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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嫣深吸一口气，不断给自己打气，然后往回走。
与此同时，许光明推开了宋初白办公室的门。
“师兄，你又怎么欺负小嫣了？我刚路过人工湖的时候，看到小嫣坐在湖边，趴在膝盖上哭。
你说你一个大男人，干嘛老是欺负她一个小女孩啊！”
许光明心疼得不得了。
“她是不是跟我们系里要搞什么合作啊？要是你看她不顺眼，不如让她跟我对接。”
许光明说话的时候，宋初白起身看向落地窗外的风景，就看到穿着鹅黄色羊毛衫，牛仔长裤的明嫣，如许光明所说坐在湖边，抱着膝盖，把头埋在膝盖上，小小一只蜷成一团，看着有些可怜。
许光明絮絮叨叨的瞬间，她又不知道想通了什么，深吸气起身朝着教学楼这边走来。
宋初白转身，冷眼睨了许光明一样。
“你对接不了，她要找鬼手。”
“鬼手，那不是……”
第64章 江野是鬼手？
许光明话还没说完，就悻悻闭嘴了。
他叹了口气，心想明嫣这事是肯定办不成了。
真心疼小姑娘，怎么就遇见他师兄这个冷清冷眼的大魔王呢！
这些年，也有不少系里的老师和女学生向宋初白表白。
光许光明碰见的就不知道多少个。
可宋初白每次都淡淡说：“不好意思，我不感兴趣。”
拒绝次数多了，加上身边一直没人，有人就跟许光明说，你小心点，你师兄没准是个同志。
思及此，许光明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师兄，我喜欢女的，我喜欢小嫣。”
“滚出去。”宋初白眉眼全冷了下来。
许光明摸着鼻子推开门走出去，就碰到要走进来的明嫣。
他愣了一下，压低声音跟明嫣说：“你要不晚点来，他心情不太好。刚骂了我一顿。”
“不用了。”明嫣抿了抿嘴，报以一笑。
宋初白都看到她了，这个时候再退出去也很不礼貌了。
许光明看着明嫣的笑，晃了下神，面上都是羞涩和不自在，挠了挠脖子，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还不滚出去！”
宋初白又补了句，吓得许光明拔腿就跑。
办公室里重新只剩下宋初白和明嫣两人。
明嫣目光落在那卷豪华煎饼果子上，还在原来的位置，宋初白碰也没碰，心里头忍不住失落。
宋初白还跟七年前一样讨厌她。
深吸了一口气，明嫣努力露出职业微笑：“宋教授，如果你不方便引荐鬼手，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带几句话给鬼手……”
话还没说完，就有个染着藏蓝色头发的男人毫不客气推开办公室的门走了进来。
“表哥！”来人古怪睨了明嫣的背影一眼。
明嫣听到熟悉的男人声音，身子不可遏一颤。
那人显然也觉得明嫣的背影很眼熟，但多少有点不好意思打量她。
“表哥，你有事啊？我方不方便在这？”话是这么说，但他却往旁侧的沙发走去，一边走，一边暗暗打量明嫣。
等他坐到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时，也刚好看到明嫣的侧面，眼瞳骤然瞪大。
“真的是你！卧槽，七年了，你还对我表哥贼心不死啊！”
“卧槽，你真的绝了。我就没见过一个女的这么不要脸！”
“你这脸皮，真的比城墙还厚！”
明嫣朝着沙发上越说越刻薄的男人望去，依旧是记忆中那张面带桃花，过分妖艳的脸。
只不过七年过去，男人成熟了几分，柔顺的头发染了藏蓝色，带着几分叛逆和不羁。
这人是宋初白的表弟——江野，人称江小爷。
当年她跟在宋初白身后转，江野少不了揶揄她。
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就碰上这么个人。
她面露尬色解释：“我不是来追你表哥的，是有些工作上的事情要找他。”
“装！你继续装！”江野笑得邪肆，“你能有什么工作上的事情找我表哥？”
“我想拜托你哥引荐鬼手。”
“谁？鬼手？”
江野唇上叼着的烟掉了下来，神色有些不自在。
“你……你找鬼手做什么？”
明嫣敏锐地察觉到他的不对劲。
跟宋初白关系不错的，宋初白能替他做主的……
难道说，江野是鬼手？
第65章 宋初白以为她不会再来了
不过，明嫣很快就否认了这个想法。
她记得江野是学金融的。
可根据外界的人对鬼手的评价，也说他是百年难得一遇的鬼才，而且对金融方面有有些涉及。
思及此，她看向江野的目光多了几分殷勤：“我们公司很有诚意想找鬼手设计包装。”
江野看了看宋初白，很快又恢复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鬼手……是不会答应你的。”
“这么说，你跟鬼手也很熟？”明嫣眼眸一亮。
“你管我。”江野重新拿了根烟，抽起来，“赶紧滚开，我看见你就烦。”
声音落下，宋初白不耐的声音响了起来。
“明小姐，我今天约满了，你若是想跟我谈工作，麻烦你先预约。眼下，请你出去。”
“好，那我先登记预约。”
明嫣还想问跟谁预约，宋初白就拿出一个本子，煞有其事看了起来。
“很抱歉，这一周内，都约满了。”宋初白的声音不咸不淡，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感。
“好，那我先走。”明嫣敛下眼皮，转身离开。
人家已经说得这么直白了，她也不好意思再待下去。
不过她没立马回公司，而是掏出笔记本，在宋初白办公室外面开始办公。
宋初白办公室门口有监控。明嫣刚坐下来，他就看到了。
江野看到监控画面，蹭就站了起来：“还没完没了都！你等着，我去给你赶走她。
“不用了，随她。”宋初白神色自若地滚动着鼠标看着工作页面。
江野咂了两下唇瓣，最终什么也没说。不过，他的目光时不时飘向监控画面。
“工作起来有模有样，还真像那么回事。”
“我跟你说，她这是装给你看！”
宋初白向来喜静，有些受不了江野的呱噪，一记冷眼射过去。
“你来这里做什么？”
江野露出讨好的笑：“我爸让我回公司，我不想，就说过来跟你学习金融。救命，我才不想跟那帮老古董在一起呢！”
“再吵，你也出去。”宋初白扫了他一眼。
江野瞬间闭嘴，弄了个无线耳机，打起游戏。
到了中午的时候，江野伸了伸拦腰，打了个呵欠：“表哥，我们去吃饭吧。”
“不用。”宋初白拒绝。
江野是知道他有厌食症的人，还想劝他：“多少吃点吧，再这样下去，你都要成仙了……”
“没事。”宋初白声音很淡，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他每天都有喝营养师专门调配的糊，营养全面，每次都像喝中药一样喝下去。
定期也会吃点肉食，身体方面没什么问题。
他只是不太喜欢吃东西，每次都吃不出味道，形同嚼蜡，觉得很烦。
江野这些年也劝了不少，见劝不动，就走了。
走出办公室门口，他看了眼明嫣，讥笑一声：“你还真的是一如既往地惹人讨厌啊！”
丢下这么句话，江野就走了。
而办公室里的宋初白目光落在已经放凉的煎饼果子上，脑海里仿佛出现多年以前的画面。
那个时候她的模样是稚嫩的，胆怯的，不像现在美得明媚张扬。
印象中，她有张很可爱的脸，带着点小肉，杏眸湿漉漉，看人的时候像是在看很心爱的宝贝一样，让人感受到尊重。
她把一个煎饼果子递到他跟前，像献宝一样说。
“这个很好吃的。我以前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里面还加了油条，脆脆的，口感很特别。”
说着，她露出几分不好意思：“等我有钱了，我就请你吃一个超级豪华的全料煎饼果子。”
听着这种穷酸的发言，他有些理解不了，单手插入裤兜，没去接煎饼果子，也不觉得有多好吃。
一旁的江野直接替他回绝了，拿过煎饼果子就往垃圾桶里丢，嬉笑看着小姑娘一张快哭的脸。
“你该不会以为我们这些富二代会吃这种街边小贩的东西吧？”
说完，江野就揽着他的肩头离开。
临走前，他似乎看到她眼神里写满了绝望。
有那么一瞬，他觉得心口有轻微的不适。
他甚至以为，她第二天不会来了，不会再来找他了。
可最后她还是来了，耷拉着脑袋，像只可怜的小兽，神色恹恹。
所以，他想，她以后应该不会离开的。
结果等到她再也不来那几天，他确实是生气的。
从回忆中抽回，宋初白咬了冷掉的煎饼果子一口，长眸一怔，竟然意外吃出了味道。
他目光下意识看向了监控里明嫣的小身影，吃完煎饼果子后，朝外头走去。
第66章 四个人的修罗场
办公室门打开，宋初白走出来，低看了明嫣一眼，拔腿就朝着电梯走去。
他下午没课，现在就可以回去了。
“宋教授。”明嫣蹭一下站起来，抱着笔记本，连忙追了上去。
“我知道您未来这段时间都没有预约，能不能把到车库这段时间给我……”
“不能。”宋初白是个工作和私生活边界感明显的人。
他不喜欢被打扰，更不喜欢空间被侵占。
“宋教授，我只耽误你一点点时间。”明嫣快步追着宋初白，有些喘不上气。
“耽误一点也是耽误。”宋初白拒绝得毫无回转余地，大步朝着座驾走去。
明嫣怔在原地，侧眸看了宋初白一眼。车库的冷炽灯打下来，映在他线条分明的下颚线上，冷得有些不近人情。
心口莫名不适，但她还是劝说自己一切都是为了欢颜，追了上去，伸手按住他的车窗。
“宋教授，这个项目对于鬼手来说，不也是一个机会吗？
您是鬼手的好朋友，要做得是替他传达，让他自己做决定，而不是替他做决定，不是吗？”
宋初白抬眼瞥了明嫣一眼。
不知道为什么，听她一口一个“宋教授”，一口一个“您”，觉得格外刺耳。
当初她来找他的时候，喊的可是“初白哥哥”，软糯的声音，带着股甜味儿。
如若不是她死缠烂打，或许他当初不会对她那么恶劣，反而会对个小妹妹一样对待她。
“明小姐。”宋初白启动车子，不去看她，“我是鬼手的经纪人，我自认为足够专业可以替他筛选和过滤掉不必要的信息。”
声音落下，车子扬长而去。
明嫣怔了下，没想到宋初白居然是鬼手的经纪人。
完了，刚刚的话彻底把路给堵死了。
明嫣垂头丧气回了公司。
明雪得知她回来，立刻关切朝着她走过来。
“小嫣，怎么样，初白哥哥答应帮忙引荐鬼手了吗？”
明嫣摇了摇头。
“这样啊？那你可要加油哦。现在你手头没有别的工作，拿下鬼手这件事可就作为你这个月的绩效审核标准哦。”
言下之意，拿不下鬼手，她这个月绩效就不合格。
三个月连续绩效不合格，她就有可能被请出公司，变成没有职务，光有股份的股权人。
不过明雪显然不知道她有欢颜的股份，还以为她只是一个普通的上班族。
这点都写在保密协议里。
恍神的瞬间，明雪拍了拍她的肩膀，眸底难掩关切。
“要不，我这就去找铮寒问问，说不定他能说服宋初白。”
听到“霍铮寒”的名字，明嫣微微一怔，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火，就直接拒绝了。
“不用了。我自己能搞定。”
“好吧。”明雪抿了抿唇，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可不一会儿，明嫣去茶水间，就听到她夹着嗓子跟霍铮寒发微信，说的是宋初白的事情。
明嫣不想听明雪的撒娇，就默默退了出来，转而回工位查适合送给艺术从业人的礼物。
查了半天，最后挑了一盒108色的敦煌色彩颜料下单，第二天提着去宋初白的办公室。
既然他不喜欢早餐，那就送点实用的礼物好了。
推开办公室的门，明嫣就看到江野斜坐在沙发上打游戏，一头藏蓝色的头发和右耳耳钉极为显眼。
他撩起漂亮的桃花眸不耐烦睨了她一眼：“你怎么还阴魂不散？”
明嫣努力忽略江野的存在，挤出社交礼貌的微笑，把礼物放在宋初白办公桌上。
“宋教授，我为昨天在车库里不当的言论道歉。这是我的道歉礼物。”
宋初白凝着她的假笑，目光更冷。
不待他说什么，江野就烦躁起身，直接把桌上的礼物扫在地上。
“少来这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些把戏。”
砰一声，颜料礼盒坠地，砸在明嫣的脚背上，疼得她弓起了身子。
这108色的颜料大礼盒，加起来足足有几十斤的重量。这一砸，让明嫣有些受不住，直接红了眼。
颜料坠地，包装破裂，一瓶一瓶颜料到处乱滚。
江野面上露出一丝不太自然，但声音却依旧很冲：“你别装可怜啊！就几瓶颜料，能有多重。
滚，赶紧收拾你的东西滚。都说我表哥不稀罕你的礼物。”
那声音极具羞辱性。
一瞬间，明嫣心口胀满的委屈溢了出来。就在她蹲下去的瞬间，耳边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小嫣，怎么了？”
明嫣抬起头，就看到霍铮寒和明雪提着礼物出现在宋初白的办公室里。
男的俊俏，西装笔挺，女的婉约，举止优雅，与此时窘迫的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有那么一瞬，明嫣是要哭出来的，不过被她生生给忍住了。
她没想到，霍铮寒护着明雪竟然护到这种地步。她开个口，他就亲自屈尊纡贵陪着她过来，给足体面。
不像她，永远只能单打独斗，狼狈不堪。
“宋教授，这是怎么回事？”
霍铮寒低沉的嗓音似夹着隐怒，砸了下来。
第67章 宋初白霍铮寒对峙
宋初白没看霍铮寒，目光落在明嫣脚背上鼓起的殷红肿块，眉眼不动声色沉了下来。
宋初白没出声，江野第一时间跳出来解释，笑着粉饰太平。
“铮寒哥，不就出了点意外。”
“一点意外？这看着像是一点吗？”
霍铮寒嗓音冷得像裹着千年寒冰，让人不寒而栗。
他大步走过去，像揪一只小鸡翅膀一样扯着明嫣的手臂，把人给拉了起来，不准她再去捡地上的颜料，神色阴沉看向宋初白。
“我们霍氏的员工，不是来给人糟蹋的。”
明嫣面上闪过一抹惊讶，倒是没想到霍铮寒会为她出头。
宋初白抿了抿生冷的嘴角，不动声色回击：“若是霍总想先借着这件事打先打压一番，再抛出此行目的，倒也大可不必。”
宋初白是学艺术出身的，开口的时候，总带着一股淡淡的儒雅，给人一种高山雪岭的既视感，以至于让人会让人下意识忽略了他嘴上刻薄和不近乎人情，认为他说的就是对的，就是权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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