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呆在斋堂里,她觉得他都不想活了。
后来,她故意很晚才去斋堂吃饭。
毕竟其他人都走了,她才能在吃饭的时候给他讲故事。
世界那么好,总是活着才有希望的。
还真有缘分。
原来那个人是沈听肆。
他那时候受了伤,挡住面容,她一开始并没有认出他,只觉得他的手很好看。
白幼微靠近案桌前,撩开他头发丝,额前发缝那块,一块淡淡的疤痕。
“阿肆,你难受吗?”
“都过去了,你在这我不难受。”沈听肆反握住她手。
“我刚才听佣人说,你十年不回香山住了,怎么突然带我回来。”
“住一天,明天就回去。”
白幼微问,“阿姨她是不是不心疼你,你去寺庙,她去看过你吗?她知道你当时的处境吗?”
他摇头。
“大姐呢,你被人杀害,她不管你吗?”
“她恨我,但我不怨她,要是有人伤害你,我也恨他一辈子。”
“现在呢,你弟弟千方百计的想整垮你公司,想利用我给你难堪。”
沈听肆没说话。
“我在寺庙后山练琴的时候,有个人偷偷躲在树下偷听,是不是你?”
沈听肆眼睛雾蒙蒙的,轻笑一下。
“阿肆,他们不疼你,我疼你。”她靠近他,手指抚摸上他的脸。
男人挑眉看着小女人,她眼里一如十年前一样清澈。
那些黑暗的日子,有她陪着,他才能走出来。
现在也是。
只要她在家给他留一盏灯,他心里就会暖融融的。
“嗯。”他又笑了一下。
伸手抱着她,头埋在她颈窝,“微微,本来只是想和你解释今晚没准时去找你的原因,让你别生气。”
结果微微竟然心疼他,一刀一刀戳着他心上的柔软。
他不是一个重情的人,唯独她是例外。
微不可查的濡湿渗入女人的肌肤,在她肌理上一点一点蔓延。
“阿肆,今晚你和女客户吃饭,我没怪你,我一直都信你。”
他抱得她更紧了。
“唐城的事终有一个了结,我又拥有我喜欢的人,这辈子不算白活。”
男人声音暗哑,传入她耳尖。
半晌,白幼微喊他名字。
“沈听肆。”
“嗯。”他声音沉闷。
“你在我脖子上吐口水了?”
他说,“是鼻涕。”
“你好脏。”
“不知道谁脏,好几次睡觉流口水在我身上。”
白幼微推开他,“我才没有,你放屁。”
沈听肆捧着她脸颊,看着她笑,手指轻轻擦拭眼尾的湿润。
她也看男人,眼里倒映着她的面容,泛着浅浅的光。
这张脸明明是坚毅挺拔那一挂的,“没想到...”
没想到他会哭。
男人偏头仔细看她,像是能看出朵花来。
“没想到什么?”他问。
“没想到你会喜欢我。”白幼微仰头,“你喜欢我哪?”
“喜欢你气我。”
“我不气你了,你就不喜欢了,最近我也没气你。”
“你天天忙工作,我三天两头找到人,你说气不气?”他笑着。
“快气死我了。”
第192章 她是您儿媳,不是您的佣人
两人又抄了一会佛经,白幼微累了。
沈听肆将她带回自己院里休息。
第一次在他家过夜,两人没住一间房。
沈听肆将他的主卧让给白幼微住,他自己住套房里的客卧。
等佣人走了,他趁着月光偷偷爬过来。
白幼微到了陌生的地方睡不着,迷迷糊糊的,沈听肆从后将她抱进怀里。
她挣扎了一下,“沈听肆,你爬我床做什么?”
“这本就是我的床。”他附在耳侧轻声说,“不算爬床,顶多算爬人。”
白幼微顶不住他的骚话,扭了两下身子想挣开。
“别动,你认床,我哄你睡。”他咬着她耳垂。
“明天我早早过去隔壁,不让佣人发现我来过。”
“噗。”白幼微一口喷笑,“怎么感觉你在偷。”
“嗯....”沈听肆握着她的腰,唇齿的喘息愈发靠近。
隔日。
白幼微醒来时,沈听肆确实不在房间。
果然睡完就溜,连床单都铺平整了。
佣人进来侍候她洗漱更衣,“白小姐,三公子在院里等你一起去吃早餐。”
她刷牙点头。
吃早餐时赵秋芸也来了,对白幼微态度和气。
从国外回来后,赵秋芸再也没跟自己提过认干女儿干妹妹的事。
沈听肆陪她在园子里逛了会儿,园中移植了一颗百年的银杏树,秋风吹来,漫天黄灿灿的,耀眼极了。
白幼微站在银杏树前,伸开双手,仰头看着落叶,男人在身后看着她,眼里满是宠溺。
“肆爷。”
徐冉叫他,“有点紧急事。”
他俩回沈听肆的院子,白幼微没跟着,恰好赵秋芸叫的太太们已经到家里做客。
佣人叫她,“白小姐,夫人的朋友想见您。”
白幼微去了偏厅,四个人围着打麻将,两个年长的是方太太和赵太太。
另一个年纪小一些,长得珠圆玉润,一看就是个乖乖女。
他们叫她赵小姐,是赵秋芸的远房亲戚。
赵秋芸挺喜欢这位赵小姐,和她聊了很多。
她见白幼微过来,“幼微,茶喝完了,你给我们添些。”
白幼微点头,“好。”
这未来婆婆当着外人的面,让她煮茶是在给她下马威呢。
但是她没发作,坐到茶桌前给这些太太小姐们煮茶,依次添到几人茶杯里。
赵太太赢了几把很是高兴,“大表姐,还是你享福,嫁到南深来,又有这么有名气的准儿媳,她在太太圈可火了。”
她抬起一杯茶喝,“茶煮的也不错。”
方太太附和,“就是,不像我家那儿媳,什么都不会干,别说叫她煮茶,叫来和我说两句话都得吵起来,现在的媳妇真是难伺候。”
赵秋芸打出一个三条,满脸炫耀,“我家老三确实会挑媳妇,现在国内到处都是她的新闻。”
赵太太将麻将放平,笑哈哈,“又胡了,今天手气好,来来来继续。”
几人一脸泄气,赵太太已经连赢好多局。
赵小姐电话响了起来,“妈妈,我去接个电话。”
赵小姐一走,三缺一,几人叫白幼微顶上。
“我不会玩。”她发过誓,再也不玩牌。
他可没沈听肆那样会运筹帷幄,想输想赢全由他掌控。
那天在地下赌场的时候,沈听肆赢了一千万,白幼微偷偷看见他在桌子底下出老千。
连赌场的人都没发现,说明他技术之高。
赵秋芸喊她过来,“以后嫁进来,少不了和太太们打牌,学两圈就会了。”
“输了算老三的。”
赵秋芸爱打牌,经常约着太太们去会所,一晚上能输五六百万,这个月找老大拨款,下个月找老三拨款。
赢钱的时候,买些茶叶,瓷器送去给两人算是回礼。
白幼微正往茶壶里舀清水,一只大手,握住她,“怎么在煮茶,叫萍姐煮。”
沈听肆大手一挥,站在远处的萍姐连忙跑过来。
男人拉着白幼微坐在椅子上,自己则站在身后,“我刚才在远处就听赵太太赢了很多,那再玩会。”
赵太太看着白幼微已经坐在麻将桌前,一口应下。
白幼微抬头看身后的沈听肆,他明明知道自己不会玩牌,还让她玩,不会又要坑她吧?
虽然她现在有一点点钱,但也不想从麻将桌上输出去。
沈听肆拉了一张椅子坐在白幼微身边,“我教你。”
“你最好真的教我。”
“比金子还真。”
一个小时下来,桌上三人愁云惨淡。
白幼微赢了90%的筹码。
白幼微看着几人转过来的钱,有点不敢相信,这么会功夫就赢了一百多万。
难怪大家爱打牌,赢起钱来真开心。
几位太太脸色不大好,喝了两口茶告辞了。
偏厅里瞬间安静下来。
赵秋芸抱怨,“老三,你让幼微赢这么多,搞得大家都不开心。”
“人一走,又是我一个人,无聊。”
沈听肆看向赵秋芸,神情严肃像是在质问,“那么多佣人都会煮茶,为什么非让她煮。”
“您记住,她是您儿媳,不是您的佣人。”
沈听肆撂下一句带着白幼微离开。
赵秋芸懵在原地。
“我带她和太太们喝茶,打牌,又没打她骂他,心疼个什么劲儿。”
当然这句话沈听肆两人已经走远,听不到。
赵秋芸受了气,萍姐煮了一杯茶端给她,她一口闷下,气的心脏疼。
萍姐,“三公子疼爱未来夫人,当年先生也这么疼您的。”
“可我是她长辈,她给我煮茶不是应该的吗?”
“我已经同意她们交往,还要怎样。”
赵秋芸咬着牙,要不是看白幼微这段时间确实风头盛,又和京城梁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她才不会同意。
想了一会,赵秋芸拿着赵小姐的照片去了沈清棠院里。
沈清棠逆着光在窗前,手里拿着一个丝绒盒子,修长的手指轻轻抚盒子里的珍珠耳钉。
“老四。”赵秋芸敲门。
“进来。”沈清棠将丝绒盒子收起来。
赵秋芸进来在沈清棠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你年纪也不小了,该考虑婚事了。”赵秋芸拿出手里的照片。
“京城赵家的姑娘,妈妈的远房亲戚,姑娘灵动可爱,合适你。”
沈清棠看照片,面色没太大的波动。
“喜欢吗?”
“我喜不喜欢重要吗?只要是您认定的,我有权利说不吗?”沈清棠点了一根烟,吸了一口。
赵秋芸语气郑重,“老四,妈给你选的当然是好孩子,你晚上和她见面看看,不喜欢再说。”
“要是我说不喜欢呢,您会取消这次见面吗?”沈清棠偏头看着赵秋芸。
“您会吗?”沈清棠清了嗓音又问。
第193章 偏爱,还是控制
“您不会。”他自己给出了答案。
“每次您在大姐和三哥那里受了气,你就来找我发泄。”
赵秋芸眉头微蹙,“什么叫找你发泄,妈妈是为你好。”
沈清棠吸了一大口烟,戳灭烟头。
“对,您是为我好,我小时候和同学出去玩,在外面吃了同学家的炸土豆,您不让吃外面的东西,说有毒带我去洗胃,”
“长大了,外面的食物,别人没吃过的不能动,别人没喝过的水不能喝,就算是原包装的水也不能喝。”
“我认识一个小朋友叫桃子,她和三哥玩,你不管,她和我玩,你就说桃子学习差,家里条件差,不让我和她做朋友,不许我们见面,您还把人家一家欺负搬走了。”
“您非要把我安排出国学医,也不问我喜欢不喜欢,因为您初恋是学医的。”
沈清棠字字珠玑砸在赵秋芸心上。
赵秋芸心里发紧,心咚咚跳。
他不露声色攥拳,“我留什么发型你都要管,穿几件衣服你也要管。”
他叹了一口气,“您知道吗,你喜欢白皮肤,我出国就将自己晒黑了,您不喜欢外国人,我就交了两个混血儿的女朋友,可惜我的两个女朋友没逃过你的狠手。”
赵秋芸顿了顿,“那两混血儿那么野,怎么配得上你。”
“您确实爱我,关心我,时时刻刻都在关心我的人身安全,别人没这个待遇,我感谢您。”
沈清棠一口气说完,表情很淡漠,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
赵秋芸笑,“你知道就好,从小到大我一直偏爱你。”
他轻嗤一声,起身。
从衣柜里找了一件铁灰色衬衫问,“妈,这件衣服穿去见赵小姐怎么样?”
赵秋芸点头,“好,你的审美很好,毕竟是我儿子,长得好,赵家小姐一定会喜欢的。”
“她是赵家小姐,又温婉,赵家在京城有权有势,赵家二房就她一个女儿,亲生母亲没了,他现在这个后妈是个蠢的,她爸又重病,你和她在一起,二房全是你的。”
话还没说完,沈清棠打断她。
“可是我觉得不好。”刺啦一声,男人用力一撕,灰色的衣服变成两半,又撕几下,变城破烂的布条。
“老四,你什么意思?”
赵秋芸回过神来。
“怪我管你太多了,你也要和我唱反调了?你一向最懂事,最听话,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笔挺伫立,大笑两声,“您受不了了?”
赵秋芸起身走到沈清棠身边,“赵家二房商铺遍布全国各地,以你的聪慧,只会比你姐做得更好。”
他闷笑,声音带了些阴,“妈,想让我吃绝户啊,赵小姐说好听点叫珠圆玉润,说不好听叫...”
赵秋芸,“肥是肥了点,贵在好生养。”
看儿子一脸冷漠,赵秀芸想想有些理亏,又听说之前沈清棠和白幼微的一些谣言,她当时没往心里去。
难不成他喜欢……
“你喜欢谁?”赵秋芸盛怒之下反问。
“我喜欢白幼微。”
啪——
赵秋芸下了狠手,一耳刮子搧在他脸上,牙齿渗出血珠。
“她是你三哥的,他们已经准备结婚了,还同居过。”
“你还非要喜欢你三哥的,还是你三哥的东西就要抢过来?你小时候就这样,妈妈明明偏爱你,你为什么和他过不去。”
沈清棠偏头咬着唇,眼睛瞟着赵秋芸。
“你不是问我喜欢谁吗?我说出来你还不乐意了。”
他蓦地发笑,“您是偏爱我?还是想控制我。”
赵秋芸气的一个头两个大,“你是我儿子,我做什么都是为你好,我还会害你不成?”
“一个白幼微搅得我两个儿子鸡犬不宁,都为她顶撞我,非要我收拾她是不是?”
沈清棠抹掉唇角的血,“你信不信那个赵家小姐活不过两个月。”
赵秋芸身体狠狠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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