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头正在堂屋烧香,张婆子也是紧张地直转圈。时不时还要看一眼门外。
“哎呀,老大两口子办事怎么这么磨叽。能不能中回来报个信啊。让我等这么久。”
张老头老神在在磕头,“着什么急!好饭不怕碗!”
张婆子刚要怼他,张老头突然竖起耳朵,“你听!好像有敲锣打鼓的声音。”
张婆子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儿,笑话他,“你这是出现幻觉了吧?我怎么没听到!”
张希瑶也跟着听了听,“阿爷阿奶,好像真是!”
孙女肯定不会骗她,张婆子喜上眉稍,“当真?!哎呀,我家旺旺也中秀才了。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她立刻回屋准备喜钱。之前大房的石子中了进士,把她眼馋得。现在她终于也有机会了。
张老头擦了擦额头的汗,又理了理自己的衣襟,确定很体面,不会给旺旺丢脸,而后大步迈了出去。
敲锣打鼓的声音越来越近,张家的喜悦就越来越大。
全村这么多人,只有旺旺一人去考秀才,除了他,不会有别人。
张希瑶回屋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刚刚那身去山上磕头,膝盖沾了许多草枝,瞧着不体面。
她换完,跟大家一起站在门口等啊等。
“来了来了!”锣鼓声拐进来,直奔而来,村里其他人家也出来张望。
张老头站在前面,张婆子扶着她,张希瑶站在他们身后。
等锣鼓靠近,大家怔住,因为这些不是衙役,而是太监。
张老头再不懂规矩,也知晓院试成绩用不着太监。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直到太监喊张希瑶名字,她挤到前面,“请问公公?”
“接指吧?”太监给了张希瑶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张希瑶立刻跪下接旨,其他人也跟着跪下。围观的村民也跟着一块跪。
太监开始读圣旨,大意是因为她发明了蒸汽机,所以封她为永平乡君。
张婆子喜得眉开眼笑,“这么说我们阿瑶也是官了?”
太监笑了,“不是官。这是封号。一般的乡君都是夫君立功,妻子才得封号,但永平乡君是自己立功。还是不一样的。老人家,你养了个好孙女啊。”
张婆子哪里享受这种待遇,老脸憋得通红。
张老头也高兴,他孙女得的封赏,张家全族都跟着沾光。他邀请太监进屋坐,又招手让人准备茶点。
太监这次没有急着离开。封了乡君,县里会派官员过来盖亭子,号召乡里向她学习。
这是立碑,张老头见过。他们村口就有石子考中进士立的碑,现在他孙女也有一块了。
太监在这边喝了一会儿茶,就起身告辞,张希瑶给太监塞了不少银子。
对方收着钱,欢欢喜喜走了。
张老头等人一走,扭头就是跪在子孙排位前磕头,“列祖列宗保佑,阿瑶是我们张家的福星,一定要保佑她长命百岁。”
张希瑶跟白让嘀咕,“我还以为官家帮我们父母翻案后,就算抵了功劳呢。原来他这么大方。”
白让却道,“碑文也不值什么钱。乡君的俸禄就更少了。他花费不多。你一年能给他赚两百万两银子。他当然开心。”
自打蒸汽机研发出来,先是用于制水泥,后是在挖矿,再然后就是其他地方都用到。别的不说,就光是水泥,张希瑶在各个州府都开了分厂。一年利润足有两百万两银子。
分到官家手中有八十万两,他手头也罕见宽裕起来。
手里有钱,做事都宽敞许多。也难怪官家对她如此大方了。
张希瑶一想也对,“不过有钱有权还是不一样的。你看大家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白让也是与有荣焉,“是啊。”
就在大家商量着建碑文时,外面又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这次应该是通知旺旺考上秀才的喜报来了。
大家再次站在门口。
当衙役将喜报呈上,张老头给了谢礼,又请对方喝水酒。
送走这些衙役后,张婆子拉着张希瑶道,“咱们家这是双喜临门。回头我们要好好办一场。”
张老头也觉得她这提议好。
三日后,旺旺归家。
全村人都在他们家吃流水席。村口的碑文也列好了,而且还在石子的进士碑文前面。
虽说乡君封号不能世袭,但是这代表爵位,要比进士更难得。
村里人围在碑文面前议论纷纷,大房也看个不停。
张满贵羡慕得不行,“以前觉得石子很厉害!能考上进士。现在看来是我孤陋寡闻了。原来女子也能封爵。”
“是啊。”村里人全都唏嘘着。
旺旺看着这碑文,再听村里人的议论,心里一直绷着的那根弦稍稍松快一些。
在欢声笑语中,在鞭炮中,在孩子们的欢笑中,张家村的村民纷纷踏入张家大门。
许多亲戚朋友也争相登门道喜,喝杯水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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