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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郅泽浑然不觉。
“王公公去哪儿了？”伏月冷不丁问道，她对这个讨人厌的公公印象挺深刻的。
“他出去办事了。”清明答道。
“什么时候出去的？”宋郅泽印象里前天还看见过他。
“不太清楚。”清明含糊地说道，“莫非宋少爷找他有事？”
“没事，我就随便问问。”宋郅泽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对了，你要找什么药材？”
“不过是给陛下练丹药的一些材料罢了。”清明也没有明说。
“材料而已，哪里没有。怎么非要大老远的跑到宋家堡来？”宋郅泽说话夹枪带棒的，“皇宫里面什么宝贝没有？难道宋家堡这个地方风水特别好吗？”
清明面露难色：“我也是听从国师大人的命令，不过是一个弟子罢了。他让我去哪里，我就只能去哪里。”
“哦。”宋郅泽冷淡地回复道。
“清明，你拜入国师名下多久了？”伏月看他开口闭口就是国师大人，忍不住问道。
“已经很多年了。”
伏月暗道，他回答滴水不漏，果然是个心思深沉的人。
“你今天要去哪里找药材，你告诉我们，我们可以分头行动。”宋郅泽实在不想跟清明久待，如果不是听了宋夫人吩咐，他根本不会跑这么一趟。
“这……如果两位有事在身的话，不如先去忙自己的事。我一个人就好。”清明抬眸，善解人意地说道。
“没事没事，我们和你一起。”他越是推辞，伏月反而来了兴趣。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倒要看看，这个清明搞什么鬼。
……
晚上回府的时候，伏月跟宋郅泽累的腿都快断了。
清明可真是能走路，哪怕他们两个是修士，也从来没有在一天里走过这么多路。在人间的时候，路上有那么多行人，他们又不能用术法，全凭灵力护住身体。
“清明这个臭小子，这一天带着我们到处瞎转，就是不说自己要找什么东西。”宋郅泽在路上忍不住抱怨道。
伏月也觉得身心俱疲：“没错，他就是带着我们绕路，围着宋家堡周围的小村子一个一个挨着扫荡。不是看看人家的庄稼，就是去人家猪圈里面看看猪。”
“我就觉得奇了怪了，找什么药材能找到人家家里去？”宋郅泽咬牙切齿。
“这不是马上就要过年了，你没看那些农户看着我们眼神，都带着怀疑，搞不好把我们当疯子呢。”伏月摆手，叹了口气，“以后这种事可别找我了，费力又不讨好。”
宋郅泽也觉得对不住伏月：“小师妹你今天辛苦了，回头师兄带你去吃好吃的。”
……
回到宋府以后，伏月赶紧去找江寒了解情况。
结果问了一圈发现江寒不在府上，沈绥也没回来。
“伏月。”她正要出府的时候，就看见了风尘仆仆的江寒大步流星地朝她走来。
“你去哪里了？”伏月问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江寒递给伏月一包桂花糖：“路上买的。”
伏月自然地接过，塞了一颗到嘴里。
桂花的香甜在口腔中弥漫，带走了伏月一天的疲惫。
江寒看见伏月满足地仿佛一个拿到心爱玩具的小孩子一般，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冲淡了他周身的冰冷。
“我去查与刘管家与珍娘当年的线索了。”江寒不提自己费了多少周折。主要是年代久远，当年的知情人死的死，老的老。
江寒又不能施展术法，以免吓到这些凡人。他花了一番功夫后，最终才把当年的事拼凑个大概出来。
伏月自报行程，她又往嘴里塞了颗糖：“我今天才叫没意思。师兄非要我去陪他，结果跟着清明在宋家堡附近瞎转悠，足足耽误了一天功夫。”
“对了，厉鬼的踪迹找到了吗？”
“这就要问沈绥了。”
说曹操曹操到。
沈绥也两手空空地回来了。
他看见伏月的时候，脸上带着笑意，桃花眼中的温柔恨不得能让沉溺其中。
江寒挡在伏月面前，冷冷地盯着沈绥：“有话就赶紧说。”
沈绥轻轻吐出一口气，江寒对他的敌意太明显了。
一个顶级的修士，不会将弱点轻易暴露在别人面前。他还是太年轻。
“阿扎西确实来自西域，不过他说没有见过这样的狼牙。”
宋郅泽失落地说：“唉，又没有线索了。”
“未必。”江寒缓缓道出自己今日查到的内容。
当年珍娘死后，许多仆人都人心惶惶，那么一个好看的美人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而刘管家却在那件事后崭露头角，得到了宋堡主的赏识，甚至后来坐上了管家的位置。
有心人偶然听到了一个说法。
据说当年珍娘的孩子有着异瞳的消息，是有人散布在外面的。当年天气大旱，这是天灾，奈何百姓心里都憋了口气了，如果不给他们找个发泄的途径，迟早要出事。
所以……百姓们的怒火就集中到了一个稚子身上。
虽然他是异瞳，其实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小男孩罢了。抛却外表不谈，他与每一个孩子没有任何不同。
……
“当年的流言……是刘管家放出去的？”宋郅泽喃喃道。
江寒点头。
“他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珍娘不是他喜欢的人吗，他居然能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伏月的身体都在颤抖。
“你们别忘了，当年的宋堡主，才是幕后主使。”江寒的目光深沉，看向珍娘的院子方向。
高位之人，为了维护自己的地位与权力，总会做出一些不为人知的隐私之事。
宋浩是宋家的家主，他为了让宋家堡的地位更加稳固，选择牺牲一个奴婢的孩子。
刘管家不过是一场权谋游戏下的被操纵者罢了。
第271章 对不住
“大少爷，江公子，沈公子……”宋武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你们终于回来了。”
“有话慢慢说。”
“少爷让我去查昨夜有没有人离府，我已经问清楚了。昨夜出去的只有一个人——王喜公公。”宋武擦了擦头上的汗。
“王喜……”宋郅泽道，“对了，早上我们去找清明的时候，他也说王喜有事在身。”
“阿扎西那边真的没问题？”江寒再次询问沈绥。
沈绥沉思片刻：“等等，你这么一说，我好像觉得有些地方不太对。”
伏月抬头看江寒，杏眼中流露出疑惑：“阿扎西不过就是个卖水果的人罢了，他能有什么问题。”
“他和安兰是认识的。”江寒冷静地解释，“上次我们路过他的店里，安兰有意无意地一直阻止我们进去。”
“那天天色都晚了，安兰只是想让我们早点回府吧。”宋郅泽不太赞同。
“我们临走的时候，阿扎西把橘子递给了安兰。我们在场的有那么多男子，青音和安兰都是随从打扮，最终阿扎西却没有把东西给青音，而是选择了安兰。”江寒顿了顿，“他一开始就知道，安兰是宋家堡的下人。而青音是个生面孔，所以他把东西给了安兰。”
伏月惊叹江寒观察地如此仔细，不愧是男主。除了资质好，长得帅，脑子也挺好使。
“对了，我想起来，今天我们出门的时候，安兰的表情好像不太对，就是从宋管家叫我们的时候。她似乎有些担心……”伏月道，“她在担心我们发现什么……”
“她是宋家堡的下人，自然知道宋武会搜查她的房间。”
沈绥开口道：“我在妃子笑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虽然很淡，如果我不是修士，必然察觉不到。我本来以为是水果腐烂的味道，现在看来，和王喜身上的味道似乎是一样的。”
王喜，阿扎西，安兰。
这三个人被一条无形的线连了起来。
“快去妃子笑。”宋郅泽也察觉到了一些端倪。
“伏月，你在这里守着安兰。”江寒叮嘱道，“宋师兄，你也陪在伏月身边，我怕厉鬼折回来，你们招架不住。”
“那你呢？”
“我去妃子笑。”江寒提剑就走。
沈绥也跟了上去。
宋郅泽也想跟着他们一起去，留在宋府有什么意思，还是去捉厉鬼才能展现他的本事。这几天他在宋家堡过得太安逸，筋骨都松软了。
“小师妹，江寒为什么不让我去？”宋郅泽委屈巴巴地说道。
伏月摇头，她现在很疲惫，只想当一个安静的美少女：“不知道，我们就在这里等着他们回来吧。”
她转身就往关着安兰的屋子里走。
“少爷，清明大人有请。”这会突然来了个小厮，一进来就对宋郅泽点头哈腰。
“清明找我？”宋郅泽觉得有些奇怪，他今天白天一直跟清明在一起，有什么话不能说，非要现在找我。
“他怎么现在要来找你。”伏月已经走到门前了。
“我去看看就知道了。”宋郅泽觉得自己找到了正事，他摆摆手，“顺便打听一下王喜的事。”
伏月点头：“那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们回来。”
宋郅泽步履匆匆地离开。
安兰静静地坐在屋子里，一言不发。
“安兰，你还是什么都不想说吗？”伏月现在不知道如何对待安兰，一方面觉得她是个温柔的小姐姐，一方面又觉得她能面不改色说出自己才是杀人凶手的话，心理素质一定过硬。
伏月没有得到回答。
她觉得屋子里的氛围不太对。
当她察觉到有危险的时候，她握紧了手中的凤辞，用灵力护住心脉。
安兰终于出声了。
“伏姑娘。”她声音依旧是细声细气的。
“你要说什么？”伏月注视着她，不动声色地向后退了退。
她是筑基修士，按理来说不可能会怕一个凡人。
“对不住了。”安兰诡异地一笑。
伏月颈后突然觉得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安兰，想回头看自己身后，下一瞬就失去了意识，身子一软，瘫倒在地。
“做得不错。”伏月身后是个黑衣人，他面容阴郁，声音低沉。
“国师大人给的法器果然好用，筑基修士又如何？还不是中了离魂金针。”
“她会不会有事？”安兰看了眼地上的伏月，“能不能不要杀她。”
“杀她？怎么会呢。”黑衣人冷笑，“这可是修士，被点了魂灯的内门弟子，如果她死了，她背后的宗门一定会追来，我都逃不掉，更别提你和你的情郎了。”
安兰咬了咬唇。
……
伏月很生气，非常生气。
她其实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但她根本掌控不了自己的身体主导权。
“系统，系统！”她在识海里疯狂地呼喊系统，要不是到了现在这步，她险些忘了自己还有这么个金手指。
“嗯？”系统懒洋洋地回道，“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了？”
“……”伏月语塞，“你在开玩笑吗，我也觉得奇怪。安兰一个凡人，怎么可能把我这个筑基修士给控制住。”
系统扫描了伏月周身，它一直积攒能量升级。
“不对，你中了离魂金针。你还没有结丹，自然招架不住。”
“这里不是人间吗，哪里来的灵器？”伏月不解，她一直以为只有修真界才有灵器。如果人间也有，岂不是要秩序混乱？
对于修士来说，人类不过是蝼蚁一样的存在。而灵器对于人间的意义，更是一种强大的武器，极其容易导致双方力量失衡。
“咳咳。这个……我不能告诉你。”系统匆匆带过这个话题。
“……所以，把我打晕的人是谁。”伏月换了个问题。
“是清明。”系统这次倒是没有含糊其辞，“他也是个修士，而且并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不可能啊，如果他是修士的话，为什么江寒没有发现？”
“……”系统幽幽道，“江寒是男主不假，不过他现在离飞升还早着呢，不要把他想得过于强大。清明的修为远高于你们，你们自然发现不了。”
第272章 小算盘
“呵，他身上那么多光环，修炼速度那么快，他是男主，和我们不一样的。”伏月才不吃这一套。
“咳咳，好了，别纠结这些了。”系统敷衍过去，“你现在就老老实实等着人来救你吧。离魂金针不过是让你的魂魄暂时回不到躯体罢了，只要把针拔出来，你就能恢复正常了。”
“你的意思是，我现在不能自救吗？”伏月感到一阵乏力。
“没错，你就安心地继续等着。”
“那你呢？”
“我要去升级了。”系统匆匆忙忙地就要走。
“等下，我就在这里干巴巴地等着吗？”伏月愣了愣，“你还没告诉我宋家堡这次的事情到底是谁在捣鬼呢。”
“你们慢慢找，我不能透漏。”系统噤声。
“那我要你有什么用？”伏月不解，“除了告诉是清明打晕的我以外，别的什么也没告诉我……”
“还不到时候。我的等级太低，等你修为足够高的时候，我的能量也就越来越多，也就能给你提供更多的线索。”系统幽幽道，“所以，不是我没用，是你不行。”
伏月沉默片刻。
“哦，明白了。”她粲然一笑，“ 我会努力修炼的。你放心，我也会尽快给江寒找个合适的道侣。”
系统：“……你越这么说，我突然有点不放心了……”
“没事没事，你快走吧。”伏月破天荒地催着系统离开。
“等等，我这里可以再给你提供一点点的线索。”系统竟然主动示好。
“有什么代价吗？”
“暂时没有。”
“那算了，我不感兴趣。”伏月摆手。
“？”系统都准备告诉伏月了，她竟然不要，“白给的东西送上门你都不要听吗？”
“你说暂时不要，说不定以后就问我要什么我承受不起的代价，我才不想冒这种风险。”伏月深谙系统的套路。
“……”系统语塞，伏月已经不再是从前的伏月了。
它确实有点小算盘，奈何伏月不吃这一套，只能讪讪地离开。
伏月在识海里闲来无事，干脆与之前收服的天火一同修炼。
她已经尝过了，她能和惊云联络上，只是惊云在御兽袋里出不来，除非有人把它放出来。否则，只能乖乖地呆在里面。
现在就要看什么时候才能有人发现伏月出事了。
……
宋郅泽跟着仆人到了清明的院子后，却发现清明并没有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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