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树敷衍地打字:【好的,尊贵的老同学,下次一定挑一个牛得不行的地方,敲锣打鼓把您请去吃一顿】
【易年:那倒也不必这么高调】
她懒得再搭理易年,怕自己会忍不住激情开麦直接怼他,索性退出微信继续逛着论坛。
没多久,易年的信息又从手机屏幕顶部跳了出来。
【易年:把钱收了】
夏树切到聊天框,咬唇犹豫了几秒,点了收款。
毕竟易雯溪的受伤不轻,而且他们还要让夏树去看夏林比赛,在她的会所请她吃饭没诚意,下次应该换个地方请。
夏树突然想起,下午易年说让她把他从黑名单里放出来,是为了给她发夏林的比赛信息。
可到现在都没收到。
【夏树:对了,我妹比赛怎么入场,你下午不是说要发给我】
【易年:我又没说今天发】
夏树深吸一口气,被气到自言自语:“好啊!干得漂亮啊!”
她发现真的不能跟易年有过多往来,要不然绝对会被气得乳腺结节。
她顺手把易年微信设成消息免打扰,只想专心扒着鬼故事,无论易年再回什么,都放到第二天再看。
同一时刻,易年如释重负般退出夏树的聊天框,给易雯溪发了条语音。
“对了,还有件事,今天中午你会所经理给祖母送点心时候说,昨天那顿饭夏树把账结了,本来也是我们说请她们吃饭的,所以我又把钱还给她了。”
-
之后的半个多月,鑫鑫汽修厂所有人忙碌了起来。
市政挖绿化带,进出市区的其他路都破烂不堪,只有汽修厂门前这一条路还算干净。
有的车子从修路的地方绕过来,在进城之前就会顺带着拐进汽修厂把车身的灰尘洗干净,每天洗的车比过年前洗的还多。
抽了个不太忙的上午,夏树和保钦元一起轧了帐,这半个月以来的营业额比以往两个月都多。
“小保,你说我们要不要再买个自动洗车设备回来,车子一进一出钱就到账,多省事。”夏树说。
保钦元戏谑道:“老大,你是真的飘了啊!”
夏树脸色倏地沉下来:“这么跟我说话,你找死啊!”
“冤枉啊老大,”保钦元蹙着眉,“我的意思是,在咱们这么小一个院子里,你还想弄个洗车机,你想想,能放哪?”
夏树瘪了瘪嘴,环视了汽修厂一圈,果然是没有地方可以放新的设备了。
营收好起来,她是真的飘了。
保钦元:“而且,之前就听说这边要修路还是干嘛的,万一到时候征地把咱们这里征了,那咱们连老巢都没有,所以现在不能再添设备了。”
“呸!你这乌鸦嘴,能不能盼着点好,这里被征了难道对你有好处啊!”
鑫鑫汽修厂附近有一个城中村,前些年就听说这里要拆,但是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一直都没拆。
当初夏树选这里开汽修厂,一方面是它挨着国道,另一方面是房东阿姨如实说,因为城中村一直说要拆,所以没人敢来租,所以才便宜出租。
夏树签了五年合同,只当捡个漏,赌一把这里五年内不会拆。
保钦元站了起来,假模假样地笑了笑:“你看我,嘴又不把门,老大我错了。”说完一溜烟跑进车间。
夏树把所有账单整理好用崭新的塑封袋装了起来,从微信上提现到银行卡,凑整五万给周雨唯的妈妈转了过去。
没一会儿,周雨唯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夏树正在给一辆车子的内饰吸尘,声音太大没听见铃声,打进来第二遍时,她才注意到,于是关了吸尘器按下接听。
“我刚刚在忙呢,你怎么现在给我打电话,没上班吗?”
“我摸鱼给你打的电话,”周雨唯说,“就是还我妈的钱你划多了吧,怎么转了五万二过来,多的那两千我妈让我还给你,是转你微信还是支付宝?”
“没多,那两千是利息。”
“你什么情况,”周雨唯不乐意了,“我们的关系再谈利息就不合适了吧。”
“没有,不管怎么说,一码归一码,而且当时说一年还,现在时间还超了一个多月。”
“别啰嗦,我妈就猜到了你会这样说,让我转告你,要是还想认她这个干妈,就别给利息。”
“这怎么行,该给的还是要给。”
“夏树!”周雨唯毫不妥协,“你再像这样说,那咱两友谊的小船可要翻了,你最好想清楚。”
“别别别!”
夏树也设想过对方不会收她的利息,却没想到周雨唯和她母亲会这么坚决。
拗不过她们,夏树干脆想着之后给她们买点礼物送过去,就当抵了利息。
她睫毛下垂抿了抿唇,“那利息收就一千,咱们各退一步,如果你不收,今后我有任何困难都不敢跟你说了。”
“行行行,真拿你没办法,”周雨唯语调温和下来,“对了,我妈问你下周一能不能来家里吃个饭。”
“下周?”夏树思索片刻,“恐怕不行,周一正好是夏林比赛开始的日子。”
提起夏林比赛,夏树突然想起易年还没把入场信息发过来。
“行,那你看看时间,比赛结束挑一天叫上夏林一起,就当给她办庆功宴了。”
夏树轻轻叹气:“还不知道能不能出成绩呢。”
“哎,不是我说,你作为她亲姐,不给她加油打气,怎么还在这泄气啊?”
夏树又叹了一声气:“我肯定是给她打气的啊,只是她自己压力大,她说这次的参赛选手条件都比她好。”
夏林小学毕业那年,体校下乡招生,夏树的父母听说体校学费便宜,如果参加比赛得了名次还能有奖金,就鼓动夏林上体校。
那时候的夏林和曾经的夏树一样,顺从父母,所以没多想就同意了。
在皮划艇运动员里,夏林个子不高,如今十六岁只有一米六七,只占了臂展长这一个优势。
之前夏林就跟夏树说过,这次比赛每个人身高都比她高,而且教练对她也不太重视,夏林嘴上说着她已经做好了垫底的准备,但其实很想在比赛时获得成绩。
夏树研究过皮划艇的相关事宜,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事实上确实是身高不占优势的话,要出成绩很难。
周雨唯:“反正尽人事,听天命吧,你妹年纪也还小,拿不到名次就当成是一次历练了。”
周雨唯说她还在工位上,没聊几句就挂了电话。
挂断电话后,夏树看了眼时间,确定今天是周五,也就意味着再过两天就是夏林的皮划艇省赛。
想着易年这个时候还没发信息过来,会不会是忘了,她打算发信息直接问问易年。
点开微信,聊天列表下滑,找到易年的名字,夏树呆住了。
居然忘记了把易年聊天设成免打扰这件事。
那天后半夜,夏树跟保钦元一起去附近国道做了一单道路救援,那辆卡车油泵故障,而且还爆了胎,他俩一直忙活到天亮,回来后倒头就睡,直接忘了易年这一茬。
紧接着汽修厂忙了起来,更是将这件事抛之脑后。
聊天框点开,她看到了易年给她发的一条信息:【……你是想暗示什么?】
视线上移。
“咳咳!”
夏树一噎,手机差点没拿稳。
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她居然给易年发了一条链接!
——“今夜我想爬上你的床”。
第10章
难道是灵异事件?不然她怎么不记得给易年发过这个。
夏树当即打开链接,才发现是她之前在论坛看到过的鬼故事。
她自己的微信聊天框,平时用来当备忘录,或者往里发一些鬼故事素材链接,方便整理。
仔细回想,那晚上,明明是发到自己微信里的,怎么会发给易年了。
最有可能的应该是当时昏昏沉沉想睡觉,把鬼故事链接分享到微信时候点错了,结果阴差阳错发给了他。
……难怪后来重新整合素材的时候没发现这一篇。
但是,他不会以为这个标题“今夜我想爬上你的床”是她意有所指,所以才问她想暗示什么吧。
也不知道易年有没有点开过这个链接。
她记得易年很怕鬼来着,如果他点开了,他会不会以为夏树要故意吓他,所以后来生气了,就一直没发夏林比赛的信息过来。
犹豫几秒,她还是给易年发了个问号过去,想试试易年有没有生气。
发完信息,夏树怕错过对方回复,没把手机装进兜里,而是放在了车子座椅上,继续清理车内饰。
几分钟后屏幕亮了起来,夏树立刻解锁手机。
【易年:欲擒故纵玩腻了?】
“……”
谁家好人欲擒故纵是发鬼故事?
夏树无语地瘪了瘪嘴:“有病!”
不过,易年像这样说,是不是证明他没打开过这个链接。
【夏树:抱歉,这个发错了,不是发给你的】
【易年:那你大半夜的发个鬼故事,想去吓谁?】
他这不是知道里面内容吗,那还说什么欲擒故纵!
【夏树:吓我自己[微笑.jpg]】
【夏树:说正事,之前说的我妹的皮划艇比赛,你还记得吗】
【易年:怎么了】
【夏树:就是,下周就比赛了】
【易年:哦】
这样的提示应该够明显了。
夏树静静盯了屏幕约莫一分钟。
没有收到新信息。
猜测易年可能把这件事忘了。
正在纠结要不要直接跟他说明观赛的事,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夏树立马解了锁,点开微信。
易年发来了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一张比赛出入证。
看样子他也没忘。夏树嘴角上扬,直接给易年发了语音:“谢谢老板,祝老板发大财,祝老板越长越帅,桃花越来越旺。”
半分钟后,易年直接打了语音电话过来,语气懒散:“谢我可以,后面的多余了。”
“什么?”夏树没懂他的意思。
“我不贪心,目前已经够帅,够有钱了。”他清了清嗓,“桃花也不需要。”
夏树鄙夷地蹙着眉:“你,认真的?”
说自己够帅够有钱,会不会多少有点不要脸?
电话那头语气傲慢:“不然呢?我忙着搞事业,要什么桃花!”
“……”
鸡同鸭讲。
夏树扶额吐了口气,“在忙,挂了。”
“等等,”易年停顿两秒,“出入证就只多出来这一张,所以就只能你一个人来。”
语气听上去理直气壮。
像是夏树要约很多人去,然后他跳出来阻止似的。
话说回来,这不是易雯溪帮忙走的后门吗,而且之前夏树也没说过还有其他人会去,易年这又是抢的什么功。
懒得与他费口舌,夏树敷衍地答:“嗯,本来就只有我一个人会去。”
“你的地址发我,周一早上我来接你。”
“你也要去?”
“我去那边办点事,顺便,去看看比赛。”
夏树挠了挠头,“那不用麻烦你了,到时候我自己过去就行。
“我姐交代的,”易年懒散地轻咳一声,“不一起去,出入证怎么给你?青龙湖那么大,别说到时候让我们进去了又要给你送出来。”
“那,我想想……”
“别墨迹,一起去,别给我添麻烦。”
易年语气强硬,夏树从里面听出来“你别不识抬举”的意思。
谁叫自己有求于人呢,只能他说什么便是什么。
“那这样吧,你发我个地址,我周一早上过去跟你们汇合,我这边这段时间到处在修路,挖得乱糟糟的,你过来的话肯定会堵车。”
易年漫不经心嗯了声:“随你。”
-
周末两天夏树忙得脚不沾地。
原本打算周一坐地铁去和易年易雯溪汇合,正巧汽修厂香蕉水快用完了,夏树就让保钦元开车去建材城重新谈一家供货商,顺便把她送过去。
在途中,两人聊起了夏林的比赛。
保钦元:“老大,你这同学什么来头,居然可以帮你安排到赛场去。男的女的?长啥样啊?”
“他啊?你见过。”夏树懒懒地抬着眉。
“谁啊,雨唯姐?”
“不是。”夏树挤了下嘴,“就是你说的白白嫩嫩小帅哥。”
保钦元一脸不可置信:“他还有这本事,没看出来他这么牛逼啊!那他是干什么的?”
易年现在干什么,夏树也没问过,想来应该是继承了家里的红酒庄吧。
“卖红酒。”
“那他业绩不得了啊,”保钦元认可地点了点头,“我们去酒吧玩,那些酒水销售一个比一个长得好看,单凭你同学那张脸,应该会有不少富婆买单。”
夏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他是酒水销售,感觉怪怪的……怪接地气的。
仔细一想,易年如果接手了红酒庄,说他是酒水销售也不为过。
“嗯,你说得对。”
笑意过后,夏树不忘叮嘱保钦元,“我不在的时候,你们三个能接多少活就接多少活,服务质量才是首要,按时吃饭,该休息就休息。”
“知道了老大!”保钦元语调尖锐,“你不是明天就回来了吗,说得好像要去多久似的。”
夏树神色不悦:“你还不耐烦了是吧!”
皮划艇比赛一共持续四天,昨天秩序册发到运动手上,夏林才知道自己的项目比赛时间分别是在周一和周二的上午。
从离阳去到比赛场地青龙湖需要两个多小时,不想来回跑着折腾,夏树就决定在青龙湖景区附近的民宿住一晚,等夏林比完赛再返程。
跟保钦元闲聊着,很快就到了易年发给她的地址,是在南市区的富人集中地,易年在微信上跟她说过这里是易雯溪家。
车子停在别墅区外,还没到跟易年约定好的时间,夏树叫着保钦元一起下车吃个早点。
两人找了一家面馆,一人吃了一个大碗杂酱面,走出面馆时,保钦元吐槽:“不愧是富人区,我们那边十块一碗,他这要二十四,大碗的量还不如我们那边小碗多。”
夏树确实也是这样想的,不仅贵,还难吃。
但是保钦元声音不小,他的话一出,店门口的收银小姑娘就投来鄙夷的目光。
她瞥他一眼:“又没让你给钱,话这么多!”
“那不也是你的钱嘛,”保钦元抹了抹嘴,“不行,我得去买瓶可乐漱漱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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