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他:【你们回家了吗?】
聊天框沉寂许久,才发来一句:【刚回。】
心中暗想两人估计是没把她的“少喝点”放心上,到现在才回去,还不知道能不能保持清醒。
于是又问他:【你是已经到家了吗?要不要我去接你们?】
没回。
直到一通来自宋女士的电话打进来。
刚接通,就听抱怨声从听筒内传来,“你爸约你男朋友喝酒啦!真是的,自己什么酒量不知道,还是人家给他扛回来的。”
阮灵真一听,完全确信了,这两人就是喝多了。
连着问了两声:“爸爸怎么样了?靳聿珩呢?”
宋予芝刚把阮廉清安顿好,“你爸睡了,你男朋友刚走,我给他俩熬了点醒酒汤,喝完就说要回去了,你赶紧打电话问问,到家没。”
阮灵真将手机从耳边拿下来,看了眼时间。
快八点。
回了句:“好。”就挂了电话。
又给靳聿珩拨过去。
两声后被接起。
轻轻的一声:“灵真。”
阮灵真松了口气,问他:“你去哪啦?打车回去了吗?”
听筒内有风声灌进来,他回:“没有。”
她问什么答什么,像是大脑处理器对语言过滤迟缓。
阮灵真笑了声,知道他肯定喝醉了。
耐心问:“那你现在在哪呢?”
“我在——”他像是在思考,片刻后才接着道:“你家楼下。”
阮灵真将手机放上手机架,启动车。
“站楼下干什么,上楼呀,不冷吗?”
虽然喝多了,靳聿珩的声音依旧保持口齿清晰与清醒状态,“没站着,在楼下的椅子坐着。”
过了会儿,许是被风吹得清醒了些,无奈的一声轻笑,“我可能,没办法自己上楼。”
阮灵真暗念了句,这是喝了多少。
又想起他刚刚还送她爸回去,“那你刚刚怎么给我爸扛回去的?”
他好像有些无措,“他要睡楼下草丛里,说看星星。”
阮灵真:“……”
“那你别跑,我马上回去了。”
靳聿珩应了声:“好。”
电话没挂,保持了一路通话中。
阮灵真开得比往常稍快一些,半小时不到就进了小区的大门。
在停车位上泊好车,拎包下车,锁好车就往她家的单元门方向走过去。
刚拐过绿化观景带,就看见一抹坐在路灯下长椅上的身影。
脚步稍顿,放缓频率,走过去。
初春的夜风里依旧有清晰凉意。
靳聿珩靠在长椅背上,双手交扣握着一罐糖,随意搭在腿上。
抬头看着阮灵真家的窗户,听见脚步声转头看过来。
风吹扬他的额发,衣角微微掀起。
他笑起来,对她道:“过来,让我抱抱。”
第52章 爱护
阮灵真走到他跟前。
清晰的酒气伴随一阵清新薄荷香传来。
靳聿珩将口中薄荷糖推至右腮, 伸手牵过她的手,往自己跟前拉了一下。
接着将头抵在她的腹部,揽住她的腰。
“头好晕, 走不了路了。”
阮灵真无奈叹了一声,捋一把他额顶的头发。
“去大学城吃什么了?非要跑那么远。”
衣物阻隔,腹部传来朦胧的回应, “一家韩餐, 伯父说是和伯母第一次约会的地方, 他想再去好久了。”
阮父阮母是校园恋爱。
那时候南临医科大还和南临艺术学院靠着。
只隔一条内部路,就是两座大学的南北门。
艺术学院最不缺的就是美女,医科大有是出了名的汉子窝。
于是不知谁牵的头,两学校组织了一场联谊活动。
两人就是在那时认识的。
那会儿的阮母不仅专业成绩第一, 样貌也是她们那一届数得上名号的, 追求者无数, 那次只是陪舍友去。
很老套的一见钟情的戏码,阮父开始疯狂追求。
最终以最持之以恒的端正态度被“录取”。
两人毕业就结了婚。
阮灵真笑起来, “他俩第一次约会的地方,你俩去干嘛?”
靳聿珩用额头蹭了蹭她的腹部,“让我好好爱护你。”
他这会儿脑袋有晕, 对于语言的处理还有些迟钝, 只能组织出这些话来。
但记忆却是清晰的。
中午他和阮父喝的烧酒,说是阮母当初每次来吃都要点一瓶。
度数不太高, 但也耐不住一杯又一杯。
看着阮父已经话都已经讲不清,还是举着杯子一次次倒满。
他有些怀疑,是不是为了试他酒量。
最后, 在快要招架不住潮水般的醉意之际。
阮父和他说:“好好对灵真,在家里我们从来没让她受过委屈, 尊重她每一次的决定,这次她和梁恪分开,其实我跟她妈妈都很心疼,臭小子,居然敢欺负我们灵真!”
说完,伸出食指在半空点了他一下,“你可不能,要让她开心。”
他点头说好。
话音刚落,面前上一秒还神情如常,话语条理清晰的人忽然趴了下去。
结了账,给人扶出来。
打算打车回去,阮父忽然又醒了,说要去重温大学时光。
于是两人又在大学城逛了会儿。
阮父走走停停,只要看见椅子就得坐下休息会儿,触景生情般地说起当年和阮母恋爱的时光。
靳聿珩在身后跟着,静静听他说。
不知不觉就到了日暮时分。
胃内最后的酒被吸收殆尽,阮父摇摇晃晃站起来,说:“回家吧,你伯母回去肯定得骂我了。”
最后一句说得很低,像是害怕家长的小孩子。
说完,朝他看过来,神情满是父亲的祝福与担忧,“灵真这丫头自我意识很强,永远清楚地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我相信她的每一次选择,你不要让我失望。”
他听得很认真,郑重点头,“我知道。”
如阮父预料,靳聿珩扛着他上楼,敲开门,闻到熏天酒气的阮母将他骂了一顿。
虽然嘴上不饶人,还是把两人迎进家里,给他两煮了醒酒汤。
阮灵真当然知道父亲的用心,心房暖融融的,问还靠在她身上的人,“那你没吃晚饭吗?”
靳聿珩摇摇头,“在你家的时候伯母给煮了饺子。”
他要走的时候,阮母问他晚饭吃没吃。
知道他没吃给他拦了下来,煮了前不久自己学着包的饺子。
其实靳聿珩根本不饿,酒后的胃部不是太舒服。
但还是坐在那吃完了一碗饺子。
素馅的,味道还不赖,就是包的形状千奇百怪,没有一个能看出来是饺子。
想到这,他笑了声。
低低的笑声从腹部传来,阮灵真问他笑什么。
“想看你包饺子。”说完,终于抬起了头,看着她,嘴角带笑,“是不是也能包出个小动物园。”
阮灵真知道他是在说宋女士包的饺子,笑起来,“你小心宋女士以后都不让你进门吃饭。”
晚风轻柔吹拂,靳聿珩抬头看她,路灯的光照进他的眼睛里。
“那我是要小心一点。”
说完,静静看她片刻,一手摘掉眼镜,一手扣住她的脖颈,微微下压,抬头亲了上去。
长椅高度刚刚好,靳聿珩身材又很高,这个姿势阮灵真并不需要弯腰太多。
他在她唇上亲了亲,随后将吻加深。
齿关打开,清爽的薄荷气息钻进口腔,充斥每一个角落。
片刻之后,靳聿珩松开了手,问她:“有酒味吗?”
阮灵真终于明白他为什么要吃糖了,笑了声:“有备而来哦?”
他也跟着笑,毫不遮掩地承认,“嗯,想亲你,早上看见你就想亲你。”
他们上次见面已经是一周前的事情了。
靳聿珩要忙完手上的就诊预约,好以来参加交流会。
阮灵真又早早开工,每天日升而出,日落而归,能凑在一起的时间实在没多少。
“走吧,回家。”
楼下风还挺大,阮灵真都感觉到他的指尖有些凉意了。
说完,朝他伸出手,“起来,我扶你。”
靳聿珩握住她伸来的手站起来,脚步微微虚浮,但还算能正常行走。
乘电梯上楼,开门进了屋子,阮灵真给他扶到沙发上坐下,倒了杯热水过来,就去房间给他拿衣服。
出来后问他,“能自己洗澡吗?”
靳聿珩笑起来,“不能的话,你帮我吗?”
阮灵真猜到他是在故意逗她,“当然,你真的不能自己洗吗?”
他喝掉杯中的水,笑答:“能。”
阮灵真将衣服递给他,看着他走进淋浴间。
靳聿珩洗完,阮灵真又看着他走到房间,在床上躺下,才拿起衣服也去洗澡。
尽管喝多,靳聿珩还是将需要换洗的衣服用洗衣袋分类装好,放进了洗衣机。
淋浴间的洗漱用品也没有乱摆,依旧像之前那般排列整齐。
阮灵真看了眼洗漱台以及洗衣机,笑了声。
酒量一般,酒品倒挺不错。
将洗衣机设定好程序,她走了出去。
卧室顶灯关掉了。
靳聿珩穿着睡衣躺在床上,手背盖住眼睛,像是睡着了。
阮灵真走过去帮他盖上被子,关掉床头的夜灯,也爬上了床。
刚跪到床边,打算往中央爬过去,一抬头发现靳聿珩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
转头看着她。
卧室的外层窗帘没拉,只浅浅遮了一层纱帘,有外面的月光照进来,一抹银晖恰好落在他的脸上。
她看着他,停下往床中爬的动作,“要拉窗帘吗?是不是太亮睡不着?”
靳聿珩摇摇头,“不用。”
他刚刚的确睡着了,于光亮中睡着,忽然关了灯反而醒了。
“过来吧。”对着停在半路的人张开双臂。
阮灵真笑了下,继续往他的方向爬过去,而后在他臂弯上躺下。
靳聿珩收拢小臂,将她拉倒胸前,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抚在她后背的手一下下轻拍,像是哄小孩子睡觉一般。
阮灵真笑起来,“你是在哄我睡觉吗?”
他低头看过来,认真问她:“最近还会失眠吗?”
阮灵真摇头,“不会了。”说完,用额头轻轻撞了他的下巴一下,“靳大夫要再给我把个脉吗?”
这句话说出来,忽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第一次在静园见面时,他在水榭中给她把脉的场景好像还是昨天。
靳聿珩亲了她的额头一下,“也不是不可以,我看看你最近有没有贪凉少衣。”
阮灵真抬头看过去,神情惊讶,“这也能看出来吗?”
靳聿珩笑着点头,“嗯,再比如你晚上睡觉有没有受凉也能看出来。”
阮灵真不信,伸出手腕,“那你看看。”
靳聿珩笑一声,将她的胳膊平放到床上,指腹搭上她的寸关尺三脉的位置。
须臾之后,撤离,问她,“这两天是不是吃冰淇淋或是喝冰饮了。”
阮灵真瞠目结舌,长大嘴巴,“厉害,这都被你看出来。”
昨天下班,方圆说她请客,给她带了杯果茶,她还要的是去冰的。
靳聿珩将她重新揽回怀里,“晚上睡觉你可以穿个袜子。”
阮灵真反问:“你为什么不穿?”
靳聿珩轻笑,“你是女孩子,三阴交在内踝上方,你不是有点痛经?要注意保暖。”
阮灵真了然点点头,又觉得奇怪,“这个穴位只有女生有吗?”
靳聿珩给出否定答案,“不是,男性也有。”
阮灵真又撞了一下他的下巴,谴责他的“己所不欲却施于人”,“那你为什么不穿袜子。”
靳聿珩弯唇笑起,“我应该,还没到达需要借三阴交治疗的地步。”
阮灵真没听明白,“嗯?”
靳聿珩没回答,嗓音微微透出疲惫,“我休息一下,再给你解释。”
看出他眉眼间的倦态,阮灵真点头,“不解释也没事,我明天自己搜。”
说完主动亲了他下,“睡吧。”
后半夜,阮灵真于半梦半醒间被亲醒。
温暖指腹抚于腰间,她迷迷糊糊地回应。
直到唇上的亲吻开始伴随呼吸的灼热与急促,她将身前的人推出去一些。
湿润的唇分开,“你不困了?”
靳聿珩横跨过来,微抬下巴,继续亲她,“给你解释,我为什么不需要养护三阴交。”
阮灵真瞬间明白了这个穴位对应到男性身上可以与什么有关。
却又来不及思考,思绪就被带偏。
他们在一起这么久,亲密接触并不多,牵手、拥抱、接吻的频率依次递减。
更深层次的接触,这次是继上次她感冒之后的第二次。
说熟不熟,说生又不生。
但靳聿珩一如既往的动作轻柔,身体的思念不比思想上的弱。
意识朦胧飘远,阮灵真听见他说:“我爱你。”
第53章 认错
阮灵真起了个大早。
天蒙蒙亮的时候, 她忽然想起昨晚洗的衣服还在洗衣机里,瞬间清醒。
她这边没有靳聿珩的衣服。
不晾起来他今天没衣服穿去会场。
轻手轻脚的下床,走出房门, 正打算去洗衣机里拿衣服,余光忽然瞥见阳台衣架上轻轻晃动的衣影。
转头看去。
阳台的窗户打开,晨风吹进来, 她的衣服和他的衣服并排挂在一起, 在微风中轻轻晃动。
洗折过的衣角都被理顺抚平, 正肩而挂。
昨晚靳聿珩什么时候起来晾的她都不知道。
看眼时间,还比较早,走去晾衣架下,摸了摸垂在半空的衣角。
已经干了。
他的衬衫有些微皱, 用语音助手唤醒衣架, 从半空降下来, 将他的衬衫拿下来。
去储物间推出挂烫机,翻了翻衣角的洗涤方式标签, 确定是可以熨烫的材质后,才打开了机器。
衬衫处理起来比较方便,熨烫结束挂到一旁自然风干余温。
阮灵真又去房间将靳聿珩的西服外套与裤子拿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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