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血大三角竟在我身边。
她忙猛扒了几口饭压压惊。
蓦地,食堂门口一阵喧闹。
众人纷纷看去,却是文惜月来了。
姜珥对她不感兴趣,一连在她身后扫了好几眼,都没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不是吧,难道他今天连馒头都没得啃了?”她难以置信。
“你看文惜月在论坛上说的话了吗?”右手边的一号小弟悄声和二号议论道。
“全校都看见了吧。”二号小弟道,“不过我总觉得她话里的意思不太对劲,她不会和傅听寒那小子有一腿吧?”
“嘘!”一号急忙使眼色,“当着老大的面说这个,你小子不要命啦?!”
二号偷偷看了眼面无表情的姜珥,慢半拍的缩缩肩膀,“对哦,怪不得我总觉得有一股杀气萦绕在身边,脖子凉凉的。”
一号伸手掰着他的下巴转到另一个方向,绝望道:
“我说的是这个老大。”
二号看着笑容格外灿烂的林凌,安详的闭上眼,“记得和警察说我是自己死掉的,和老大没有关系。”
林凌:“……”
他重重放下筷子,不知为什么,狠狠瞪了姜珥一眼,埋怨道:
“你怎么这么没用。”
姜珥:“?你在鬼叫什么?”
林凌欲言又止,最后冷哼一声,推了身边的小弟一把,“都别吃了,走。”
霎时间,桌上一大半的人都放下筷子,不忘对姜珥道别,“老大,我们走啦。”
姜珥没好气道,“滚吧。”
没吃两口,她猛地想起一件事,脸色一变,扔了筷子就跑。
程芷扬声道:“你干什么去?”
她来不及解释,背对着程芷挥了挥双臂,示意自己没事,然后拿出最快的速度,奔向某个地方。
校门口,大门紧闭。
看门的大爷坐在亭子里,左手一份报纸右手一杯茶,收音机里的小曲咿咿呀呀唱得正欢。
姜珥扶着窗,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大爷,请问今天早上,有没有人把一份作业寄存在这里?”
大爷扶了扶老花镜,想了好一会儿,恍然大悟,“有。”
姜珥松了口气,“有就好,那是我的,麻烦给我一下。”
大爷慢悠悠道:“早被拿走了。”
姜珥傻了,“被谁拿走了?”
大爷道:“一个小姑娘,她说是她的,当场就拿走了,好家伙,那速度,嗖嗖的,我都没来得及拦。”
“哗啦——”
姜珥仿佛被一桶冰水兜头浇下,心里拔凉拔凉的。
不是吧,偷外卖也就算了,连作业都有人偷???
现在的人还有没有一点最基本的人性啊!
下午第一节 课就是语文,要是老王问起来她拿不出来……
“能查查监控看是谁拿的吗?”她怀抱最后一丝希望问道。
大爷摆手:“她戴了帽子,连我都没看清长什么样,更别提监控了。”
“离上课还有一会儿,你还是赶紧去重新写吧。”
姜珥望天,无语凝噎。
七十遍课文,不是七遍,也不是十七遍,是整整七十遍。
当然,要在剩下的十五分钟内写完,也不是没有办法。
——除非她是哪吒转世,有三个脑袋六只手。
姜珥一下一下的在墙上轻磕额头,面容呆滞。
要不干脆逃课吧。
什么好学生,她不做了。
没有什么事是摆烂解决不了的。
倏地,一只修长的手从旁边伸来,垫在了额头与墙壁之间。
猝不及防下,她直直撞进来人的手心,微微的凉意覆上额头,若有若无地抚平夏季的燥热。
她抬眼看了看那只手,脑袋向旁边稍稍一偏,轻易认出来人。
第43章 你要和我玩儿,那就不许和她玩儿
哟,这不是她那位连馒头都啃不起了的同桌嘛。
姜珥立刻站直了身体。
“你怎么会来这里?”
傅听寒道:“路过。”
姜珥怀疑自己听错了,“从教学楼路过路到校门口?”
傅听寒:“嗯。”
姜珥无言以对,竖了个大拇指,“您可真厉害。”
说完,她提脚离开,“那你继续路过吧,我先走了。”
即将错身而过的那一刻,傅听寒揪住了她一点衣角,低低地唤她名字:
“姜珥。”
姜珥被迫停下,哼出一道鼻音:“嗯?”
傅听寒将衣角攥得更紧,小心询问她,“你刚刚……是遇见什么困难了吗?”
姜珥“啧”了一声:“说了你也没办法。”
说着,她试图扯回自己的衣服。
傅听寒不肯放手,执拗的问她,“你为什么生我的气?”
姜珥噎住。
对啊,她有什么立场生气?
这一世的他们又没有结婚,傅听寒于道德上没有半点儿瑕疵。
无缘无故的,她生什么气?
姜珥来不及多想,直接破罐子破摔,理直气壮道:
“对,我生气了,因为我不喜欢文惜月,所以你和她做朋友,我也不喜欢,以后你要是想继续和我一起玩儿,那就不许再和她玩儿。”
这话过于蛮横幼稚了,哪里像个即将成年的高中生,放在小学都半点不违和。
偏偏她说得一脸认真,仿佛这是什么天大的事。
傅听寒只得耐心解释道:“我和她不是朋友,没有和她玩儿,你误会了。”
姜珥一愣,“那是她瞎说的?”
傅听寒:“嗯。”
姜珥质疑,“那你为什么不和大家说明白,由着大家误会你们?”
傅听寒低声道:“我不知道论坛的事,刚刚何陶才告诉我。”
姜珥一拍脑门,差点当场晕倒。
淦,这位大哥没手机。
他连2G网都不是,还能知道个啥。
“那你上次给她送东西,是送什么?”她追问道。
傅听寒沉默良久,吐出两个字:
“手机。”
姜珥:“……………………”
草了,还真是手机。
她脑瓜子嗡嗡的,心里却莫名轻松起来,“所以,你和文惜月半点关系都没有?”
这一次,傅听寒沉默了更久。
姜珥看着他的眼睛,强调:“她还说你们很久之前就认识了,你们很亲近呢。”
傅听寒薄唇微动,解释的话就在嘴边,却迟迟说不出来。
一旦开了这个口子,那些他极力隐藏的过去……就瞒不住了。
姜珥还在耐心等着他的否认,半点不催促。
傅听寒闭了闭眼,轻声道:“回去吧,要上课了。”
姜珥表情瞬间垮下来。
否认了是朋友,却对后面的两个问题闭口不谈。
由不得不让人多想。
她沉思两秒,悟了。
不是朋友,不是亲戚,但又认识了很多年,还很亲近,并且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和对方的关系——
除了第一条,他与何陶貌似没什么区别。
已知何陶暗恋程芷。
那么傅听寒——
姜珥鼓起勇气试探道:“傅听寒,你喜欢文惜月吗?”
傅听寒怔了怔,摇头,“我不喜欢她。”
“那你喜欢谁?”她紧跟着问道。
闻言,傅听寒深深看了她一眼,猛地别过头,耳根通红,“你问这个干什么?”
完了。
看着他反常的反应,姜珥内心一片沉重。
这小子在口是心非。
自己猜的半点儿不错,他绝对绝对绝对,是在暗恋文惜月。
可文惜月那个人……着实算不上简单。
就算这一世没有那场包办婚姻,傅听寒和她,真的会有好结果吗?
姜珥忧心忡忡,双腿也跟灌了铅一样沉,下意识的跟着傅听寒往教学楼挪。
一直到铃声响起,老王抱着教材大步走进来,已经坐到座位上的她方才如梦初醒。
?怎么回来了,不是要逃课的吗?
姜珥大感不妙,可为时已晚。
她只能用力瞪了傅听寒一眼。
傅听寒脸上闪过几分茫然。
“咳咳,我怎么记得某人上次被罚抄了,”讲台上,老王看着姜珥,似笑非笑,“抄的课文呢?”
姜珥头皮发麻,咬咬牙,正要随便扯个理由糊弄过去,桌下忽地递来一个崭新的作业本。
署名是她的名字。
她猜到什么,心里一震,下意识扭头看向傅听寒,满脸不可置信。
傅听寒低头看着书,眉间一片平和。
可那只手还固执的伸着,不肯收回。
讲台上,老王催促声一道接着一道。
姜珥用力握了握拳,指尖搭在作业本的封面,慢慢翻开一角。
是她被罚抄的内容。
【……青,取之于蓝,而青于蓝;冰,水为之,而寒于水……】
横平竖直,一笔一划写得规规整整,与她平时的字迹,八分相像。
后面的纸页微微打着卷儿,隐约透出黑色中性笔的痕迹,密匝匝的。
她不用翻也知道,上面都写了些什么。
“姜珥?”老王厉声道,“你到底写了没有?”
那只手又往前递了递。
姜珥终是接了过来。
她一言不发的走出自己的座位,把作业本交了上去。
打定主意要挫挫她锐气的老王忙翻开检查,却横看竖看都看不出半点端倪,不由微微诧异。
还真写了?
这可不像是这个刺儿头的作风啊。
只是毕竟没抓到错处,他不好借题发作,只得干咳一声,敲敲黑板。
“都看书干什么?看我!”
教室的最后一排,姜珥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问自己的同桌:
“什么时候写的?”
傅听寒:“有空就写。”
她不信,“你每天跟个陀螺一样,哪儿来的空?”
他道:“只要想,就能有。”
姜珥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又道,“你明明知道我找了人代抄,为什么还要帮我写?”
傅听寒在笔记本上记下一段重点,隔了许久才回她:
“练字。”
第44章 不想和没开窍的木头脑袋说话
“这次她肯定要丢个大脸。”
三班,小春得意地晃晃手中作业本,“按他们班主任的脾气,估计当场就要赶她上走廊站着。”
“这是什么?”文惜月心不在焉的问道。
小春左右看了眼,压低声音道:“姜珥的作业。”
文惜月陡然回神,“她的作业本怎么会在你这里?”
小春笑嘻嘻道,“今早我进校门的时候看见一个人来送作业本,那副鬼祟祟的样子指定不是好人,就特意留了个心眼上去打听,结果你猜怎么着,他居然是姜珥花钱在网上找的代抄,帮她抄了整整七十遍课文呢。”
“还好我在论坛上扒出了她的网名,知道那个人找的就是她,不然就错过这个机会了。”小春吐吐舌头,“早看她不顺眼了,这次就让她好好长长记性。”
文惜月嘴角勾起来一点,眨眼间又抿了下去,对她伸手,“给我。”
小春莫名奇妙,“干嘛?”
“我去还给她。”文惜月好声好气道,“毕竟都是同学,这样做不好。”
小春不乐意,“不要,本来花钱找代抄就是她不对,我只是让事情公平一点而已。”
文惜月皱了眉头,“她怎么做是她的自由,但是咱们不能这样故意害人家。”
小春咬咬唇,一跺脚,还要和她争辩,却又在她愈发严肃的表情中败下阵来,不甘的把作业本交给了她。
“你拿人家当朋友,人家可未必想接受你,”她悻悻的嘀咕,“只知道为别人着想,也不想想自己,要是今年校花被她抢了,那到时候鹿池……”
文惜月捏着作业本的手骤然收紧,出声打断她,“别说了。”
她语气有点儿凉,“大家愿给谁投票就给谁投,我不在乎,你最好也别把这件事看得太重。”
说完,她不再理会小春,起身走出教室,一路往六班的方向而去。
两个班之间隔了一条走廊,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经过中间的楼梯口时,文惜月脚下方向一转,径直下楼,去了不远处的小花园。
午休时间已经要结束,大家几乎都回了教室,放眼望去,唯有树影摇晃,再看不见第二个人影。
文惜月哼了几句曲调欢快的歌儿,低头翻看着作业本,然后一点点将它撕成碎片,面无表情地扔进面前的垃圾桶。
“小春说的没错,只是维持公平罢了,这可算不上做坏事。”她吹吹手上的碎屑,终于又笑起来,心情颇好的转身。
然后僵住。
不远处,少年静静看着她,俊美出尘的脸上一片淡漠。
文惜月却一连后退两步,脸上血色在刹那间褪尽,惨白如纸。
他很快收回视线,纤长的睫羽在眼底覆上一层淡淡的阴影,没有和她说话的打算,将怀中用牛皮纸袋装着的法棍面包抱得紧了些,抬脚走向另一个出口。
文惜月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先一步动了起来。
她追上他拉住了他的胳膊,脱口叫他的名字,“鹿池!”
他被迫停下,眉头微蹙。
只一眼,她便烫到了似的松开他。
他立在树荫里,额前碎发随风微动,恍如谪仙临尘。
文惜月努力扯了扯嘴角,一颗心跳的飞快,“好巧,在这里遇见你。”
他道:“还有事吗,我要回教室了。”
文惜月小心问道,“你……还记得我吗?去年校庆的时候,我们一起跳过舞的。”
闻言,鹿池眼中一片陌生,“你是……?”
好像被一根针用力刺了一下,文惜月的心脏泛起尖锐的痛感,连眼眶都酸涩起来。
她眸光黯淡,“我叫文惜月。”
鹿池疏离的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随后转身离开。
身后,文惜月忽地凭空生出一股孤勇,对着他的背影扬声喊道:
“今年校庆和你跳舞的那个人,一定还是我。”
鹿池脚步未停,消失在转角处。
文惜月垂着头,一点点擦干净脸上泪痕,这一次,她的声音只有自己能听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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