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浔干笑一声,表示对对对,我的家人更支持我的工作了呢!
一夜好眠,第二天八点钟周浔就坐到工位上了,她快速浏览一下这几日案子的汇总。看了一下时间,九点半她们科室有个会要开,因为昨夜又发生命案了。
“白鹤动物园丢失白色老虎一只,不是,这也归我们管吗?”周浔回头看了看苗乌,毫不掩饰她语气里的疑惑和惊讶。
“对,动物园怀疑这只白虎有了化成人形的能力。而且这还是只老虎,又不是银渐层,在城市里乱跑很容易造成伤亡。”苗乌叹了口气。
申公豹也竖起耳朵来听。
周浔继续查看,昨天半夜一个下了晚自习的初中女生在登上地铁末班车后就失踪不见,她所乘坐的那节车厢也跟着一起消失了。
这个就太诡异了。不过杜兴旺已经和他手下一只猪妖队员去查找了。
同样看到这个案子的苗乌忽然发笑,唐娜问他为什么,苗乌悄声跟她说:“哈哈哈,你知道吗,杜兴旺杜队的入职申请,自我介绍一栏写的是有警犬的潜质,有杜宾血统,哈哈哈,但实际上进来了才发现他其实是迷你杜宾哈哈哈哈......”
唐娜脑子里瞬间浮现迷你杜宾犬的可爱模样,她差点笑喷出来。
“咳咳。”周浔提醒他们,旁边杜队手下的几个耳朵灵的队员已经朝着里看了。
唐娜赶紧掐自己大腿。
苗乌乐得不行,一时间难以控制自己,忽然两腮间蹦出几根长而白的猫咪胡须。
“啊!”苗乌还有些尴尬,他捏捏自己的脸,可无论如何也无法把胡子收回去。
对面的唐娜瞬间露出惊讶表情,因为不光胡须,苗乌脑袋上毛茸茸的橘色耳朵也显露了出来。唐娜想,怪不得他社交软件的昵称是“史上身材最好大橘”,苗乌还真是橘猫。
“你怎么了?”
周浔看到苗乌此刻面部抽搐,似乎无法控制自己。没等苗乌回答,办公室里其他几个妖类队员也全都躁动起来不能自控,有的变形,有的干呕,有的浑身发抖。
“这是怎么回事,周队,你看到了吗?”唐娜屏息凝神,她的灵力感知能力不太强,只是隐隐约约看到空气中有灵子的流动。
可是周浔看了又看,她什么没看到。不过她把怀疑的目光看向了申公豹。
“啊,我?”申公豹一脸委屈,他可什么也没干啊。不过他捕捉到了空气中灵子如海上乱流般翻涌波动,强不可挡。他眼睛一眯,眉头一皱,便知道周围一定来了位法力高强的家伙。
这时,苗乌身形急速缩小,最后缩得只有半人高,一张橘色猫脸从宽大的衣服领子里探出来,他大喊:“我需要猫砂喵!”
还没等他有所行动,办公室里的其他妖类也出现了上吐下泻的状况,变形的没变形的都急急忙忙跑去厕所,有的来不及了干脆吐在了办公室养的发财树盆里。
啊,怎么办!哪里有土地?唐娜想到办公楼旁边有花坛,赶紧打开了窗户要把苗乌扔出去。
周浔一把拉住她,表示这是三楼!
苗乌屎意难挡,他赶紧也往厕所跑去,一开始还是直立行走的大猫,最后忍不住了撒开四爪狂奔。他想,要是在办公室里大小便失禁的话,职业生涯应该就结束了吧!!
办公室里乱成一团,周浔和唐娜到处查看,发现不光是他们科室,整个妖局此刻都陷入了混乱,众妖上吐下泻,就像食物中毒了一样。
周浔心中警铃大作,难道是有人在妖局投毒了?但似乎只有妖类中招了。
她刚这样猜测完,唐娜忽然也捂住了腹部,她说:“完蛋了,我也......”然后唐娜拿起桌上的抽纸,慌张奔赴厕所。
一个小时以后,屎漫金山,别说开会和工作了,周围连能站起来的人和妖都没有,全部在厕所排队。周浔打开手机,发现“食物中毒”“上吐下泻”几个词已经上了热搜,不光是妖局,以周浔他们所在区为中心是重灾区,几乎全市都受到了波及。
除了申公豹和周浔。
这时,学长段之衍给周浔打开了视频电话,屏幕里的他看起来也很疲惫。
“周浔,我需要你和神君的帮助。”
申公豹看到是段之衍,立刻在一旁鬼鬼祟祟鄙视他。
“怎么回事?”周浔问,并表示他们妖局现在都停摆了。
段之衍说:“没错,事实上,这跟我们神局也有关系。今天早上有位神仙突破封印来到下届了,由于他没有办理手续和封印力量,才引发了灵力乱流。所以,我希望你和神君能出面帮个忙,帮我们把他劝回来。”
周浔指了指她工牌上的几个大字,她表示这是妖事管理局,怎么天天让她管神仙的闲事儿?
段之衍苦笑道:“我们是希望这件事能私下和平解决,这事儿最好还是不要拿到台面上来解决。”
“那这位神仙出来干嘛了?”
“网恋奔现翻车了。”
“......”
周浔无语了,这些神仙一天天的能不能干点正事儿!
她稳了稳心神,深吸一口气,又问:“那这位神仙是不是跟申公豹认识?”
段之衍点点头,报上了出事神仙的名号――瘟癀昊天大帝,瘟神吕岳。
听到这个名字,申公豹把脑袋往后一缩。
吕岳,法术通天,四海八荒第一宅男,与世无争温和内向,三千年前却被申公豹拉去给周人捣乱,散下瘟疫,以致生灵涂炭。战败惨死后封神,他蹲大牢的时间不比申公豹短。
按理来说,他俩之间本应是难兄难弟,但是其中却有个微小的误会。
人家吕岳出山是为了友情,而大搅屎棍申公豹却全是算计。
“我不去!”申公豹汗流浃背了,满脸都写着拒绝。
第14章 网络一线牵
大约六年前,袁潇雅刚上大学,她在社交网络上结识了一位笔友。
起初她也不知道对方是男是女,只是看到对方在一个社区网站上发布了一则征集笔友的帖子。
那个网站汇集了很多年轻人,大家都热爱彰显自我,从昵称、头像到个性签名无不追求个性。所以,当一个顶着红色蘑菇头像,昵称叫“上善若水”,个性签名是“我爱自然”的家伙发帖子征集笔友时,不会让人产生半点儿点进去的欲望。
啊,好土,这个人是个老爷爷吗?
这是袁潇雅对那位笔友的第一印象。而且他的征友信息写得古风古韵,最后还引用了一句诗:山河不足重,重在遇知己。
天呐,这人绝对上了年纪吧!
当然,袁潇雅绝对不是歧视老年人,她只是很好奇。接着她点进了他的个人主页,却惊讶发现这个人品味和爱好跟自己简直一模一样,都是血浆 B 级和哥特文学的爱好者。
啊,是个品味很好的老爷爷!
不过此时袁潇雅并没有多想,关掉了网页去忙自己的事情了。然后一个月之后,她又在另一个音乐类平台上再次见到了他,同样的红蘑菇头像,同样土到家的昵称。而且他对于音乐的品味也跟自己一模一样。
他们都喜欢歌特黑金属,还有北欧民族音乐,尤其是有个叫 Heilung 的北欧民谣乐队,用人骨头当乐器,充满了自然和野性。
这简直是世界上另一个她!
袁潇雅忽然觉得,或许跟这个人成为笔友,当个忘年,交似乎也很不错?于是她回到社交平台上再次找到那个帖子,成了第一个联系他的人。
他们正式成为笔友之后,也仅仅是通过邮件的方式进行联络,不会透露任何有关个人的信息,互不相扰,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比如分享一下最近看了什么电影,阅读了什么书籍,发发感言,彼此安利。
渐渐地,她从他的只言片语中推测出,这个人不仅喜好跟她相似,就连性格也很像。但袁潇雅是知道的,他们之间这种微妙的联系,总有一天会终结在某一个分享欲的消退之后。
不过,事情的转折发生在暑假,袁潇雅的妈妈因为收拾屋子吸入了很多尘埃,因为肺部被感染而住院了。虽然发现得及时,并不会危及生命,但她妈妈仍旧被发烧、流涕和肌肉酸痛等症状折磨,治疗的过程也是极其漫长。
那段时间她情绪低落,更没有心情跟笔友分享日常了,本以为他们的联系会就此中断,可是某天半夜他却突然发来邮件。
――对不起,是我之前言语间有所冒犯吗?还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袁潇雅有些惊讶,没想到会给对方造成这样的误会,她赶紧回复邮件解释清楚,也告诉他关于自己母亲的病情。很快,对方也回复了她,表示了谅解和关心。
――迟迟不好的话,有试过向神明祈愿吗?
嗯?袁潇雅还真没想过这个方法,而且像她这种平时不拜神明的遇到事情临时祈愿的,真的会被神明眷顾吗?再说了,该去求哪一位神仙呢?
――去拜拜瘟癀昊天大帝吧,一定会灵验的。
――谢谢,我会去试试的!
虽然一直以来她都信仰科技和现代医学,但是,这个世界上也是有神明存在的不是吗?虽然k们都很高冷,但自己试一试也未尝不可!
接着,这位笔友又发来一长段消息:这位瘟神大人性格沉稳友善,相貌英俊潇洒,体态修长有腹肌。而且信徒众多,香火鼎盛,实在是不可多得的良配啊!!
袁潇雅缓缓打出一个问号。这是什么狂热发言?而且这更像征婚启事吧?
很快,他又发来一条解释:对不起,实在对不起,刚才这条是我家宠物脸滚键盘打出来的......
鬼才信啊!
不过袁潇雅还是决定去拜一拜这位神明,正好她读大学的城市白鹤市就有一座供奉瘟神的庙宇。
袁潇雅买了香,在殿中虔诚跪拜,许愿希望妈妈的病早日康复。然后她忽然感觉暗处似乎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她抬头看到殿里供奉的瘟神,法相骇人,三头六臂,青面獠牙还有三只眼睛。
她感觉是神明正在注视自己。
袁潇雅心里一惊, 真的有被吓到了,哆哆嗦嗦出了大殿还心有余悸。
――感觉被神明瞪了一眼,怎么办,好害怕,k真的会聆听我的愿望吗?
回来以后,她赶紧向笔友寻求帮助。
――嗯?很吓人吗?你被吓到了吗?
――也没有啦......
袁潇雅觉得自己真是叶公好龙,平时总喜欢看一些血腥恐怖的东西,可是现如今被神仙看一眼都吓个半死,太丢人了!
――你放心吧,你的愿望被听到了。
他这话说的,难道他还认识神明不成?不过,袁潇雅的担忧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她妈妈的病情就好转了,一个星期以后,身体完全康复。
这简直就是神迹!
袁潇雅对这位笔友表达了感谢,她感觉他们之间的关系又近了一步,接着他们就交换了社交软件的联系方式。当她查看他的朋友圈时着实被震惊了,因为他只有三种状态:开始做实验了,实验做不出来好烦,和实验做完了......
这人的生活只有实验吗?
从此之后,他们的交流变得热络起来。这时袁潇雅才知道,他是研究微生物学的,之前他的头像是一种叫红盖小皮伞的菌类,很可爱。他说,这是他交到的第一个朋友。袁潇雅忽然觉得,他一定是个内向孤独又温柔的人。
这段时间里,他们越来越有话聊,一言不合就聊到半夜,从分享爱好到分享日常。袁潇雅逐渐拼凑起关于他的形象。比自己大些,在自己读书的城市里工作,研究微生物学,单身,姓吕,不吸烟不喝酒无不良嗜好,热爱自然热爱小动物。
这简直完美符合袁潇雅的择偶标准。
啊,她感叹,女人最好的情人就是自己的想象力!
不过除此之外袁潇雅对他几乎一无所知,甚至连年龄长相都不知道,某天夜里聊得进行了,袁潇雅开始旁敲侧击问一问。然后几天之后,这位笔友就在朋友圈里发了一张照片,文案是,好久不来瑞士滑雪了!配图是他穿着厚重衣服在雪山上摆着很老土的 pose。
袁潇雅看到照片里,那人有着利落的发型和清晰的下颌线。
嗯,不仅不是老爷爷,还很年轻,还有点帅!
不过,他为什么要发这个,是发给自己看的吗?袁潇雅疑惑了,并联合自己的一众室友开始做阅读理解了。
“他这是证明自己,年纪轻,长相优越!”
“还有去瑞士滑雪,说明经济实力不错啊!”
“这是在暗示你!”
室友们开始起哄怂恿,她们拍了拍袁潇雅的肩膀并暗示她:你被强化了,快去送人头!
袁潇雅信以为真,真的上头了,她决定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她先是精心挑选了一张自己的照片,发在朋友圈但是仅他可见。到了晚上,他忙完工作之后跟她聊天,聊到兴头上的时候,袁潇雅忽然放出大招,她表白了!
打出那几个字以后,她感觉自己气血上涌,手都在颤抖。她甚至立刻就后悔了,如果成了还好说,如果被拒绝了那他俩岂不是连朋友都做不成了?这样失去一位聊得来的知己好友,太可惜了!
不过五分钟过去了,他没有回应,半小时过去,一晚上过去,一个星期了,他还是没有回应。
他没有拉黑袁潇雅,却如人间蒸发般直接消失在了她的生命里。如果说袁潇雅的童年阴影是蛇精贞子伽椰子的话,那她的成年阴影绝对就是这件事了。
她在心里怒吼,什么鬼,自己有那么吓人吗?吓得他扛着火车连夜就跑了?!
袁潇雅以泪洗面好几天,过了好久才振作起来,又过了好几年这件事才从她心里渐渐淡去。她醉心学业,努力毕业,留在了本地一家广告公司工作,按部就班,平静生活。
五年过去了,某天夜里,那个沉寂已久的账号突然响了起来。
――太好了,这正是我想说的,我也心悦你已久!
袁潇雅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你哪位?
然后那家伙为自己解释开脱起来,说他被突然而至的工作拖住了,并没有意识到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
死去的惨痛记忆又开始跳起来攻击她,袁潇雅表示,神经啊,五年,这可是五年啊!他擅自消失又突然回来,他哪根葱啊! 她现在已经是社畜了,再也不是五年前那个清澈愚蠢的大学生了,她才不会相信他的鬼话。
于是袁潇雅果断拉黑了他。
不过那位似乎并没有轻易放弃,他从邮件,社区网站和音乐平台不停给她发消息,解释,道歉,装可怜。
袁潇雅心软了几秒钟,然后一个邪恶的计划从她心里冒了出来。
――可以,不过我更想听你当面道歉,你还在白鹤市吗,我们见一面吧!
――这......
――没空吗,那算了。
――不,有空!我也想见你!
很好,袁潇雅跟他迅速约定了时间和地点,她暗中偷笑,她到时候才不会出现,她要狠狠放鸽子,然后藏在远处看他出糗难受的样子,才能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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