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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没[京圈]——草笙日笠【完结】

时间:2024-10-26 17:14:12  作者:草笙日笠【完结】
  “好追么?”
第08章 明媚
  孟秋仿佛坐在狮子背上,随时会被咬一口。
  她有些捱不住,避开他的视线,“好不好追不在我,赵先生问错人了,我没办法给您意见。”
  “时间不早了,我们有门禁,我要走了。”
  赵曦亭目光停住在她纷乱的眉眼间良久,轻笑了声,笑意溅到小姑娘眼里,惊得她躲避更厉害。
  他暂时饶过她,不紧不慢地起身去按下中控台的解锁键。
  赵曦亭大衣衣角扫过孟秋的手背,她像被火苗烫到一般,猛地往膝盖上一缩,皮肤上粗粝的质感久久不退。
  但除此之外,赵曦亭一套动作下来没挨到她半分,不能再有分寸了。
  孟秋拉开车门下车。
  临走前,赵曦亭坐在黑暗的车厢里,双手垂落在身侧,白白橙橙的灯影在车窗上划开一条模糊的横线。
  他一 挪动,横线便像被他剪断一样。
  “做主持人怕不怕?”
  他薄唇碰撞问得随意,神色却是无意间散出来的上位者姿态,端详她。
  孟秋回了头,车里的暖气一帧一帧扑出来,她站在冬夜的风里,凉意贴在颊边,晃了一下神。
  车内外温度泾渭分明,像要和他就此别过,永不再见。
  她松快不少,笑说:“原本不怕,您一问反而怕了。”
  赵曦亭:“怎么说?”
  孟秋将被风吹乱的头发捋到耳后去,扯了个玩笑:“没有考生不怕考官的。”
  赵曦亭唇角弧度浅淡,颇为配合:“那到时我来看你考试?”
  孟秋一愣,立马拒绝说:“不用。”
  嘭地一声将车门关了,震得心脏发麻。
  小姑娘走得急 ,身影很快没入校门口的人海中。
  赵曦亭往侧面瞧了瞧。
  车子靠背有她坐出来的褶,挤挤挨挨紧蹙地缩着,不过几分钟,余温抽离得十分干净,像从未来过。
  -
  日子过得比想象中快,年末如期来临,只不过这一年里的最后一天,乌云蔽日,一点太阳也没有。
  孟秋如约给赵秉君准备了花,茉莉花和百合的搭配,纯白的一大束,很圣洁。
  燕大的礼堂在一五年的时候扩建,可以容纳三千人,为了迎接新年,礼堂里的台阶用红毯铺就,墙面上布置了风铃样的雪滴花。
  雪滴花的话语是“希望”以及“勇往直前的力量”,是校领导对各位燕大学子的殷切寄语。
  孟秋的搭档是个一米七左右的学长,叫孙祥,脸长得国泰民安,对登台这件事却很恐惧,明明台词背的滚瓜烂熟,却满化妆间踱来踱去。
  学姐啧了两三声,说:“诶?孙祥,别转了,我快被你转晕了。你看看人小学妹,多淡定,你都上几届晚会了,怎么年年都这么紧张。”
  孙祥的台本被他捏得皱巴巴,停下脚,往孟秋那头看,垮着肩膀,表情浮夸地作央求状,“好学妹,快告诉她,你是装的,其实紧张极了。”
  孟秋噗嗤笑出来,点点头,睁眼说瞎话, “我很紧张。”
  “你别说了,每个字都是对我的刺激。”孙祥有点颓废,但又实在好奇,“为什么你一点都不怕?”
  孟秋实在想不出胆怯的由头,将台本摊在桌上,仰头看着天花板,思索。
  “要是搞砸了,学校应该不会开除我吧?”
  孙祥:“如果出丑呢?”
  孟秋:“校内论坛挂三天?还是五天?”
  也不算是污点。
  她经历过比这更大的。
  孙祥由衷钦佩,连连点头:“省状元的心理素质和普通人就是不一样。”
  学姐听半天,拍拍孙祥的肩膀,好意劝导:“春晚主持还有黑色三分钟呢,小小的元旦晚会算什么,再说了,不还是有学妹在么,大部分场子她都能救回来。”
  孟秋笑着说:“可别,顶多大家一起上帖子。”
  孙祥的表情虽然还是很焦虑,但总算不在化妆间溜达了。
  他指了指那束茉莉百合,问孟秋:“这是送谁的?节目里有这一环吗?”
  他担心有遗漏,急急地翻起台本,手起纸落嘎嘣脆。
  孟秋连忙解释:“有次彩排结束,碰上陈院和我们荣誉校董,陈院开玩笑要给他送一束花,后来没说起,但我担心真要用,就先买了。”
  “还好你记得,不然到时候干瞪眼了。”
  学姐本名马珍珠,嫌自己名字土,只允许别人叫她Coco。
  马珍珠把玩桌上一把道具扇,“在别的地方碰上姓赵的无所谓,皇城里遇见姓赵的就得打起精神了,轻易不好得罪。不过我们这位赵总也算是师兄,在外面挺关照我们燕大学弟妹的,海技风投的员工有一半从燕大毕业。”
  “在集团里都成燕派了。”
  孙祥鬼头鬼脑地问了句:“同是一届,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马珍珠瞥了他一眼,“你不是保送大厂科研部了吗,不像我,还得到处找工作,真真假假的消息都得多打听。”
  孙祥闭了嘴。
  马珍珠沉默几秒,看向孟秋手里的花,提醒了句:“他不喜欢百合,我建议你把百合换成别的。”
  孟秋抬起头,马珍珠这两句话信息量挺大。
  马珍珠错过眼,捧起一杯热茶,“不过买都买了,也不是什么太正经的场合,就这么着吧。”
  她刚接的睫毛低低垂下,卷翘而美丽,表情平淡无波,刚才提醒的人仿佛不是她。
  她将茶水咽下,补了句:“别看他人模狗样,人挺虚伪,你年纪轻,别被他骗了。”
  孟秋笑道:“学姐,要不你去吧。”
  马珍珠脸色有些难堪,像被人打了一巴掌,放下杯子坐直了,“谁爱去谁去,反正不是我。”
  她顿了顿,冷静了一会儿,面朝孟秋,“我不是冲你。”
  孟秋当然没放在心上。
  只是马珍珠好像对赵秉君了解得实在太多了。
  -
  元旦晚会开场很久以后,孟秋看到了赵曦亭。
  他真的来了。
  他坐在第一排最靠近走廊的嘉宾席,没贴名字,只放了水,不像旁的特邀,大张旗鼓光明正大,那些人好像不知道他会不会来,怕他来了没座儿,又怕不来空着位置太焦点,就将最旁边的座儿空了出来。
  少费心思。
  他还是一副离群索居的样子,和谁都不大熟,对台上的节目也不感兴趣,垂着矜贵的脑袋,手机里不知玩着什么小游戏。
  礼堂内灯光不分明,一丛丛灯花影在他眉眼熄了又明,明了又灭,剑眉星目浸在里头,抻开一轮将将拂晓的清醒梦,引人贪看。
  确实有被引诱的。
  几个女生借机问路,他随手一指,懒得分辨是不是正途。
  过了一会儿,他似有所感,抬起头,和孟秋看来的视线碰个正着。
  隔着人海的对视,像隔着千山万水,雾雾霭霭,剎那间溅起水花来,冰得透心。
  谁也没和对方打招呼。
  今夜他莫名过来一趟,将玩笑话作了真,他们之间似乎多了一个秘密,孟秋嫌自己视力太好,下意识想将这个秘密撇开。
  她立时扭了头,随手拉了一名志愿者,问矿泉水够不够。
  那人十分机灵,忙不迭说:“紧张了吧,我带你去拿水。”
  孟秋“嗯”了声,没有丝毫犹豫地跟他走。
  好一阵,她觉得背上钉了什么东西。
  -
  临近八点,陈院特地到后台找孟秋,告诉她赵秉君飞机晚点,得结束的时候才到学校,他致词的部分临时改成新年外聘专家介绍,展望一下新学期,不能按照台本上的来了。
  孟秋看了眼花束,拿不定主意,“陈院长,花还送吗?”
  扔掉怪可惜的。
  陈弘朗瞧了眼,笑说:“我今天还想起这事儿,怕你忘了,一进房间就看见了花。送!干嘛不送!不送的话,那皮猴子又逮着机会打趣我了。”
  “他的车应该会停在善明楼,晚会结束你下去迎迎他,带到三楼来。”
  “今天辛苦你,得加个班。”
  今天不送花也早不了。
  孟秋摇摇头。
  “没关系,新年快乐,陈院长。”
  陈弘朗拍拍她的肩,“小孟,我很看好你,新年快乐,继续努力。”
  所有台前幕后核心人员齐齐在台上鞠了一躬,元旦晚会才算结束。
  散场的时候后台和前台一样挤。
  有进来帮演出人员拎包的送衣服的,还有亲友团来接,一起去跨年的,地上全是彩带碎纸,踩得乌糟糟不能看。
  孟秋看了眼时间来不及换衣服,喊了几声道具组的同学,想让他们递一下包,但场面太混乱了,没一个顾得上她的。
  她只好高举花束,提着并不好走的礼服,从后门出去。
  还好裙子后面的拉带绑得紧,不然人挨着人,很容易掉。
  大部队都在礼堂正门,今天燕大不限本校车,人多得跟演唱会散场似的。
  善明楼这块有一些观光散步的游客,孟秋这一身下去,回头率极高,有人将她错认成明星,过来问能不能合照。
  孟秋拒绝说:“我不是艺人,抱歉。”
  赵秉君的车还没到,孟秋礼服很单薄,干等着有些冷,她坐在走廊的长椅上低头点手机,今天微信通讯录里添加好友的特别多,跟个人信息泄露了似的。
  她烦不胜烦,干脆将账号搜索方式全关了。
  有两个人从她面前走过,一高一矮,孟秋看得专注,收了收裙摆,给他们让出一条道。
  孟秋听到他们的说话声。
  “妈,都说她走了,我们也回去吧,得找到什么时候?”
  “再看一圈。”
  “……可是找到她又能怎么样呢。”
  “你懂什么!从晚会结束起你就劝我走,不会因为那个小贱蹄子长得好看喜欢上她了吧!”
  “妈你别瞎说。”
  孟秋见两人要吵起来,抬头扫了他们一眼,扎马尾的女人好像在哪儿见过。
  那两个人也看到了她的脸。
  对视间几个人都怔住了。
  女人的表情立马面目全非起来,“好啊!孟秋!可找着你了!”
  电光石火之间,孟秋认出她来,脸颊忽然变得惨白。
  她紧紧抓着手机,脚像钉在地上一样,拔不开,走不动。
  那些不堪的回忆纷至沓来,令她手脚发寒,周遭的一切声音好似变得静止。
  她听不清女人骂了她什么,只见她拧开水瓶,朝她泼来。
  孟秋能躲开的,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她低下了头。
  站在女人身边清瘦的少年好似预料到一般,将她挡在后面。
  女人突然发疯,撕扯少年的衣服,“你也护着她!你怎么也护着她!”
  孟秋紧闭的眼睛缓缓睁开。
  以前她认为夏季应该是缤纷的,但绝对不是颜料盒倒在自己脸上的样子。
  霁水市一中传过一桩丑闻,媒体不敢大肆报道,怕影响不好,被上面直接压下。
  四十多岁的美术老师,在家中绘制和藏匿少女的裸画,被妻子实名制举报,几迭纸似雪花一样从天而降,摔碎的是少女十七八岁高高在上的自尊心。
  出轨、不伦、勾引。
  任何一个词和高中生联系在一起,都能引起核弹般的效果。
  她无数次否认,并表明从来没有和那位老师在私底下见过面,那位老师也声明全然是自己想象,画放在家中,没想打扰大家生活。
  但因为她妻子崩溃的哭诉,流言变得五光十色。
  真相是最不重要的。
  那个时候,人们还没有这么通情达理。
  后来那位老师被辞退,内部通报批评,被整个教育系统拉黑,丢了工作。
  孟秋再也没见过他。
  过了这么几年,她几乎要忘了,今天好像又坠入泥潭,窒息将她吞没。
  女人怒目圆睁:“你是不是还和杨疆有联系!”
  “他又开始折腾那些画了!肯定是你去骚扰他了!”
  孟秋犯了一阵恶心,慢慢擦去手背上的水珠,从白杨一样的少年身后走出来,她清冷孤傲的眼睛聚焦在女人身上,深深吸一口气,“阿姨,您是不是太高看杨老师了。”
  “我和杨老师联系,图他什么?”
  即使当年谣言肮脏到一定地步,她还是保持体面。
  称了一声杨老师。
  孟秋冷静地吐字。
  “以前是,现在也是。”
  “当年您既然这么在意这件事,为什么不和他离婚?”
  女人好似被她清傲的气势吓住,一时找不着话回怼,指着她的手指有些颤,“你少教育我!”
  “要不是你勾引他,他不会做那种事,碰上你这个学生之前,他老实本分,就是你的问题!”
  孟秋深呼吸。
  她知道讲不清楚。
  永远讲不清楚。
  做错事可以证明错在哪里,什么都没做的,怎么证明呢?
  更何况眼前的人并不是想要一个真相。
  面对叫不醒的人,多说一个字都是在浪费生命。
  孟秋抱好花束,想要离开走廊,女人立马朝她扑过来,结果被身后的少年抱住,无奈地喊了声:“妈!”
  “你放开!”女人挣开少年的桎梏,朝向孟秋吼:“你觉得你清清白白,事实就是,因为你,我们整个家都毁了!”
  “你不会做噩梦吗!孟秋!你能活得心安理得?!”
  孟秋喉咙像卡了根鱼刺,空气凛凛地穿过,直往最深处坠去。
  她低头快步走,不想在赵秉君来之前多生事端。
  正好十来米远的地方有个穿保安的衣服的人,她走过去喊了声:“叔叔。”
  保安打量她一眼,好像认出她是今晚的主持人,亲和道:“需要我帮忙吗?”
  孟秋往母子俩那边看,“他们迷路了,您过去看一下吧。”
  女人看到保安朝他们走过去,神色顿时慌张起来,以为孟秋告了状,拉着少年迅速离开了善明楼。
  保安喊了两声,他们跑得更快了,只好原路返回。
  孟秋在保安旁边呆了一阵,怕错过赵秉君的车,又回到之前的走廊。
  花束有一些份量,她拿得酸,放在廊椅上休息。
  林晔这个点应该起了,孟秋犹豫了一会儿,慢慢敲出几个字。
  ——林晔,我能不能和你打一会儿语音。
  那边等了五六分钟才回过来。
  ——怎么了,心情不好?
  孟秋指尖停滞在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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