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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院凉稍稍愣了一下, 比起神情伤感的中野梓和平泽忧, 向来爱哭的闲院凉反而很平静地问道：“小纯学姐以后会考哪所大学呢？”
铃木纯：“我想和我哥哥上同一所大学, 在东京。”
闲院凉点了点头，随后她又向中野梓和平泽忧问了一样的问题，中野梓和平泽忧也早已决定了自己的未来：“和前辈（姐姐）一样, 去私立N女子大学！”
闲院凉笑着道：“唉~真好啊，那学姐们要加油呀。”
闲院凉像小太阳一样, 驱散了音乐教室里离别的伤感。
中野梓张了张嘴，她原本是想像自己的学姐们毕业时那样，对闲院凉说着“之后就拜托你了”这样的话，但是她看着闲院凉，最后还是没能将这份责任强加给闲院凉。
中野梓只是伸手抱住闲院凉，说道：“阿凉也是，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吧。不管是选择小提琴，还是选择贝斯，都一定要让自己开心。”
平泽忧和铃木纯也赞同中野梓的话，走上前将她们一起抱住，明明平时最爱哭的是闲院凉，但是这一次却是闲院凉在笑着安慰自己的三位学姐们。
在这三位学姐退出社团后，闲院凉确实也没有想过再留下来，她认定的仅仅是[若叶girls]，多一个或者少一个人都不是她所喜欢的。
音乐教室落下了锁，透过窗户的夕阳落在教室黑板上贴着的照片上，光影依次从第一代[放课后茶话会]到第二代[若叶girls]划过，金色耀眼的光就像她们闪闪发光的青春一般。
最后在傍晚十分过去，所有的一切都隐在了黑暗中。
……
及川彻抱着便当出现在闲院凉的班级门口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及川学长！”
“及川大人~”
“好帅啊！！！可以合照吗？”
及川彻艰难地应付着周围聚到自己身边的热情女生，一边躲开她们的触碰，一边不失礼貌地道：“抱歉抱歉，合照的话下次吧，我是来找人的。”
女生们发出惋惜的声音，但还是给及川彻让了路。
及川彻走到窗边的座位上，闲院凉支着脑袋，一直低头看着桌上的退部申请表。
因为一直在走神，甚至都没注意到刚才门口的动静。
“再怎么烦恼也不能让自己饿肚子啊。”及川彻轻轻敲了一下闲院凉的脑袋。
闲院凉回神，她抬起头，看到站在她桌子边的及川彻，发出疑惑地声音：“阿彻？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好过分，竟然完全没有注意到我吗？”及川彻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后又抬手示意闲院凉，“走吧，一起去吃便当吧，妈妈今天做了很多咖喱牛肉，是专门给阿凉的。”
及川彻曾经有问过闲院凉介不介意暴露他们的交往关系，闲院凉自然是完全不介意，而且及川彻的家人们彼此互相了解，及川妈妈更是早就发现了自家儿子有喜欢的人这件事，只是直到及川彻自己坦白，她才确认及川彻终于脱离了单身行列。
及川彻见闲院凉还一副状况外的样子，拿书把她桌子上的退部申请表压好之后，就拉着她的手起身往教室外走。
留在一众同样没有反应过来的同班同学们，众人：“啊嘞？及川学长和阿凉？”
“尊嘟假嘟，他们两个？”
“喂喂喂，开玩笑的吧，那个及川彻和阿凉竟然是那样关系吗？”
“呜呜呜我也好想和及川大人牵手手！”
及川彻和闲院凉都是会在意别人眼光的性格，两人牵着手顶着一路的视线出了教学楼，然后找了一棵树下的草坪享用美味的牛肉咖喱饭。
及川彻没有立刻问闲院凉桌上的那张退部申请表是怎么回事，只是舀了一口牛肉咖喱饭递到闲院凉嘴边，闲院凉立刻就被食物的香味吸引，一口塞得鼓鼓的。
及川彻笑着问道：“好吃吗？”
鼓着脸的闲院凉用力点头，她嚼着饭，等到咽下去之后，两眼放光地看向及川彻，说道：“好羡慕，及川学长每天都能吃到这么美味的饭菜！”
虽然闲院凉也有藤原阿姨照顾，但与亲生母亲带来的归属感和满足感是不一样的。
及川彻半眯着眼睛，打了个哈哈说道：“阿凉想错了啦，我妈妈她……比起做正常食物，她更喜欢做点创新菜。比如，蛋白粉拌的水果沙拉之类的……”
大概是为了向及川彻证明自己很支持他的梦想，及川妈妈每天都会用自己的理解来做一些营养餐给及川彻。
营养有没有补充到位及川彻没什么感觉，但是多年来，及川彻感觉自己的消化系统已经像钢铁一样坚强了。
“那我应该给阿姨什么回礼好呢？”闲院凉皱着眉头想道。
及川彻又喂了一口饭给闲院凉，不紧不慢地说道：“没关系的，妈妈她很喜欢你，如果有一天阿凉愿意和我回家的话，就是对她最好的回礼了。”
“真的吗，可是我和阿姨还没有见过面呀。”
“其实是见过的，妈妈她以前很喜欢去听你的演奏会。说起来，阿凉可能不知道，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是在音乐堂，我被妈妈使唤着给你送了花，不过那个时候有很多小孩子围着你，所以你大概没有注意到我。”及川彻想起第一次与闲院凉相遇时候的事情，内心也有些感慨。
他对阿凉并不是一见钟情，第一次相遇时的气氛并不好，那天他的心情甚至也很糟糕。
哪怕那时出现在他面前的阿凉，让他学会接受失败和承认别人的才能，但他依然对有着天才之称的阿凉没有太多的好感。
他一直很感谢闲院凉，因为阿凉总是出现在恰到好处的时机里，不至于让他曾经一直迷失在失败的阴影之中。
直到后来，在更加了解阿凉以后，心底对阿凉生出了除感激以外的情愫，在他回过神的时候，那一份喜爱已经像疯涨的藤蔓一样钻进了他的心，开出了绚烂的花。
“那明年，我可以请阿姨再来看我的演奏会吗？”
“当然可以了，妈妈她肯定会超级高兴，说起来我还没有和妈妈说我的女朋友是你呢，干脆先不和她说好了。”
闲院凉弯起笑眼，头顶树叶间隙中漏下的光似乎都在偏爱她，尽数落在了她的身上。
及川彻微微睁大眼眸，像是被蛊惑一般不自觉地倾身靠近闲院凉，张开了些许的嘴唇停在离阿凉只有几寸的位置。
树叶被风吹起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催促些什么。
一直没有动的闲院凉轻眨了一下眼睛，主动低头亲了下去，在及川彻想要吻得更深一些的时候，闲院凉立刻推开他，然后捂住自己的嘴，说道：“不要，上次贴了三天的创口贴呢。”
显然说的是第一次亲吻时，自己的唇角被咬出血的事情。
及川彻立刻红着脸炸毛：“那、那次是意外啦，今天的我已经和暑假的我完全不一样了！现在的及川大人有着丰富的理论知识，绝对不会再搞砸了！”
“咦？什么是理论知识？”
及川彻握拳，浑身散发着博学的气息：“哼哼哼，当然是翻阅了大量相关资料。”
青春期的DK们是这样的，手里总会有点妈见打的东西。
“那阿凉也想看。”闲院凉显然还不知道及川彻说的“资料”是什么东西，但耐不住她很好奇。
及川彻立刻扭过头，义正严词地拒绝道：“不行，阿凉不需要看这个。”
及川彻第一个念头是，要是他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放给阿凉看，以后他一定会被小国见打死吧？
“唉？”闲院凉不满地瞪着及川彻，“为什么？为什么不给阿凉看，这不公平！”
为了表示自己的愤怒，闲院凉还用小手用力拍了拍身旁的草地：“不、公、平！”
一直强装镇定的及川彻终于抵不住闲院凉过于纯真的眼神，他一手捂住闲院凉的眼睛，一边自暴自弃地解释道：“阿凉乖，那些东西不适合……”
忽地，及川彻似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刚想说的话又吞了回去。
他想起阿凉那惊人的恋爱天赋。
及川彻放下挡住闲院凉的手，和闲院凉茫然的目光相对，突然“哈”的笑了一声，认输一般笑道：“阿凉还真不需要看那些，因为阿凉是天才，根本不需要看什么参考资料，你只要正常发挥就好。”
不知道为什么被夸，但听到夸奖就很高兴的阿凉：OvO开心哒！
第56章 耳坠
从十月到十二月的时间里, 轻音部的三位学姐相继退出了轻音部，在坚守到最后的中野梓也背着贝斯向音乐教室说再见以后，闲院凉也将自己的退部申请放在了两代乐队的合照前。
闲院凉锁上音乐教室的门, 一边下楼, 一边将围巾围在脖子上。
这几天气温降得厉害, 天气预报也已经播报了下周就会下雪的消息。
闲院凉小跑着出了教学楼, 等在楼下倚靠着墙的及川彻前一刻还在低头看着手机, 但是耳边光是听到脚步声，他的注意力就下意识地转移到了楼梯口那即将出现的人身上。
“久等啦！”闲院凉从最后三阶楼梯上直接跳了下来, 直接扑到了及川彻的怀里。
及川彻被撞得往后退了半步，但还是稳稳抱住了闲院凉。
社团活动结束已经有好一会儿了，学校也快到了门禁的时间, 校园里见不到几个学生了, 闲院凉和及川彻走出校门的时候，还被臭着脸的保安大叔赶着快些回家。
“那这样的话, 阿凉从明天起就是回家部了，不打算参加新的社团吗？我记得我们学校的吹奏部其实也还不错。”两人牵着手走在路上，及川彻一个人背了两个人的书包, 闲院凉肩上背着自己的贝斯, 嘴里还含着及川彻刚投喂的棒棒糖。
“不去了, 我觉得我的演奏风格大概不适合在管乐队里面合奏, 而且我还要去一之濑阿姨那里上课, 等到这个冬天过去，我也要开始参加比赛了。”显然这两个月闲院凉已经规划好了自己的时间。
虽然闲院凉看上去是个迷迷糊糊的人，但在很多事情上她又意外地很有自己的主见。
及川彻看着闲院凉眼里露出对明年比赛势在必得的神情, 因为下半年的县内选拔赛失利而一直耿耿于怀的心情，终于在这一刻完全放下了。
及川彻摸了摸闲院凉的发顶, 在闲院凉困惑的目光下，笑着道：“谢谢阿凉，果然还是不能没有阿凉啊。”
闲院凉挠挠头，虽然没有想明白及川彻为什么突然道谢，但还是很不客气地收下了及川彻的感谢。
十月份的那场选拔赛，在所有人的印象里一直稳扎稳打的青叶城西因为有了一只狂犬的加入，变得像终于磨利了的刀，一路破关斩将，然后再一次对上了牛岛若利。
那一场比赛，包括坐在看台上的闲院凉和国见英在内，都觉得青叶城西夺得胜利的可能性会大一些。
最开始虽然输了第一局，但是第二局下半段开始，引擎完全启动的京谷贤太郎与及川彻打出惊人的配合，一路反超比分，第一次在白鸟泽的手中拿下了一局。
第三局的牛岛若利火力全开，无人可挡的扣球甚至一度将比分拉到了八分以上，但是青叶城西并不是没有准备，擅长拦网并且身高有优势的松川和花卷渐渐地开始适应牛岛若利的扣球，勉强牵制住了牛岛若利的进攻。
但时机却还是太晚了。
在第三局的最后一球落在青叶城西的场地内，裁判吹响了全场比赛结束的哨声，及川彻似乎才想起来和白鸟泽的这场比赛并不是县内决赛，他们在小组赛内就遇到了，也就意味着这一场比赛只有三局。
打完比赛的及川彻力竭地坐在地板上，站在拦网另一边的牛岛若利投下的影子将他笼罩在阴影之下，无言的压迫感让他有一瞬的视野仿佛都陷入了黑暗之中。
在以前连一局都赢不了牛岛若利的时候，及川彻在想如果能赢下一局就好了。而现在赢下了一局，他发现自己并不是会沾沾自喜，反而变得更加地不甘心。
不甘心到甚至在动摇……自己一直追求的梦想真的可以实现吗？
明明他已经竭尽全力，但是却好像永远都无法战胜牛岛若利一样，甚至在不久后的将来，还会被成长速度惊人的影山飞雄所超越。
“下次再来就好了。”在及川彻甚至都没有力气走出体育馆而无力地靠坐在一个角落里时，是阿凉找到了他，阿凉蹲下来捧着他的脸，澄澈的眼睛像一面镜子一样，“阿彻的梦想难道不是想要成为世界级的二传手，然后打最棒的比赛吗？以后阿彻还有可能会在全国大赛上败北，也可能会在大学赛区被人打败，或许是全日本的赛事上，国际的赛场上……只要不是断手断脚，阿彻不都会一直打下去吗？”
“就算现在有无法战胜的对手，但是未来我们还会遇到更多的人，会发生更多的事，我们会长大，肌肉会变得更加结实……只要不断往前走，哪怕是狼狈地摸爬打滚爬上去，总有一天你会发现，就算依然会在某人的手里败北，可再向下看的时候，你已经站在了众人仰望的高峰之上。”
是阿凉的话让及川彻有了重新站起来的勇气。
阿凉偶尔会说出让人无法反驳的大道理出来，以前及川彻还会猜测阿凉或许是在哪本书里看到的，但是他现在却很肯定，阿凉一定是经历过相同的事情，所以才能说出那样的话来。
无数次的失败，无数次的放弃，又不甘心地擦干净眼泪，重新再来过。
如同重复着伤口撕裂又愈合，再撕裂再愈合的过程。
阿凉是天才吗？
那为何天才也要经历这样剥皮抽骨的痛苦？
所以，天才和普通人之间的界限是否也并不如他所想的那样分明？
……
“阿彻阿彻，我想要这个！”
果然，放学之后短暂的约会时间里，不做点什么特别的事情阿凉是不会甘心的。
她站在一家饰品店的玻璃橱窗外，指着里面摆放的一对耳坠，期待的目光布灵布灵地往及川彻的眼里撞。
“可是学校好像不让戴这样的耳坠，那种不太起眼的耳钉应该可以。”及川彻一边说着，一边陪着闲院凉进店逛了起来。
高中女生都到了爱美的年纪，会在脸上化不明显的素颜妆，会戴手链，项链一类的饰品，会把自己的长发编成各式各样的发型。
闲院凉在自己的班级里看到过好几个女同学都打了耳洞，在长发的遮掩下戴着漂亮的耳钉。
但是比起耳钉，闲院凉更喜欢漂亮精致的耳坠：“我不会在学校戴的，我觉得耳坠的款式很适合我演出比赛时候的礼裙。”
及川彻微微愣了一下，他想起第一次与闲院凉相遇时，闲院凉身上穿的那件红色的礼裙。
阿凉真的很适合红色啊……
及川彻选了一款坠着红色流苏的耳坠，问道：“阿凉喜欢这一对吗？”
闲院凉原本还在挑选其他款式的耳坠，听到及川彻的话后，低头看去，一下子就移不开眼睛了。
“好漂亮！阿凉超喜欢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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