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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着迷——茶暖不思【完结+番外】

时间:2024-10-21 17:32:25  作者:茶暖不思【完结+番外】
  在国内,每一寸与他有过回忆的角落,每一个和他们一起有过回忆的人,都让许织夏难以承受刺激。
  许织夏感觉自己的欲望被一双双眼睛凝视着。
  她很害怕,人一无措就会本能选择逃避。
  也许一年,也许五年。
  也许等到他结婚生子的那天。
  到那时候,可能她自然而然地就会同自己和解了。
  但在此之前,许织夏仍有满心愧疚。
  “小姨对不起……”
  周清梧站在别墅落地窗前,不知是不是被阳光刺到,眼睛一阵酸涩。
  周清梧明白她这句对不起。
  她一直内疚自己从不开口叫妈妈,内疚自己惹麻烦,现在又要自私地离开这个家。
  她总是太乖,乖得让人心疼。
  “好孩子,你没有错。”周清梧温柔说:“斯坦福这样顶尖的学府,既然咱们有机会去,就不要错过。”
  周清梧掩去伤感,笑问:“宝宝想学什么专业?”
  静默一时片刻,许织夏轻声说出两个字。
  “心理。”
  这次,就让她自己熨平自己。
  -
  许织夏的学术成绩毋庸置疑,GPA和托福以及SAT成绩都达到要求,贺司屿吩咐的事,他手下的人办事也十分迅速。
  在那个春季学期,许织夏作为插读生,免预科直录斯坦福心理学专业。
  许织夏更新了美国的电话卡。
  国内那个周楚今,开始与全世界失联,包括当初在机场各奔东西的孟熙和陶思勉。
  心中愧痛,可她最怕他们问起哥哥的事,她还没有面对的勇气。
  那年腊月的冬酿酒,许织夏终归是失约了。
  斯坦福的校园很漂亮,吹拂着美国西海岸的风,屋顶红瓦,石头墙古典,拱形回廊,喷泉,红杉树,宽阔的草坪与棕桐大道,罗马和罗曼式风格,宛如温泉度假宫殿。
  许织夏不觉得享受。
  进入异国他乡的校园,她没有安全感,没有归属感,内心空落落,只能拼命用学习填满时间每一秒钟的空隙。
  但她没有哭。
  离开至今,她都没再流过眼泪。
  在美国,她的情绪每天都很平静,或许是已经身处谷底,没有比眼下更糟糕的了。
  只是她的平静,更接近于哀莫大于心死,沉默是最深的一种绝望。
  她好像就要这样一天天枯萎死去。
  但人真的会在某一个瞬间,突然崩溃。
  那是许织夏在斯坦福的首堂课,教室里氛围热烈,而她坐在那里尤为安静,直到教授请她自我介绍。
  男生的起哄声中,许织夏在一种唯命是听的心态下起身,麻木地用英语开口:“我叫……”
  惯性而出的“周”字,音节冷不防卡在嗓子眼里。
  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情况。
  小学一年级,她有些畏怯,温温糯糯地小声说:“我叫周楚今……”
  初一的时候,她落落大方站上讲台:“我叫周楚今。”
  高一的她眉眼荡漾着盈盈笑意,嗓音清甜地告诉新同学:“我叫周楚今!”
  她差点都忘了自己原本的模样。
  哽咽倏地涌到喉咙口,许织夏费了很大的劲强忍住,周围投来一道道善意而期待的视线。
  她被架在火上烤。
  许织夏暗暗吸气,竭尽全力念出自己的名字,难以避免地含着丝颤音。
  “我叫……许织夏。”
  随着话音落地,她的眼眶也不受控地泛酸,再讲不出第二句话。
  僵持很长时间,汹涌的情绪压不住,她抱歉地向教授鞠躬,请求缺课几分钟。
  她几乎是落荒而逃,出了教室,奔过拱门长廊,躲到一根廊柱后面。
  没哭的日子仿佛都在储存眼泪。
  当时她的泪水簌簌地止不住连串落下,肩头和胸腔都抽动得厉害,她用力捂住口鼻,不让哭声从指缝泄露。
  眼前递来一张雪白的纸巾。
  许织夏慌乱抬眸,身边出现一位意大利男生,眉骨深邃,五官精致,瞳仁蓝得清透。
  和那个人,有着那么两分相似。
  眼泪在眼圈里晃动,许织夏慢慢伸手接过,哭哑的嗓音低低道了声谢。
  “想念家人了吗?”
  里斯放轻声音安抚她:“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好好哭一场吧,我就在这里陪着你。”
  野蛮生长的羞耻心蔓延至各个方面。
  许织夏不愿被瞧见狼狈的一面,背过身去,纸巾压到眼睛上。
  里斯也极有分寸侧过身不去看她。
  死亡约等于重生,压抑的情绪在那回得到释放,宣泄出来后,许织夏也找回了走失的魂。
  她瞬息间长大了,学会把自己归零重启。
  已经在最底层,怎么走都是向上走。
  庆幸的是,在斯坦福,她不用再被世俗凝视被道德审判,不用再同自己的内心纠缠不休。
  她也真正开始没空顾暇其他,顶尖学府的授课语速之快,一瞬没留神她就要跟不上课堂进度。
  不得不承认,思想和眼界开阔了,会打破人的固有认知。
  比如,她的心思不再被束缚在唯一的依赖里。
  校园里遇到的人也都很可爱。
  她的寝友芙妮,一个阳光明媚的美国本土女孩儿,缺点是贪财好色。
  时间会冲淡一切吗?
  也许吧。
  至少她没那么丧气了,逐渐地,她又捡回了曾经的习惯,把日记本随身携带进书包。
  偶尔夜深人静,她会写写日记。
  在那本雾霾蓝布艺日记本里。
  只是在见到旧金山的吉野樱时,她还是会有一丝感慨,因为不由回想起了棠里镇小桥流水的河畔,花瓣落如雪飞的垂丝海棠。
  旧金山的气候冬暖夏凉,四季如秋。
  秋日的斯坦福迎来了红叶季,树叶一片片地红了,两旁的树呈红橙黄的渐变。
  贺司屿常在美国,受邀回母校做金融讲座。
  有一天清晨,许织夏又在校园里遇见了他,红叶树下,他们站着聊了几句。
  “如何?”贺司屿依旧一身西服马甲,双手抄在裤袋,漫不经心问她校园生活。
  许织夏垂着眼。
  这个阅历深刻的男人虽于她亦正亦邪,非敌非友,但确实在美国照顾她很多,她到底是怀有感恩的。
  “您讲得对,人所有的痛苦都起源于自己的认知。”许织夏轻声回答,同时诚实面对自己的内心:“只是没有可爱的人,时常也感到可悲。”
  对于爱,贺司屿似乎不以为意:“爱不是必需品。”
  许织夏并不意外他的态度。
  在他的眼里,或许只有商人的利益。
  许织夏莞尔:“您有爱的人吗?”
  他不知想到谁,有片刻的迟疑,才敛着眉宇间的情绪,淡淡吐出一句:“没有。”
  许织夏瞧他一眼,察觉他的回答没有过去那么果断了。
  略作思量,许织夏说:“祝您有爱到愿意妥协的人。”
  贺司屿闻言勾起唇来,看向她:“这听起来,不像是祝福。”
  许织夏轻抿着唇笑了笑,目送他迈下台阶。
  那天旧金山的天气阴转雨。
  课后回寝,许织夏撑着一把透明伞,两本书搂在身前,穿着毛衣短裙,双腿纤细,薄绒面短靴踩过满地的红叶。
  侧编麻花辫显得她有几许文艺的气质。
  从前那人常一边给她梳头发,一边说她这么大了头发都扎不好。
  现在,她已经会自己编辫子了。
  红叶树下有只不怕生小橘猫,许织夏一时恍了神,慢慢停住脚步。
  她情不自禁走过去,蹲下。
  伞面落着晶莹的雨滴,她和小猫躲在同一个伞面下,互望着彼此。
  很久很久前的某个雨夜。
  冰室门口的廊檐下,有个人,也借一个小女孩遮过半边伞。
  那个小女孩扯着他的袖子,眼巴巴问他:“哥哥,我能跟你回家吗?”
  ——不管多晚哥哥都会去接你的。
  ——哥哥永远不会丢下你。
  那一幕幕,都是好久远的事情了。
  -
  伦敦的秋天,落叶是金黄的。
  八个钟头时差的夜晚,灯光掩盖黑暗,大本钟的钟声悠扬,泰晤士河旁的海鸥拍打着翅膀,红色巴士闪过模糊的虚影。
  天地间灯火辉映,像陷在一团迷雾里。
  纪淮周挺阔的肩背撑起件黑色大衣,在伦敦的街头有一步没一步地走着,漫无目的。
  身形有些颓唐,带着曾经的孤寂和疏离。
  几个保镖如影随形,前后都妨碍,他终于厌烦,耐心尽失,恶狠狠地冷眼睨过去。
  “滚。”
  跟随着的陈家宿怕他恼怒上手,难以收场,忙拦着保镖劝道:“不用跟他这么紧的嘛,他护照都被扣下了,能跑到哪里去啊?”
  保镖面面相觑,还是退远几步。
  走过街角的咖啡馆,有位父亲抱着个牙牙学语的英国小女孩,笑闹着。
  他恍惚想起,小姑娘幼时跟着磁带念英语时,小声“啵啵”的呆萌模样。
  紧锁的眉头微微舒展。
  脑中的场景一段段放映而过。
  她眼尾湿红,拖着哭腔:“还会、还会给哥哥添堵……”
  眼神心虚:“哥哥没有赖床。”
  偷吃他告白者送的零食,每天回家嘴唇都沾着饼干碎屑,还当他不知道。
  少女时期。
  拎起腰间的金属手铐,往他手腕一扣:“你被逮捕了!
  临时起意到公司找他:“哥哥我有点想你……”
  谢师宴喝酒了,埋进他颈窝梦呓:“现在可以喜欢你了吗……哥哥……”
  方才的狠厉消匿,纪淮周瞳光没有焦距地散开,眉眼逐渐柔和。
  他仰颈,望向满天金黄的树叶。
  蹲在校园红叶树下的许织夏,也在那一刻抬起脸,目光越过滴水的伞沿,不由自主地想——
  都没有好好告别,就遥遥无期分开的人,是会忘记,还是会再见?
  陪着彼此看尽世间百态,人情冷暖。
  现在他们又都是一个人了。
  十三年,偷得的半日浮生,一场大梦,一夕破碎。
第28章 无心良夜
  【今天在格林图书馆,不知不觉看完了一本书,借用书里的话:我的生命,是一块葬满希望的墓地。
  是否我过分悲观,难以共情有谁的躯壳躺在坟墓里,灵魂还能倚着墓碑种玫瑰。
  直到我想到了你。
  想到了那间院子里枯萎四年的罗德斯。
  ——周楚今】
  -
  许织夏在被窝里昏昏沉沉睡着。
  在斯坦福的这几年,她常在课余去听心理辅导讲座,晕头晕脑间,她想起有一回讲的是关于如何控制情绪的话题。
  讲师说,控制情绪并非戴上虚假的面具,伪装喜悦,伪装冷静,稳定情绪不是不允许情绪的存在,而是接纳情绪。
  四年了,她依旧不是个情绪稳定的成年人。
  否则也不会在回到最初地点的当晚,选择用酒精回避自己的情绪。
  “你是自己过来,还是想让我过去?”
  “你那位未来男朋友,需要我亲自请他离开么?”
  “小尾巴……”
  男人久违的低沉嗓音在耳畔回旋,时而朦胧,时而清晰,记忆里雨夜电话亭的画面不具真实性。
  脑袋神经一阵阵抽疼,关节肌肉也在隐隐泛着痛,分明已入春,她却止不住寒战。
  掌心压到额上,果然温度很高。
  冷暖自知的四年,她对自己的身体情况了如指掌,不用想就知道异样的原因是发烧。
  许织夏拖着乏力的身子,吞了颗退烧药,再躺回被窝里紧紧闭着眼,难受深蹙着眉。
  再度昏睡过去前,她想,这回烧得正是时候。
  烧糊涂了,就不用去想了。
  断断续续落了一宿的雨,薄扶林道被洗净尘埃,天空重现湛蓝的本色。
  晴光探窗,落到眼皮。
  许织夏慢慢转醒,松垮着肩背坐起身,被褥褶在腰间,身子团在里面,脸朝向明亮的落地窗外坚尼地城的海景,惺忪的双眼掀一只眯一只。
  昨晚一不小心被颓丧冲昏头,报复性放纵情绪,喝了酒,还把自己折腾到发烧。
  现在脑子懵得很。
  许织夏放空地坐了会儿,默默下床,什么都不去想,任由自己的思绪处在混乱的状态。
  “呼气,下犬,吸气,迈右脚向前,左脚后跟踩下,打开你的髋关节……”
  卧室门一开,就听见客厅里传来阿斯汤加跟练视频舒缓柔和的指导语音。
  芙妮四肢撑在瑜伽垫,倒悬着头。
  循声她侧过脸,调侃道:“你居然也有晚起的时候,亲爱的。”
  许织夏走向客厅,干涸一夜的嗓子很涩,脑子恍恍的,下意识问:“我昨晚怎么回来的?”
  芙妮跟着视频抬腿变换姿势,语气茫然无知:“你昨晚出门了?”
  许织夏倒水的动作顿住。
  她垂着眼,喃喃自语:“可能……”
  这时响起叩门声。
  许织夏心不在焉过去开门。
  门口的里斯一见到她,眸光本能一亮,随后涌上千丝万缕的探究和疑惑,又不知从何问起。
  在他开口前,芙妮先喊了声:“里斯和野犬禁止入内,谢谢配合!”
  里斯注意力被带过去,耸耸肩回屋里的人:“别这么记仇,我不过是昨晚讲了实话。”
  芙妮蹬着拖鞋三两步上前,瞪住里斯:“哪句?没有男人会对我有想法?去你高贵的实话!”
  里斯无辜:“难道你还想着搭讪他?”
  “不可以吗?”
  “劝你忘了他吧。”
  芙妮哼笑:“我的座右铭就是不听劝。”
  “但是那台黑武士已经开走了,而且他也许……”里斯欲言又止,瞄了眼许织夏,眼神含着丝不可言喻的讳莫,似是而非地说完后半句。
  “不是单身。”
  许织夏心重重一抽。
  “有姑娘坐上他的副驾了?”芙妮惊怪,呼了声“无聊透顶”,抱着头,大失所望地疾步回了卧室。
  门口只有里斯和许织夏。
  彼此间异常的安静令许织夏有些不安,正要问他还有没有事,里斯猝不及防出声。
  “昨晚是他送你回宿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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