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为啥呀!!海贼里头找没有*经验的得多稀少呀?”夏奇忿忿不平地说,“而且明明有经验的更有优势,更会照顾人!”
“个人爱好而已嘛。”布兰缇说,“可能是观念原因?或许我比较保守一点,但我总感觉随便发生*行为的话,有点对自己和他人不负责任。啊不过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啦,我也没有地图炮——”
“可恶!!!被划分到不负责任的范围了!!”佩金捶地。
“喂!你只是单纯在炫耀你有过*经历吧!???”克里欧涅吐槽。
“哟西!”夏奇举杯,“那以后就让我们多搜集搜集处男的信息!为布兰缇寻找合适的恋爱对象!为了布兰缇的幸福不懈努力!干杯!!!”
“干杯——”
——全都喝多了吧!这群人!!
“啊,船长!来来来,快来喝一杯!”夏奇发现了站在不远处的船长,“您什么时候回来的呀?”
布兰缇回头,果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罗已经走到了身后不远处。她赶紧投去了求救的目光。
“啊对对对!船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和我单独说?快把我从他们中间带走!
布兰缇挤眉弄眼。
夜色深沉,虽然篝火明亮,但毕竟飘忽不定。
她看不清他的脸,也没看到他的眼神。
暗夜之中,他手心攥着的圆环,硬生生地硌着皮肉,使他产生了灼热发烫的错觉。
但是他却很平淡,或者说近乎冷淡地说:“……不。没事了。”
“啊?”布兰缇困惑,“不是——?”
他的表情在帽檐的阴影下完全看不清楚,只能凭语气推断出他有点冰冷下来的氛围。
“已经解决了,没有事情。”他的声音有点像硬绷的死紧的琴弦,但是又故作轻松:“难得最近也没什么大事,你们接着好好玩吧。我去城里探查。”
罗在原地站了两秒,然后转身扛着刀走远了。
篝火party一直持续到深夜,大家都喝不动了才结束。
布兰缇的心里有点打鼓地慌乱,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罗的样子有点反常。
把这些醉汉安置好,布兰缇赶紧钻入和之国的夜色,在一片片街道里漫无目的地飞奔。
终于在一个街角,看到了他的身影。
“船长!”她轻声地叫着,然后赶紧跑到了他的身边。
“你怎么来了。”他的眼神平静又疏远,温和却理智:“不是和你说了,已经没事了吗?”
“啊,可是……”布兰缇有点慌张地看着对方的眼睛,他的灰眸此时让她有点陌生,“看你的情况好像有点不对,真解决了吗?发生什么了?你本来是要和我说什么?”
“我应该已经和你说过很多次了吧。”他的语气真的非常平淡看不出任何的异常,“已经没事了。”
——明显是有事。
“但——”好像对方的心情很不好。
“不要继续问了。”他打断了她的话。
虽然这是在文化风格迥异的和之国,可她好像一瞬间听见了家乡教堂那审判的钟声,然后被困进一个风雪飘摇的荒芜城堡。
云翳慢慢遮蔽了和之国的月光,让两人所在的夜,就如同沉入深海,处在更深的暗影之中。
她再也难以看清他眼底的情绪。
“夜深了,你回去吧。”他说。
其实仔细听的话,他的声音虽然不带什么温和,却也不那么冰凉,不是那么地不近人情。
只不过,内容上的回绝不可忽视。
她被下了逐客令。
这布兰缇愣了一下。原本她以为,在立博岛的长谈,凭借着交织的共同回忆,拉进了双方的心灵距离。经常只要发问,他就会回答。
但现在她发现,实际上并非如此。她以为的亲密,和过分随意的会话状态,并不意味着她的特殊性。也不代表她可以随意窥探他的情绪、心思和过去。
她不该这么莽撞的。
在立博岛的时候,她尚且还懂得,看见对方的纠结和忧郁,要保持距离,不去过多追问,时刻谨记自己的立场与身份。
现在,却反而忘记了适可而止和保持尊重。
而她竟然还敢对这个单独会谈的内容,抱有幼稚的猜测。
——被过分好的船长宠坏了,开始期待稀里糊涂的爱情了吗?
而且,这难道不是对他的轻视吗?
他是红心海贼团的船长,从北海穿越伟大航路前半段,成为世人忌惮的超新星,又应召成为七武海,在新世界单枪匹马,搅弄风云。放眼世界,又有几个人能做到这样?
那是凭借一己之力谋算世界,斩断时代齿轮的人。
现在,他和他的同盟剑指四皇。一旦有失,就必定会付出生命的代价。
她居然在这种时候,猜测对方有什么情感上的暗示……她真的愚蠢,而且是疯了。
这是她的严重越界。
她应该退回到船员所属的区域,并且不要试图再去越过这个界线。
否则,就是将自己和对方,都推入到两难的境地。
更何况,她还接受了夏奇和佩金的托付。
“是。船长。”布兰缇于是服从了他的指令,轻声回答,“那您注意安全。”
她差点忘了,她成长在被鲜血和战火毁灭的城邦,命运使她生来就是战士而非公主。
她在加入海军的时候,就已经握着冰冷的匕首,下定决心,义无反顾去做一个忠诚勇敢的骑士,护卫她所珍视的一切。
而永远不要如花朵一般,去就如同期待阳光和雨露那样,期待和神迹一样稀少的爱。
此时此刻,难道不应该也是如此吗?
既已认定他的光芒和纯粹值得守卫,那就应该去成为他的忠臣良将,而不要成为他的烦忧和负累。
她转身告别,遵照他的指示,离开此处。
也离开沉溺于幻想的私心。
不过是一棵野草,别老想着去做玫瑰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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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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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特拉法尔加·罗感受到熟悉的气息终于消失在远处,他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是他的错。
虽然在海贼的世界里,上了一条船就差不多是一类人,但她有她的特殊之处。
海贼说到底,是非法地带的人群。
他和夏奇佩金这样的人,太小就迈入了世界的这一边。在十来岁的年纪,人生最初始形成完备的价值观、人生观的时候,他们站在了灰色的区域。何况,罗自己还更早一点,十三岁就在极度污浊、崇尚暴力,杀人放火、掠家劫舍的堂吉诃德家族接受培养。
虽然平心而论,他们秉持着幼年时期父母和家庭所寄予的“善心”,至少在大是大非中保持良知,没有在漆黑混沌的潮流里,长歪成令逝去的亲属蒙羞的、无恶不作的混蛋。但受环境的影响,道德观和社会观念变得暧昧,也是事实。
这和接受正面教育,在海军培养下的“正常人”不同。
——世界ZF和海军虽然经常不干人事,但他们的教育理念和训育方针其实还是正向的。这点他承认。
否则普通民众也不会天然地信任海军。
是,海军里有败类。但海贼里的败类比例,要比海军高得多。
这算不争的事实。
所以布兰缇和他,某种意义上真可以算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他承认她的高尚、正直和真诚,哪怕是杂糅了脆弱的勇敢,都是乱世里难能可贵的品质。
也正因如此,他们才会相互靠近,甚至每每有同频的错觉。
然后忘记了这样的美好品质,往往和严苛的精神洁癖相伴而生。
——这个精神洁癖倒不是贬义。
他不认为对灵与肉保持极致的纯洁的追求,是什么坏事。
但他是个海贼,是一个无论何时没命都不稀奇的亡命之徒。在这个“行业”,二十几岁就死于非命的人比比皆是。
非法的身份,几乎不会有什么正常人想要缔结婚约。而随时悬在头顶的剑,也不知何时就要落下。
抱着反正不会结婚的想法,又何必为了不存在的恋人保守贞洁。大部分的海贼也都是如此。
虽然他们不会强迫妇女,但不意味着会拒绝你情我愿的投怀送抱,也不意味这不会去红灯区解决需求。
早就触犯了诫律的他,没有这种资格。
当然,这绝不是他后悔或者羞耻自己做过的事,因此感到自卑——开玩笑,他特拉法尔加·罗哪会因为这种事情感到抬不起头。
只不过,发展关系就该以尊重对方的想法为前提。
如果明知道对方的雷区,还谈什么爱慕喜欢,多少有点恬不知耻了。
还好没有过早宣之于口,否则他实在是无颜面对未来出现的诘问。
也显得邀人入伙是多么的别有所图。
——太下作了。
虽然他真的不是为了需要一个恋人才希望她的加入,但一旦发展到那个地步简直就百口莫辩。
他扶住了额头,一种庆幸和失落交杂的情绪盘桓在脑内,久久难以散去。
心烦意乱。
已经走过的街区他又有点没什么印象了,不得不重新回到原处,暂时把这些不太必要的东西放在脑后,而后完成今天的任务。
当他回到驻点的时候,夏奇佩金还因为他今天回来的比前几次要晚而担心。
“只是路上遇上了一些干扰因素。没什么,也没有被发现。”罗转身去到作为临时容身所的小木屋。
“哦,对了。布兰缇说有事向您汇报。”夏奇把包裹在荷叶里头的豆沙糕点放在罗的桌边。
烛火晃动了一下。
“那边那个只剩下半截的酥点是什么鬼。”罗很嫌弃地看着其中一块,拿起来看了看,“我记得我带回来的东西没那么少吧?我们已经穷困潦倒到要全团的人啃一块糕饼了吗?”
“诶?啊不好意思,是我不小心混进去了。”夏奇说,“不过这只是布兰缇胃口小,掰下来了一半吃,不是啃完放回去的。她本来是问我吃不吃来着,我想着不要浪费就接下了,结果没想到,和船长你的混一起了。”
他叹了口气。
“算了,就这样吧。时间——”罗把那半截糕饼放回去,结果刚放下,夏奇补救一般,马上伸手拿了,然后把那半块糕点囫囵吞了。
出手之快,令人瞠目,饶是特拉法尔加·罗都没能反应过来。
“……”罗的表情有点复杂,但看着夏奇□□噎的样子,还是叹气后贴心地给他倒了茶喝。
“时间也不早了,你们过后不是还有练习吗,让她过来吧。”他拿起茶壶给自己倒水,已经完全整理好了所有情绪,恢复到日常的状态。
没过两分钟,夏奇和布兰缇又重新回到了罗的这间小破木屋来。
“有什么事吗?”
“是的。”同样已经在昨晚的告别后,整理好情绪的布兰缇开口,“这段时间,如果您同意的话,我想到花之都的‘花街’去。”
“花街?”
“嗯……我想了一下,大多数的海贼都不认识我,我连悬赏都没有,霍金斯他们压根不可能知道我是谁,就算怀疑我是外来者,也不可能知道我是红心海贼团的人。这样的话,去花街套情报应该会比较方便,即便失败,风险也很小。所以和您请示一下,看您的意见。”
“……”罗沉默了两秒,而后给出了很中肯的拒绝理由:“虽然花街确实是各路情报交汇杂糅的地方。但是布兰缇,那里不太适合你。那种地方的恶心事不少——各种意义上的恶心事都不少,会给你的心理造成负担。而且,你缺乏在那种场所行动所需要的经验。”
——过去,往往是未来的预演。这种只是因为没能完成给旧事正名,就已经会放在心里辗转反侧的人,要去那种外表纸醉金迷、尽态极妍,内里污浊恶臭、绝望压抑的地方……
她才刚刚成为海贼,如果以他的观察,这么短的时间,甚至连身份认同都还不一定牢固。以她这么高的道德感,在那种充斥着背叛、压迫、虐待的地方,光光忍住不杀人可能已经是极限了,要是还要强迫自己逢场作戏,说不定什么时候精神就会坏掉。
“同盟一方的妮可·罗宾也在。”她的声音沉着冷静,给出的理由也无可挑剔,就好像早就料到会遭到反驳。
“……我会在潜入之前和她接触,同盟之间目的一致,她可以帮助我避开雷区,并在必要的情况下提供接应和援助。而且,她也是情报方面的熟手,我想看看能不能学到点什么,以后对我们的团队也有帮助。”
明明现在是需要情报的时候,但作为船长的罗却在此时,显得似乎兴致不高。
他思忖了一阵,最后似妥协又似权衡利弊,表情就好像在做什么复杂的演算。终于在考量后回答:“……好吧。不要太勉强。情况不对或者感觉自己的心理状态承受不住,就及时撤回。注意保护自己的安全。记住,只要有心理或者生理上的,任何的不适,就要马上停止,不要顾及其他。”
他的目光依旧清冷但温和。
布兰缇点头。
“我再重复一遍。人身安全的优先级,高于情报信息——在我的船上一向如此。明白了吗?”特拉法尔加·罗了解她有时候容易钻入死胡同的偏向,指节叩着桌子,着重再次强调了一句。几乎就像是考试之前给学生划重点的操心教授。
——作为船长,真的是对下属十分了解也足够保护了。
好意外,即便是抛弃爱慕的眼光,却仍然能够感受到温暖和关切。
心里就想要长出血肉一样,柔软又快乐。
“是。我明白。”她轻声回应,余光却瞥见夏奇和贝波震惊且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们怎么了?”她出来的时候问。
“没什么,觉得很意外。”夏奇双手叉在脑后,略带点羡慕地说,“船长居然许可你单独行动。”
“单独行动,有什么问题吗?”海军角度的禁止单独行动,一般只是为了防止以权谋私,所以要互相监督而已。
“嗯……我们船上。以前除了船长自己,基本上都不会被允许单独行动或者作战,至少需要双人出行。因为考虑到安全问题。两个人的话,至少报信的成功率都高很多。”
“看来船长确实是很信任你呀!”夏奇感叹了一句,“不过你怎么谈正事的时候又变成很拘谨冷淡的样子了?虽然看起来高贵冷艳也很酷就是了——但明明平常好像挺轻松的,那才是你的放松状态吧?也别太拘谨,这又不是军舰上,我们团你懂得,没什么规矩。说实话,看你和船长拌嘴很有意思。其实谈正事也不用这么严肃嘛,老用敬语多不好。”
“是吗?”她淡淡地回应,带着和平常差不多的微笑,“我自己倒是没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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