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体弱,向来精力也不旺盛,平常要多看生命力旺盛的事物,要多识草木少识人,但一早都在与人接触,精力耗得有点大。
檀竹从带来的包里拿出一条毯子,盖在景稚身上。
办公室里木制沉香的气味和傅京辞身上的很像,缱绻在景稚身旁,让她安心小憩了会儿。
……
不知过了多久,开门声传来,景稚听到动静缓缓睁开眼。
“怎么睡着了?”
傅京辞将脱下的西装外套披在景稚身上,坐在一旁,将景稚的手拉过来,感觉到忽热后,摸了摸她的头。
景稚静静的醒了会儿神,然后目光转向了办公桌。
“等了这么久,饿不饿?”傅京辞看着景稚的眼睛问道。
景稚摇了摇头,伸手指了指办公桌方向,“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
拙言闻声将礼盒拿过来放到茶几上。
傅京辞目光落在上面,深眸微动一瞬。
他松开景稚的手,不紧不慢地拆开礼盒。
是一对玻璃种翡翠玉镶金袖扣,古典简约又贵气。
就连拙言和檀竹都亮了几分。
袖扣的意义,与领带夹一样暧昧。
景稚凝视着傅京辞的眼睛,眸光不由有几分期许。
须臾后,傅京辞拿起一枚袖扣,微勾的唇角出卖了沉稳之下的悸动。
“小宝,帮我戴上。”
四目相对,景稚慌忙敛眸,接过袖扣后,伸手去拆傅京辞衬衫袖口的袖扣。
娇手与大手不可避免的触碰。
温热的肤感一瞬又一瞬的交织。
景稚垂着眸,没发现男人直勾勾地盯着她,晦涩又带着危险气息。
……
第四卷:玉兰花开
第91章 在王府举行的年会
“承策……”
凌乱的办公桌上,随着一声娇媚的酥音显得更加旖旎暧昧。
直到下午两点,也无人敢来敲办公室的门。
……
云雨初歇后。
傅京辞俯身轻吻景稚盈着泪的狐狸眼。
“小宝,别这样看着我。”
男人的喘息声又乱了几分。
景稚咬着下唇,赌气偏头躲开吻,细声骄矜道:“再来我就没力气陪你参加年会了。”
一番求饶,傅京辞虽未餍足,却也没想着再让她梨花泪雨的。
他看了眼腕表,“时间还早。”
“嗯?”景稚扣着旗袍盘扣的手顿了一瞬,“公司的年会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在哪儿举行啊?”
傅京辞不紧不慢地扣着衬衫扣子,语气从容又磁沉。
“在滕颐王府。”
***
傍晚五点左右的京洛高速,来自全国各地的外牌豪车汇入量远比以往多了许多。
车上的资本们都是为了参加晚上的年会而赶来。
几乎无人不知,四大资本家族每年的年会都各有不同,且都极其隆重,赴宴者不仅有总部与分部的高层,还有子公司、子品牌的高层,以及扶持其他豪门世家创立的资本企业的代表人。
这些在商界的翘楚人物,平日里叱咤风云,实则都被四大家族操纵垂手。
墨色劳斯莱斯库里南下了高速后,行驶在富春路上前往滕颐王府,车内主人准备参加今晚傅家太平海纳资本集团的年会。
车内萦绕着一股淡淡的兰草香,坐在后座身着白色鎏金西装的男人,腕上除了复古腕表之外,还有一个编织而成的红色手环藏在袖口下若隐若现。
他持着手机,给远在苏城的一位朋友打了通慰问电话。
“温沉?你怎么有空打电话来?”
电话里传来一道清冷又低缓的男声,仿若凌风戛玉。
“今天京洛的晚霞很不错,想提醒你抬眼看看美好风景。”温沉平心静气地道。
他转眸看向窗外,凝望远方的双眸透着心如止水的宁静,有着琳琅闲竹的气质。
此时京洛的天空丹霞似锦,许多走在街道上的年轻人不禁驻足,纷纷拿出手机拍下这一美景。
电话那头,正专心揖志处理家族事务的男人掀起眼帘,手中的白玉印章上镌刻有“盛珩”二字。
“谢谢你的提醒。江南的晚霞也很不错。”盛珩说完,留恋短瞬后垂下眼眸,将手中的印章在龙泉印泥上盖了一下。
温沉淡淡一笑,“傅家今晚的年会,有个女孩,我很感兴趣。”
“谁?”
“和慕颜长得很像的那个女孩,傅九的女朋友。”
盛珩的手一顿。
但须臾后,他收回心绪在一份非公开文件上盖下印章,波澜不惊地道:“景稚?”
温沉低低地笑了一声,“你不是知道了慕颜不是你要找的女孩么?我总觉得,景稚才是那个女孩。”
闻言,盛珩眸光不禁波澜一瞬,窗棂外透进来的余晖映在棕色的眼眸上,深邃又静谧,像是心事重重。
“这件事,我不会再有念想了。”
“我理解你身上压着的担子太大,不敢再妄动。”温沉发自内心地劝言道,“但人生苦短,你也要为了自己活一次。”
“五年前,我已经冲动了一次了。”
“没关系,这次我会帮你。你说……假如景稚真的是那个女孩,她想起了你,是会选择你,还是会选择继续待在傅九身边?”
意味深长的一句话,让盛珩平静的心也波澜了几分,“不用,一切顺其自然吧。”
温沉微微挑眉,“好,顺其自然,也省得我操那份心了。”
盛珩淡笑,温声道:“有空来盛家,有点怀念和你酩酊大醉的日子。”
“我也是。”
电话挂断后,温沉看着前路的眼睛中,蒙了一种运筹帷幄的阴郁。
***
半个小时后,薄暮冥冥,夜色渐渐降临,整个京洛都被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
如墨染黑的迈巴赫大气内敛,缓缓驶入滕颐王府。
车上,景稚看着手机上的聊天界面,若有所思的对身旁的傅京辞道:“宣和今天也来,她说她最近心情不好,我也好久没见她了。”
傅京辞翻阅着手中文件,“等会儿想找她就去吧。”
“但是我不是和你一起来的么……”景稚偏头看过去,“如果乱跑的话,会不会给你添麻烦?”
傅京辞侧首,薄唇轻启:“你是我的人,只管开心就好,不需要有任何一点顾虑。”
从容又笃定的一句话,透着掌控者的松弛。
景稚微微探身,像个小猫一样满眼好奇,“那要是我给你丢脸了怎么办?我有点担心有人会在背后说我给你丢脸。”
傅京辞不疾不徐地收回目光,手指继续翻阅文件。
“没人敢这么做。”
景稚撅了撅嘴,坐直身子,“那我等会儿真的去找宣和咯?”
“嗯。”
景稚笑盈盈的,视线落在男人的侧脸上,外面的光线照进来打在他的五官上,将他自带的压迫感渲染了一层柔和气息。
一会儿后,车在寥寥可数的车位上停下。
傅京辞下车,挽着景稚往王府花园的方向走,那里有一座名为「东风」的大楼,是年会开始的地方。
……
第92章 我的人,你们也敢欺负
暮色正浓,细雪纷飞。
滕颐王府作为四大家族之一傅家的年会举行地,王府内草木葳蕤,阶庭兰玉。
这座百年前留下的王府,被商业运营改造成中式古典宴会饭店,这会儿宾客纷涌,在「六大局十二司」的安排下秩序井然。
王府花园的中式大楼里,商界各大资本齐聚一堂,觥筹交错,衣香鬓影。
不时有资本坐在年会备好的黄花梨官帽椅上,与商业伙伴高谈阔论。
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与边上好友侃侃而谈。
“易总,听说傅九爷今晚会带一位当红女艺人出席年会,还是以女友的身份,他是不是真的付出真心了?”
易总摇了摇头,“我们哪里敢随意揣测他的心思?”
黑色西装的男人闻言放下茶盏,微微探身小声道:“传闻他能拿下傅家掌权者的位置,是因为他毫无软肋可拿捏,手段还极其狠辣。”
“这样的暴君......真的会对一个女孩付出真心?”
众人眼里的傅京辞,薄情寡性、冷漠倨傲,擅于玩弄人心。
是狠到能把自己父亲弄残废,对同父异母的弟弟也不放过的京圈纣王。
突如其来的喜欢上一个女孩,这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易总不疾不徐地呷了一口暖茶,淡道:“真不真心不敢猜,但有一点你说对了,一旦付出真心,就代表傅九爷也会有软肋。”
这对于以阴狠恣睢著称的暴君而言,是一件极其忌讳的坏事。
黑色西装的男人点了点头,接着话茬儿道:“傅家太平海纳资本如今最大的威胁应该就是南城盛家,不知道盛家的人会不会靠着这点攻其不备.......”
闻言,易总冷嗤了一声:“蚍蜉撼树不自量力,盛家虽然是江南最有名望的书香世家,但对于傅家乃至四大家族来说构成的威胁都是微乎其微的。”
黑色西装的男人挑了挑眉,不轻不重地道:“我听说.......其他三大家族今晚也在不同的地方举行年会,我们这些到场参加年会的普通豪门世家,虽然都受四大家族的恩惠,但外面也有不想受四大家族操纵垂手的世家,他们有的就投靠了盛家。”
“那又怎样?”易总不以为意地道,“我只知道傅家是簪缨世禄家族里最荣盛的,傅九爷也绝对不会轻易爱上一个女孩。”
“即便爱上了,以他的性子也绝对不会因为有软肋,就轻易被人桎梏。”
黑色西装男原本还想说点什么,但却忽然和厅内众人一样,感受到四周气压在骤然下降。
随着一阵清脆的高跟鞋声渐渐传入,整个厅内都心照不宣的静了下来。
不多时,雕花大门打开。
众人噤若寒蝉之下,那位暴君进来了。
男人身形颀长,身着墨黑色定制西装,外套上绣有鎏金纹样,矜贵之下,周身气场冷得可怕。
被他挽着的女孩,一身贵气温婉的锦色旗袍,生得纯媚迷人、丰腴修长,一举一动比电视上还要勾人心弦。
两人落座在首排后,身后跟着的小官儿也坐到一旁。
彼时,厅内众人才敢渐渐出声。
***
太平海纳集团的年会分为上下两场,上半场是集团总结大会,下半场则是庆祝的。
王府有中西合璧宴会厅,可选择落座享受中式晚宴,也可以自行享受西式晚宴。
一间由厢房改成的中式包厢内,傅京辞坐在主座上 ,扫了眼坐了一圈的下属,基本上都是四大家族的子弟。
“傅九,怎么不见媆媆?”沈家的一位千金问道。
傅京辞没说话,只慢条斯理地抬手示意了一下。
众人明白这是不用等那位的意思,便开始了饭局。
而彼端,景稚穿过回廊来到一间包厢,白宣和正坐在包厢内等她,见她一来,立刻起身道:“媆媆,我让厨司做了你和我都喜欢的菜,你陪我说说话。”
白宣和身为白家千金,在整个宴会上都是有话语权的,厨司早早便按照两人的喜好准备好了单独的一桌菜。
景稚抚着旗袍坐下,拿起毛巾碟中的热毛巾擦了擦手。
“你和我说,你最近因为感情的事不开心,是因为江庭樾?”
两人相处自然,没那么多客套,落座后便自然而然地开动了筷子。
白宣和叹了一口气,“你也知道他要和姜梵联姻的事了?”
景稚舀了一勺灵芝乌鸡汤,点了点头。
说起来,姜梵是傅家一位太太的侄女,身为豪门千金,突发奇想要给她当助理不说,一个多月前还和江庭樾一起被撞车,过几天就准备出院。
“你知道他说分开的理由是什么吗?”
“什么?”
“他说他太爱我,我很容易成为他的软肋,他不希望被人桎梏。”
“什么?”
不同于第一次,这次景稚是讶然的,不敢置信的。
白宣和夹了一块排骨到碗里,无奈地笑了笑:“你也觉得荒唐吧?时至今日我才知道自己遇人不淑。”
“喜欢一个人是没有错的,不应该被说成是负累,加之罪名。”景稚愤懑地道。
白宣和忧郁地用手撑着下颌,“是啊,还是你好,傅九下午让我准备点 车载用的中式香安排人送过去,应该是因为你吧?”
说到这,景稚愣了一下,难道是早上她说不喜欢他车上的香气,所以他才换的?
白宣和看景稚没回答,便继续道:“他对你真的很好,这点小事他都记在心里。”
“他对你的喜欢大大方方的,也不怕有人拿你来桎梏他。”
景稚默默地吃了一口菜,想到之前的一些传闻,忽然意味深长地问:“我听说他们这种位越高权越重的世家子弟,常常遭到暗杀和事业上的暗算,不能让人轻易抓住软肋,否则容易被人拿捏,是真的吗?”
白宣和夹菜的手一顿,“这个......确实是,不过也没有这么严重,每个人都有软肋,算计人无非是从对方软肋处下手,只要保护好自己的软肋不就好了。”
景稚微微点头,每个人都有软肋,都有忌讳的事物。
一个人被拿捏住软肋,就等同于要面对致命的恐惧。
真正的恐惧,不是表象的,而是面对自己的,内心深处的。
比如对于未来的迷茫、童年的阴影,以及即将失去的痛苦。
如果要让一个人崩溃致死,可以从他的挚爱、家人下手,还可以毁灭他对于未来的所有期望,以及唤醒他童年的阴影。
“那傅京辞有没有软肋?”景稚喃喃道。
“你啊。”
“嗯?”
景稚倏地收回思绪,白宣和见她没反应过来,认真解释道:“他那么喜欢你,如果有人要想威胁他,只需要抓住你就行。”
白宣和说这话时神色十分严肃,景稚下意识地心慌了一下,但随即她冷静地思忖了几秒。
“不......他没有那么容易被抓住软肋,他有家人,要是真有那么容易,应该早就有人朝他的家人下手了。”
白宣和平心静气地道:“有是有的,只不过被保护好了,他也会保护好你的。”
也不知是在担心什么,景稚听了这话后,依旧有些愁眉不展。
白宣和见状,心里似乎感觉到景稚在担心什么,便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山玉先生的弟子都是纵横人心的高手,傅九善于玩弄人心,自然就有防人心计的本事,你不需要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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