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喝不痛快。”她故意说。
“我陪你。”他接话自然,仿佛本该如此。
单身男女晚上回酒店对饮意味着什么?两人谁也没往下说。
昏暗光圈下,一顿饭吃的暧昧不明。
下午赶去总部参加会议,两人在路上简单沟通了一下,因为是姜香写的案子,由她来主说最合适,陆深做适当的补充。
艺考时过了广院校考的姜香,天生就适合在人前落落大方地发言,她声音好听发音标准,语气重点很有节奏,靓丽的外形在一众深色西装堆里格外突出耀眼。
会议结束后,她收到很多主动递过来的名片。
陆深帮她夹起文件,两人上车回酒店。
中途,又让司机在一家奢侈品服装店前停下,他给她挑了一件白色一字交叉露肩礼裙。
姜香的身材比例尤其好,看似单薄,该有肉的地方肉一点都不少,整体凹凸有致,但又不是那种特别俗气的性感,而是带着一丢丢自然流露的精明书卷气。
陆深这些年恨不得每一天都会想她,她的轮廓,她的气质已经深深印在脑海中。
少女时期的姜香又纯又欲,现在是媚骨天成的风情美,多看一眼都会醉那种。
这还是在没有全套妆发的淡妆下。
“喜欢吗?”他看向走出更衣室的姜香,心跳莫名漏了半拍,声音放软了不少。
奢侈品谁不喜欢,姜香更衣的时候看了一眼标签,顶得上她两个月的工资。
“随便吧,我无所谓。”她傲娇地移开对视的目光,心里却沉溺于陆深的体贴,甚至觉得有些不太真实。
陆深将她送回酒店,自己不知道去了哪里。
傍晚,来了两位化妆师上门帮她化妆吹发型。
要这么隆重?
姜香有些疑惑,自己才工作两年多,总公司的晚宴她顶多算参与,这主角的架势为哪般?
她不想给陆深发微信,透过镜子问正在工作的化妆师,化妆师十分客气地说是大堂经理安排的。
姜香又打酒店客机找经理。经理一听房间号,一分钟后气喘吁吁地出现在房门口。
“姜小姐,您有什么吩咐?”
姜香微微侧过头,礼貌性笑问:“请问,化妆师是你叫来的吗?”
大堂经理刚挺直的腰背重新弯了下去:“是,按照陆少的交待,姜小姐若是不满意,还有时间换人。”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谢谢你。”
姜香从未被这般不对等的恭敬服侍过,吞吞吐吐挤出一句:“你怎么也称呼陆先生……陆少?”
大堂经理满面荣光,职业素养让他保持着回答的正常音量,只是拔高的音调藏不住地飘忽:“那必须的呀,我们酒店老总可就陆先生一个儿子,您说,太子爷的话是不是得言听计从。”
姜香有点懵,想到陆深家有钱,没想到这么有钱。那他干嘛不留在北京继承家业,回到他们省会城市从中层一路升级打怪兽是为何?
她心里有强烈的空落感,陆深那副好看的皮囊已经属于稀世珍品,上天还给他聪明的大脑,还嫌不够,又许他富贵的家世……
可真不公平。
从大堂经理口中得知,晚上的宴会是陆家招待的答谢舞会,并不是姜香所在的公司举办的。她更加想不通了,陆深找她出席是因为她跳舞好?
她坐在化妆镜前,心里激烈交战。
陆深是仗着自己以前对他痴迷,以为对她勾勾手,鱼儿就自愿上钩?他把自己当什么?作陪女伴?
“姜小姐,您看哪里还需要补化吗?”
不得不说,化妆师还是很有水平的,姜香皮肤干净通透,眼睛又大又亮,脸部上妆的重点在眼妆,眼尾顺势勾起上扬,整张脸像只娇俏的猫。
“化得很好,谢谢你们,辛苦了。”
她起身礼貌地送化妆师到门口,恰在此时,走廊中间的电梯顺势而开,陆深一个人朝她走来。
饶是见惯了衣冠装扮的化妆师都不禁发出惊艳的赞叹:“哇哦……”
帅字不足以概括陆深的贵气,宽肩窄腰大长腿,一身黑色西装剪裁得恰到好处,低饱和度的色彩、优良的材质,满满的老钱味。
不是帅哥,是显贵的王子。
陆深 目不斜视,望向房间门口的姜香,眼神温和不失欲念。
姜香的视线也在陆深身上,只是心里想的却是另一番可能。
富家公子们出来玩,有些场合不会带正经女朋友,选个脸蛋儿漂亮身材好的年轻美女作伴,场面上充面子而已。
姜香瞳孔猛缩,如果陆深对她是玩玩的态度,她要怎样回击。
第7章 :是你神话了爱情
“陆总监今晚带我去的宴会是公事还是私事?”
姜香妩媚的猫眼略带侵略性,瞳孔中蕴藏着令人深陷的危险。
他当年对她厌恶的态度,害她多年来自卑梦魇。如今面对依旧矜贵的陆深,堵在心口的那口气压都压不住。
陆深对此一无所知,声音中含着笑:“私事……今晚做我的舞伴。”
果然,她跳舞好,当然是有面子的舞伴。
姜香脸上的笑容退得干干净净,没拒绝也没答应:“算加班费吗?”
陆深像是没在意或是没看懂她冷淡的表情,只平静地说:“算我的邀请。”
他被堵在门外,连房间都没让进,颇为无奈地往两边走廊望了望,说:“我们进去说,好不好?”
然后不动声色地贴过门框,蹭着她身上的香气进入房间。
两人身体交错时,姜香心跳很快,她觉得自己正在凝视深渊。
是迅速远离这个男人还是继续周旋出气?能成功报复他还是会被他拖进更难拔出的心沼?
姜香感到身后的男人半圈着自己,那双修长白皙的手越过肩头带上了房门。
如果此时她转身,两人的姿势是标准的壁咚。但她不想如他的愿,便没有动作。
忽然脖子一凉,一串圆润饱满的珍珠项链挂上姜香的天鹅颈,使她下意识低头,耳边传来陆深低沉温润的嗓音:“送给你。”
给玩物才送首饰包包呢。
姜香往旁边站开一点,转过来的脸跟猫似的优雅高冷:“无功不受禄,陆总监什么意思?”
“姜香,给我点时间,处理完家里的事,我再……”陆深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被近在咫尺的敲门声打断。
两人就在门口,那三声不算重的敲击仍然吓了两人一跳!
陆深扭着脸,声音透过门缝清楚地传递不悦:“什么事?”
敲门的大堂经理低语:“董事长到了,正到处找您,我没说您在这儿,过来跟您汇报一声。”
人精的经理大概猜到,太子爷金屋藏娇的女人肯定不是传言中要跟陆家联姻的余大小姐。自己懂事地跑一趟卖个好,期待被太子爷另眼相看。
“知道了。”陆深镇定开口,口袋里的手机静音,错过了好几通电话。
姜香垂眸不语,不知道在想什么。陆深从容地牵起她的手,牵着她一起走。
两人的服饰一黑一白,对立又登对。
.
宴会厅高雅、奢华,门口有穿戴整齐的乐队进行演出,进进出出的名流荟萃,每个人脸上都挂着客气、疏离的社交微笑。
厅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陆深将姜香带到一处离主桌很近的位置,神情温柔地交待她先吃点东西,待会过来邀请她跳第一支舞。
他永远优雅讲究,为她挪开椅子静看她坐下,然后朝着主桌一排大佬模样的人走去。
这里的宾客衣冠楚楚,都是一副精英做派。
姜香稍微吃了点东西垫肚子,从洗手间补妆出来,发现陆深身边多了位名媛风气质的年轻女孩,正笑靥如花对着他说话。
她看不见他背过去的脸,徒留熟悉的挺拔侧影。
侧过脸的陆深眼中划过一丝不耐和冷淡,僵硬地说:“余小姐,我们之间的协议结束了。”
余芊芊嘟起微笑唇不依不饶:“陆深哥哥真是无情无义,我们也算相处了五年,居然一点情意都不留。”
“我和你之间是交易。”陆深说这句话时压低了几分语调。
余芊芊极力压下心中的委屈,抬起下巴维持着大小姐的高傲,轻哼一声:“长辈们都在呢,今晚你邀请我跳第一支舞,咱们好聚好散,我保证不会再来讨你嫌。”
陆家和余家的部分产业深度捆绑在一起,两家长辈早有联姻的打算。
陆家三个孩子中,只有年龄最小的陆深是男孩,上头两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大他很多,且都已婚。
陆深上大二的时候,陆家老爷子就有意将他和余芊芊的婚事订下来,奈何陆深死活不同意。
陆深的妈妈想了一个缓和的办法,让陆深保持单身状态五年。五年内,只能尝试和余芊芊相处,如果五年后还是没办法彼此产生感情,这段联姻的计划自动作废,也算给了余家一个交代。
二十岁左右正是荷尔蒙旺盛期,余芊芊人又漂亮,俊男美女难保不会日久生情,陆老爷子这才勉强同意。
结婚只是一种商业手段,根本不妨碍日后谈情说爱,儿子还是太嫩。
今晚陆家做东,宴请的宾客非富即贵,陆家和余家的重要客户自然都在。余家需要一个隆重的、有面子的、友好地机会和平解除婚约。
陆深上头的两位姐姐,都有野心接管陆家产业,日常的明争暗斗不断。他厌倦这种家庭氛围,也不愿意争抢股份。私下和大姐陆云谈妥,永不参与家族内部商业管理,以换取陆云帮他运作解除婚约。
如果余芊芊也能主动配合,自然再好不过。这五年来,他油盐不进地拒绝,她契而不舍地追求。
宴会上的交响乐团演奏起小步舞曲,舞池中央的宾客们自觉向四周散开。
姜香依照约定起身站到舞池边,等待陆深。她的美很耀眼,大珍珠项链耳环映衬面部,戴出了powerful的感觉,气场两米八。
场间有许多精英男士有意无意向她投来欣赏惊艳的目光。
主桌那边的陆深终于站起来,冷淡的脸看起来不太高兴。
他没有往姜香的方向走来,甚至看都没看过来,拉起身旁那位年轻女孩的手径直走近舞池。
年轻女孩一身洋气甜美的浅粉色高订连衣裙,后背镂空处一朵大大的蝴蝶结,舞动起来飘荡的丝带非常洋气。
陆深一声不吭,表现得很没有风度。
舞伴之间即便刚刚认识,基本的礼仪还是要互相寒暄交流的。
余芊芊歪歪头,话说的很是暧昧:“你越是想远离我,我越是迷恋你。”
陆深抿着唇,隐在暗黑中的双眼看不出情绪,“何必呢,芊芊,你完全可以找一个你喜欢也喜欢你的人,没必要在我这儿耗费时间。”
“你心里有人?”余芊芊很早便感知到,他喜欢女人的条件那么具体,心里一定有爱的白月光。“我可以允许她的存在,只要你跟我结婚。”
“我们对婚姻的看法和理解不一样。”
“是你神话了爱情,陆深哥哥,爱记忆中的白月光容易,难的是当她出现在你面前,你面对如今的她,依然爱。”
“那是我的事,跳完这支舞,我答应陆家的承诺悉数做到,希望你们也能做到。”
余芊芊带着几分嗔怪地笑,“可是你姓陆啊……”
那就永远都是陆家人。
灯光幽暗下来,宾客们知道两人是谁,十分捧场地微笑鼓掌,留出舞池中央给今晚的男女主角。
“陆家和余家联姻珠联璧合,俊男美女也很登对,早几年就传要订婚的。”
“这几年大大小小的宴会场合,不都是两人结伴来的?私下早就在一起了。”
“陆家小少爷才二十几,估计没玩够,不会愿意这么早结婚吧。”
眼前真切的画面配上耳边解析的真相,就像一记记响亮的耳光,扇得姜香大脑发昏。
陆深怎么说的来着?邀请她作为晚宴的舞伴,期待与她跳第一支舞。然后就将她丢在一边不管不顾,现在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看过来。
耍她?还是再一次羞辱她认清事实?
难道还真的追求她谈恋爱不成?想到这里,自己都忍不住发笑。
身边服务员经过时,她赌气般拿起酒杯一饮而尽。久违的耻辱心伴着心口的疼痛一齐袭来,嘴角不受控地抽动两下站在原地失神。
麻木地喝了几杯酒,觉得真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她要离开这里,离开北京。
“可以邀请你跳支舞吗?”
旁边有位穿灰色得体西装的男士向她发出邀请。
稍微回过一点神的姜香勉强撑直后背,见男人彬彬有礼,五官端正不失温和,沉默三秒后点了点头。
作为舞伴,若是接受旁人的邀请,最好先征求原舞伴的同意,可是姜香本想一走了之,眼下却改了主意。
自己的情绪不能系在陆深身上,这世上没了谁都能活,自己这些年做的挺好,要不是陆深突然空降,她可能早就忘了这个人。
垂在身侧的手已经被人礼貌牵起,她跟着不认识的舞伴走进舞池。只是面无表情甚至带点生气的脸,与宴会整体愉快的气氛格格不入。
随着姜香步入舞池,她出众的舞姿和靓丽的外形吸引 到越来越多人的注意。
那身一字交叉露肩礼服上微妙的银白闪片和颈部珍珠相互呼应,在清丽和性感之间平衡得刚刚好。
“你跳得很好,常参加舞会吗?”男人的声音很温暖,有礼节知进退的那种。
姜香这才抬起眼眸对上面前的男人,勉强挤出社交浅笑:“不常参加。”
“我叫方逸尘,做产品的,来北京不久,也不常参加此类宴会。”他说话很缓,显得真诚平等。
“我叫姜香,生姜的姜,算是……走错宴会厅吧。”她平视男人的下巴,没有办法调动脸部的微笑,完全是跟着身体的肌肉记忆跳着舞曲。
对方虚扶着她的腰,偶而交谈一句,不至于冷场也不会过分热络。
“你也是交大的?”姜香睁大眼睛酒精微微上头,真是巧了,两人谈及待过的城市,居然发现本科念的同一所高校。
方逸尘也很惊喜,眼中透着愉悦:“可惜啊,我毕业两年学妹才来,要是知道有这么漂亮的学妹,我一定留下来读研。”
姜香木然的眼神终于生动起来,发自内心地轻笑一声。
方逸尘今晚没带舞伴,来得晚了一点,在人群中一眼注意到冷清的姜香,觉得这个女孩很特别,大大的眼睛,眼角下勾,自带厌世感,非常迷人。
他鬼迷心窍地走上前主动邀约,心里已经做好被cool girl拒绝的准备,这么美的小姐怎么可能没有舞伴。
结果是可遇不可求的意外之喜。
场间的第二支舞曲结束,方逸尘意犹未尽,但仍是理智绅士地轻扶姜香走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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