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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中医,不是神棍——烟波碎【完结】

时间:2024-10-23 17:12:20  作者:烟波碎【完结】
  罗裳瞧了眼谢楚华,她站在老韩头身后,露出半边身子和一张脸。罗裳竟从他脸上莫名地看到了几分审视。
  这份审视落在谁身上,都不会给人带来什么舒服的感受。她微微抿唇,抬头又看了眼谢楚华,像是在思考。
  老韩头以为她要拒绝了,却见罗裳笑了下,说:“韩爷爷都张口了,这个面子我肯定得给。”
  “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我算命要价也不算低,像街头那种十块二十块的,不能拿来跟我比。以前是五十,最近改了规矩,对熟人都说好了,除非生死大事,别的事我一般不算。”
  “韩爷爷你张口了,那我不算也不太好,就是这价钱嘛,得涨一涨,加钱就好说,就翻一倍吧。”
  韩静倒吸一口凉气,那不就是一百块吗?
  这些钱,相当于她爸大半个月的工资吧。
  谢楚华也没想到罗裳竟然一下子张口要这么多,到了这个地步,她同意还好,要是不同意,倒显得她玩不起了。
  算命的事是她起的头,老韩头还搭上了面子,她还有不同意的余地吗?
  老韩头张了张嘴,看着笑吟吟的罗裳,没好意思说话。
  罗裳见谢楚华没及时回应,就笑着说道:“你可能觉得我要的贵,可我得跟你说,跟你要的真不算贵。”
  还不贵?!谢楚华咬着一侧嘴唇,心里很不舒服。
  屋里这么多人看着她呢,今天她但凡开口拒绝一句,方远那个损到家的绝对能给她宣扬得到处都是。
  这时方远竟然说道:“大华,要不要算,不算的话,我跟老板配药去了。”
  “算呗,麻烦罗大夫给我算一下。”
  罗裳笑着示意谢楚华坐下,问道:“请问你要算哪方面的?”
第73章 扬帆
  罗家不是没人(修)
  “随便, 我也是临时起意,没想过具体要算什么。”谢楚华不假思索地道。
  她说的范围比较宽泛,罗裳略一想, 告诉她:“也行,不过我这次最多算三件事,多了需要再谈。”
  “你可能不知道, 其他人来找我, 一般都有明确目的, 只算一件事。”
  罗裳的意思听起来,好像是已经给了谢楚华优惠了。
  谢楚华暗暗呲笑着,心想这个大夫太看重钱了, 真是锱铢必较。
  她表现得不算明显, 但嘴角翘起那刹那,那丝讥诮一闪而过, 还是露出了一丝痕迹。
  她甩了下长发,随后又用手把长卷发捋到耳后, 说:“算三件事?也行。不过我也有个要求,不知道你能不能答应?”
  韩静一心看热闹, 听着这俩人你来我往地说话, 觉得挺有趣的。
  老韩头却不免担心起来,他莫名地感觉这俩姑娘之间有点子火药味。她们以前应该没见过, 这是为啥呀?
  老韩头一时想不明白, 这时罗裳已经淡笑着说:“可以,有什么要求你说来听听。”
  “你算算以前发生在我身上的事吧,至少算一件, 我主要是想知道,你接下来的话我要不要信。”谢楚华说。
  “行, 没问题,不光算一件,以前的事我可以给你多算几件,就当是个搭头。”罗裳无所谓地道。
  这时方远和江少华也看出来情况不对了,他们记得罗裳和其他女孩子相处得都挺不错的,比如梁乔,比如这条街上的小岳,她们跟罗裳关系都很好。
  有很多年轻小姑娘都爱来找罗裳看病,有的还会给罗裳带礼物,之前真没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此时,罗裳已接过谢楚华的生辰八字,低头算了起来,没人打扰她。
  过了几分钟,罗裳抬起头,往椅背上靠了靠,问坐在她对面的谢楚华:“十五岁的时候,生过一场大病吧?病了半个月左右。原因是手指被刺扎破,没有及时处理,得了破伤风,有这件事吗?”
  罗裳说得很明确,事情发生的时间和起因都说得清楚明白。可是老韩头岁数大了,哪能记得那么多事?
  方远等人也不清楚,大家都挺想知道这事儿是不是真的,便都看向谢楚华。
  没想到,谢楚华在回忆片刻之后,轻轻摇了摇头:“这个……可能是没有过吧?”
  “要是有,我想我大概会记得,毕竟这不是小事。当然,我也不敢保证完全没有,主要是那几年我一直忙着学习,挺累的,有时候昏头涨脑的,很多事都忘了。”
  说完这些,她用保养得细白的手指把玩着一缕头发,一脸笑意地看着罗裳,道:“不过没关系,你再算算别的呗。只要有一件事能算对,我就信你。”
  事情发展到这个程度,迟钝如郭毅,都看出来这姑娘有点不对劲,好像在故意针对他姐罗裳。
  郭毅紧抿着唇,找了个位置坐下,他倒想看看这个姓谢的到底还要说什么。
  罗裳看起来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她笑了下,随后道:“也行,那我就再说一件事吧。”
  方远这时候无比期待罗裳能说出一件他也知道的事情,这样谢楚华就没办法再否定罗裳算出来的结果了。
  “好啊,罗大夫请说。我对算命这种事可好奇了。”谢楚华笑着说。
  罗裳本来没打算把这件事说出来的,但她看得出来,谢楚华对她有敌意,故意歪曲事实,还推说自己记得不太清楚。这样事后就算证实有这事,她也可以全身而退,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她都这样了,罗裳自然没有再为她保守秘密的必要。
  罗裳就道:“高三那年,你处了个男朋友。这个男朋友是学霸,在他的帮助下,你的成绩提升得很快。”
  谢楚华脊背瞬间直了,嘴唇抿了抿,随即又靠回椅背上,让自己放松下来。
  罗裳的话却没停:“但你们俩高考后就分手了,你考的学校不错。可惜的是,你男朋友落榜了。”
  罗裳说到这里,抬起眼皮,没什么表情地看向谢楚华。她只是陈述了这一事实,对这件事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她什么主观的意见都没说,旁听那几位的心理活动却相当复杂。
  老韩头怎么可能知道这种事情?但他相信罗裳的话。所以他一听就知道,谢楚华在高三时真的处过一个男朋友,并且这个男朋友曾对她有过很大的帮助。
  江少华和郭毅吃了好大一个瓜,好奇地打量着其他人。他俩就算再不成熟,这时候也猜出来了,在这个事件里,那位学霸很像是姓谢的姑娘用来提分的工具人。
  这大兄弟,真是可怜哪,没考上大学,就被分手了!
  这可真是……
  韩静倒是听说过谢楚华高中曾有过一个男朋友,她也看到过谢楚华跟那男孩一起在街上走路。但她那时候还小,一天就知道玩,根本没想那么多。这时候往深里想了想,也觉得那个学霸挺可怜的。
  谢楚华脸色变了变,不想承认,方远却说:“是有这么个学霸,年年考年级前三的,还是我弟同班同学。我妈经常让我弟跟他学,我弟听烦了,一听我妈提那学霸名字就生气。”
  “所以我还真知道这学霸是谁,叫方文礼吧?对,就叫这个名。他当年高考落榜,我弟都替他惋惜呢,平时生气归生气,这么厉害的学霸落榜,还是挺可惜的。听说他考前淋了雨,得了重感冒,高考发挥失常了。”
  江少华一脸可惜地道:“那他现在怎么样啊?”
  “没事,我弟说他复读了,第二年再考,这回考得特好,是全年组第一,上的大学是全国排名前几的。”方远说。
  诊室里一时半会没人说话,谢楚华脸色不大好。她咬着嘴唇暂时没说话,但脸上已经不见刚才轻松的神色。
  大概她从来就不信有人会真的这么厉害,居然能把她的过去算出来,仿佛罗裳亲眼见过那些事一样。
  这种事超出了她的认知,但事实摆在面前,由不得她不信。
  要是再让罗裳算下去,她真不知道罗裳还会说出什么话来。
  她眼圈一红,看上去有些委屈,跟罗裳说:“罗大夫,我承认你这次算得基本上是对的。但你不清楚当时的情况,我跟他分手,不是因为他落榜了,事实上,我当时还鼓励过他,让他复读。”
  “真实情况是…是他提的分手,他说他家里人反对,还把他落榜的事归罪于我身上。整件事我也很委屈,毕竟不是我让他生病的……”
  说完这些话,她眼泪都快出来了。韩静连忙劝道:“罗大夫也没说什么,她就是把算的结果说出来。你解释清楚就行了,没事的。”
  “可别哭啊,你明天还要面试,小心眼睛哭肿了没法见人。”
  两个人到底有一起长大的情分,韩静还是愿意相信谢楚华的。
  谢楚华从韩静手里接过手帕,按了按鼻子,随后跟罗裳说:“对不起啊罗大夫,我情绪有点激动,今天先到这儿吧。明天我有事要外出,暂时就不算了。”
  “不过我说话算话,钱我照付不误。你等我回去取。”
  罗裳挑眉笑了下:“行,随你。”
  对于谢楚华要付的卦金,罗裳可没有拒绝的打算。
  又不是她要临时中止的,是这姓谢的姑娘输不起,怕自己的老底再被她给揭了。
  刚才她给谢楚华排盘的时候,发现的事儿还真不少,瓜也多的是。
  怎么说呢,这姑娘真真明白自己想要什么,想要的她也会想法子争取。
  跟她相比,韩家这位叫韩静的姑娘,是被全家人宠着长大的,就跟个小白兔一样,在谢楚华面前真不够看。
  没过多久,老韩头拿着十张十元票子,面色复杂地递给罗裳。罗裳接过钱,用手指在票子边缘划了划,随后又在手上掂了掂,笑着跟老韩头说:“韩爷爷,这个钱赚得还挺快的,您不生气吧?”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好,看着她长大的,有年头没见了,她现在什么样我也不清楚。说到底,是老邻居家的孩子,来之前家里打过招呼了,麻烦我照顾几天。等她工作定下来,就走了……”
  他话没说完,罗裳却听明白了,老韩头这是怕她和谢楚华当众起冲突,到时候他左右为难。
  罗裳拿着一叠钱在手上敲了敲,说:“行,只要她后边不再跳出来惹我,我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这话也只说了半截,老韩头却明白了。罗裳这意思是,如果谢楚华再冒犯她,那她就不敢保证自己会怎么做了。
  毕竟,罗裳跟那老邻居又没什么情分。
  她连关大师那帮人都敢惹,一个谢楚华,她会在乎?
  老韩头满面愁容地回了屋,发现韩静和谢楚华正凑在一起聊天。
  他走到厨房,小声问正忙着摘菜的老韩太太:“老伴,小谢刚才去前边找罗大夫算命。俩人言语之间有点不对付,她这是闹哪样啊?”
  老韩太太连头都没抬,继续摘着芹菜叶,随口说道:“这事你得问问你孙子,回头他回来,你问问他以前跟小谢有过关系没?要是没有过,那就好说。要是有过,那就不好说了。”
  老韩头有点懂了,谢楚华这次非要来青州上班,不会是奔着他孙子来的吧?
  俩人小时候是常见的,他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只能等韩沉回来再问了。
  结果老头一等就是一个晚上,因为当天韩沉没回家,但他往家里打了个电话,说是第二下下午回来,会带几个队友来看郭毅。
  他还会带点腌好的牛羊肉回来,到时候大家一起吃烧烤。
  挂电话之前,老韩头叫住他:“谢楚华跟你妹小静到了,我问你,你跟谢家那姑娘到底有没有关系,就男女方面的关系?”
  韩沉听老韩头这么问,马上否认:“我跟她不熟,认识而已,没啥来往,那方面的关系绝对没有。”
  他猜测老韩头这么问应该是事出有因,就追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老韩头把傍晚的事说了说,韩沉听完,意识到不好,就跟老韩头说:“不能让她在咱家住了,他家在青州还有亲戚吗?”
  “有是有,地址我不清楚,我找人问问。就算她有地方住,也得等明天她面试完再说吧。”
  迫于邻里之间以前的交情,老韩头有点狠不下心。但韩沉说的也有道理,不能再留人,他想着明天面试完再跟她说这事也行。
  说到工作的事,韩沉有点疑惑:“她家里人都没在青州,她为什么要来这边上班?我记得她家那边不比青州差,来这图什么?”
  他这一梳理,老韩头都想明白了,不会真奔着韩沉来的吧,那可太麻烦了,这姑娘啥时候起的心思啊?
  挂电话之前韩沉说,“明天我回去后先带大家吃个饭,你抹不开面子,这个恶人我来做吧。”
  次日一早,谢楚华拎着皮包出去面试,韩静难得回来一趟,也出去找以前的同学和朋友玩去了。
  上午十点半,谢楚华就回来了,她气色很不错,老韩头正忙着收拾院子里枯掉的花,见状问道:“面试得怎么样?”
  “还可以,杂志社面试官对我印象不错,但她说这件事还得等她领导批复,大概要一周左右。”
  谢楚华心情不错,老韩头可就开始犯愁了。
  这工作要是真成了,那谢楚华以后不就得在青州常住了?
  就算以后不在他家住,也是个麻烦。
  老韩头暗暗发愁,到了下午一点来钟,竟开始牙疼起来。
  他疼得厉害,想着找罗裳开点去火的药,就去了诊室。
  到诊室时,他竟意外发现,谢楚华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过来了。不过她这时候表现得倒是挺安静,只托着腮在旁边看着罗裳给人治病。罗裳也没管她,两个人之间暂时算是相安无事。
  这时罗裳正在给一个小女孩看病,女孩妈妈说:“大夫,阳阳感冒有一阵子了,上回他爷带他去医院找中医给开的药,吃了没好。可那大夫说,药方没问题,让他换药方他也没换,让再吃几剂试试。”
  罗裳和气地把病历接了过去,把完脉后,翻到了医生给开的处方。因为女孩感冒,脖颈有僵直感,大夫给开的是葛根汤这种外感药。
  根据小女孩的情况来看,这个方子是没问题的。
  但罗裳刚才给这女孩把过脉,感觉这孩子体虚比较严重,主要表现为脾阳虚。像这脾阳虚的人,感冒了,仅用桂枝汤或者葛根汤这种外感药,效果不一定会理想。
  原因说起来也不复杂,这个小孩在感冒前,身体就很虚了。刚才问诊时家长也说了,孩子吃饭不行,不爱消化。
  罗裳看完之后,和气地跟家长说:“这个方子没什么问题,不过我个人认为,在服用这个方剂之前,需要给孩子服用一段时间的小建中汤,把她身体补一补,主要是补脾阳。补好了,她吸收能力就会大为加强,再服用别的药,也就好吸收了。”
  她说的道理浅显易懂,家长连忙点头道谢。
  这时,谢楚华却笑着问罗裳:“罗大夫,刚才有个流鼻血的,开的药好像也是小建中汤吧?”
  “我挺好奇,一个是感冒,一个是流鼻血,为什么会开一样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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