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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斯月眨巴眨巴眼，很明显她也没有反应过来；虽然苏维长得好看，气质淡雅，但很明显不是万斯月喜欢的菜，直言回道：“我也没有这么饥不择食。”
“不是就好。”苏维松了一口气，差点没保住身子。
但过后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咦，饥不择食好像是贬义词吧，有被侮辱到。
秉承着能吃不浪费的原则，苏维勉强心安理得将这个店铺收下。
他已经有所规划，期待着店铺起来。
“有计划好要做什么吗？”万斯月可以考虑投资，只要赚到以后分一点给她就行。
苏维胸有成竹：“我要做服装店。”
万斯月点头附和，服装店倒也不错；但这一层楼已经有不少的服装店品牌，更是大牌云集，怕是很难跟别人竞争呢。
“你要在他们中间，估计很难做呢。”
苏维昂起高傲头颅，慢慢松一口气，自信明眸；他对自家服装店十分有把握：“只要是人，都会穿我家衣服的。”
万斯月听着，但没回话；口气真大，她倒要看看苏维要怎么搞这个服装店。
同在三楼，碰巧陆平明的店就在苏维的店旁边，见着旁边来人了马上热情招呼：“小伙子，你好呀，你是做什么生意的呢？”
陆平明有收集古董的习惯，再加上老爷子之前也有不少的古董产品，一眼望去店里都是价值不菲的收藏品，所以他对于自己的店铺是十分自信的，不认为有谁能比得过自己。
这些古董的确很值钱，苏维也认同；但他并不觉得自己的衣服差，且自信开麦：“你也会穿上我家衣服的。”
陆平明嗤之以鼻：“未必哦，送给我都不要呢，”他什么大牌都穿过，而且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苏维是那种很有个性的人，估计着也就是小有名气的个人品牌而已，他不稀罕。
苏维没再唠嗑，转身回店铺整理东西，且就等着他明天大放光彩，惊艳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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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里
万斯月正在呼呼大睡，前段时间忙商城的事情忙得喘不过气来，也就这两天闲了，还能在家睡一会懒觉。
然而不懂事的Lina快要把她的电话给打爆了，最后彻底被吵醒忍无可忍无奈之下只能接起电话。
气得咬牙切齿：“Lina，我劝你善良。你知道的，我今天休息！”
最后几句万斯月几乎是挤出来的，拧眉气狠狠仿佛要通过手机将Lina给压碎；
但还没等万斯月说完Lina就是一阵咆哮：“老板，你到底是在跟什么样的人谈合作啊？现在竟然有人在我们商场内开寿衣店。”
万斯月怀疑自己没睡醒，不然怎么会听到寿衣店三个字，挂掉电话再次重拨。
电话接起那一瞬间，依旧是Lina的咆哮声：“老板，你到底是在跟什么样的人谈合作啊？现在竟然有人在我们商场内开寿衣店。”
僵在床上三秒，迟迟没有反应过来，好小众的店......她的商城里怎么会有寿衣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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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分钟之后
等万斯月来到商城这里已经炸了，数万人头涌动聚焦在商城各个地方，有一些要看热闹的甚至趴在了空中花园的玻璃墙上看，放眼过去都是铮亮的眼睛和人头。
而在三楼，则是人头重灾区。
靠着叶集和保镖开路万斯月才勉强挤了进去。
映入眼帘看到那家寿衣店的时候万斯月像jpg一样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开店的人......是苏维。
今天是新店开张第一天，苏维特地搞了个新店大酬宾的活动：“来来来，路过的都可以看一下啊，新店开业大酬宾，买一送一,”
见到万斯月来苏维开心极了，拿上几套店里的珍贵藏品就准备送出去：“万总，谢谢你帮我开店，这两套万水青山常青款送你。”
万斯月哪里敢接，任由叶集拖着自己踉跄后退，看着这寿衣是要两眼一黑的程度，站都站不稳。
“你不是说要开服装店的吗……”没说是开寿衣店啊。
“对啊！”苏维赫然指着自己的招牌：“生命都市潮流服装店。”
万斯月晕死，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这玩意可不兴潮流范。
很多人对这些有避忌，附近不少的商店主已经开始闹了，强制勒令苏维关店且搬出去，场面一时间变得十分难堪。
“哪有人将寿衣店开在商场的呀，真是晦气。”
“因为这个店在旁边都没有顾客进我们的商店了，造成的损失谁来赔？”
“万总你说句话呀，你怎么能允许这样的店开在商城呢？”
“就是，他要不搬的话我们就去投诉，到时候造成的违约可就要万总您来支付了。”
非议入耳，万斯月也陷入两难中。
究其原因主要还是因为寿衣店开在这里不太合适。
苏维作为众矢之的，面对上百讨伐厌恶目光陷入无助和自卑中。
他之所以想在这里开寿衣店其目的之一就是想要改变人们对于寿终正寝服务行业的看法，平等对待生与死。
同样是生命的尽头，婴儿出声无尽欢呼，而对于寿命将尽者却避之不及。
他不想让万斯月难堪，无奈只能先暂时关门，独自一人躲在里面不肯出来。
但在外讨伐的声音却没有因此消失，不少人依旧闹事，谩骂、声声讨伐，扔垃圾，拍门叫喊，不把苏维赶出去誓不罢休。
与此同时更有别有用心之人在网络上散播谣言，将苏维的事情和8年前富力商城的命案捆绑，一时间富力商城再陷舆论热地，诉声不断。
万斯月也被置于舆论中心，多方压力袭来压得她喘不过气。
收到消息的陆闻也第一时间赶来，并且安排了公关团队做管控，但舆论的发酵速度显然远超于他们的想象。
那些捕风捉影的狗仔此刻就蹲守在富力商城的门外，等待着收获第一手消息做热点新闻赚钱。
里三层外三层，将富力商城围得水泄不通，这架势比第一天开业的时候还要恐怖。
万斯月站在8楼俯览外部，虽然已是深夜但却灯火通明，人头涌动密集不减。
“看来这事不给个答复他们是不打算放过我们了。”
陆闻放下电话，整整一天他都在安排公关维护，忙至深夜对于这居高不下的热点感到疲惫至极。
开业不过第二天就摊上这样的事情，公司也因此受到影响，不少投资方还有撤资的意向。
人是万斯月找来的，他想听听万斯月的意见：“你打算怎么办？”
万斯月：“凉拌，”不然还能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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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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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维还没有走，躲在自己的店里不敢出来。
那些人是真的急眼了，店门口被泼上一片一片的红漆，红彤一片与深夜暗光交错，看着还有点渗人。
万斯月勉强压下心中恐惧往前一步走，低声喊道：“苏维？”
苏维听得出是万斯月的声音，但他并没有回应；心里乱得很，只想一个人静静。
既然这样，万斯月只能耍小阴招了，忽然尖叫一声：“啊，别打我。”
叫声之尖锐马上吸引了苏维的注意力，今天在外面那些人有多凶他是知道的，担心万斯月出什么事赶紧起身出门查看。
“怎么了？”
然而当他开门之后才发现被骗了，万斯月屁事都没有，身旁一个屁人都没有。
苏维有点生气：“你骗我。”
万斯月笑得张狂，不说骗，就是很会耍小花招而已。
“吃了吗？”她特地带来了一些小烧烤。
苏维肚子都瘪了，今天一天只顾着悲伤忘记了吃饭，现在闻着喷香烧烤不自觉开始流口水。
为了面子还是使劲摇摇头，视线却没有从烧烤上面离开过。
“得了吧你，别装了，”万斯月都饿了，更何况是他这样一个牛高马壮的大男人。
正准备进店里，但是目测到那些衣服有忽然停住了脚步，犹豫转身道：“去我办公室吃吧，正好聊聊。”
她也害怕这些，尤其现在三更半夜的。
办公室里，陆闻也在，三人围坐在小会议室里。
苏维有些拘谨，他总觉得陆闻的视线有些冰冷，偶有抬眸碰见都赶紧收回。
万斯月有点好奇：“你为什么会选择这个行业呢？”
她注意到苏维的手边摆放着一本手稿，估摸着店里的寿衣都是他亲手设计的。
回到自己熟悉的领域，苏维明显放松多了，看着手边的画稿陷入沉思中，良久像是调侃般说了一句：“好就业呀。”
陆闻拿起苏维的资料看了又看，“万州大学，不至于吧，”
那可是万州数一数二的名牌大学，服装设计专业更是全球TOP10。
不少服装品牌对于这个专业的人才都是高薪聘请，哪至于沦落到就业难的地步。
苏维撒谎了，他不敢正眼看陆闻。
至此他也没再多说什么，默默低头如嚼蜡般无味啃着着手中的鸡腿。
“放心吧，我明天就会搬走，不会影响你们营业的。”
思来想去苏维还是觉得自己做错了，不应该在这样的地方开寿衣店。
万斯月和陆闻相视一眼，同样感到不对劲。
为避免舆论压力，苏维第二天就把店关了，在媒体目视下离开了富力商城；
狗仔们挖不到一丝有用的消息，自觉没劲也就散了。
但只有一个人，靠在走廊外看着苏维的店久久没有离开。
陆平明探出头来唏嘘一声：“别看了，人已经走了，他是不可能在这里开店的。”
昨天晚上他连夜回去拜菩萨保佑，用柚子叶洗澡，生怕沾染上邪气。
今早一来就刚好赶上苏维离开，瞬间神清气爽。
林特觉得有点可惜，昨天他刷网冲浪看见苏维店里的寿衣倒是挺不错的，还想来进些货，可惜来晚了。
现在见陆平明一脸怨气模样他多少也有点理解，毕竟是寿衣店，任谁见了都觉得晦气然后绕路走。
陆闻刚好从办公室下来，见到林特触不及防被吓了一跳，脑海里瞬间跳回到那天晚上林特骂鬼那一幕。
“你......你怎么来了。”
林特微微一笑，俨然一副人畜无害的可爱模样：“刚好路过。”
陆闻深呼吸一口气，贴边行走可见是真的怕了，有意躲闪。
眼尖的陆平明意识到儿子有些不对劲，两人好像认识，好奇问道：“谁啊？”
“殡仪馆干活的朋友。”
陆平明轻点头，三秒过后：“我擦，”
瞬间看向林特的眼神中都充满惊悚。
才走了一个卖寿衣的，又来一个殡仪馆的，多少有点吓人，下意识往儿子身后躲连带着似乎背后都有阵阵阴凉风吹来。
轮到林特尴尬了，他一般在外都不会表明自己的工作，不然就会出现这样的场景。
他也不想引起轰动，生怕像苏维一样被网暴，赶紧脚底抹油转身走人。
陆建平一身鸡皮疙瘩，今天晚上回去还是得用柚子叶泡水洗澡。
'
回家以后苏维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心烦意乱郁闷难解。
但不管如何，没人能动摇他在这个行业继续干下去的决心。
一番自我激励后一个鲤鱼打挺起身继续满怀壮志到书桌前画稿去，扬言：“我要做出这世界上最好的寿衣。”给生命尽头最后的人最好的体面。
“叮咚。”门铃响起。
门开，对于出现在门外的林特并没有感到意外，反而像朋友日常相处一样招呼他进来坐，“你怎么来了？是来进货的吗？”
也算是，但还有另外一个目的：“来看看你，担心你被网暴会想不开。”
8年前林特的爸爸也曾经遭受过诬陷，虽然当时候网络传播速度也不快，但却足以毁了爸爸的一声清名。
担心苏维会多想，只好走一趟来看看。
苏维才没有那么脆弱呢，早在他踏入这个行业的时候就已经遭受了足够多的非议，如果要说唯一觉得遗憾的那就是商场里的寿衣店开了不过半天时间就被关了。
“哎，话说回来，最近去你那里定制葬礼的人多吗？有没有需要额外定制寿衣的？有需要的话记得帮我推荐一下。”
“很少呀，老铁。”殡仪馆最近挺闲的，不然林特也不至于到处走。
两人双双叹气：“唉。”
心酸尽在不言中。
活人生意难做，死人生意不让做。
发愁过后，苏维回到办公桌继续画稿。
林特好奇，特意凑过去看了一眼：“这是？”
苏维轻叹息一声：“给我自己画的。”
他没多少时间了，现在画估计也差不多了，做完刚好走人。
林特低头掩息，清明眼眸抹上一层朦胧水雾，紧抿抽动嘴角尝试将悲伤压下。
他就只有苏维这么一个朋友了，但似乎苏维也即将要离自己而去。
苏维在太平间看过太多太多的离别，对于生死的事情早已看淡。
他的癌症晚期已经到了扩散无可救治的阶段，估摸着，应该也快了。
但在临走之前他还是想做更多更多的寿衣，希望能给更多的人送去最后的体面，不要像他爷爷一样包着个烂竹席就埋了。
他给爷爷也做了一件寿衣，就等着自己离开的时候能够一起带过去。
至于他自己那件嘛，还在做呢；
苏维不要市面上那些丑丑的寿衣，又宽大颜色又暗，穿起来一点也不好看，他要潮流一点的，想要加好多有趣的元素，这样看着也开心。
苏维不想将氛围搞得这么悲伤，故意调侃沉浸在伤感中的林特：“咱俩这么熟，找你做后事能不能打八折？”
“滚吧你。”林特小生气，他就不乐意听到这话。
刀不扎到肉都不知道疼，这话林特听着心都要碎了。
傍晚窗台，夜色寂寥，两人相互依靠落座在小小阳台处；从这里看下去刚好就是闹事街道，热闹极了。
但，这样的热闹从不属于他和林特。
作为特殊行业服务者，只要别人一听到他们的职业多少都会有点芥蒂；
明面上是敬重的，但挪动后退的步伐无一不表明躲闪。
“阿特，给你再重来一次，你还会选择从事殡仪馆吗？”
“会。”林特没有一丝犹豫。
以前是怕的，但只要想到那是离爸爸最近的地方，渐渐地也就适应了；
虽然生人对于死亡的事情经常都会选择避忌，但那个走的人何尝不是他们最亲的人呢，亲人之间有什么好避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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