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慧二字似是带着嘲讽一般,那人继续道:“还请永安伯和我走上一趟吧,在下有东西要借。”
借你项上人头,为我父亲出气。
永安伯带着夫人走到那些兵士们的身后,咽着口水艰难道:“妄想!”
“擅长朝中官员府邸视同造反,你们想造反吗?”
门外的福国公府二公子唇角笑意冷然,造反?
今日,他们就是要造反了!
他微微抬手,便有刀劈斧砍的声音响起。
永安伯府坚固的大门,不到片刻时间便被砍开。
而那些人,也终于冲了进来。
但等待他们的,却不是永安伯府慌张至极的尖叫,而是一阵阵训练有素的齐射。
前排搭弓,后排准备。
如此往复的交叉之下,闯入的数十人俱是成了尸体。
福国公府世子见到这一幕的瞬间,额头上的冷汗都下来了。
幸亏他怀着一丝警惕没有率先进门,不然现在那些尸体中,应该也有他一人。
“顾世晨,你放肆!”他声音怒不可遏:“在京中豢养弓箭手,你想造反吗?”
这东西不是没有兵权,手中这些擅长弓箭的精兵是哪里来的?
见那些人没有闯进来,永安伯心中稍安,胆子也大了不少。
“呸,你个乱臣贼子还好意思和老夫说造反!”他有恃无恐冷喝:“你们半夜闯入官员家宅,早就是谋反?”
“让陛下知道了,非得砍了你们脑袋!”
福国公二公子冷笑:“陛下?你当真觉得那小皇帝能保住你?”
“事到如今,你居然还这么愚蠢!”
永安伯神色一顿,似是惊恐极了:“你们这群乱臣贼子,将陛下怎么样了?”
在他说话瞬间,那些士兵趁着对方将领抽出了长刀。
十数位兵士阵亡之后,福国公二公子才咬牙:“卑鄙无耻!”
这家伙,居然分散他的注意力,让他来不及下达命令!
“黄口小儿,你还嫩着呢!”
永安伯府大门便是天然的屏障,不算太宽的大门限制了福国公兵将攻入的速度。
守卫永安伯府的兵士们只需要将这个入口守住,便能让他们无法进来。
至于三人高的墙……
这是普通士兵没有办法逾越的天堑!
“废物!”被保护在外的福国公世子见到这一幕,不由得狠狠骂了一声。
抓捕永安伯在他看来是简单无比的事情,可这等简单的事情他都做不好,还怎么让父亲信任他?
“在天亮之前,必须将永安伯府攻下来!”
他咬牙下了死命令, 便朝着宗室居住的地方走去。
比起永安伯,现在更重要的是去将那襁褓中的宗室子给抱回来。
只要掌握了那人,他们便掌握了这大夏天下。
终有一天,他们会取而代之!
永安伯听着外面的攻杀之声,明白那些人一时间攻击不进来,心中不由生出些安全感来。
“将军,我儿那可安全?”
想着前些日子便被太子殿下送出城养胎的女儿,他心中不由又升起一丝担忧来。
想着顾将军攻打南门的重任,那将军唇角不由的抽了抽。
这世上,再没有比顾将军那更为危险的地方了。
但想着将军的嘱托,他只能一本正经的哄骗永安伯:“伯爷放心,顾世子那安全的不得了,有数千人守卫着他呢。”
数千人,指属下。
至于是谁守卫谁,咳咳……
成年人也不能一点谎都不撒啊。
永安伯听着这话,心中安稳了下来,也升起了许多感动。
殿下竟然派数千人保护他女儿,真是重视啊!
此刻,倍受重视的顾黎在看到城中火焰升起的瞬间,重重握了握手中的长枪。
“时候到了。”她语气透着些诡异的轻松来:“现在,我教你们包饺子!”
只要城门一关,无论是反叛的,还是皇帝那边,都将成为她们口中的饺子馅。
“听我命令,擂鼓!”
森冷声音响起的瞬间,巨大的似乎能震慑天际的鼓鸣声响起。
“哪里来的鼓声?”
无处不在的鼓声让城内的交战为之一顿。
快被攻入皇宫的皇帝踉踉跄跄从龙椅上站起来:“鼓声?”
他神色间充满了期待:“可是有人来救朕了?”
他看着大殿广场上杂乱血腥至极的场景,忽然仰头大笑:“朕才是真命天子,有人来救朕了!”
而在城门外,顾黎鼓声响起后,便有无数人头倏然从隐秘处冒了出来。
兵士们吐出口中防止出声的木棒,抽出雪亮的长刀朝着城门拼杀而去。
一切的战斗都毫无声息,兵士们如同无情的机器一般收割着守城军士的生命。
血色与烟火飞溅,将这城门染成了人间炼狱的颜色。
顾黎长枪穿过人的喉咙,抹去脸上的血痕,在她身旁已经没有一人敢靠近。
没有人不怕这万人敌的煞神。
顾黎漂亮至极的脸蛋在火光之下显现出一分妖异,她看着黑漆漆的天空,淡淡道:“这一晚,只有成败,没有对错。”
成了,殷时便是这天下的王,大夏便会成为这世上最强大的国家。
败了,大夏便会四分五裂,天下将陷入群雄割据的纷争中。
到时候,那将是更大的灾难。
而在今天晚上死去的兵士,也不过是历史洪流中的剪影罢了。
“走吧。”
当最后一个抵抗者放下武器之时,顾黎一脚踹开杀红眼的赵将军,森冷道:“传我命令,杀俘者杀无赦!”
“这是你们的同胞,不是你们的仇人。”
各为其主拼杀是忠勇,屠杀手无寸铁的兵士则是暴戾。
她不允许自己的兵变成这样。
第241章 娇妾24
红眼的兵士们放下手中刀兵,将战俘交予同袍后继续前行。
整齐的甲胄声越过硝烟传入了福国公二公子耳中,此刻他手中正抱着从宗室家中抢出的孩子,幼儿尖锐的哭泣声在夜色中格外的凄厉,引来敌人窥探。
顾黎脚步一转,便见到那一小撮人和他手中显眼的孩子。
“人生何处不相逢,二公子我们又见面了。”她按停身后兵士,独自上前。
手染鲜血的精兵们气势骇然,让福国公二公子牙齿忍不住咯咯作响。
他认识走在最前方的那人,正是京中最为鄙视的永安伯世子,就在刚刚他才从他家的府邸中走出。
这人难道不是应该正在被围困中吗?
他怎么在这,怎么会带着这么多人?
有什么不妙的预感在心底升起,让福国公二公子忍不住抱紧了手中的孩子。
“顾黎……”因着恐惧,福国公二公子的声音干涩:“你怎么在这?”
顾黎单手执着长枪,淡淡道:“二公子都能在这,在下为什么不能?”
她走到福国公二公子面前,垂眸看着他怀抱中的熟睡的孩子,伸出手:“来,将他给我。”
此刻顾黎脸上还有敌人的血迹,姣好的容貌混合着血迹,在火光下更显出一份诡谲。
清脆悦耳的声音在夜色下响起,让福国公二公子背后冷汗连连。
他踉跄倒退两步,色厉内荏:“你放肆!谁准你从本公子手中抢人?”
“你敢带私兵进城,想造反吗?”
福国公二公子知晓,在数千人的包围下他手中这些人根本翻不出半点浪花。
他心中生出绝望,只敢色厉内荏的训斥顾黎,以求千分之一的可能将这人吓走。
但这本就没有半点成功的可能。
“造反?”顾黎抬手碰了碰孩子温热的脸庞,轻哂:“我奉太子殿下命令清剿叛军,何谈造反?”
太子?
这两个词消失在京中勋贵耳中许久,导致再听到时福国公二公子竟有些愣怔。
福国公二公子愣怔片刻后,神色陡然大变:“这怎么可能?”
太子不是死在了边关吗?
他被匈奴人追杀,从那高高悬崖掉到密林之中,尸骨无存!
当日回来汇报之人已然确定了这点!
可笑龙椅上的小皇帝还以为一切都是他的功劳,却不知勋贵们在其中起到的作用。
他们绝不允许有一个企图削爵的太子登上皇位来动摇他们的权力,更不允许有这样想法的太子活在这世上。
所以,他们便在皇帝动手的时候悄然给予帮助,让他雄才大略的太子命丧边关。
可这些人却万万没想到,那怯懦无比皇帝,竟然也怀着与他大哥同样的想法,甚至手段更为莽撞暴烈。
果然,殷家人血液里就流淌着权利的欲望,他们也同样不允许有人威胁到他们的皇位。
福国公二公子此刻牙齿发抖,不住在想太子遇险到底是真是假,在想他这次回来做什么,手中有多少兵,又会对今晚造成多大的影响。
可越是深想,他越是害怕。
那位向来运筹帷幄,怎么可能允许自己毫无准备的出现在京城呢?
也许在他出现这刻,京中的局势便已经确定了。
他脸上艰难挤出一丝笑来,眸中却是杀意凛然:“我福国公知晓当今得位不正,谋害太子,今日正要入宫勤王。”
“殿下回来的正好,我们也不必再用宗室子登位。”他伸手将襁褓递给顾黎:“给你,你拿好。”
襁褓交到顾黎手中的瞬间,福国公二公子眸中闪过一抹杀意。
想阻拦他父亲,去死吧!
顾黎却像是早就察觉到了他的小动作一般,抬手扣住他的手腕,似笑非笑:“二公子,你要干什么?”
下一刻她手上猛地用力,骨头折断的牙酸声音彻响在黑夜中,随之而来的便是福国公二公子的惨叫。
惨叫声像是打开了某种开关,无数箭矢自顾黎身后飞出。
血色自空气中蔓延,顾黎面无表情的跨过了福国公二公子的尸体,向着皇宫方向前进。
皇宫之前,被福国公留在这的守卫见到浩浩荡荡的兵士前来,脸色不由变得雪白。
这……
这些人是哪里出来的?
他们怎么可能出现在这?
顾黎将怀中孩子递给身后人,让人送到安全地方。
长枪砸在地上,发出闷声巨响,枪尖上那一抹血痕也在火光下折射出了渗人轮廓。
她冷冷开口:“奉太子殿下命令,绞杀叛军。”
“此刻缴械,尚有活命机会。”
否则,今日这里将会成为他们的坟场。
而此刻,其他几个城门也被殷时手下将军攻下。
属于他的士兵再次踏入这座皇城。
殷时自北门而入,他身上穿着曾经属于太子的服饰,也褪去了周恒的面具,露出了本来模样。
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双眸狭长,波光流转之间像是含着情一般。
不像是归国复仇的太子,倒像是前来踏青游玩的少年公子。
周恒骑马跟在他身旁,因着甲胄在身而显出英武,再没有了从前的儒雅之气。
他警惕的环视周围,试图找出任何能谋害太子殿下的危险之人。
“子川,感觉如何?”肃杀的队伍中,殷时是唯一还能露出笑意之人。
战马悠哉的踏在满是血迹的街道上,宛如走向回家的路。
周恒字子川,他听着太子的话,神色间没有半点的动容,只是淡淡道:“臣并无什么特殊感觉。”
早在他知晓太子殿下未死的那一刻,他便知晓这一天早晚会到来。
若是有什么意外的话,那便是……
周恒劈手挡住一道冷箭,神色间浮现一丝无奈来:“您……能在登基后,将我与那永安伯府世子的婚约给解了吗?”
他可不想一辈子做另一个男人的妾侍。
殿下能厚着脸皮叫出一声妾来,他却不能。
而且,听闻永安伯世子素来喜爱男色又身手非凡,届时若是将他当成殿下对他用强怎么办?
思及至此,周恒冰山似的面庞上出现了一丝苦涩无奈。
第242章 娇妾25
殷时唇角微微翘起,侧眸看向周恒的眸光也带着一丝不解:“你何时与他有过婚约?”
长剑划过反抗者的咽喉,殷时轻笑:“明明是本宫有难,永安伯世子忍痛相救,甚至为此破坏了名节。”
名节……
周恒听着这两个字,神色颇有些怪异。
他倒是不知道,身为男子什么时候有了名节了。
最后的抵挡者被斩杀,周恒已经看到了等在宫门前的队伍。
“殿下,你觉得是谁快了我们一步?”
周恒眸色间闪过诧异,他本觉得自己可能是最快的,却不曾想居然还有人走到了他的前面。
“是顾黎。”殷时声音笃定至极,夹着马腹上前对顾黎伸出手。
“顾世子。”斯文悦耳的轻笑声柔和了剑拔弩张的气氛,顾黎回头便见到矜贵的与这战场格格不入的男人。
她手持长枪半跪在地:“臣顾黎拜见太子殿下。”
殷时伸出去的手有一瞬间僵硬,他看着垂眸敛目恭敬万分顾黎,无端觉得两人中间此刻隔了千山万水。
殷时唇角的笑淡了些,他不喜欢这样,很不喜欢。
他本就是任性妄为的性子,不喜欢便一定要改变。
于是太子殿下翻身下马,将他跪伏在地的将军拉起。
“阿黎何必客气?”他太子礼袍被风吹过,沾在了顾黎满是血腥味道的铠甲之上。
“这般疏远,妾要生气了。”
他将唇瓣贴在顾黎耳边,吐出的字唯有两人能听到。
顾黎肃穆的神色有一瞬间崩塌,一言难尽的看着眼前人。
这家伙,在这时候说这个,真是……有病。
“殿下,慎言。”她咬牙提醒,这家伙真觉得做人家小妾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吗?还老拿出来提。
殷时勾唇:“夫君不开心了?”
“你不想要妾了吗?”
瞧着眼前人因着他而露出鲜活的神色,殷时心中诡异的升起快感来。
对,就应该是这样。
顾黎,你别疏远我。
顾黎拳头硬了,找茬是吧,想挨揍是吧!
她抬起眸子,皮笑肉不笑的道:“殿下,您继续说。”
想在宫殿前挨揍,我成全你。
说啊!
殷时勾了勾唇“夫君还想听妾说什么?妾都说给你听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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