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湉扯了张纸巾擦嘴:“小弟。”
应与峥拧眉:“谁小弟?”
这不重要,应湉把纸巾揉成一团,扔进餐桌旁边的垃圾桶里,拍拍他的肩膀:“节哀。”
莫名其妙的,应与峥一头雾水,嘴里还塞着半个鸡蛋:“我节什么哀?”
应湉云淡风轻地转身:“你死去的爱情。”
应与峥:“……”
靠,心口疼。
站在阳台,应湉看着小区里堆积的雪。
昨夜下了一整晚,整个世界白茫茫一片。这会儿楼下有不少小孩儿在堆雪人、打雪仗,在雪地里蹦蹦跳跳地踩雪。
她掏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发给施漾。
对面秒回:[你不下去玩?]
她放寒假一个星期了,但施漾昨天下午才结束期末考试,昨晚他们宿舍吃了顿饭,估计这会儿在宿舍里收拾东西。
但他是庆岭本地的,上学回家都很方便,要收拾的东西不多。
坐在阳台的吊椅,应湉捧着手机回复他:[下面都是小孩儿,我不好意思下去玩雪]
配上一个委屈巴巴的emoji。
施漾:[你弟呢?让他陪你]
应湉吊着一条腿,转了半圈,看了眼室内坐在餐桌前、只给她留下一个壮实背影的应与峥。
应湉:[他?]
应湉:[他玩的明白吗]
应湉:[给他这个机会,他能用雪球砸死我吧]
施漾:[这么大的仇啊?]
应湉:[可不嘛,积累了十几年呢]
施漾:[那你忍忍,我打个车去你家楼下,陪你玩]
“你不冷啊?”应与峥推开阳台的门,探出脑袋看着坐在吊椅里的应湉,才发现楼下积了厚厚的雪,走到栏杆跟前,懒散地趴着,“嚯,昨晚下了这么大的雪。”
手机抵着下巴,应湉想了想,问他:“下去打雪仗吗?”
应与峥扭头看她,眼神幽幽:“你不会想趁机砸死我吧?”
“……”
什么狗屁姐弟情啊,怎么都觉得对方要弄死自己。
-
这个雪仗最终还是没有打成,陈词兴致勃勃地叫他俩进屋尝尝他炖的鱼。
应湉刚要拿勺子尝一下,手机弹出新消息,施漾发了一个定位给她,是她家小区。
她低头盯着手机,脚下步子一转,钻进卧室。反手关上门,人靠在门上,给他打过去一通电话。
压低声音,难以置信的问:“你真来了?”
施漾嗯了一声:“女朋友只是想打雪仗而已,又不是要天上的星星,我说话算话。”
应湉在衣柜里挑衣服,故意问:“那我要天上的星星怎么办?”
“我想想办法,去趟太空,带块儿行星碎片回来。”
“真是难不倒你。”应湉把要穿的衣服拿出来,“等我两分钟,我换衣服,马上下去。”
施漾沉声:“不着急,你收拾好了再下来。穿厚点,外面冷。”
应湉微微扬着声调:“我特别急,怕我男朋友冻成雪人。”
头一回在她嘴里听见“男朋友”这个称呼,施漾暗爽,压了压疯狂上扬的嘴角,笑着挂了电话。
不知道是不是庆岭这个冬天太冷,缺氧,他有点儿晕头转向。
换好衣服,应湉拿上手机出门。
客厅里,应嘉禾已经回来了,要收拾东西准备出差,去一个星期。
陈词眼睁睁看着应湉径直穿过客厅:“乖宝,不尝尝爹炖的鱼?特别鲜。”
应湉闻言折回来,拿勺子喝了一口汤,又夹了一块鱼肉。
赞不绝口,把情绪价值拉满:“好好吃啊,我爸的厨艺是可以开馆子的。”
应与峥伸着腿,看她这副穿戴整齐的样子:“去哪儿啊你?”
应湉坐在玄关的凳子上换鞋:“姐姐的事少打听。”
应与峥:“……”摆什么谱呢,他才不感兴趣。
她坐那儿换鞋,应嘉禾进进出出收拾行李。陈词问了句“这水怎么还没烧好”,他等着泡茶呢。
就见应嘉禾经过厨房时顺手把水壶的电源给他插上了,扔下一句:“你没插电源是害怕水烧开之后家里出现两个‘沸’物吗?”
陈词:“……”
应与峥:“……”
苍天大地,无妄之灾啊,怎么他吃个鱼什么都没干也能被波及。
应嘉禾扯了一张纸巾往卧室走,瞥了眼应与峥:“我真是每看你一眼,就折寿一年。”
应与峥:“……”
他都不敢说话,才放假那会儿可不是这样对他的,看他跟块宝似的,这才几天。
低头飞快扒饭,他囫囵吞咽,“那我滚出去了。”
“你等会儿滚。”应湉换好鞋,“我先。”
应与峥张了张嘴,简直无语。干什么啊!这种事还分什么先后顺序!
从来没有觉得等电梯下降是一件难熬且雀跃的事,应湉看着上端跳跃的红色数字,在开门的瞬间迫不及待地飞奔出去。
一拐弯就看到施漾站在小广场边缘那颗树下,伸手去折树枝。
他身边围着好几个小孩儿,七嘴八舌地跟他说要哪一根树枝。
“这个?”他柔声问。
“不是不是,旁边那个,那个好看一点。”
“这个?”
“对对对!谢谢哥哥!”一人拿着一根树枝,一群小孩儿如获至宝,往小广场中央跑,继续去堆雪人。
应湉一深一浅地踩着雪,慢悠悠地走过去:“挺招小孩儿喜欢啊你。”
施漾笑了下:“羡慕了?”
应湉:“还行吧。”
视线上下扫了一遍,施漾蹙眉,伸手摸了摸她身上的衣服:“穿这么点儿,想让我心疼?”
“我真的不冷。”
“那你等会儿别抱我取暖。”
应湉撇嘴,弯腰随便抓了一团雪,不轻不重地砸他身上:“小气。”
衣服上留下一点冰雪,施漾见状失笑:“谁打雪仗离这么近,犯规啊你。”
应湉凑近,挑衅地扬了扬眉:“那你打回来啊。”
话音还没落下,人已经跑开了。
双手插兜,施漾眉眼含笑,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等她跑远了,他才弯腰团了一团雪,在手里来回把玩。
应湉看到他手里的雪,不可思议:“这么大的雪球,你怎么比应与峥还狗!”
施漾笑得散漫:“玩不起啊你?”
“没有玩不起,打雪仗嘛,就是要尽兴才好玩呀。”应湉蹲下身,双手拢住一大堆雪,用力压紧。
施漾:“……”
他缴械投降行吗?
-
小广场除了他们俩,就一群小孩儿。那群小孩儿本来在堆雪人,用施漾给他们折的树枝插在雪球上,当雪人的手。
看见他们俩在打雪仗,那群小孩儿也加入进来。
他们俩分了阵营,各自带着一堆小孩儿,在小广场中央打起了雪仗。
嬉嬉闹闹,边躲边打,满场跑。
瞥见岔路口有人出来,应湉看清是应与峥,穿过纷飞的冰雪,拉着施漾就往旁边躲。
蹲在小广场另一边的石凳那儿,应湉呼出白气,看到应与峥抬头往这边看了眼。
他对小广场上那群打雪仗的小孩儿没什么兴趣,只一眼,便又低下头看手机,往外走。
等他走远,应湉才扭头看向施漾,没忍住笑出来。
“笑什么?”施漾问。
应湉抬手拨掉他头发上挂着的雪:“真要成雪人了。”
施漾嗯了一声:“你的。”
说着,他伸出双手,摊在她面前。
应湉疑惑不解:“干嘛?”
“我这么乖,陪你打雪仗,不奖励我点儿?”
“奖励什么?”
“给我暖暖手,冻死了。”他说。
刚打完雪仗,都没有戴手套,双手通红,还好没有玩很久。
“我的手也没有很暖和。”应湉把手缩进袖子里,“勉强给你暖一下吧。”
双手握住他的手,拉进她的袖子里,搓搓他的手背。比起他的手,她的手确实显小,他们之间是有体型差的。
但这人没安什么好心,一点也不安分,指尖勾蹭着她手腕的肌肤。
应湉捏了他一下:“别碰我手腕,好冰。再动手动脚,不管你了啊。”
施漾抬眸,直勾勾看着她:“那不管我吧,冻死算了。”
“……”
撞入他的眼睛,应湉有种在刹那间被击中的感觉。
这双眼睛湿漉漉的,像是沾染了冬季的雪水,就这么直白地看着她。
唉,真是小狗变的啊你。
第50章 乖狗
“放假都不回家, 先来我这里,不好吧?”
手暖和了,应湉掏出手机, 戳戳点点。
施漾拉她起来,拍了拍她衣摆的雪:“太想你了, 行吗?”
这语气,谁敢说不行。
应湉发现他有了正当名分之后,说什么话都坦然直白地不得了。偶尔一记直球砸过来, 让她无力招架。
她收起手机,看向远处,声线平稳:“江老师让我去你们家吃饭。”
施漾正整理衣领,闻言顿了下,看向她:“哪个身份?”
知道他在问什么,她故意装不明白, 垂下眼眸:“学生啊,还能是哪个身份。”
“女朋友啊。”他答得理所当然。
“那也太快了吧, 别说把江老师吓一跳,我都要吓死。”
施漾勾唇看她:“怕了?”
应湉瞄了他一眼,轻哼, 毫不留情地戳穿他的心思:“激将法对我没有用的, 我不听。”
说着还抬手捂住了耳朵,闭眼摇摇头。
施漾见状乐出了声,拿她没辙,又想捏她脸颊了。
“我等下要去商场取一副耳钉, 你要和我一起去吗?如果你有别的安排, 我就自己去。”她昨晚就看上了一副施华洛世奇的漂亮耳钉,在线上下了单, 打算今天去门店取货。
施漾伸手去牵她:“没别的安排,今天的安排就是和女朋友待一块儿混日子。”
应湉笑起来:“混日子?你好好说话换个词,我考虑考虑要不要带你一起去。”
施漾沉吟,故作为难:“过日子?不合适吧?”
“……”应湉静了两秒,挣扎几下,试图把自己的手抽回来,“不给你牵了。”
施漾紧握她的手,任她怎么挣都无济无事。他单手插兜,模样散漫极了,挂着浅淡的笑意。
“不行,得牵,挺冷的,你得给我暖手。”
应湉放弃挣扎:“可是你的手比我暖和多了。”
施漾:“那我给你暖。”
你倒是游刃有余、能屈能伸。应湉泄愤似的捏了下他的手,不痛不痒:“我不用。”
施漾:“你用。”
应湉:“……”
哑然两秒,她彻底熄火。
-
下过雪,庆岭这座城市仿佛陷入静止,所有东西的运动都变得缓慢、小心翼翼。
街道上没有往日的车水马龙,商铺店长拿着笤帚在门前扫雪。
冷空气袭来,呼出的白气变得浓墨重彩。
但商场的音乐声照样此起彼伏地交错在一起,震着人的耳膜。
应湉去施华洛世奇的门店取了耳钉,拉着施漾往外走。
莲花广场这地儿本来就是一个商圈,里里外外人都不少。不管下雨还是下雪,都是全庆岭最热闹的地方。
商场里面开着空调,应湉有点热,脱了外套,施漾给她拿着。瞄了眼她凌乱的衣服领口,他伸手给她往上拽了下。
“……你差点勒死我了,这个领口就是这么低。”应湉说着,把领口往下扯了点。
结果施漾又给她拽上去了:“我怕你冷。”
他说这话说得面无表情、一本正经,应湉差点就信了,但偏移的视线和微微泛红的耳朵出卖了他。
“我热的要死。”她咬着重音,故意说。
施漾歪头看她,深邃的眼眸里卷着温和的风,知道她语气里调侃的是什么,难得有几分无奈。
手机振动起来,他不紧不慢地去掏:“别只是嘴上说说啊你,真撩过头了,你收不了场。”
应湉心说你这嘴也是真挺硬的,也不知道是谁那会儿连摸都不让摸,刚碰到就把衣服往下扯。
搞得像是她调戏良家少男,要强迫他做什么淫.乱的事一样。
“不淫.乱吗?你那会儿一亲我,手就往我衣服里面钻,正经人谁认识半个月就到处乱摸。”听见她的形容,施漾哼笑一声,看到黄泽类打来的电话,从容接听。
应湉立马噤了声,她在这件事儿上警惕得不行,尤其是他们那几个共同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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