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乖狗
这俩人之前本来就有那么些芝麻大点的事儿, 现在看来还挺幼稚。但毕竟做过一山不容二虎的外高风云人物,流传了各种版本的传说。
听见头子这话,一群人叽叽喳喳地讨论起来, 八卦得不得了。
黄泽类没参与,一声不吭, 莫名嗅到一点危险的气息。他伸手拍了下头子,说了句我去拿瓶水,偷偷摸摸跟了上去。
两个人没有走远, 就在网吧外面。
刚走出去,应与峥二话不说,转过身就是一拳,准确无误地砸在施漾的脸上。
施漾当即啧了一声,脑子里想的是——完了,没法跟应湉交代。
抬手蹭了下脸颊, 他拧眉:“能不打脸?”
应与峥感到不可思议:“你他妈还跟我谈条件?”
他伸手去拽施漾的衣领,又重重一拳捶他肩上, “没睡醒是吧?我让你清醒点。”
肩膀随着他的动作向后偏了下,施漾没还手。
应与峥几拳泄愤后,觉得这架打的真没意思。喘了一口气, 他扯了下裤腿, 坐台阶上。
老位置,他俩去年成朋友就在这地儿。
施漾抬手,揉了揉肩膀,眉间轻蹙, 这小子下手真挺狠。
弦月高挂, 深夜的气温下降不少,风吹过, 有些冷。
霓虹连绵不绝,重重叠叠,街上人烟稀少,偶尔有车辆经过。身后的网吧倒是热闹非凡,嘈杂的人声挤出来。
应与峥坐那儿,背对他,突然问:“你真喜欢我姐?”
施漾:“嗯。”
应与峥回头看他,紧皱眉头,摆着一张臭脸:“你他妈能多说几个字?装什么逼。”
甩了甩胳膊,施漾走过来,在他旁边坐下,两只胳膊懒散地搭在膝盖:“真喜欢。算不上白月光,她那会儿没给我名分。你姐没你想的那么肤浅,她很理智。脸这玩意儿就是个门槛,真以为她随随便便就能跟人跑?她拒绝过我很多次。”
都动心了还能拒绝,自控力真挺强。
应与峥简直喜闻乐见,眉梢都飞起来了,心情突然阴转多云,平衡了不少。
他这人也双标,他姐可以玩儿别人,别人不能耍他姐。
“讲真?”他问。
施漾扯了下嘴角,笑了声:“我骗你有意思?都挨揍了。”
应与峥:“那你是该。”
骂完,他打量施漾一番,轻嗤,语气带了点儿冷嘲热讽,“舔狗啊你,也就这点儿能耐了。别以为挨揍只挨一次,表现不好照样挨揍。”
但他妈的他看到他这张脸还是特来气。
撑着台阶起来,应与峥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睨他一眼,“这几天别让我看见你,烦。”
转身往网吧走,走了两步,脚下步子一转,又折回来,去了隔壁药店。
施漾瞥了眼他的方向,抬手,指腹轻轻擦过下巴的伤口,有点发愁。
刚挨揍的时候被应与峥手腕的链子刮到的,有点疼。他拿手机照着看了看,还挺明显。
口子不浅,一截指关节那么长,血渗出来,旁边还有淤青。他根本遮掩不了,而且应湉那么眼尖一人,肯定一眼就能看见。
他犯愁之际,应与峥从药店出来,拎着一袋东西,一股脑儿扔他怀里。
“干嘛?”施漾看了眼怀里的东西,抬眼看向扔东西的人。
应与峥随手一指:“把你脸上的伤解决了,省得在我姐那儿卖惨装可怜。”
扔下这句话,他径直进了网吧。
风又扬了起来,吹乱施漾的头发,他放下手机,随便扒拉塑料袋看了眼,里面有酒精、棉签、纸巾、创可贴。
没急着处理伤口,他坐在台阶那儿,没动。
黄泽类扒拉着网吧的门,看应与峥进去了,才偷偷摸摸地出来。
跟个黄鼠狼一样溜到施漾旁边,脑袋凑近一看:“我操,你俩打架了?你再不擦一下,血要滴下来了。”
这明晃晃一道伤口,看得出来下手挺重的。怎么往脸上招呼啊,不讲武德。
他说着把施漾腿上的塑料袋拎过来,看看有没有纸巾。
抽了一张,直接按在他下巴的伤口。
施漾疼得皱了下眉,往旁边躲:“啧,轻点。是我挨揍好吧?”
“还轻点,都破相了。”见他伸手按着纸巾,黄泽类才收回手,小心翼翼地提出猜想,“他知道那件事了?”
除了那件事,他确实在当下想不到别的挨揍的缘由。
施漾:“嗯。”
黄泽类立马撇清关系,就差举手投降:“天地良心,真不是我说的。”
施漾瞥他一眼:“天地有良心,但你没有。”
“……”黄泽类哑口无言。
施漾笑了下,扯到伤口又疼得迅速收敛嘴角:“知道不是你。我送应湉回家,被他撞见了。”
“我就说这为爱走钢索是藏不住的吧。”黄泽类把那一堆医药用品还给他,“你小子真是秦始皇摸电线,赢麻了。那可是应湉,挨顿揍算什么,不痛不痒的。”
施漾轻哼:“没打在你身上是吧。”
纸巾按在伤口,被染红一片。黄泽类看了眼,有点担心:“你这口子这么深?不会要缝针吧。”
施漾:“不至于。”
“唉!”黄泽类重重叹出一口气,“你说你这脸要是真毁了,应湉不会不要你了吧?”
“……”
能闭嘴吗你。
掏出手机看了眼,应湉几分钟前给他回了消息,就一个“好”和一个“晚安”。
-
晚什么安啊,应湉晚安不了一点。捧着手机在床上辗转反侧,最后索性坐了起来。
就应与峥出门那会儿那眼神,跟要吃人一样,她实在不放心。
把这事儿跟赵予溪说了,踟蹰半天问怎么办。
赵予溪:[乱成一锅粥了,趁热喝了吧]
应湉:[……]
赵予溪问她方不方便接电话,她俩电话聊。应湉说可以,对面直接扣了一通电话过来。
“你弟该怎么哄你肯定知道,二十年技术那不是随便拿捏嘛。”赵予溪说,“而且我觉得你弟应该挺好哄的。”
应湉干脆下床,开了盏小灯,坐在椅子上。起身的时候忍不住在心里骂了施漾一声,这狗东西,她现在腿都还有点酸。
缓了一口气,她问:“为什么?”
赵予溪答得理所当然:“他有点幼稚。”
那确实。
腹诽一句,应湉又说:“但我感觉这次好像没有那么容易。”
“男生嘛,他们肯定有他们的处理方式。要发生的事怎么也会发生的,你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时跟着他俩。”赵予溪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再说了,应与峥应该清楚,他要是把施漾揍狠了,你肯定心疼啊。那他不是更加得不偿失了。”
应湉轻叹一口气:“我终于懂了长辈说的那种手心手背都是肉的感觉了。”
赵予溪哈哈笑了几声:“行啦,你就别焦虑了,跟我出去玩吧。你不是说应与峥这几天不是在球场就是在网吧吗?我们出去玩,给他带点儿吃的喝的。”
应湉说行,但她明天要先在家睡一天,恢复点儿体力。
今天实在太累了,剩余的精力只够支撑她和赵予溪聊这么一会儿天。
休息好之后,她和赵予溪出去玩了一圈。提前给应与峥发消息问他在哪,两个人买了一堆零食去网吧,还带了个蛋糕。
黄泽类看见她俩,打了声招呼,盯着赵予溪手里的蛋糕:“谁过生日?”
“在商场参加一个活动,运气好,中了个蛋糕。”赵予溪把蛋糕放桌上。
头子瞄了眼,盯着电脑,手上动作没停:“啥活动还送这么大的蛋糕。”
赵予溪:“蛋糕店活动。”
头子:“……”
那你真是运气好。
应湉来网吧这事儿没和施漾说,她一进门找到应与峥说的位置,把大袋零食放在桌子边儿上,直奔施漾那儿。
以至于施漾看见她,心慌一瞬,下意识就想躲。
昨晚应与峥放了狠话说最近不想看见他,特烦,但他们打巅峰赛又需要他。应与峥只能憋着一肚子怨气,当他不存在。
应湉一眼就看到施漾下巴上的创可贴,白色无菌纱布,透明胶带,看起来没那么起眼。
“下巴怎么了,应与峥揍的?”
她伸手,施漾偏头躲开:“没,磕的。”
应湉心说你真当我好骗呢?勾着他的下巴把脸转过来,稍微用力往上抬,借网吧里晦涩的光线看他下巴的伤口。
“都说了不许打架,他怎么回事儿。”创可贴旁边还有点淤青,她眉间紧蹙。
应与峥在旁边诶了两声:“我听得见。”
应湉:“你听得见我更要说了,你揍人归揍人,别打脸啊。”
“他该。”应与峥泄愤似的咬了一口薯片,“他对得起我吗?我拿他当兄弟,他只想当我姐夫。唉我操,这怎么是番茄味儿的。”
皱眉看了眼手边的薯片,推到头子那儿,“给我拿点儿别的。我手还疼呢,你都不关心关心我,我还是你最爱的弟弟嘛?”
“我看看。”应湉伸手,掐着他的双颊,左右看了看,“你又没有受伤。”
应与峥戳了戳心口:“伤在心里的,姐。”
应湉:“……”
噎了下,她松手,“你先一边儿去,没空管你。”
应与峥哼了一声,扭头跑去问赵予溪知不知道他姐和施漾那个狗东西的事。
赵予溪拖了张椅子过来,坐头子旁边,在那儿看他打游戏,闻言扬声:“知道啊。”
“好家伙,就瞒着我是吧。”应与峥说,“老黄,你是不是也知道?”
“……啊?啥?”黄泽类的头戴式耳机只戴了一边,装傻。
别惹他,装傻吧,能装死就更好了。
应与峥:“他连你都没说?真不是人。”
想起自己之前也被蒙在鼓里,耍得团团转,黄泽类点头附和,带了点真情实感:“就是,真不是人!”
“行了。”应湉打断他俩,去拆蛋糕,“赶紧把蛋糕分了吧,冰淇淋蛋糕,等会儿化了。”
应与峥随口道:“这天气,化不了吧。”
“开了暖气的。”应湉一只手撑在桌上,偏头,咬牙启齿的说,“你能不能少说两句,吃的都堵不上你的嘴吗?我本来今天是来哄你的。”
应与峥的眼睛亮了一下,又歪头看了眼旁边的施漾,简直受宠若惊,指着自己:“我?你确定是哄我?”
应湉:“是啊,但你这张嘴怎么这么招人恨呢。”
应与峥笑了声,乖乖去帮姐姐取蛋糕盒子:“祖传的呗,你不也一样?”
应湉面无表情:“再多说一个标点符号,这蛋糕就要出现在你的脸上了啊。”
应与峥立马抬手,做了一个给嘴巴拉上拉链的动作。
网吧的光线没那么好,黯淡白光和电脑屏幕的荧光交错,烘托出氤氲晦涩的氛围。
应湉给施漾拿了叉子,又去拿盘子和刀切蛋糕。他们这一片挺热闹,惹得旁边其他人老往他们这边看。
有些眼神充满了某种凝视,落在应湉和赵予溪身上,都被赵予溪瞪了回去,附带一句“看屁啊该你看吗”。
黄泽类给她竖了个大拇指。头子笑着拍了下桌子站起来,冲那人说:“说你呢,再看要挨揍了。”
别人挨不挨揍应与峥不知道,但施漾那眼神看得他牙痒痒,痒得他都想啃泡沫盘子了。
死盯着施漾,他气了又气,控诉道:“你这什么眼神?”
施漾叼着叉子,直勾勾地盯着应湉。一双桃花眼缱绻多情,欲念渗出来,丝毫都没打算遮掩。
他好整以暇地靠在椅子上,一双长腿微微伸开,散漫恣意:“想吃蛋糕的眼神。”
“放屁!”应与峥猛地坐直了,差点跳起来,“你这眼神是想吃蛋糕吗?你这眼神是想吃我姐吧!我警告你小子,给我收敛点。”
应湉听见他这话,都不想说什么了,把盛着蛋糕的盘子递给施漾。
从她手里接过蛋糕,施漾勾勾她的手指。挑眼勾唇,视线微微偏移看向施漾,笑道:“好的弟弟。”
应与峥:“……”
操!我恨你。
-
在网吧玩了会儿,把蛋糕解决完,一群人又跑去石景公园打球。
赵予溪坐在球场边的长凳上,双手撑着下巴感慨:“他们这群人真是一天到晚有用不完的牛劲。”
应湉点点头表示赞同。
赵予溪想起来,觉得实在有意思:“应与峥对你就跟石狮子嘴里含的那个珠子一样,估计现在恨施漾恨得牙痒痒。我看他还是收敛了点,你也别太护着施漾。做你男朋友,不经历点考验怎么行?”
应湉:“我知道,这段时间会对他好一点的。”
球场上,应与峥让施漾跟他一队,他说想打打后卫。施漾知道他绝对没憋什么好屁,应了声好,随他的便。
果然,应与峥打后卫,全程长传、长传、再长传。每次都传给施漾,每次都是施漾折返去投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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