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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中医,不是神棍——烟波碎【完结】

时间:2024-10-23 17:12:20  作者:烟波碎【完结】
  罗裳平时比较佛系,这时却也生出不服之意,所以她跟石院长说:“几位专家想来就来吧,明天来就行。”
  石院长说:“最近两天吧,这帮人时间都少,我得问问都谁能去,确定人数再跟他们约时间吧。”
  两人结束交谈后,罗裳看着电话发了会儿呆。
  韩沉早上打了个电话过来,告诉她他和薛炽到了汇川,准备白天对邹兴源在汇川的地产项目展开调查。
  算算时间,这一天韩沉至少已经去过一个地方,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此时,韩沉确实在汇川的一个娱/乐/城项目部附近调查。因为这个案子比较神秘,有玄学色彩,案件的主力暂时由薛炽来担任,其他人主要负责配合。
  “刚才你说这地方发生过打生桩的事?你有几成把握?”韩沉问道。
  两个人找了个隐蔽的角落,小声商量着。
  “大概有七成吧,这个项目目前只有框架,没做顶也没到上门窗的时候。但也不是我一句话就能拆掉的,所以这事得先稳住,等我回去再问问”
  “我没算错的话,被打生桩的人应该被人埋在东南角了。也许这个人临死前都不知道自己就是个工具。”说到打生桩的事,薛炽难掩失落。
  韩沉看向东南方向,看到空地上一车车的砂子和其他建材,韩沉突然说:“死掉的人说不定以前就是邹兴源手下的民工。”
  薛炽对此表示同意:“嗯,可以从这个方向调查。”
  “七成比例是不算低,但这件事关注的人太多了,保险起见,最好把洪师傅罗大夫都找来。”
  “如果我们几个意见基本一致,那就可以证明,我的判断是对的,这样我向上级打报告也更有说服力。”
  韩沉也知道这事马虎不得,没有足够的理由,上级不可能真的把这个没建成的楼扒掉一部分。
  “先走吧,在这儿待久了,保安容易起疑。我看他们查得挺严的,进出都有人问。”韩沉回头望去,准备先返回下榻的旅店。
  他俩正要上车,这时有一个女人和一个小男孩被几个保安连拖带拽地从工地里拉了出来。
  女人头发散乱,一时之间看不清年龄,那男孩子还小,也就五六岁左右。
  看着自己儿子也被人拖拽出来,脚上一只鞋都快掉了。这个女人急了,她在一个保安手腕上咬了一口,又推开另一个保安,这才得以冲到孩子面前,将孩子护在自己身后,用手指着那几个保安恨声质问:
  “你们凭什么这么欺负人?!”
  “我来这儿又不是胡搅蛮缠,我就是问下孩子他爸到底在哪儿,怎么就不行了?”
  被咬的保安捂着手腕,气恼地骂道:“谁知道你男人哪儿去了?说不定跟人跑了,不要你们娘俩了。”
  “你上这儿闹什么闹,我们这儿天天进人,天天有人走,谁还能帮你看着你男人不成?”
  女人气得脸色发青,捂着孩子耳朵回骂道:“你胡说八道,孩子他爸不是这种人。”
  “孩子他奶都病俩月了,家里急用钱,我不找他行吗?”
  “你们也在这工地上干活,怎么能这么冷血,就帮我问问你们领导怎么了?”
  “实在不行,你们告诉我,领导在哪儿,我自己去找他。”
  薛炽和韩沉对望一眼,薛炽小声说:“这个女人有丧夫之像,她男人应该死了。”
  “你说,如果这个楼底下真的有人被打了生桩,那人会不会是这孩子的爸爸?”
  看着这对孤立无援的母子,韩沉面色不大好,“有这个可能。”
  “再看看,不行的话,假装热心群众报警,先把这对母子带走,再了解情况吧。”
  “行,再看一会儿吧,咱们俩暂时还不能暴露身份。”
  这对母子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两个人就决定再听一会儿,看看能不能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他觉得这种事邹兴源不大可能亲自动手,那就得有替他出手的帮手。
  如果他们能顺藤摸瓜找到这些帮手,那后边的取证和调查工作也会容易些。
第118章 专家
  争吵仍在继续, 期间那对母子被推搡了好几次。有两个高中生骑自行车路过,看到这几个保安人员欺负孤儿寡母,看不下去了, 他们把车子往地上一丢,一起冲过去要把几个保安拉开。
  但那几个保安平时都凶惯了,又经常打架, 所以他们几个迅速扭转了局面, 将那两个学生围在中间, 看样子马上就要大打出手。
  那三十多岁的女人急了,一边拦着一边朝路人呼喊求救。
  韩沉不再迟疑,跟薛炽一起过去, 假扮成路人, 三两下就将那几个保安踹倒。
  刚才有个保安对那女人出言不逊,他被打得最惨, 要不是另外两个保安把他拖回工地里,再关好大门, 他只会更惨。
  韩沉和薛炽打人太猛了,他们几个都领教了这两个人的武力值, 这时候根本就不敢出来。他们欺负欺负普通人还行, 真碰上狠角色,哪里还敢硬往上凑?
  韩沉跟那俩高中生道别后, 见那孩子小脸冻得发红, 就要带着这对母子去吃饭。
  女人连忙拒绝:“不用了,我不饿,谢谢你们俩了。天都黑了, 要不…要不我先带孩子走。”
  这个女人现在谁都不敢相信,哪怕韩沉一脸正气, 又救了他们,她也是忐忑不安,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可那孩子肚子却咕噜噜地叫起来,声音挺响的,听说韩沉要带他去吃东西,孩子忍不住舔了舔嘴唇,一脸期待地瞧着他妈妈。
  薛炽拉住那孩子冰凉的手,跟他妈妈说:“你看孩子手都生冻疮了,还饿,还是先带他去吃饭吧。”
  女人身上确实没什么钱了,家里本来就穷,攒下来的那点钱用来给孩子奶奶治病都不够,还借了一些。
  现在的情况是想借也借不到了,因为大家都穷,能借的都已经借过,她就只能东拼西凑了路费,从二百里外的老家坐火车赶到了汇川。
  发现女人神情松动,韩沉就顺势抱起那男孩子,跟他说:“走,叔叔带你去吃饭。”
  薛炽的黑色轿车停在另一个路口,为了隐藏身份,韩沉的吉普车留在了旅店,没有开到这边。
  薛炽开车带着几人到了下榻的旅馆附近,又找了个上下两层楼的馆子,专门在楼上要了个小包间。点完菜等候时,他把包厢的门关上了。
  女人这辈子没出过远门,更没坐过轿车,没进去酒楼吃饭。心里又好奇又羡慕,但她是本分人,韩沉和薛炽这种无缘无故的好让她心慌,心里一点都不踏实。
  要不是小儿子激动的小脸通红,她都想溜走了。
  韩沉看出来她紧张,就随意地道:“你不用害怕,我跟老薛不是坏人。”
  薛炽则跟那女人说:“那个工地老板欠我钱,我们想找他算帐,只是我们找不到他人,这笔帐就一直没还上。”
  “我们还要在这边待一段。要是有什么情况,我们只要知道,一定会告诉你。”
  现在很多事都不清楚,薛炽的身份也不便透露出去,他就只能编造了一个身份。
  女人越听越惊讶,看样子是当真了。
  她心想,原来这么有本事的人也会被那个工地的老板骗钱啊?那一定是很多很多钱吧?
  女人心生同情,但她马上想到了自己男人。再一想那老板都能干出欠钱不还的事,肯定是个很坏的人。那她男人现在会不会有什么事?
  不会是出事了吧?因为她男人最近一次给家里写信是两个月前的事了。
  这么久没联系,那绝对不正常。
  平时她男人都是半个月写一封信,至于钱什么时候能寄,这说不准,因为工地发钱不准时,有时候要拖到年底。
  “哦,原来他欠你们钱啊?那你们打算怎么办?”她没有当着韩沉和薛炽的面诉苦和哭泣,神情虽有些黯然,但总体来说,情绪还算平稳。
  韩沉顺着薛炽编出来的理由往下说:“当然得把他找出来,大姐,你这是什么情况啊?”
  “听你口音还是外地的,大冷天不在家待着,干嘛把孩子带到这儿来?你看孩子手都冻了,”
  韩沉拉起了男孩的手看了看。孩子手背已肿成了馒头状,一眼就能看出来冻了。
  韩沉小时候也冻过,年龄稍大些才好。他都是硬挺,也没用过药,所以他真不知道什么药抹一抹就能治好这种冻疮。
  这么一想,就又想到了罗裳。他觉得,如果罗裳在这,像这种小小的冻疮,她一定知道该怎么做。
  很快菜上来了,两个人不断招呼着孩子吃菜。经过刚才的插曲,这女人对这两个城市小伙终于多了几分信任。
  在两个人有意引导下,她终于将她家里和她男人工作的情况说给了韩沉和薛炽。
  当天晚上,韩沉在自己所住的旅馆给他们俩另开了一间房,要不然母子俩就得住到条件很差的大通铺,不仅容易丢钱,还有可能受到欺负或侵犯。
  母子俩能单独住一间房,就安全多了。
  次日一早,罗裳再一次接到韩沉电话:“现在有点线索,薛炽说他打算请你和洪师傅一起过来再推算一下,看看汇川这边的一个工地里是否发生过打生桩这种事。”
  “你要是来,我去车站接你吧。”
  罗裳放下手上的药袋子,说:“如果邀请我,我就去看看。接就不用了,不出意外的话,今天晚间或者明天,我就得去汇川。”
  “省里成立了一个药厂审核小组,组长是京市的郭老。小组原本没我的,不过现在有了点变化,可能我也会随着组内成员去一趟汇川。先对汇川的几家药厂进行检查。”
  “到时候我们会一起出发,到了汇川也会同车去下榻地点。你就别来接我了,太显眼。”
  韩沉:……他就这一天多的时间没在家,罗裳那边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一件事。
  那可是省级检查小组啊?!
  “要给你带换洗衣服吗?前两天你走得急,衣服都没带。”谈完了正事,罗裳问道。
  韩沉唇角上翘,因为是在旅馆前台附近打电话,不时有人经过,他面上仍是一副不苟言笑的神情,说:“好啊,你去找我奶,她知道该拿什么。”
  “知道了,我这边要忙了,先挂了啊。”
  韩沉本以为她要挂电话了,他没动,想让她先挂电话。
  听筒仍在他耳边,透过听筒,他能听到诊所那边细碎杂乱的声音。那种声音莫名地给他一种生机勃勃又心安的感觉。
  就在这时,罗裳对着听筒“啵”了一声。
  韩沉猝不及防听出来罗裳在隔空亲他,脸顷刻间红了。他咬着嘴唇战术性低头抹嘴唇,以免让人看出端倪来。
  “傻样,挂了啊。”对面传来罗裳的声音,这次她真把电话挂了。
  罗裳已经得到了石院长的通知,因为检查的事比较急,所以审核小组那几位专家都决定今天下午过来,大概一点左右。
  下午一点二十,罗裳午休完,已经给两位患者看完了病。
  这时棉门帘被人掀开,方远率先走进来,跟罗裳说:“专家组的人到了,就在门口。”
  罗裳便站了起来,随着方远出去接人。
  这次来了四位专家,除了郭老,另外三个人罗裳都没见过。至于小组内的另一位专家和程钊明,他们两个都没来。
  有郭老在这儿,罗裳自然不会托大,她笑着把人迎进诊室,一边走一边跟他们说:“我诊所有点小,里面挺挤的,几位一会儿进去了可能要跟患者挤一挤。”
  “没事没事,咱们什么环境没待过,挤点怕什么?”郭老亲眼见过罗裳医术,心里对这年轻女孩没有半分轻视,所以他跟罗裳说话很有耐心。
  其他几个人年纪都不小了,都是体面人,虽然对罗裳进组的事有疑虑,在暗中猜测她是不是跟某个大人物有关系,但不该说的话他们都不会乱说。
  他们的想法罗裳自然猜得到,但她什么都不说。在简单介绍过后,罗裳让方远给他们安排好坐的地方,就重新回到办公桌前,跟桌对面的患者说:“大姨,咱们继续吧,你哪里不舒服?”
  “我浑身难受,哪都难受,也找过大夫,他说我是肝郁气滞,给我开了药。可我吃完感觉更难受了。”
  说话间,患者把病历放到罗裳面前。
  罗裳翻开病历,瞧了一眼,面色不变,心里却在暗暗叹气。原因很简单,这个方子开得不好。
  罗裳把病历放到一边,暂时没提那个药方的事,诊脉后问道:“平时眼睛有没有不舒服的感觉?睡眠呢?”
  “眼睛经常难受,干涩,有时候还有点疼。睡眠不好,心里乱糟糟的,老想事。”
  “我稍一活动,心就慌,心跳得也快,绲兀又累又烦。”提到自己身上的病,中年女人就不绝,看样子真没少受折磨。
  罗裳低头把处方笺拿过来,已经准备写药方了。
  其实这个女人不说,她也能判断对方服药后会是现在这样的状况。
  这时那患者问道:“大夫,我这是怎么了?到底哪个地方不对?”
  罗裳暂时停下笔,告诉她:“你血少,假设别人有一瓶血的话,你只有半瓶。血少则心神无依托之处,所以会心慌心烦睡眠差,稍一活动也会心跳加剧。”
  “血对身体有濡润作用,血少了,肝经失养,就会有肝郁的现象,肝主目,所以你眼睛会不舒服。”
  患者听得不是很明白,但她提炼出了一个重要的点,那就是她血少。
  “哦哦,难怪,我说我哪儿都不舒服呢。”
  罗裳继续往下写,写完药方后,又跟她说:“血少其实就是血虚,血虚之人,多少也会影响到气。所以你会有乏力感,因为气也少了嘛。”
  患者没再往下问,她想着只要罗裳开的药方有效,那大夫就算什么都不告诉她都行。
  她挺擅长换位思考的,知道罗裳每天要给很有多人看病,要是每个人都问一堆问题,大夫该多累啊。所以她对病情有所了解后,就不再多话。
  郭老在不远处坐着,罗裳刚才跟患者交代的话他自然听得明白。
  她说的话不长,但这段简短的话就足以说明,她的理论基础比较扎实,有自己独到的想法,不会轻易被其他大夫的思路所影响。
  只是不知道,患者之前服用的药方都写了什么药,罗裳又是怎么开方的。
  于是他站了起来,和气地走到罗裳旁边,说:“小罗,这病历和你开的方子能不能给我瞧瞧?”
  罗裳马上递过去,“当然没问题,随便看。”
  这帮人的本意是来考证她的水平,罗裳便由得他们去。
  另外三位专家也顺势过来,齐教授就在这三个人之中。
  头天傍晚张富祥去找过他,所以他知道,罗裳确实有真本事,不是浪得虚名之人。所以他今天过来,纯属是来看热闹的。
  几个人先看了之前那本病历上的药方,看完后,谁也没有发表意见,郭老则好奇地问罗裳:“小罗,你觉得这个药方开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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