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言情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email protected]举报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4

渝欢——姜厌辞【完结】

时间:2024-10-19 17:19:47  作者:姜厌辞【完结】
  “梁先生,久仰久仰。”
  即便他很好地裹住自己身上的气息,光从那一脸春风得意的模样,梁沂洲就能窥探出他上一个流连的场地不是温柔乡就是销金窟。
  在电话里说的诚意,可见一斑。
  满满一嘴的车轱辘话后,梁沂洲耐心折减大半,让人干脆利落地拿出未来近五年的发展规划,他会从策划书里评估出这场交易是否值得自己付出。
  可别说是五年规划,这人连最基本的所谓新型生产线都没有着落,仿佛此行的目的只是为了空手套白狼。
  梁沂洲耐心彻底告了罄,倒了半杯的酒只喝了两口,起身离开,留下几人面面相觑。
  刚下电梯,隔着一段距离,他看见穿着纯白旗袍的人,确实是刚回国的言欢,也听到了她那句更像信口胡诌的话:“去趟三哥那儿。”
  ……
  见她还呆在原地一动不动,连神情都是愣怔的,梁沂洲差点怀疑起她是不是没认出自己,却在这时,听见她细软清灵的声线,叫了声:“三哥。”
  梁沂洲喉结滚动,若有若无地嗯了声,“上车,送你回家。”
  前排司机下车,打开了车门,言欢动作比脑子反应快很多,坐进去才想到该留下一句道谢的话。
  梁沂洲不着急让司机开车,而是打开车内顶灯,堆放在座位扶手的西装外套被他拿起递到隔壁,“盖着吧。”
  他的视线有了小幅度的倾斜,指向的是她的双腿。
  言欢一顿,伸手去接,不可避免地碰到他的指尖,温热干燥,她又是一顿。
  在她回过神之前,梁沂洲面不改色地抽离,双手交叉,堆叠在大腿上,眼皮轻阖。
  言欢趁机看向他,手工定制的衬衫,纯黑,质地考究纯顺,难见蜿蜒曲折的褶皱,领口规整竖着,沿着脖颈往上探,是利落的下颌线条。
  他的鼻梁高而挺直,靠近鼻翼的位置落着形状不一的光斑,交叠在一起,像半边蝴蝶的形状,它们在动,不露声色地卷起言欢内心的风暴。
  欢喜促使她凭着本能弯起唇角,顺带压低眉尾,笑如月牙,又怕他察觉,忽然收敛几分,清甜减退,留下妖冶的尾调,像雨露下的白玫瑰。
  梁沂洲恰好
  睁开眼,也捕捉到她这些细微的变化,通通绽放在她白皙透亮的脸上,他没来由想起半年前父亲机缘巧合下得到的一块羊脂白玉,纯净如雪,晶莹如冰,触感滑腻到让人爱不释手。
  车里的灯暗了,是梁沂洲关的,“要回言家?”
  言欢摇头,“我想去富力山。”
  梁沂洲说好,吩咐前排司机,安静了会,在平稳八稳的行程中挑起一个新话题:“礼物看到了吗?”
  “看到了。”
  言欢又笑弯了眼睛,“三哥为什么要送我这个?”
  她是真有点好奇。
  “觉得你需要就送了。”
  言欢恍惚片刻,强颜欢笑,“我回来没打算走设计这条路,我在圣马丁——”
  话音戛然而止,留下可供遐想的空间。
  梁沂洲不喜窥人隐私,见她有难言之隐,没再多嘴问下去,半开玩笑道:“看来是不喜欢了。”
  “我当然是喜欢的。”
  语气急迫了些,像是非要证明什么,“三哥送的都是好东西,我当然是喜欢的。”
  梁沂洲未能听出她的欲盖弥彰,浅笑一声,“听懂了,喜欢,但不需要……过几天我再补上一份,不过你得先告诉我,需要什么。”
  他向来揣摩不透她这年纪的女孩心里想的什么,迂回无用,不如直接向当事人问个明白。
  言欢也不推脱,默了几秒,“我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三哥。”
  梁沂洲应了声好。
  两个人没再说话,沉默助长言欢晦暗的心绪,今晚这生日过得不伦不类,又因秦执受了不少窝囊气,导致她一时间完全适应不了梁沂洲这种程度的温存体贴。
  她的心狠狠跳了起来,神经变得越发敏感,嗅觉也是,他的气息全涌进鼻腔,是沉冷的味道。
  他大自己八岁,待人接物妥帖周到,似乎很好相处,但她依旧能感受到,他身上偶尔会散发出代表边界感的自然屏障,不好说是不是自我保护机制,能确定的是,就是这样温和的疏离,致使他与周遭磁场格格不入,难以交汇相融,就像一块捂不热的坚冰。
  这样看来,自己也没什么特别的,唯一一点与旁人不同的怕是她有一个被他视为至交的哥哥,如果是她开口要的,他总会有求必应,比对旁人多了点“上心”。
  言欢的心脏就这样忽然沉了下去,沉到冰冷的心湖里,湖底还装着哥哥的尸骸,以及现在的她举步维艰的处境和难以对外言述的少女心事。
  光看上一眼,她就浑身战栗,害怕到连维持睁眼的行为都变成一项自虐工程。
  一小时不到,车开进别墅区,言欢下车前又道了声谢,准备把西装还给他。
  梁沂洲说:“离进门还有段路,穿着吧。”
  其实也就几十米。
  言欢微微点头,当着他的面,将西装拢到身上,隔绝一切侵占肺腑的寒意。
  她没有回头,只用一对耳朵认真听着身后的动静,一直到她进门,也没听见车辆启动离开的声响。
  她反手关上门,蹬掉高跟鞋,嫌电梯下来得太慢,她就光脚跑到三楼,没开灯,只拉开一道窗帘缝,借着窗外掩映进的亮光去看铁门外停着的那辆黑色奔驰。
  隔得实在远,加上装的单向玻璃,她根本看不见后座的人,只好奇地揣测他为什么还不离开。
  安安静静地看了两分钟,车辆启动,很快连同暗红的车尾灯一同消失在沉沉夜色里。
  言欢宛若身体被掏空,背抵墙壁,缓慢滑落,等肚子传来抗议声,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差不多有一整天没吃过东西了。
  别墅是哥哥的房产,五年前他出车祸后,转到言欢名下,没多久她就出了国,房子一直空置着,但在她的要求下,言家每天都会派人前来打扫,并放上新鲜水果、食材,就好像原来的主人从未离开过。
  言欢下楼,穿好拖鞋,绕到厨房打开冰箱,从里面拿出西红柿和鸡蛋,打蛋的时候将西红柿放进温水浸泡,这样的外皮更好剥。
  姿态看着娴熟,事实上年少时的她,在厨艺这方面称得上一窍不通。
  那时候,她总爱想象自己就是这个世界的中心,所有人都得围着她打转,将她高高捧起,最好能捧到无人敢沾染的高度。
  父母去世后,她的世界骤然缩小,领地里只剩下了哥哥,哥哥对她比以前更好,她想要什么,他都会给她,还总说:“我们小鱼值得全天下最好的。”
  他的好,让她想要回馈他点什么。
  有次他生日,她想给他煮碗西红柿鸡蛋面,结果把手烫伤了,向来温文尔雅的哥哥大发雷霆,第一次不分清红皂白地辞去了当天所有在岗的佣人,并告诫她不要再因为这种小事,伤到自己。
  她当时并不明白,替自己的哥哥庆祝生日怎么能叫微不足道的小事呢?
  等到他也离开了,她表面上还是光鲜亮丽,但心里总像被人狠狠剜去一刀,梦醒时分,偌大的别墅空空荡荡,她就像孤魂野鬼一般,四处游荡,到处去寻觅熟悉的气息。
  却总是无果,也是为了养精蓄锐,她状似向现实妥协,放逐自己到英国。
  言庭越在那给她安排好了一切,依旧是大别墅,整整齐齐的一排佣人,看着热闹,实际上还只是她一个人,一次心血来潮,她辞退所有长期工,只雇人来做定期打扫,至于饭菜,点的全是价格昂贵的外卖,或西餐,或中式料理——她从不愿意委屈自己的胃。
  后来因为一些事,她才学会厨艺。
  出神的时间很长,长到鸡蛋变成煤炭,焦味清晰,她皱着眉将废品丢进垃圾桶。
  算了,少吃一顿也饿不死。
  这时手机进来一串陌生号码,言欢从来不接没有备注的号码,这会却鬼使神差地摁下通话键,对面的男嗓有些耳熟,听着像梁沂洲的生活助理。
  “言小姐,梁总让我给您送点东西,我现在就在门外,您要是方便的话,就开下门。”
  五分钟后,言欢才知道送来的东西是京季的家常菜和一袋助眠香薰,燃起来像苍兰花开的味道。
  不知道是不是香薰的作用,她这一觉睡得极沉,连时差都不用倒了,直接睡到第二天早上十点。
  即便是放晴,北城也难以窥见无霾的天空,好心情作祟,言欢忘记了即将到来的各种乱七八糟的事,硬是从略显灰蒙的日色里捕捉到丝缕澄澈无暇的光亮。
  下午两点,她去了趟位于言家老宅,落地面积是沁园的十几倍大,四进院落,灰砖青瓦红墙,墙漆上印有斑斓彩绘,穿过狭长的窄院廊道,能看见一块四方水景池,碧波里浮动着数十条锦鲤,一半红白相间,还有一半呈现出暗金色,全是重金拍下并千里迢迢护送而来的。
  言欢要了些饲料,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投喂着,跟在言庭越身边多年的心腹赵铮绕过她进了书房,准备汇报集团近期的发展规划和言家人的动向,其中言欢的行踪被他着重拎出来,事无巨细道:“言欢小姐昨晚确实去了锦瑟,一到场,就拿酒泼了淮安集团董事长的小儿子。”
  “秦执什么反应?”
  “看着像护了回大小姐,不过两个人后来还是吵架了。大小姐在路边等车的时候,遇到了梁家人。”
  “谁?”
  “梁沂洲。”
  言庭越修剪乱枝的手顿了几秒,只淡淡哦了声。
  赵铮发表自己的见解,“大小姐看着和以前不一样了,好像也更奇怪了。”
  “你是觉得她在外还是刁蛮、任性,在我面前,一副乖巧柔弱、示好讨好的模样,很矛盾?”
  言庭越不以为然。
  言欢要是对谁都摆出一副唯唯诺诺、委曲求全的姿态,才叫奇怪,才像居心叵测,和卧薪尝胆无异。
  言庭越淡笑道:“外面强可以,窝里横要不得……再观察几天,看她是不是真的安分下来了。”
  “好的。”
  能安分下来自然好。
  至于她和秦家的婚事,不管她安不安分,都得嫁。
第4章 04
  言家二小姐言兮一下飞机,就听说言欢正在老宅,想到和那位行事乖张跋扈的堂姐有段时间没见过了,言兮毫不迟疑地更改了目的地,到老宅时,言欢还在喂锦鲤。
  背对着,看不清脸,但气质这东西实在玄乎,
  不管对方变胖还是变瘦,光瞧上那么一眼,就能和记忆里的人划上等号。
  曾经有段时间言兮很讨厌言欢,觉得她太傲太爱轻贱人,在言家同辈人中,她的眼里除了她哥,就没别人了,永远一副趾高气昂的嘴脸。
  不过她的脾气讨厌归讨厌,才情、相貌却是北城实实在在屈指可数的存在,声音也像珠落玉盘一般,好听极了,小时候言兮每回同她犟嘴,她一个眼尾扫过来,搭配轻和柔缓的嗓音,气势准能消减大半。
  言兮蹑手蹑脚地上前,脖子一伸,埋汰了句:“这破鱼有什么好喂的?真给你清闲的。”
  她的脸突然蹿了出来,没吓到言欢,但惊扰到一池的锦鲤,生怕被主人逮住失了命,肥胖身形于电光火石间,逃窜至各个角落。
  几条鱼而已,就算真被吓死了,言兮也完全不在意,她收回视线,看向言欢,用匪夷所思的语气切入正题:“你真要和秦执订婚啊?”
  言欢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巧妙地把问题抛回去,“明明不是你嫁,可我怎么看你这样子,还挺不情愿?”
  她没想到,时隔几年未见,言兮蹦出的第一个问题会是这个。
  “那是当然咯。”言二小姐当面贬起人来毫不遮掩,“你这人虽然不怎么样,但也不是那渣世祖配得上的。”
  渣世祖是言兮给渣男、二世祖起的统称。
  言欢权当她在变着法夸奖自己,懒懒道了声:“谢谢。”
  然后才腾出心思去打量面前的人,几年过去,一点儿没变,还是喜欢把五花八门的颜色全穿在身上。
  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看得言兮又气又急,恨铁不成钢,重重跺了跺脚,“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呀?你跟我说说,没准我还能大发慈悲帮你一回呢。哦对了,你生日我在国外没赶上,说起来还欠你一个礼物,要不这样,我去帮你说说让爷爷取消这桩婚事,就当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了。”
  言二小姐说起这事来眉飞色舞、把握十足,仿佛自己真有三寸不烂金舌,在言欢看来却不亚于痴人说梦、盲目乐观,不过她没戳破,由着对方保留这种天真的幻想。
  “这种婚姻的免死金牌,你还是留着以后给自己用吧。”
  她要是真被嫁出言家,言兮也不远了,毕竟她们的年纪差了不到一岁。
  言兮想了想,觉得她说的挺有道理,改口道:“那你想要什么礼物?我能买到的,一定买给你。”
  “别买了,你直接满足我三个要求吧,具体是什么,等我想好,再一件件地告诉你。”
  言二小姐见她有蹬鼻子上脸的嫌疑,差点炸毛,“别人都是只提一个要求,怎么就你狮子大开口,一口气提三个?”
  言欢斜眼睨她,“你是觉得三个要求配不上我的生日?”
  言兮想说“配”,又想说“呸”,到最后只幽怨地瞥了她一眼,收回眼风的途中,扫见自己的指甲,“你一会儿有空吗?看在你已经没了朋友的份上,我愿意陪你一起去做指甲。”
  言欢一下子看穿她的小心思,“我是没什么朋友了,但能一起去做指甲的人还是不少。”
  “你就当陪我的行不行?”
  “你有什么必要非得亲自去,喊人上门来不行?”
  “我就想亲自去嘛。”
  见她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姿态,言兮委屈巴巴道,“我可是允诺了你三个要求,你连我这点小要求都做不到吗?”
  言欢不接她的PUA,“为什么非得是我?”
  “你审美好,到时候你给我设计个图案,我铁定不会踩雷……行不行?”
  沉默片刻,言欢说:“今天不行,明天下午三点吧。”
  言兮是个好满足的,喜怒哀乐全表现在脸上,听她这么说,唇角的笑兜不住了,“那说好了,你可不许反悔。”
  想到什么,着急忙慌补充道:“就算渣世祖约你出去,你也不能放了我鸽子。”
  言欢不明白她怎么好端端的又提到了秦执,够晦气的,两秒后同她保证道:“你放心,我一点都不稀罕和他出去。”
  言兮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想趁机撬开堂姐的秘密,“那你稀罕谁?”
  言欢丝毫没被她带着走,“我稀罕我自己……你想要哪类图案,最好今晚就和我说,我要花点时间设计。”
  今天的言兮也不好糊弄,“你少岔开话题!快和我说说,你到底喜不喜欢秦执?”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