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特拉法尔加·罗对这个需求感到奇怪,“可以是可以,不过值夜有什么可熟悉的,又没什么流程,不就是注意点安全问题吗……”
“我们又没有什么'值班情况表'这种东西需要填。”他吐槽了一句。
“您还真是乐此不疲地调侃我的前职业啊?船长先生。”
贝波皱眉抱臂,一副成熟船副的样子:“船长,您要好好关照新人呀,这样怎么行呢。”
“亏你说的那么关切,那你今晚去值班咯?”
“今晚和夏奇佩金约了一起看‘超级变变变’的。”白熊有点为难,“……对不起。”
“……”脑袋里全是那种奇葩搞笑的脱线表演,特拉法尔加·罗难以置信地说:“那节目居然还健在吗?我以为早都停播了。”
——而且值夜班没说不能看电视啊。怎么着你们非得抱在一起看,看完一起睡才行吗?其他两人看完离开自己收拾收拾睡觉不可以吗?这什么高中生的习惯……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但年轻的船长还是妥协,他总是非常纵容自己的船员,“那你去和克里欧涅说一声。”
“谢谢!船长你最好了!”白熊搂上了他,开始了日常蹭脸,“会给你录一份的!”
“我不要啦,那玩意到底有啥好看的。别蹭了!”
白熊跑去和克里欧涅交代值夜的事儿,布兰缇看着罗打好红茶,一边喝着,一边透过餐厅的圆形边窗,望向深海。
“会麻烦你吗?从德雷斯罗萨到佐乌,这几天要么坐别人的船,要么是在陌生的象岛休整,都没怎么休息好吧。”布兰缇靠在开放式餐厅的台面边上,注视着他望向远方的时候,平和明朗的瞳。
一旦看着他的灰瞳,心就会像演奏曲目的提琴弦,轻微地震颤起来。
“这没什么。而且本来这几天也特殊,船上有很多别的家伙……”说到这里,他皱了皱眉。
罗罗诺亚、罗宾、乌索普他们草帽一伙倒没什么,毕竟已经经历过德雷斯罗萨的危局。他对这伙人执行计划的靠谱程度虽然十分怀疑,但倒是不担心他们对同盟的信义。
可是武士一行……似乎就没那么高的可信度。罗最多只能保证他们是真的想讨伐凯多,这一点上,同盟方目的一致。但为了讨伐凯多,在某些特殊情况下会不会出卖同盟,这倒是心里没底了。
“既然心存疑虑,为什么不交代船员们盯紧呢。你不会打算到和之国的这几天都不睡觉吧。”
“我没有这么说。”他喝了口红茶,走回餐桌边坐下,“反正本来就有很多书想看,挪到夜里读而已。别用那种我明天就要猝死的语气说话。”
“而且,他们知道的。”每次提到自己的船员,他的笑容都是温和里带着得意,眼眸里都是迷人的光彩:“别以为我的船员全是傻白甜,好歹是和我从北海的极寒港口一路走到这里的。”
“那就好。”布兰缇点了点头,“……晚上见。”
晚上是伊卡库准备晚饭,布兰缇回到自己的房间,把制作好的小黑板菜单挂回吧台。
而后本来按照安排她是希望进行一些训练的,但是现在船只为了避开行踪前往和之国,处于深潜状态,她闲着没事,就开始在小吧台那边的休闲区,看这个公用书架里头的书。
“这还真是风格各异啊……”
不但有漫画、写真、笑话大全这类书,也有那种高贵典雅的诗集和非常正史向的小说回忆录。甚至连擦边小颜色都有。
“‘Love is not forpampered,it is for warriors.’(爱不适合娇惯者,爱适合战士)。
写的真好,这本是谁放这的呀。”布兰缇拿起其中一本翻了翻。
“不知道。克里欧涅和海胆其实还蛮喜欢读这类的。船长的话意外地挺沉迷热血漫。”伊卡库把将罗勒叶洗净,与大蒜、橄榄油、芝士粉一起混合,倒入料理机中打碎成糊糊。
“今天这是做青酱意面?”
“嗯,简单点。”伊卡库说,“船长的话给他加一个香肠拼盘好了,也不费事。你要多一份沙拉吗?”
“不用那么麻烦,一会儿值夜班的时候我啃点胡萝卜黄瓜就行。”布兰缇说,“单独做沙拉还得麻烦你拌酱汁和摆盘,多费事儿。”
“你那样吃和啃绿化带有啥区别。”伊卡库很嫌弃地说,“那晚饭得多吃点碳水和肉类哦。”
“好~”布兰缇坐在沙发上,翻着手里的书:“其实我也不完全是为了减肥身材好,主要是额外的重量会让我变得迟钝。本来筋骨就不够强健耐揍,要是速度再慢下来,空手格斗优势就不大了。”
“啊对了,布兰缇。”伊卡库说,“你有空的话可以常来看看冰箱、冷柜和小冰橱,里面要是有什么缺的可以和大家说,你不是调酒和咖啡会需要用嘛。”
“哦?之前只听说是做咖啡来着。原来还有调酒这个业务吗?”布兰缇顿时来了兴致,“我看看我看看……酒都是在冰柜里头吗?”
“嗯对。”伊卡库打开了其中一个,“这边主要就是放调味酒的,那边是放餐酒。”
——不得不说酒还真是海贼饮料的主旋律。六个大冰柜里头,有两个都放满了酒。
“嘶……那我得好好思考思考,加一点菜单里的酒品特调了。不赚白不赚呐。”
“请务必这么做。船长基本上都不怎么调酒的,虽然佩金他们都说很酷但是我们都没见过,要是你也能做的话,我们不用上岛就有特调喝,那真是幸福死了。”
布兰缇于是临时抱佛脚一般翻着休闲区的菜谱,试图找到点特调指南。然后又给小黑板上加了一栏酒精特饮。
所以当特拉法尔加·罗晚上来到这里准备值夜的时候,刚想表达一下菜单终于挂上的欣慰,却很快被最右侧名字看起来挺奇葩的酒饮列表搞得目瞪口呆。
“……桃汁乌龙威士忌?芫荽罗勒香槟?奶油苦艾酒??芒果奶冻黑啤?”他这个表情可以称得上是瞳孔地震了,“第一个也就算了,后面的越来越奇怪是怎么回事!”
“虽然我说过这些食材是船上一起采购的,你一个子儿都不用掏,但是这么搞黑暗料理浪费好酒也是不行的,布兰缇。”
“不奇怪吧。”
“不奇怪吗??!……还有榴莲咖啡甜酒?菠萝芹菜龙舌兰?天呐,你倒是和我说说到底哪一个能称得上正常?!”
“其实还可以的。思路要打开嘛,你看我又没有做香菇火腿茴香百利甜和孜然朗姆。这些只是名字听起来怪了点,味道实际上都不错的。”
“谁信啊!”
“这样吧,我调一个你尝尝看呗。”写了一大串黑暗饮品的布兰缇却显得自信满满,“别看我这样,还是对调酒很有心得的。给你打个八五折。”
“……我不要。”
“新店开业啊,给个面子。”
“……但是我拒绝。”罗一脸嫌弃,五官都快皱缩了。
——谁要喝这种看名字就觉得很不妙的东西!??
“新船员的新店开业诶……”可惜的是,刚上船没几天的布兰缇悟到了红心海贼团第一定律——船员能获得船长的纵容。
“我——”他试图打断“第一定律”的施法。
“新船员刚上船没两天,呕心沥血开的新店,绞尽脑汁研发的新菜单……”布兰缇加重了部分词汇的读音,露出做作的忧伤,“啊,这么快就要倒闭了吗——”
“你!!”咬牙切齿的猫科动物虽然依旧炸毛,但显然已经开始动摇。他还在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从装潢到选区,从食材到菜单板,再到这里的陈设和用具,全是我搞来的,你倒是说说呕心沥血在哪里了?!”
“新品研发。”灰发女子理所当然抱着手臂,“而且这是船长您建议我保留的店,您不会忘了吧。需要我帮您回忆一下那时候是怎么拿着小黑板放在我的桌子上的吗?”
“还‘迫不及待见到它挂上去的样子了’,结果挂上去就开始嫌弃了。某种意义上你这就叫做始乱终弃懂吗?”
“哈????什——”被无缘无故背上始乱终弃道德包袱的特拉法尔加·罗表情管理差点失败,他连忙伸手制止:“行,别说了,我知道了。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太羞耻了。
“什么叫自作孽啊……”他叹了口气,终于投降,选择了一个看上去相对不那么黑暗的:“那就第一个吧。我告诉你要是很难喝你就死定了。”
“好嘞。”布兰缇很是满意,“有什么特别要求吗?比如说要不要另外加点糖浆之类的?”
“……”罗认命一般坐在吧台边上,仰头看着明晃晃的顶灯。而后他稍微沉思了一下,看着酒单,嘴唇动了动,但却没发出什么声音。
“什么?”布兰缇问。
他看起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纠结。
“大哥,问问你的口味而已,有什么难以启齿的。就算是肌肉猛男爱喝草莓奶昔,那也是不犯法的。”
“……换个基酒吧。”他的灰瞳飘忽游移,侧过了头不去看她,显得很可疑。
“啊?哦……”布兰缇想了想,“威士忌你要换成啥?”
“相对更为轻盈一点的。”
——比威士忌轻盈一点的。这个思路好像是不错。但是覆盖面好大……很多酒都符合这个要求啊。
“那换成甜白葡萄酒?”果味加果味应该还挺好?
对方纠结的表情好像没什么改变,显然这不是他想要的品类。
“也对,你好像不太爱喝甜感太重的。柑橘杜松子酒?这个挺清凉爽口的。”
他叹气:“那样的话加上乌龙茶和桃汁,味道和香气不会太复杂了,相互打架吗?”
是哦,原本是要做桃汁乌龙威士忌来着。
布兰缇脑袋空空:“那你要换成什么啊?”
他抿了抿唇,依旧目光偏移,而后手指一动。
一瓶酒从冰柜里被置换了出来。
“喂。能力别这么用啊,你这样把空杯子置换进冰柜我待会不还得给它拿出来吗。”布兰缇吐槽了一句,伸手拿过冰凉凉的酒瓶:“换成这个是吧?行。”
她拿起来看了看标签。
——Brandy。
熟悉的英文词汇映入眼帘。
白兰地酒,也是她的名字。
确实,白兰地酒用来调乌龙茶和桃汁,应该味道还不错。
“嗐……多大点事啊。”布兰缇终于知道对方为什么纠结尴尬了,“这有啥感觉不礼貌或者尴尬的。我又不会因为这个谐音梗生气。你们小时候难道没有因为名字和别的东西谐音被开玩笑吗?”
Santal·Brandy——布兰缇的拼写和白兰地酒的英文是一模一样的。
“你喜欢白兰地是吗?”她问着,突然想起来酒柜里这个品类确实占了较大的比重。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这个随随便便的提问让特拉法尔加·罗心脏骤停,这和睡熟的情况下耳边被开了一枪没有区别。
这句话像直接敲在他的耳膜——不,敲在天灵盖上。
——这、这么直接的吗?
他的目光紧紧锁在玻璃杯上,完全没预料到的展开,劈头盖脸打的他猝不及防。
……合适吗这样?这种场合?而且是不是也太早了点。
于是他眉头紧锁,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英勇就义。
承认吧,特拉法尔加·罗。是个男人就该愿赌服输,而不该在这种事情上瞻前顾后。
他深吸一口气,有点尴尬地对着玻璃杯开口。
“是。我喜欢。”
她的眼神动了动。
“哦哦,那是一般是纯饮还是调酒?”布兰缇抽空瞥了他一眼,“那么严肃干嘛?喜欢白兰地不算女孩子口味的。虽然可能没有威士忌那么粗犷,但白兰地也算烈酒。你的心理负担还真奇怪啊……”
“……”他缓缓舒了口气,可能还是庆幸更多点,刚才绷紧的弦松了下来。某种意义上心跳乱的和劫后余生差不多了。
布兰缇打开冰柜,把被换进冰柜里的杯子拿出来后,开始削冰球:“以前没人拿你的名字和法律搞谐音梗,然后开玩笑吗哈哈哈。”
“倒是没有。”
“那你们小学生还是挺懂事又礼貌的。不过我是觉得也没什么,和烈酒撞名字不好吗?显得很不好欺负,多棒呀。”
被削下来的冰屑在灯光下闪耀,特拉法尔加·罗支着头在吧台边上看着,绝妙的误会让他的心重新回归舒适的宁静,别说,这有几分相似的吧台,真让他有那么种回到某地的错觉。
回归到酒类的话题挺好的——不对,倒不如说一开始就是酒类的话题吧。他自己发了神经,会错了意而已。
布兰缇把做好的桃汁乌龙白兰地推到他面前。
吧台很小,吧台的桌位也很窄。
这么近距离一看,特拉法尔加·罗还真是长了张令人嫉妒的好脸。
就算是现在,吧台顶上的射灯开着,被称为拍摄灾难的顶光打在他的头顶,居然也有一种像月光又像圣光的静谧感。这什么毫无死角的骨相,真是男女通杀。
而且,仔细一想这个人的衣品也不错……
值夜本来对他而言只不过是把在房间的休憩时间挪到了公共区域而已。所以他也没戴帽子,穿的和往常也不太一样,特别……怎么说呢,居家?
如果再软乎乎地陷在沙发里,就更松弛柔和了。
——怎么感觉,多看两眼都觉得开始犯困了……
于是她收回视线,思考要不要后半夜喝杯咖啡。
“好喝吗?”
“实话说的话不太喜欢。”回归到实事求是的酒饮问题上,他没有违心地夸赞,但还是给出了中肯的评价,“不过可能会有其他人觉得还不错吧。就好像面包和梅干也有它们的消费群体。”
“好了。能让你说出这种比喻,可以感受到是真心不喜欢了。看来你的口味确实不是很甜妹。”她于是另外拿了个杯子,很简单地重做了个冰薄荷水兑白兰地,然后放在他的面前。
就两样东西一兑,特别简单。
薄荷水看起来是之前就冻好的,所以拿出来就能直接用。但他觉得很奇怪,船上没有常备这东西,毕竟不是天天都有人要夜间喝调味酒。
布兰缇走出吧台,来到舷窗边上,望向寂静无声的深海。
“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坐潜水艇,从窗户这样往外望去,深潜的氛围感还挺神奇的。”
深海没有光源,只有极地潜水号自己的探照灯闪闪发亮,照不到太远的风景。静谧到有点压抑,可偶尔有鱼儿游过,却又显得安逸祥和。
“在白天的时候,浅一点的地方,会更亮更好看。色彩缤纷的海洋生物也更多。”
罗喝了一口,新做的这杯看起来敷衍,就两样东西随便往杯子里一倒,但确实合他的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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