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何尝不是一种打击, 江猷琛一愣, 他还没开始呢, 他当她是催促和着急了,没再等她适应, 气不过她又提分手便恶劣地冲撞。
路虎再宽敞也是一辆车, 空间有限,很多动作久了难免不舒服。第一次青涩时间短,但他学习领悟能力强, 之后的两次就很突飞猛进, 何碧顷受不住他的精力。
“你下山只是去买了我的药吗?”
他听见怀里的人儿忽然轻飘飘地问。
江猷琛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问,但心里已经有不好的预感。只见她抬头, 交出脸蛋看着他:“没有买你自己的吗?阻断药之类的……”
天空传来鸽子咕咕叫的声音, 明明浑厚不尖锐,江猷琛却感觉很刺耳, 心里涌起一股郁结烦躁。眸色瞬间晦暗, 冷执。
“何碧顷。这件事情翻篇了,好吗?”
何碧顷推开他:“翻不了!你昨晚明明不是这样的, 你昨晚还很冷淡,你还冷笑……今天你又当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意思是他错过了哄她的最佳时机?
他昨晚是不是就应该强势一点,直接把她拉下山。现在后悔也无济于事。
“我只是气你突然跟我客气跟我撇清关系,我昨晚也确实头脑不够冷静,我跟你道歉。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是因为不想这些琐碎小事影响我们的感情。”
他始终觉得这是琐碎小事,觉得她在无理取闹。何碧顷攥住衣角,一字一句清晰道。
“我觉得这不是小事。伯母不喜欢我,她让你带我去体检而你没有拒绝,这些都不是小事,但是没关系了,你找一个伯母喜欢的,更适合你的,愿意去体检的。我们别再这样耗下去了,真的没意思。”
江猷琛呼吸微滞,他说了那么多,两次分手一直在低头,但她完全看不到他的挽留和认真,铁了心要分。显得他是在没有边界地死缠烂打。
他不甘心,凭什么他的感情要葬送在一纸破体检,长辈不同意这些外力上。
他想把她拉进怀里哄,在她蹙眉往后退半步时又顿住了。
活了二十七年,在谈判桌也未曾如此胆怯过,此时此刻内心居然很害怕她会对他感到厌烦,只能沉默地看着她毫不留恋转身离开。
何碧顷快速走了两步遇上在芭蕉叶旁边站着的艾青。两人相顾无言,何碧顷径直绕过她。
艾青抬眸,看见了站在长廊的那道身影,宽肩窄腰,长腿遒劲,一向直挺的后颈此刻有些颓丧,垂着的睫毛挡住了眼底的心思,平时孤傲清冷的一个人现在看上去有几分落寞。
她走过去:“我都听见了。对不起,是不是因为我?”
她低眉道歉:“当时琼姨问我要怎么样才能让碧顷知难而退,我就随口说了几个,没想到琼姨真的采纳了。我以为体检那些都不是什么大问题,忘记碧顷是女明星,跟我们普通女孩不一样,她本来绯闻就很多,可能会不同意。”
本来感情不顺就很烦,得知始作俑者就在身边,江猷琛面色更差了,要不是艾青是个女生,早已经被他揪着衣服揍。他克制住不良情绪,掀开眼皮:“她是女明星又怎么?你对女明星有偏见?”
“当然不是。”艾青有些委屈:“我只是有点愧疚,我要是不跟琼姨提意见就好了,但是我也没想到碧顷会那么在意。”
“所以你想说什么?”江猷琛冷冷地瞧她,一字一顿:“在齐女士面前提完意见,又跑我跟前向我道歉?你闲得慌就去找份工作,别整天闲出病了。”
两人认识那么多年,他的脾气秉性艾青也早就摸透,面上冷冰冰但不会对女孩子说什么很伤人的话,而这段时间因为何碧顷的事情他说话一直硬邦邦的,夹枪带棒。
“你凶什么?那琼姨问我,我总不能当没听见。我跟琼姨提的建议任何一个女孩都能做到,我也有站在她的角度思考问题。”
江猷琛真的厌烦了,“她不是任何女孩。”
又冷嗤一声:“你真是煞费苦心了,你在我这委屈,是指望我哄着你别难受?你这不是没苦硬吃?”
憋着一股劲,自己的女人他都没地哄,怎么会有闲情逸致关心其他人的死活。
—
晚上,几个嘉宾在餐桌吃晚餐,差不多吃得七七八八,餐厅突然断电,大家陷入几秒的惊讶和恐慌后声音又恢复正常。
伴随着骤然响起的生日快乐歌声,全屋的人打开手机灯摇晃着莹白色合唱,星星点点的光和欢快整齐的歌声融为一体,氛围极其温馨。
李政卓在几十道手机灯汇聚而成的光亮中,推着5层高的白色蛋糕出来,每一层都排满天鹅,梦幻漂亮,堪比艺术品。
郑允涵和苏婉晴都是喜欢漂亮事物的女孩,在娱乐圈这个名利场也见过不少豪华生日宴会,没想到节目组如此用心,给嘉宾定的生日蛋糕会那么精致少女,没忍住发出哇哦的羡慕声。
何碧顷作为主角,也被这份惊喜惊艳了一小把,原本散不去忧愁的狐狸眼霎时娇媚水盈盈。
工作3年,这3年生日都是在剧组度过,但因为不是一线大牌,也不是女一这种重要角色,剧组是不可能把时间花费在三线女明星身上,一般都是工作室和粉丝给剧组安排订下午茶庆祝,但因为是在鹿卧山录制,偏僻不方便,所以今年取消了这个环节。
没想到,节目组会安排那么隆重的生日蛋糕,李政卓还给她戴上了一顶闪耀的钻石月桂叶冠冕,说许愿拍照更好看,月桂叶形状和blingbling的钻石把她衬得像森林里的精灵。
苏婉晴打趣是不是道具。
李政卓汗流浃背了,庆幸录制节目期间另外几个嘉宾没有过生日,不然这一对比,到时候节目播出观众还以为他搞什么歧视。届时除非公开这是她男朋友所为,不然他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他真是对江猷琛无语,第一次发现他做事如此不靠谱,谁家节目组给嘉宾过生日会订那么精致昂贵的生日蛋糕,要30个工作人员花费10个小时制作,还准备价值180万的天然钻皇冠,专人开车送来,SA穿西装打领带戴着黑色手套郑重将盒子送到他面前,就为了让何碧顷许愿上镜时更好看。
好不好看他倒不关注,他时时刻刻担心何碧顷头顶价值半套房的皇冠掉地上。
他采访了女明星的豪气男朋友,为了这几秒的镜头会不会过于奢侈铺张。
结果人家的原话:“它家其他漂亮的皇冠被借出去给明星了,不然也轮不到180万的出场。”
“……”他都要不认识江猷琛了,把女朋友当公主捧着养着。
何碧顷闭眼许愿,周遭和声唱起生日快乐歌,一声声落在她心里,扰乱她的思绪。
脑海里闪过一张冷冽的俊脸,心脏突然像一张白纸被人使劲搓揉,皱巴巴,难以恢复原貌。
她努力平复心情,今年的生日愿望还是跟去年一样——接到喜欢的剧本,云程发轫。
苏婉晴看中了何碧顷头顶上的冠冕,想戴来拍照玩玩,被郑允涵拉住ῳ*Ɩ 提醒。
“这好像不是节目组从义乌批发的小道具,是尚美巴黎的皇冠,肯定是碧顷男朋友送的,你可别把几百万的东西玩坏了。”
苏婉晴一愣,看着切蛋糕的何碧顷,今天她生日居然没有化妆,黑直长发如瀑布散在腰间,她颅顶高,是内娱少有的贴头皮黑长直颜值依旧很能打的女明星,无需过多饰品或者妆容打扮,就有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美。
头上那顶冠冕夺目但不张扬,尚美巴黎——蓝血贵族的top皇冠珠宝,内娱一线明星动用关系也不一定借得到的顶奢品牌,何碧顷男友说送就送,对她真是大方。
目光又落在了她左腕的翡翠手镯,啧一声:“玩坏了我还赔不起吗?你当时要是下手快一点,翡翠手镯和冠冕都是你的了。”
郑允涵无语:“是我不努力吗?那张冷脸你敢靠近一步?”她好不容易迈出一大步直接去敲门,结果人家早就在一起了。
现在依旧想知道何碧顷是怎么拿下江猷琛的。
何碧顷平时不沾酒,但今天生日被人拉着,不得不应酬两杯香槟,她不胜酒力,脑袋晕乎乎。林锦和顶着张红肿脸要给她挡酒,吓得她清醒了不少,医生叮嘱过他被蜜蜂蛰吃了药不能喝酒。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李政卓一把将林锦和拉开,边跟他勾肩搭背边自然随意地说:“碧顷今天生日,她工作室给每人准备了一份小礼品,女生是一套HR,男生是游戏机,今晚会发放到大家房间。感谢大家这三个月对碧顷的照顾。”
屋内顿时一片欢呼声,对于普通打工一族来说平白无故得到一份还不错的礼品,能扫去半个月工作的疲惫。
对何碧顷的印象也更好了。
同是工作室一员的张芸一脸懵逼,没收到林妍的通知啊?而且公司怎么可能那么豪气,给每个工作人员几千块的礼品,能给一百块的红包意思意思都算大方了。
公司甚至毫无表示呢。
到这里,何碧顷即使脑袋晕乎乎也能转明白,今天的一切肯定又是江猷琛的安排。屋内热闹欢快,大家吃着蛋糕畅聊。她捏住手中的香槟,一口气喝下,辛辣的感觉直通喉咙,在她身体翻滚。
张芸调皮地蹭了蹭何碧顷:“姐,这些都是江老板安排的吧?他可真懂,还知道给工作人员福利。”
虽然她一直不喜欢娱乐圈的送礼风气,但每次看见同剧组女明星都有公司撑腰,杀青时给工作人员送小礼品之类的就很羡慕,这下终于可以扬眉吐气。
“你记下多少份多少钱,到时候转账还给他。”
张芸不敢置信:“你们小情侣还分那么清呢?你跟他谈钱,他不得生气啊?”
‘我们已经分手了’7个字还未说出口,李政卓突然又开腔说还有最后一道惊喜,在欢呼雀跃的气氛中用黑色蕾丝带遮住何碧顷的眼睛,搀扶着引领她小心翼翼走开。
她看不见,只能紧紧攥住李政卓的手腕,一片漆黑中,耳边吵杂交谈的声音越来越小。
跟着他一步步爬阶梯。
眼睛看不见,耳朵分外灵敏,周边渐渐已经完全没声音,空旷寂寥。不知道他们在楼上准备了什么惊喜。
“李政卓,你该不是要把我推下楼吧?”
“那不等警察来,江猷琛已经把我扔下去了。”
何碧顷眉心轻蹙,内心已经隐隐猜到什么,没再说话。
上完楼梯,平地缓缓走了一段路,她的手被放在木栏。依照她对木屋构造的了解,知道她已经站在楼顶外檐的木护栏边。
须臾,后背贴上一片温热,腰间被一股力道紧紧抱着,熟悉的乌木香如细密的网将何碧顷包裹,她瑟缩了一下,双手捏住护拦杆,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你不用做这些,我会觉得负担。”
埋在脖颈处的均匀呼吸有一瞬间的停滞:“你不是说觉得和男朋友一起看烟花很浪漫。今天我们一起看。”
江猷琛解开她蕾丝眼罩的同时,空中骤然响起‘嘭嘭嘭’,循着声音抬眼看去,不远处绽放出璀璨绚丽的烟火,一朵一朵成排炸开又垂直落下,壮观盛大一闪而逝又迎来新的一波,延绵不绝的绚烂照亮整个夜空。
“何碧顷,只要是你喜欢的、想要的、没有的,我都会送到你面前。”
他的声音伴随着烟花燃放的声音落在耳畔:“你今天的生日愿望能不能分我一个?”
他将下巴搁在她的肩,低沉的嗓音有一丝渴求:“我只要我们好好的。”
黑夜里一簇接着一簇的烟花猛烈绽放,就像她的爱情——美好,易逝。
又或许并不美好。
何碧顷眼眶有些湿润,酒精作祟,她晕沉沉的脑袋根本不能思考。
但还是谨记她已经分手的事情,转身跟他对立面,他立体的五官在昏暗的氛围里依旧精致如雕像,宽肩窄腰融入夜色自带强烈的压迫感。
她听见自己狠心地说:“我不可能跟一个要我身体检查报告的男人好好的。一个蛋糕,一个冠冕就想一笔勾销?你别来恶心我了。”
江猷琛摁住她的肩:“我都说不去检查了,我也根本不想要那份报告。你能不能别把气撒在我身上?对我公平点?”
“不想要那份报告为什么还要带我去?你装什么?”何碧顷挣脱他的手,急躁地吼出来:“你别碰我。”
酒精上头,何碧顷怕自己醉在这里,转身迈着虚弱的步伐跑着离开。
‘你别碰我’四个字把江猷琛死死钉住在原地,在荒凉的夜色中颓丧着,与夜空还在绽放的绚烂烟花形成鲜明对比。
何碧顷回到房间方应缇打来视频电话,接通便看见顾庭山那张脸。
何碧顷皱眉反射性将手机扣上,两边都无言。她的头越来越晕,过了几秒传来方应缇活力十足的声音。
“顷顷宝贝生日快乐,咿宝贝你去哪里啦?让我们看看你漂亮的脸蛋!”
何碧顷勉强扯出笑容,将手机翻面,没想到屏幕里还是有顾庭山的脸。方应缇挽着他坐在沙发,一个笑而不语,一个唠叨个不停。
即使隔着屏幕,即使没跟顾庭山对视,她也能感觉到他一直盯着看的眼神,本来喝了酒就反胃,这会更加不舒服,恶心想吐。
控制不住地跑去浴室,把对面俩人吓一跳。
何碧顷安慰方应缇别担心,只是刚才喝多了。
“江老板怎么做男朋友的?不知道你喝不了酒吗?”方应缇数落。
“没事,我叫芸芸帮我拿两粒解酒药过来。我头晕先不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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