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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贼王同人)誓约与海[特拉法尔加·罗BG]——此木柴【完结+番外】

时间:2024-10-23 14:37:21  作者:此木柴【完结+番外】
  它没有风化或者崩碎的痕迹,只不过边角已经开始有青苔攀沿而上。
  陌生的文字即便被盯得再久,也不可能在头脑中自动浮现译文。但由于他的目光过于认真和复杂,她也不好就直接说要开始拓印然后打断他的思绪。
  他深吸了口气,过了很久,眼里飘摇的烛火光随着他闭上了眼,消失不见:“……不是这个。是红色的石头。”
  “这不怪你。能找到‘历史正文’已经很好了。”罗睁开眼,试图镇定一点,可是声音虽然平淡,夹杂了失落和焦躁的目光却很难骗过人去,“只可惜,这不是‘路标历史正文’。”
  他走得更近一点,然后抬手,触摸这块看起来已经饱经沧桑,沉睡已久的石头:“看来,还是绕不过去……不得不打倒‘四皇’。”
  “所以,你原本打算如果找到的是‘路标历史正文’,就不一定直接和四皇发生冲突?而是私下收集信息,抵达‘最终之岛’?”
  想来也是,同时扳倒两位四皇,这是何等艰难且胜算低的事情。
  “……我不知道。”他却似乎露出了挣扎和纠结的表情,声音被压得很低沉,仿佛压制着什么情绪一样:“我也不知道,如果那样的话,我会怎么选择。”
  “……你会这样还真是少见啊。”布兰缇看着罗面对着历史正文的样子,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这上面奇怪又陌生的符号:“那就打呗。”
  “反正不管是不是为了‘路标历史正文’我们都不得不走上这条路了。”布兰缇的话语轻飘飘的,“一到和历史正文相关的地方,你就变得有点焦躁。船长那么在意的东西,当然全团的人都要倾尽一切让他获得。”
  罗有点愕然地看向她:“……你都还不知道我要历史正文做什么。”
  “反正又不会是毁灭世界。”布兰缇歪头,“你难道对古代兵器感兴趣吗?”
  “……那倒确实没有。”
  “那不就结了。”她说,“船长想要个大一点的石头而已,无非就是限量款比较难找罢了,还不用非得带走,只要拓下来就行。没理由不满足吧?我想他们都会这么想的。”
  硕大的历史正文就在眼前,虽然她一个字也看不明白,但或许通过考古学或者文献学的方法,花很长很长的时间,可以慢慢推敲出每一个字符的涵义——只不过比起罗宾那样直接看着就能读懂,估计会慢上几百倍。
  “恕我直言,按这个情况,如果是要当什么‘海贼王’或者做什么第一个登上拉夫德鲁的人的话,那我们已经落于人后了。”
  “可如果只是想知道什么的话,确实不用着急,意义这种东西,可以花一生的时间去探索、追寻和求证。”
  她凝望这个石块,仿佛被赋予了“历史”和“真相”的意义之后,光是站在这里,就已经有了点神圣的感觉。
  “所以,接下来,我们是要去迎战双皇吗?同时和两个海上皇帝对决?”
  “……是。”他的语气很肯定,烛光给同色调的金属耳环镀上流动的火光,“但……当然,你不想去的话可以不去屋顶。而且本来我也不太放心他们和‘百兽海贼团’迎战,毕竟还有很多干部在。你去那边帮忙也行。”
  她点头。这是她预料过的,他会给出的答案。
  ——既然如此。
  “I have fought the good fight, ”布兰缇缓缓地说。
  因为他一直都还在注视着历史正文,而且直到上一个语境,内容也还是和历史正文相关的。
  所以她开口说第一句的时候,特拉法尔加·罗还以为是她在解释历史正文的文本,正想问问她为什么知道历史正文的意思的时候,转头却发现布兰缇并不是看着历史正文读出这句话,而是看着他说的。
  布兰缇轻声继续,一字一句,清清楚楚:“I have finished the race,I have kept the faith. ”
  毕竟不是常用的语言,他一下子觉得在哪听过,但没反应过来是什么东西。
  不过片刻之间,遥远的记忆从大脑很边角的地方唤醒,罗记起来这依稀是在弗雷凡斯的时候,与父母去教会听过的东西。
  “From now on, the crown of righteousness has retained for you.”①
  他有点疑惑地看着她突然说出这段话来,从淡忘了的碎片里,回忆出修女教习和解释这段话的场景。
  他不是什么神职人员,长大之后也没有特别去了解过这些东西。
  他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会在这个场合,诵读这段文字。
  难道和什么历史有关吗?
  他的手再次覆上这个饱经沧桑的石块儿。
  “我爱你。”她说。
  “……什么?”罗还在历史正文的面前,被那完全不明白文意的符号所吸引,脑子里处理着她刚刚那段话残留的信息。他被那混乱的思绪所纠缠,一瞬间以为自己幻听了什么。
  他不是不确信对方的爱,而是不明白为什么是这个时机、这个场合。
  “我爱你。”她重复。
  他把手从历史正文上挪开,转回身来看着她。
  “怎么突然……”他倒不是不好意思,只是这个场景好像某种临终告别,让他不由得有点慌张。
  ——如果这么担心和四皇的战争会导致死亡,那不如就干脆放弃,一起离开这里。
  他有一瞬间想要这么说。
  可是,当历史正文就在身边的时候,当他明白自己的人生之问的答案或许真的近在眼前的时候,他很难开口说出这样的话。
  ——他那悲惨而崎岖的命运,和D的含义。
  至少他不想离开,至少他不想放弃,可是需不需要让其他人也背负上这个风险,他又有点踌躇犹疑。
  “我……不是在害怕,也不是想着要去浪费和献祭生命。这点你要放心。”她说,“虽然我的上船动机并不纯粹。但至少在生死问题上,我非常明白加入一个海贼团意味着什么。毕竟我原本的工作,也不是那么的平安。”
  ——从请求接纳的那一刻起,她就做好了准备。这准备既包括她自己的厄运,其实也包括看到特拉法尔加·罗的尸体。
  “但此时此刻,我发现光是心理准备其实还不太足够。因为这只是我对自己的交代。”
  地下室的烛光映在她的脸上:“既已互通心意,我就不能只考虑我自己。”
  “该坚持的信义,我坚持了。该抗争的事情……虽然结果并不好,但我确实付出努力去做过。”她说。
  “想爱的人,我以最真挚的情感去爱。”
  “而就在刚才,想说的话,我也传达了。”
  ——至此以后,哪怕屋顶的决战将真的夺走你或我的生命,人生也不会再有太多难以弥补的遗憾。
  阴暗的地下室潮湿而且散发着霉味,这令人不悦的空气,甚至还没有充满硝烟的战场适合谈论爱。
  他曾经不止一次地在大海宽广的波涛上和同伴大放厥词,说自己永远不会喜欢上谁,恋爱过家家这种事情和他没有任何的关系。
  因为他原本就像无人可以留下的西风,轻盈而冰冷,谁都捉不住,这让不少有点想法的女性心内受挫。
  这不是因为他非要要显得断情绝爱,特立独行。他也不是不喜欢那些北海小说所描绘的,几乎绝迹于真实人类世界的,美好热烈的冲动——那久别重逢,那破镜重圆,那跨越阶级的爱与包容,那一眼万年和穿越时空的约定。
  而是,哪怕抛开身上背负的过去,他大多数时候也不喜欢牵绊的感觉,喜欢一个人呆着,喜欢自由的海风。他从不会觉得一个人孤单,而是感觉做什么都好,去平原或者田野上驰骋,去无人的街道流浪,去追寻风的气息,去感受海的无羁,让思绪不受阻挠地飘荡延展,沉醉在漫天的繁星下进入梦乡。更何况世俗爱恋往往浅薄易逝,令人不得不持有悲观的看法。
  但矛盾的是,或许从内心的深处,他又无比渴求一遍遍被坚定表露的,毫无保留的热烈情感,所以才会心甘情愿地屈服于真诚无畏,绝不动摇的爱。
  从她此时此刻望向自己的眼眸里,他明白了没有遗憾,是什么样的份量。
  在这窒息、逼仄、昏暗又潮湿的地下,唯一的幸事,或许在于这段对话由代表时光的历史正文无声见证。
  “我爱你。”特拉法尔加·罗郑重地回复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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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①布兰缇在历史正文面前对罗说的话是:I have fought the good fight,
  I have finished the race,I have kept the faith. From now on, the crown of righteousness has retained for you.
  (那美好的仗我已经打完了,应行的路我已经行尽了,当守的道我守住了。从此以后,有公义的冠冕为你留存。)
  布兰缇的设定是神职人员的后代嘛。这类东西会接触一些。
第42章 誓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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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1
  “雷鸣八卦——”
  刚从片刻的昏迷中缓过劲儿来的特拉法尔加·罗,一抬头就看到了几乎再次让他心脏骤停的画面。
  布兰缇正抄起失去意识的草帽路飞移动,而凯多的身影仿佛预知了她的落点,瞬间来到了她的身后。
  “room!”他慌忙抬手。
  狼牙棒挥出的一瞬间,他甚至感觉到血雾都爆到了自己的脸上。
  令人颤抖的刺骨寒冷从脊髓深处窜到全身,罗身边的石块没有成功移动,意味着技能判定失效了。
  她在SHAMBLES发动的时候,挨到了那记雷鸣八卦,被击飞移动了位置。这导致基于坐标的互换,没能成功。
  罗克制住手指的颤抖,缓缓擦了一下脸,试图确认这个潮湿是个错觉,只可惜指尖放在眼前的时候,刺眼的猩红还是不留情面地击穿他的侥幸幻想,这几乎让他晕眩了半拍。
  他自己刚还被凯多的雷鸣八卦打的差点意识空白,那还是他持剑防御过后的情况。而像她这样,零距离且没有武器格挡的状况下,被完全命中,情况只能是更糟糕。
  烟尘逐渐散去,他看到的是已经倒在地上的两人。
  被炙烤过的大地,蒸腾出酷暑一般的热气。
  “好了,接下来轮到哪一个呢?”凯多把狼牙棒扛在肩上。
  布兰缇的手指动了动。
  “真令人惊讶。”凯多看着脚边裹得一身黑,好像露馅儿的垃圾袋一样的女孩子,“这么个皮包骨的身板,居然接下了那一击,还能保持个人的形状啊……”
  他还以为直接就变成血肉模糊的酱,黏在地上,铲都铲不完全了。
  但似乎女子的意识还没有清醒,所以除了刚才手指的动静,没有其他的反应。
  “SHAMBLES!”罗在凯多的足踏落地之前,终于成功换走了两人。
  “草帽当家的!布兰缇!还能听见我说话吗!?”但他只能持剑站立,甚至不能给他们检查伤势,不远处还有一个重伤强撑的索隆,几乎也是要失去意识了。
  “不必多此一举确认伤情了,特拉法尔加。”
  滞重的压迫感来到了他的面前。
  “放心吧。”凯多举起了手中的狼牙棒,“不必感到孤单,我这就把你也一起送去地狱。”
  罗没有接话,深蓝的光圈再次覆盖战场。
  他强压着不安和焦虑去集中注意力,一旦分出时间去考虑死亡和哀伤,他就无法避开那比惊雷还要快速的猛击。
  金属碰撞的声音在布兰缇的耳边频繁地响着。
  她因为失血而迷迷糊糊,硬撑着地强迫自己睁眼,却发现自己痛的连翻个身都困难。
  布兰缇本来以为,忍痛是她挺擅长的事情,但此时此刻发现,过强的痛感几乎在干涉她的神经,好像从脑袋发出的命令都无法强制执行了一样,所有的身体指令都被疼痛的垃圾信息覆盖,处理起来像个年久失修的电脑,缓慢的要死。
  当她咬着牙好不容易终于支起身子的时候,抬眼看见的就是特拉法尔加·罗和也一样筋疲力竭的索隆一起拉扯着打消耗战的样子。
  尤其是这个索隆……也是很不妙的状态,看上去好像一旦闭上眼睛,下一秒就要昏死过去似得。
  这不行,本来消耗战就对我方不利。这样下去,索隆也倒下,不就变成罗一个人迎战凯多了吗?!
  她喘着气,回头看了眼路飞,仍然翻着白眼晕在地上,没有正规的救援和治疗,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
  “糟透了。”她咬牙切齿抱怨了一句,很想站起来,去做点哪怕是干扰的行动。
  但挣扎了半天,还是没能从地上起来。反而因为乱动涌出了更多的血液,现在身下一大块的地都浸湿了。
  眼眶突然变得发烫,她感到眼睫变得潮湿。如果这里不是战场,她真想痛哭一场,发泄对自己无用的嫌恶。
  她看着自己撑在地面上的手,忽然想起了什么。
  ——不对,还有办法。但是……
  和之国的焦土,似乎因为过于干旱,而贪婪地对她流下的血、泪和汗水照单全收。
  她看着自己的手边,那因为混入了鲜血而变得如同泥巴一样软烂的土,想起了那个恐怖的场景。
  所有背誓的人,肉身都会化为像烂泥一样的血肉混合物。
  ——她明明亲眼见过了。
  那个人是叫巴法尔吗?
  那溃烂流脓、发烂发臭的身体,哪怕是对着安o死的药剂充满希冀又渴求的眼,还是会在生命的尽头涌出泪水。
  那在圣歌里,饱蘸了悲伤、不甘、愤懑的呜咽。
  那不断重复感激的话语,却又在最后一刻抓住医生手腕,颤抖的求生欲。
  布兰缇咬紧牙关,尽力稳住心神,竭尽全力想要下定决心,可是那个人悲惨的死状在此时此刻完全无法从脑中驱散。
  ——别去恐惧。
  “医生……谢谢您……”
  那活生生烂掉的□□,充满绝望且毫无尊严的临终。
  他没做错什么,可是誓约却会不留情面地,夺走所有的希望。
  巴法尔的身体就像吸饱了水的海绵一样,随便一碰,血液混合着组织液就从无数的毛孔里渗压出来,被组织液浸染的床单裹紧那个已经没有生息的躯体的时候,那些肉就像破碎的冻豆腐渣一样,烂得无法保持形状。
  他们当时甚至难以给他抬进棺/材。
  ……
  几乎要呕吐的感觉瞬间冲上了她的咽喉,她弓着身子想呕出来,却不知是因为脑海里的画面,还是因为现在身上和腹部的伤。
  ——不能犹豫,此时此刻就要下定决心。
  布兰缇咬紧牙关,手指紧紧地抠入了地上的血泥。
  要抛却恐惧,这是现在唯一的路。
  ——那个人不会让你陷入这样的境况的。
  别退缩了,先贤不是都留下了金句吗——Ubi amor, ibi dolor(爱与伤痛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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