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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骨樊笼——尾鱼【完结】

时间:2024-10-24 23:01:49  作者:尾鱼【完结】
  所以,她大方地表示自己负责守夜,让神棍想睡就睡、尽情睡。
  但长夜漫漫,又没别的消遣,她一会盘腿坐着,一会蹲在树桠上,像只心事重重的猫头鹰。
  石头里那个不是她……
  她突发奇想,拿胳膊肘蹭蹭神棍,怕下头听了去,用的都是气音:“哎,如果石头里本来就有什么,这像不像是个蛋啊。”
  神棍也还没睡着,“杜子春”这个名字搅得他头昏脑胀:他非常肯定自己绝对在哪见过,就差那么一点点,他就能想起来了。
  他随口敷衍:“对,像。”
  肖芥子喃喃:“本来就有……石头的岁数那么长,本来就有,这得在‘蛋’里待多久啊,这得是被封印了吧。”
  神棍脑子里灵光一闪:“你说什么?”
  声音有点大,肖芥子赶紧以手下压,神棍会意,又小声问了一遍:“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石头动辄成千上万年的,如果本来就有,那得在里头困多久啊。还‘脱此樊笼’,我看是它们想脱此樊笼吧。”
  神棍喉头吞咽了一下:“不是这句话,你还说了什么?”
  肖芥子想了想:“封印?”
  对,封印。
  神棍心跳得厉害。
  都说“女娲炼五色石以补苍天”,久而久之,简化为“女娲补天”,大家习惯性地只想到“补”,却忽略了前头还有一个程序。
  炼石。
  他有点激动:“小结子,你想想看啊,炼石,是不是一种类似对生命的压制或者封印?”
  现代人都知道,天不会破个大洞,洪水不会从天上的破洞里泄下,石头也不可能补到虚空中去。有没有可能女娲补天,重点不在于补,而在于炼石呢?
  肖芥子愣了一下:“依你这意思,女娲炼石,把它们封印了,‘人石会’养石,又把它们养出来了,那‘人石会’岂不是跟女娲对着干了?”
  神棍说:“这不明摆着吗?‘人石会’那个肉骨樊笼说,听着就很气人,它诋毁了女娲你发现了吗?”
  “女娲是谁,是上古大神、地母,连三岁小孩都知道‘女娲娘娘’,妥妥的正面人物。造人、补天、济世、救世,功德无量。说实在的,我活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听到女娲以反面的形象出现。”
  “怎么能这么草率,无凭无据,就把人类的保护神摆到了人的对立面呢?你想想,谁会散播这种说法?”
  神棍越说越气:“说她把人关起来,还大小樊笼、关了两道,有什么证据没有?再说了,凭什么把人关起来就是坐牢?就不能是保护吗?就好比古代造城池,有内城外城,两道高墙,那不是为了保护老百姓吗?老百姓也没觉得是在坐牢啊。”
  “所以,说来说去,又绕回了老问题,最早散播这套理论的人是谁?我感觉这人居心叵测、偷梁换柱,故意误导后人……啊,我想起来了,杜子春!”
  肖芥子吃惊不小:“这人是杜子春?”
  神棍赶紧解释:“不是,我是说,我忽然想起杜子春是谁了!”
  怪不得他总觉得这个名字熟呢,他在《玄怪录》中看过这人的故事。
  据记载,杜子春是北周、隋时人,有个道士找他帮忙,说自己要炼仙丹,请他守在丹炉边,并告诉他不管看到什么,务必不要出声,那些都是幻境、是假的,只要熬过去,仙丹可成,杜子春也能成为上仙。
  于是杜子春先后经历了鬼怪来袭、地动山摇、妻子受刑、自己被斩等等,始终不发一言,可惜最后一关,他在幻境中转世成了女子,还做了母亲,当孩子当着他的面被活活摔死时,他终于没忍住,“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结果可想而知,仙丹没炼成,成仙一事也泡了汤。
  肖芥子听得云里雾中:“那魔巴提这个名字,是要提醒我们什么呢?他不是说,他也不知道这人是谁吗?”
  神棍也在想这问题:“这名字只是一个信息,魔巴突然接收到了,又转给了我们。具体还得靠我们自己悟……”
  他喃喃自语:“魇山,梦魇,没月亮的晚上,阴雨天,杜子春,一群奇怪的人,那些人在猎人头,但又不合仪式、时令……”
  肖芥子脱口而出:“幻境?”
  神棍怔了几秒,忽然兴奋:“对,对!有没有可能是幻境?”
  他低头往下头喊话:“哎,哎,那个谁,廖扬,晓川?”
  下头那两个已然睡得迷迷糊糊的了,被神棍惊到,一个哆嗦做起来,险些从树上翻下去:“啊?”
  神棍激动得说话都有点磕巴了:“我问你们啊……你们之前见到那群猎人头的,你们和他们交手了吗?还是说,掉头就跑、压根就没动手?”
  晓川被问住了,想了会才回答:“他们那么一大群人,我们上去硬拼不是送死吗?当然是掉头就跑,至于其他人么,跟我俩跑的不是一个方向,我……没太注意。”
  神棍跟她确认:“也就是说,就你记得的部分,没人真的动手,大家都是望风而逃对吧?”
  “是……吧。”
  神棍喜形于色,转头看肖芥子:“这里叫‘魇山’,上古的时候部落的人过来拜魇神,梦魇之神,这山叫这名字,应该是有根据的。所以有没有可能,我们看到的不是真的,那其实只是梦魇?”
  肖芥子心中一动。
  她想起之前在景德镇时,她入梦时遭遇的那只可怕的恶狗,可当时是晚上,她又在沉睡,说是梦魇合情合理,这一次,可是在大白天啊。
  神棍看不到她的表情,但也猜到了她的疑惑:“这样,小结子,咱们去验证一下就知道了,树下头不是有人头桩吗?”
  “我记得晓川之前说过,她们在树下逗留了很久,那时候,人头桩里都是上了年头的、白骨化的骷髅头。但我爬树的时候,分明看到一个长发的新人头。再后来,那几个猎人头的过来,又放了一个新人头进去。也就是说,理论上,下头的人头桩里,至少有两个新人头。”
  “咱们验证一下,去看看那两个人头,试试看能不能真的触碰到,碰不到的话,那肯定就是幻境。”
  晓川不知道前因后果,也不知道这俩到底在论证什么,但光听这几句,已然心惊胆战:“不是,这么黑的天,你们要下去看人头,还要去摸?”
  廖扬也有点不满:“这儿又没光,你们怎么看啊?打手电看吗?这万一周围有什么坏人,咱们手电光一打、不是把位置都暴露出去了吗?也不急这一时,能不能等天亮再说啊?”
第114章
  肖芥子也赞同天亮后再说, 大半夜的、下树看人头摸人头,她没这爱好。再说了,就算证明了一切都是幻境, 你也不可能摸黑赶路, 不还是要在树上猫到天亮吗?
  后半夜, 其他人都睡着了, 只她还瞪着眼,时不时打个呵欠、抹个犯困的眼泪, 这一刻分外想念陈琮, 还有他那把不知道有没有制作成功的“锥梳”。
  再然后,她睡起了一种很奇怪的觉, 圆睁着眼, 忽睡忽醒。
  之所以知道自己在睡觉, 是因为某一个瞬间, 她突然看见她的蜘蛛了:这蜘蛛已经长得比她都要大了, 正忙着织网,周围白茫茫的一片, 初看还以为是落了雪,细看才发现那都是蛛网, 新吐的丝,亮晶晶泛白, 把远近的巨树都给围裹住了。
  她想过去跟蜘蛛说两句话,哪知下一秒, 蜘蛛也好, 蛛丝也罢, 就都不见了, 只余漫漫长夜, 像是永远不会过去。
  ……
  好不容易捱到天蒙蒙亮,但情况比昨天还糟糕,树林里起晨雾了,连榕树的树冠都好像浮在雾上。
  肖芥子和神棍收拾装备打包。
  底下的廖扬把外套递上来:“谢谢啊,你们还要往里走吗?路上小心点。”
  神棍惊讶:“怎么你们不走吗?”
  廖扬含糊其辞:“我们还没想好,兴许就原路返回了。”
  肖芥子听得好笑:不就是怕下头危险难测,想让别人先去水吗,跟那个廖飞一样,肚子里花花肠子都挺多。
  她抓着枝桠、拎刀先下,经过这两人栖身的那一处,故意停下。
  晓川瑟缩了一下,廖扬看了眼她手里的刀,明显戒备。
  肖芥子看向廖扬,浅浅一笑:“是这样的,我昨晚没跟你说,怕吓到你。现在天亮了,说出来也无妨。”
  廖扬没想到她是要跟自己说话,非常意外:“你要……说什么?”
  “我这个人呢,体质跟别人不太一样,就是俗称的‘阴阳眼’。昨晚上吧,我就看到你的背上,一直趴了个人……”
  话还没说完,晓川已经捂住了嘴,面色惊惶,条件反射般往边上避了避,上头的神棍则一脸茫然,纳闷着昨晚上怎么没听她提起。
  廖扬的脸色也有点难看:“你瞎说什么?”
  肖芥子耸了耸肩:“随你信不信吧,我又不认识你,看到什么我就说什么呗。哦,对了,那人跟你长得一模一样,就是脸要比你秀气,好像是个女的。”
  廖扬惊愕失声:“什么?”
  看这反应,廖扬还不知道廖飞的事,肖芥子挑事不嫌大:“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犹豫再三,还是跟你提一嘴,可能是什么征兆呢对吧?”
  说完,自顾自下树,落地之后,第一时间横刀在手,同时揿开手电、扫向林立的人头桩。
  神棍说,人头桩里,至少有两个新人头。
  手电光柱穿过流动的晨雾,掠过一个一个或空、或有骷髅头的篾筐,再然后,陡然停住。
  光柱的尽头处、那个篾筐里盛着的脑袋,不是昨天那个矮壮男、叫什么肥七的吗?
  ***
  上午十点多,陈琮一行三人落地昆明。
  组队的人会在昆明长水机场碰头,然后赶中午的飞机飞沧源佤山,当然,有人赶不及的话,傍晚还有一班。
  三人先进候机厅,梁婵的堂哥梁健已经在等着了,他跟梁世龙长得挺像,就是整体码子比梁世龙大了一号。
  路上陈琮听梁婵说了,她有两个堂哥,从小跟梁世龙学生意,兼学拳脚,闲时也养石。可惜补身的汤药喝了好几年,补得经常流鼻血,至今连小石补的阶段都没入,两人倒也看得开,弃养不强求。
  这俩算是梁世龙的左膀右臂,一直坐镇后方,这一趟听说叔叔出事,会来一个。
  梁婵一见着家里人就哭了,陈琮跟禄爷打了个招呼,去给大家买咖啡和面包。
  等出餐的当儿,他给肖芥子打了个电话,意料之中的没人接,又给花猴拨了一个,那头估计在忙,也无人应答。
  陈琮只得寻了个座位坐下,静候出餐。
  正百无聊赖,眼前一暗,有人捧着咖啡、大喇喇在他对面坐下,还笑嘻嘻跟他打招呼:“陈兄,又见面了。”
  陈琮懒得搭理他,自顾自摆弄面前的出餐呼叫器。
  颜如玉还委屈上了:“陈兄,你怎么对我这么冷淡呢?我给你包过红包、养着爷爷,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啊,反倒是你,经常背地里捅我一刀,我从来都没计较过。”
  陈琮服了他了,把自己说得跟一朵白莲花似的。
  他抬眼看颜如玉:“你为徐定洋来的?”
  “不是啊,我拔旗、出力来的,不是为了救人吗?”
  “人石会”的会员,在会期间至少拔一次旗,多拔也欢迎。拔旗的意思就是为协会出力、参与公共事务。但这事不强求,收到了邀约之后,如果不想参加或者不方便,可以直接回绝,保持“插旗”的状态,下次再拔。
  这一趟,考虑到事起仓促、又有一定的危险性,禄爷只给协会内部二十到四十岁之间、有一定体力基础的男会员发了旗。
  巧了,颜如玉非但符合条件,还积极响应。
  陈琮“哦”了一声:“你好热心啊。”
  颜如玉呲牙一笑:“彼此彼此嘛……”
  说着,左右看了看:“你那位肖小姐呢?不在你家,不在你店里,也不跟你在一起,去哪潇洒去了?”
  颜如玉果然在找肖芥子。
  陈琮心头一颤,面上不动声色:“怎么,这么惦记她啊?有什么话跟我说,我会转达。”
  颜如玉慢条斯理:“那你就帮我转达一下,她从我这,拿走了一样东西,至今都没还的意思。她不至于以为,我把这事给忘了吧?”
  陈琮怔了一下,旋即想到了:“煤精镜?”
  没错,煤精镜,颜如玉去阿喀察的终极目的就是煤精镜,但后来发生了很多事,这面镜子似乎没那么重要了,陈琮也就没太留意,没想到今天,颜如玉又旧事重提。
  陈琮不明白:“这镜子就这么重要?你还指着用它找什么‘命定的石头’?”
  颜如玉顺水推舟:“对啊,就是这么重要。东西在她手里这么久,她也该玩够了、能还回来了吧?”
  陈琮爽快点头:“行,回头见到她,我会跟她说。对了,我爷爷这两天还好吧?”
  不知道为什么,陈琮总觉得,颜如玉在听到这话时,面色有一瞬间的玩味和……古怪。
  “好啊,挺好的,你不是经常给他打电话吗,好不好,你自己不会看吗?”
  ***
  陈琮取了餐,没招呼颜如玉,自己先回到候机厅。
  禄爷这头又聚了两人。
  都是熟面孔,一个是养神君,拄着盲人拐杖,在噪杂的大厅旁若无人般闭目养神,也不知道进山找人,他一个不睁眼的能派上什么用场。
  另一个是牛头,牛坦途,正跟禄爷比划、说着什么,禄爷面色凝重,边听边点头。
  见到陈琮,牛坦途向他招手:“哎,陈琮,过来,这事你也听听,跟你有关系。”
  陈琮快步过来:“跟我有关系?”
  “对,听马修远说,李二钻进疗养院,你还要了监控视频,对吧?”
  李二钻?
  陈琮赶紧点头:“对,他怎么了?”
  牛坦途叹气:“疯得不轻啊,马面这趟本来也想拔旗的,这不是事发突然……赶去处理了吗。”
  据牛坦途说,马修远给李二钻找的疗养院在当地算是条件不错,位于城郊的山间,总之是远离喧嚣、空气清新,抬头见山低头看水,很适合病人在此休养。
  李二钻虽然疯癫,但在一众动辄要砍要杀的疯子之间,反属于“轻症”和“文静”的,因此每天上午获准一个小时的户外活动时间。
  所谓户外活动,也就是在院子里散散步、晒晒太阳,李二钻总是一个人蹲在角落里,要么念念有词、要么挖土盖房,几天下来,监管人员也都习惯了:老老实实一蹲就是一小时,到点了嚷嚷一声就笑呵呵起身回房,很省心。
  事情发生在昨天上午。
  李二钻照旧蹲在角落里,当天其它放风的病人有口角打架的,监管人员忙着调解,也就没太注意李二钻,到点了喊他,他也不应声,依然在那哼哼唧唧、咿咿呀呀的。
  监管人员觉得奇怪,走近了去看,这一看,险些把胆儿都给吓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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