上。”
“您是?”
“在下白霜城主长兄之子,千穗里的堂兄——白霜和矢,叔父年迈,霜之国的事务都由我代理。”
卡卡西点头,“原来如此。”
青年人扶起老城主,伤感道,“叔叔,小千已经遇害,一定是刃之国的那些人做的……哭也于事无补,当务之急是替她复仇——向刃之国宣战吧!”
“可……可是我们根本没有这个实力……”
“不用担心。”白霜和矢神色坚定,“我已秘密培养一批精锐,再加上重金雇佣云隐忍者,这场战争不一定会输,我们也能夺回本属于霜之国的国土!”
老城主涕泪纵横:“我……我……”
“您还在担忧什么?无人去联姻,他们同样会以这个理由挑起战争,叔叔——不能坐以待毙了,先下手为强吧!”
沉默许久的千穗理终于摘下面纱,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走向城主二人:“父亲。”
“小千!是你吗?……你还活着,太好了……”
千穗理抱住痛哭不已的老父亲,透过老人颤抖的肩,神色悲哀地望向白霜和矢,而青年面色凝重,暗暗握拳,二人之间未有言语,但却好似已说过千万句。
千穗理小姐平安回到白霜城,木叶忍者们第一阶段任务告一段落。千穗理与她的和亲队伍暂定一周后出发,留给他们足够的时间修整。白霜和矢礼数周到,为忍者们安排了上好的旅店,并嘱咐城内的任何花销都由他支付。
七班与凯班集中训话完,便就地解散。望着鸣人兴奋离开的背影,卡卡西叹息一声,“也就只有他没心没肺的,这家伙,别惹出什么麻烦才好。”
“总觉得那个白霜和矢怪怪的……”樱神色担忧,“千穗理小姐也并不开心呢。”
“两国联姻很少有爱情。”天天转着苦无,并不意外道:“我听说刃之国的少领主非常残暴,七年前弑父上位,治理国家横征暴敛,嫁给这种人肯定心惊胆战吧。”
樱十分吃惊:“好可怕,就不能不嫁吗?”
“联姻不是儿戏。”宁次双手抱胸,神色淡淡:“既享受了城主之女的荣华,就无法逃避政治联姻的义务,这是她生来的使命。”
瑠加没有说话,只远远望着高地上的城主府,她身旁的佐助转了转脖子,长时间的赶路让他有些疲惫:“我要回去了。”
“佐助君,一起走吧?”
少年没有回答樱,而是望向瑠加,却没有得到她一同回去的回应。瑠加目送那一蓝一粉两个身影走远,沉思片刻,忽然抬头问银发上忍:“卡卡西老师,您有没有觉得路上的袭击有问题?”
“察觉到什么了吗?”
“说不上来,只是感觉哪里不对劲。”瑠加努力回忆着当时的场景,“不是袭击的忍者……而是那些流民,虽然乔装改扮过,但持握武器的动作,还有攻击的方式,与霜之国的侍卫有许多相似之处。”
卡卡西与阿凯对视一眼,他们隐晦的眼神交流使瑠加更笃定了自己的猜想。卡卡西没有多说,只是告诫瑠加:“霜之国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但作为木叶忍者,除任务之外的他国内政我们还是知道得越少越好。”
--------------------
补了伤口缝合的教学视频,直接咬线是不规范的,文里纯贴贴剧情需要。
霜之国本来打算三章内结束,唉一写就停不下来
第十六章 寒霜之行:其四
=================================
虽然带队上忍的意思是让下忍们不要参与到他国政务中去,但第二日一早,千穗理小姐传达了想要木叶忍者随身保护的意愿。这次的排班同样几家欢喜几家愁,瑠加与天天、宁次一组,而樱如愿以偿地分到了佐助一租。
不知是不是路途上受到惊吓,千穗理小姐回到白霜城第二日便病倒了。瑠加守了两个夜晚才让她的高烧退去。高烧中的千穗理会无意识呢喃出声,听不清确切词汇,有时是欢愉,有时是悲恸,甚至偶尔会下落泪来。
直到第三日傍晚,瑠加隐约听清了一个名字——阿靖。
清醒后的千穗理也不爱出门,只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随身保护的忍者们也不得不陪着她干坐一整日。瑠加等人实在无事可做,便跟着侍女们一起收拾陪嫁行囊,老嬷嬷时不时因为他们的笨手笨脚斥责两句,可她沧桑的眼里尽是无法掩盖的悲伤。
一切种种都表明,千穗理也好,侍女们也好,至少白霜城的人们都不看好这桩婚事。
终于,一个侍女隐藏不住难过,抽噎着说了霜之国的过往。
“在第三次忍界大战的时候,霜之国也曾被卷进周边几个国家的混战里。白霜城的第一任城主就死在那场与刃之国的战斗中,而刃之国作为赢家,逼迫战败国领主交出子女作为人质……千穗理小姐也是其中之一,她在刃之国生活了六年,直到后来城主让出了最好的红松林和大片国土才平息战争,接回了千穗理小姐。”
“曾经遭受如此屈辱的她,又要嫁给那位暴君,实在是令人难过……”
得知真相的忍者们都沉默许久,瑠加问出了那个埋藏许久的疑问,“那路上的袭击,幕后主使究竟是谁?又为什么非要置千穗理于死地不可?”
侍女嚅嗫着,显得十分为难,直至一个柔和的女声响起:“因为只有我死了,双方才有理由再次发动战争。”
千穗理站在不远处,神色平静地望着木叶忍者们,“他们已经埋了许久的引线,如今只差一点火星,一个借口——而我就是那个借口。”
“生下来便背负着城主之女的使命,作为人质也好,去联姻也好,我从来没有过自己的选择。”
千穗理手中紧紧握着什么,是一枚编织精巧的绳结,她纤长的手指紧紧握着,指甲将绳结攥得扭曲,“我是个糟糕透顶的人……我本该死在回霜之国的路上,但我很害怕……我不想死,我想活……我用小玲的性命、我最好的朋友的性命交换,就算明知无法逃脱宿命,我也不想就这样轻易任人摆布地死掉。”
房间内落针可闻,一直沉默的宁次突然开口,“你对我们说这些,是想让我们帮助你逃跑吗?”
“不。”千穗理直直看着他,“我还有未完成的事,在到达刃之国前,还请你们保护好我。”
千穗理出嫁前一日,白霜城下了整夜的雪。
瑠加坐在窗前,俯瞰白茫茫的天地,有脚步声在身后响起。宁次同样来到窗边,长廊里仅有幽暗烛火照明,窗外的月色与雪光透进室内,竟比烛火还要亮上许多。
“第一次袭击应该是白霜城的人做的。”宁次倚在墙边,神色严肃,“第二次则可能来自刃之国,天天验证过了,她家的忍具店曾售卖过刃之国出产的铁器,与第二次袭击所用的一模一样。”
瑠加有些感慨,“只怕明天启程后也不会太平。”
“本以为只是出趟远门,没想到会这么麻烦。”宁次捏了捏眉心,“涉及到其他国家的斗争,保险起见,我们应该停止任务。”
“可你也想见证千穗理小姐的选择,不是吗?”
瑠加望着他,宁次沉默,伸出手接住飘进窗内的飞雪,任其在掌心化成水。
小小的雪花亦有不同宿命,或化成春水,或凝成积雪,前者润物无声消融于春色,后者厚积薄发,直到山雪崩塌,冲垮前行道路上的一切阻碍,将所有过往淹没,重回平静。
白霜城联姻的车队启程了。
千穗理穿着繁复的婚服,在侍女的搀扶下登上马车,临走前最后回首望了一眼这座被大雪覆盖的城池,神色担忧的村民们远远站在后方为她送行,老城主难掩悲伤,唯独不见她的堂兄白霜和矢。
千穗理颤抖着阖上双目,再睁开时眼眸却异常坚定,向父亲与霜之国臣民作完最后的告别,毅然决然的身影消失在车厢中。
前往刃之国的路途至少需要三日,对于木叶忍者来说接下来的72小时一刻也不能松懈。下忍们来时的轻松亦被不安替代,所有人绷紧了神经。
宁次与瑠加并肩走着,白眼少年望着前方大雪覆盖的路途,忽然问:“你觉得下一次敌袭,是来自霜之国还是刃之国?”
瑠加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感慨命运对千穗理的不公:“国家之间的战争,却要以一个女子的性命作为吹响的号角——即便找到冠冕堂皇的理由,也无法改变战争推动者的野心和残酷的本质,到最后还是无辜的人失去一切。”
这番掷地有声的评论不由让卡卡西侧目,他悄无声息地打量着瑠加的背影,似乎因为这个孩子的话而翻涌起深埋许久的记忆。阿凯看向卡卡西,但老友的失神转瞬即逝,又恢复成之前神色自若的模样。
尚需要半天的路途才能走出霜之国国境,原本阴沉的天气又下起雪来,最初众人不以为意,但这鹅毛大雪不见停歇,反而有转变为暴雪的趋势。
仅仅小半日的功夫,千穗理的车顶已被厚厚的积雪覆盖,木叶忍者们在狂风中寸步难行,忽然听闻一声“快躲开”的叫喊,一截枯木承受不住积雪的重量,堪堪擦着千穗理的车厢轰然倒地,惊到了拉车的马匹。
鸣人与佐助拼劲全力才拉回横冲直撞的马,千穗理掀起车窗:“出什么事了?”
瑠加四下观察,隐隐觉得不安。四周除了凋敝的枯木便是一望无际的雪原,风声如亡魂哭嚎,苍茫天地间仿佛仅剩下他们几人。
鸣人冻得鼻子通红,想要贴近佐助抱团取暖,被对方无情推开:“干什么凑上来啊,好恶心。”
“喂,佐助,你有没有觉得突然变得好冷,我快要冻死了的说……”鸣人瑟瑟发抖,就连那顶滑稽的手里剑绒帽都结了冰,他指着已经抱团的阿凯和小李,不满道:“你看他俩早就贴一起了的说。”
樱也抱紧了自己,“没错……之前在霜之国也没有这么冷,我要冻僵了。”
“不,不对……从刚才起我们一直在原地打转。”瑠加屏息凝神,双手结印,但寻常解法却没有起效:“是幻术!——至少是A级以上的大型幻术!”
宁次白眼骤开,与此同时卡卡西拉起护额,露出隐藏的写轮眼:“所有人警戒!”
“在那边!”宁次指着某处波动的空间喊道,话音未落,天天已起手掷出数枚刃具,起爆符连环引爆,一阵黑烟中跃出三个人影。
凯神色严肃,“看那装束——是雾隐的叛忍?”
“麻烦了……”卡卡西抽出苦无严阵以待,“第七班,誓死守住马车!”
“是!”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雾隐三人直直略过千穗理,目标明确地向着木叶忍者攻来。两位上忍挡在最前方,三对二展开缠斗,激烈的体术交锋快到肉眼仅见残影,但处于对方主导的环境中,卡卡西与凯应付得无比吃力。
瑠加握紧苦无,精神紧绷,忽然被人向后一拽,佐助挡在了她身前。她错愕地望着对方,忽然想到了什么:“你们之中谁的幻术比较好?”
“是樱。”佐助立答。
“趁现在老师拖住了他们,小樱跟我一起试着能不能解除这个大型幻术。”
樱虽然有些质疑,但仍坚定点头。
“这是你的强项,尽管去做吧,掩护就交给我们。”宁次八卦掌起势,太阳穴的青筋暴起,李与天天同样备战,连同鸣人佐助一起将两个女忍者守在五人围成的防御圈中。
与卡卡西缠斗的雾隐忍者结印,雪分|身破土而出,突破雷切的防线直直向下忍们冲去。凯班反应迅速,天天的第一波千本雨已逼至眼前,对方跃至半空躲避,尚未落地,巨大滚烫的豪火球与八卦掌风迎面而来,雪分|身被直接汽化。
然而一个雪分|身倒下了,又有无数分|身破土而出。
樱看着如此焦灼的形式,不由有些焦虑,“我从未接受过C级以上的幻术训练,该怎么做?”
“没关系,相信自己。”瑠加安抚道,“跟着我结印,感知幻术范围内的薄弱点,然后击碎它——现在开始……”
卯-戌-寅-辰-酉-午-巳……
樱聚精会神地盯着瑠加的手势,她结印的速度极快,标准到几乎可以媲美教科书,且这个幻术解除的结印顺序极为复杂冗长。一边结印,樱一边暗自惊叹,对方身为医疗忍者,幻术造诣竟也如此之高。
最后一个手势结完,瑠加与樱忽地感觉自身一轻,身体逐渐变得透明,像是变成了雪花一般要融入天地中,樱登时慌乱起来,瑠加按住她。
“别怕,幻境中一切皆有可能,不要相信五感,凭感觉去做!”
鸣人变出无数影分|身,人山人海地叫嚷着向雾隐忍者扑去,本体回过头,朝女孩灿烂一笑:“上吧!小樱,有我在绝对不会让你受伤的!”
佐助也回头,见二人即将融入幻境,认真道 :“交给我们,幻术解除就拜托了。”
12/91 首页 上一页 10 11 12 13 14 1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