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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虹越说越激动，涂着厚妆的脸有几分狰狞。
“说我表里不一，这行的人哪个不是表里不一？！
操着慈善家的人设，干的都是偷鸡摸狗、男盗女娼的事。
我就是表里不一又怎么样？！”
明嫣嘴角还是噙着得宜的笑，继续引导道：“没什么，你不过是耍了全城的创业女性而已。她们把你这样的人当成了偶像。”
章虹笑得更加癫狂：“耍了就耍了呗。你该不会以为我在意那些穷鬼的看法吧？
她们穷有她们的原因！她们应该反省自己，为什么没钱，为什么生在那样让人鄙视的家庭里。如果是命，那就乖乖认命好了。
我再告诉你一个真相。这种所谓的创业基金资助，最后还是会从我们的亲戚朋友里选出几个人，用她们的名义去创业，最后拿了这笔基金。
其实说白了，钱对我们来说，要不就顺手做个人情，要不就是左手出，右手进的事情。你还真以为有什么公平啊？”
看着明嫣的淡定，章虹表情越发阴沉，故意说道。
“是，是我设计你，你现在又能拿我怎么样？那一百万，你还不是得乖乖还回来！”
“那可未必！”明嫣拿起包包，嘴角噙着社交礼仪的笑，“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
一个是写份赠予协议给我们，说明这一百万是你们公司自愿赠予我们的。
不过，你也放心，我们不会要你的臭钱。这一百万，我们会捐到资助乡村妇女的公益活动里，替你行善积德。
另一个选择是，一百万我们还，但我会把你刚刚这番‘穷人有罪’的慷慨言论发到网络上去。
既然你不在意我们这些穷鬼，那不如感受一下人设崩塌给你们公司带来的影响吧。”
说完，明嫣从包包旁侧取出手机，对着章虹莞尔一笑。
章虹眼瞳猛地一缩，整张脸都变了。
她这才发现打从一开始，那个包包就正对着她的脸。
包包的提手处有个丝巾蝴蝶结的设计，挡住了大部分露出来的手机，所以她才没发现。
“你——”章虹慌了，二话不说就要冲上来抢手机。
这会儿，秦素素拿着两只高跟鞋，光着脚冲了出来，挡在明嫣跟前，一副老母鸡护犊子的模样。
她转过头问明嫣：“她现在如果动手，我是不是可以打她？这算正当防卫吧？”
“当然。”明嫣点了点头，“是合法自卫。而且这边有监控，可以看到是她先动手的。”
章虹气得鼻孔张合，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脸色也一阵青一阵白，一会儿愤怒，一会儿憋屈，似是经历了一番权衡后，她死死瞪着明嫣和秦素素，磨着牙挤出话来：“这一百万就当是……送给你们了。”
明嫣也没客气，连忙从包里掏出A4纸递给章虹：“那我先替乡村的妇女同胞们感谢章小姐了。下面还麻烦请你写赠予书，我念你写，秦素素录影存证。”
章虹一肚子火重新坐下，按照明嫣的要求写了一份赠与书，最后扔了手里头的笔，踩着高跟，臭着一张脸离开咖啡厅。
秦素素拿到赠与书，激动得手直颤：“小嫣，你太厉害了。怪不得我妈当初说你是我的贵人。”
“贵人？”明嫣面上的诧异藏不住，“当初我被陷害毕业设计涉嫌抄袭，学校要开除我。是老师收留了我，还帮我从中斡旋。老师才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贵人，怎么说我是贵人？”
“真的。”秦素素目光极其真诚强调，“我妈说我性子冲动，容易犯事，说你小小年纪，性子沉稳，刚好跟我互补。
小嫣，我妈把你当做亲生女儿，而我也把你当成妹妹。不要说什么贵人不贵人，我们是家人。”
“对，我们是家人。”明嫣心口被涨得满满的，挽着秦素素的手朝着餐厅走去。
章虹的事情得以解决，两人松了一口气。吃完午餐，两人就笑着互相调侃走进公司。
明雪推开办公室的门，看向两人：“秦总、明工，麻烦你们来我办公室一趟。”
只一瞬，秦素素的笑就糊在了脸上。
“他妈的，我们还没找她，她反倒来找我们了。”
秦素素边说，边撸起白色的丝绸衬衫袖子：“她这人是不是有病啊，看不得我们开心啊！”
明嫣拍拍她的肩膀：“走吧，先去看看她到底想搞什么鬼。毕竟是投资人的未婚妻，我们多少还是要给点面子的。”
秦素素直接翻了个大白眼，跟明嫣前后脚走进明雪的办公室。
刚坐下来，明雪就难受地看向小嫣：“章虹给我电话了，她说你们都知道了？
小嫣，你不会怪姐姐吧？姐姐只是想留你在身边而已。我想你在我的保护下成长而已。”
说着，她按住桌面上明嫣的手背：“不要生姐姐的气好不好？姐姐这样做也是因为爱你。
给姐姐一个机会，以后都别找别的投资人好不好？让姐姐和姐夫来保护你？”
一旁的秦素素都要气炸了。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人无耻恶心到这种地步。
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明嫣就淡淡地从明雪手里抽出自己的手，拍了拍秦素素的肩头，示意她别发火。
“明总监，有什么事直接说吧。你我的关系，不用弄这个开场白。”
“你啊……”明雪吐了吐舌头，一副宠溺明嫣又拿她无可奈何的模样，“我确实找你们有事。”
第58章 婚约
明雪从旁侧拿了两份文件，一份递给秦素素。
“我们希望秦总这段时间能把关注点放在产品的宣传上。新品上市，宣传是重中之重。这里有一些宣传渠道需要你去对接。”
秦素素接过文件，没说什么。这本来就是她要负责的内容。
见秦素素没意见，明雪又看向明嫣。
“明工的任务是找产品包装设计师，顶替苏澄的位置。”
“好。”明嫣也没意见。
她现在比谁都着急找设计师的事情。
明雪笑笑，继续说下去：“集团的意见是，希望由鬼手来担任肌光水包装上的手绘。”
“鬼手？”
明嫣和秦素素异口同声惊呼。
明雪点了点头：“没错，是每次出包装就震惊国内外设计界，有鬼斧神工之手的画家。
鬼手最近一个商业作品在3年前。如果肌光水系列能请到鬼手操刀，一上市就会引发高度的关注。
这是再多的宣发都很难达到的高度。而且你们也不用担心，霍总说了，鬼手的设计费无论多少，集团都会出。”
明嫣和秦素素互视了一眼。
鬼手设计的作品，几乎没有一个卖得不好。
而且像明雪说的，他3年没出画作，3年没出商业作品，如果由他来操刀肌光水的设计，肯定会引起广泛的关注。
而且这笔高额的设计费用全部有霍氏出，对她们来说，百里无一害。
请鬼手画她们的产品，这是两人从不敢想的！
“可没人知道鬼手长什么样？这人又不参加一些活动，素来龙见首不见尾。
而且鬼手对外公布的公司邮箱，据说一千封邮件里，起码有九百九十九封是不回复的。我们怎么找他？”
“确实。”明雪拿出一份资料递给明嫣，
说着，明雪把一份资料递给明嫣。
“霍氏打探到，鬼手跟美院的宋教授关系不错。如果你能说服宋教授为你引荐，我们霍氏会出高价砸到鬼手愿意接单为止。”
明嫣接过文件，打开看了一眼，神色大变：“宋初白？”
“对，宋教授。我跟他有一些私交，我跟他说一声，初白哥应不会为难你。”
“嗯，我试试看。”明嫣神色不太自然，阖上文件就和秦素素离开了明雪的办公室。
走到外面，秦素素就压低声音问她：“这个宋初白怎么回事啊？我看你一提起他，脸色就不太好看了。”
明嫣看了眼四周，最后推着秦素素去了她办公室。
“这个宋初白，跟我有过婚约……我追过他。当初多少也闹得不太好看。我怕他不会同意帮我们。”
“什么？”秦素素一脸吃到大瓜的震惊。
“可霍铮寒不是你的初恋吗？这个宋初白怎么回事？”
明嫣其实不太想提起这件事。
“我真正交往的人确实只有霍铮寒。但在那之前，我追过几个人……”明嫣敛下眼皮，一脸难堪，“听起来就像个花痴一样。”
秦素素坐到她边上，满眼心疼：“小嫣，你不是这样的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嫣其实挺不愿意提起那段过去，但她对秦素素向来没有隐瞒。
“我十八岁那年，电视台去山里采访，意外发现我是被拐卖的，就配合警察，把我带出了山里。后来，根据警察局里的DNA对比，他们又把我送回了明家。
我回到明家刚好是六月份，因为户口的问题，我没办法立刻参加高考。
当时，我妈就跟我说，奶奶给我订了几门婚约，说豪门里的子女，首要任务是联姻。可这几门婚约的豪门少爷，都不太乐意履行老一辈的约定，想让我主动去追追他们，完成联姻。
我当时也没多想，刚回到豪门世家，又急于想要讨好家里人，就听从我妈的安排去追那些人。
结果……自然是闹出了许多笑话。有了第一二次追人失败被嘲笑的经验后，我不肯继续。
但我妈拿落户的问题威胁我，说我如果不能跟争取到联姻，就不给我落户。不办理落户，我就没办法参加高考。”
秦素素眉头拧得死死的：“你妈这样做，应该不是要你不能参加高考，而是要毁掉你的名声啊！”
把一个山里领回来的真千金，搞成见到男人就想要扑上去的花痴女！
不过，这话太残忍，秦素素舍不得说出来伤了明嫣。
可她心里那个疼啊！
真恨不能弄死黄淑芬！
天底下哪有人这样当母亲的啊！
明嫣点点头，承认了秦素素的说法。
当时，她的名声就彻底毁了。
几个哥哥提起她的所作所为，也是深恶痛绝。哪怕她解释，但就是没人相信她。
回想起提及那段阴暗、窒息的过往，明嫣的眼眶还是不可遏红了几分。
她原以为已经过去很久的事情，自己可以放下了。可当再次提起的时候，心口那些尘封的钝痛，还是一阵阵蔓延到了四肢。
那些恶意的嘲笑，那些恶意的诋毁，那些高高在上的鄙夷和不屑，几乎要摧毁掉那个时候的她。
秦素素心疼抱住明嫣：“可我还是不明白，你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把那些豪门公子都得罪光，对明家有什么好处？”
明嫣讥讽一笑：“我以前也是想不明白。我甚至在她骂我毁了明家的婚约时，还觉得内疚。可我现在，终于想明白了。她是在给明雪铺路！”
“给明雪铺路？”
“对！我在山里生活了十年，社交能力，谈吐、品味各方面肯定不如明雪。
这个时候，把我推出去，就会成为明雪的对照组。那些豪门少爷就会更喜欢明雪。
而且毁掉我这个真千金的名声，最后霍家就会考虑都不考虑我，而把目标放在明雪身上。”
秦素素惶然大悟：“也就是说，那个时候，你妈其实已经盯上霍铮寒了。”
“对！”这些也是明嫣最近才想明白的。
秦素素忽地讥讽笑了：“可你妈没想到，你跟霍铮寒在国外碰到了，还谈恋爱了。”
“是啊，她最大的后悔，估计就是送我出国让我给明雪当抢手吧。”
秦素素拍了拍明嫣的肩膀，提议道：“要不，我去找这个宋初白吧。”
明嫣摇摇头：“不用了，你也有你的事情要忙。而且，我总要去面对的。”
秦素素讥讽笑了笑：“我怕，这才是明雪的真正目的吧。就是要你难堪。压根就不是要我们找什么鬼手！”
“可有一线希望，我们总是要试的。毕竟霍氏连八位数设计费这样的诚意都拿出来了，我们不试太可惜了。”
秦素素撅着嘴，轻拍着她的后背。
“抱抱我们家小嫣，你去找宋初白，就把他当成一个狗男人就好。别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明嫣点点头，稍微准备下就去了美院找宋初白。
第59章 第一位未婚夫：故人重逢
再次到了美院，看到熟悉的建筑物，一草一木，明嫣瞬间有些恍惚。
七年前，她来了这里无数次，宋初白的办公室怎么走，她闭着眼睛都能去。
可这里却给她留了太多不美好的回忆。
起初许是有些钦慕优秀大哥哥的情分在，可到后来全都是自尊被无情践踏的痛。
也是重新踏进美院的这瞬，明嫣明白了明雪根本就不是在给她指条明路。
让鬼手画“肌光水”的包装是假的，借着宋初白敲打她才是真的。
让她真真切切知道，只要她们母女想，七年后还是可以让她再重蹈覆辙，让她身败名裂。
明嫣深吸了一口气，走进教学楼。
迎面而来是个二十五岁出头的男生，推着比人高的小推车，上面都是木制画框和一些绘画工具。
男生视线被高高堆起的杂物挡住，一边探头，一边喊：“让让，让让。”
下一瞬，一块画框掉了下来。
男生眼瞳一缩，惊呼出声。
“完了，完了！”
明嫣见状，眼明手快帮他接住画框。
但那画框太沉，明嫣单手力道不住，接住后，画框往下沉，嘶一声，在她的丝袜上划了一小道口子。
男生刚要说谢谢，抬头看了明嫣那张精致的脸，先是惊艳，尔后惊呼出声：“小嫣！”
明嫣被对方的激动吓了一跳，随即反应过来，这人是宋初白的助理。
“许师兄。”她礼貌唤了唤对方的名字。
许光明见到明嫣很激动，又不太好意思直视明嫣的腿，只能摸摸鼻子说：“要不，你给我留个微信，我赔你双丝袜吧。”
“不用了，就一点小口子，不碍事的。”明嫣婉拒，又见气氛有点尴尬，就问，“需要帮忙吗？”
“不用！”许光明大大咧咧回应，又问，“你来美院有什么事吗？需要我帮忙吗？”
明嫣面上多少有些尴尬，当年她追宋初白的事情，许光明可以说是整个过程的见证者。
她低着头轻声解释：“有点工作上的事情，来找宋教授。”
话还没说完，许光明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回应了几声，又对着明嫣说。
“抱歉，我得赶紧把东西送过去。你等我回来，我们再叙旧。”
明嫣点点头，但也没把对方的客套话真的放在心上，转而乘坐电梯去了宋初白的办公室。
宋初白是系里最年轻的教授，拥有自己独立的办公室，又因为他是横跨金融和美院的双料教授，所以拥有这一片景观最好的办公室。
走到办公室门口，明嫣多少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稍稍调整了情绪才敲门。
“进来。”
办公室里传来男人清冷如玉的嗓音，低沉没有夹杂任何一丝情绪。
明嫣推门走进去，就看到宋初白坐在办公桌前处理工作，身后是那片景致极好的人工湖。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他清冷深邃的五官上，浓艳热烈，让他周身好似有着万千光华，但细看那眸底却是苍山雪岭的冷。
许是许久都听不到声音，宋初白不耐抬起那双冷眸睨着明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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