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许久的方茴被噩梦惊醒。
她猛然睁开眼,轻微脑震荡引发晕眩。
“茴茴,你醒了。哪里疼,告诉爸爸。”
方鸿平被吓了一跳,一身西装遍布褶皱,冲到病床前,企图按住挣扎不休的方茴。
方茴好像看不清是谁。
瞳孔紧缩,表情狰狞。
别过来!
不要杀她!
她不想死!
“茴茴,你看清楚,我是爸爸。”
方鸿平眼眶通红。
但方茴跟本听不见。
她双手不停挠脖颈,仿佛那双冷得像尸体的手依然不肯放过她。
眼看她将脖子挠出血,方鸿平心一狠。
“啪——”
给了她一巴掌。
仿佛大梦方醒。
方茴的眼神逐渐清明。
“扒,窝——”
刚开口,她意识到不对。
嗓子好像被火烧一样疼,强忍着剧痛坐起身,“窝,窝肿么了?”
方鸿平欲言又止,最后安慰方茴,“你放心,不论是人是鬼,爸爸一定抓到人,给你玩。”
“扒,镜叽,给我镜叽。”
方鸿平于心不忍,“要不,还是先不看了?”
方茴双眼通红,推开方鸿平,跌跌撞撞冲进卫生间。
镜子里。
她浑身裹着纱布。
脖子上的掐痕已经淤青。
然而她并未在意。
缓缓抬手,摸了摸头顶。
只轻轻触碰,疼的她浑身一抖。
但这还不是重点。
微微低头,看镜子,发现头顶的头发没了。
“啊——”
喊到一半,突然停了。
她扯动脸皮僵硬,缓缓露出牙齿。
两颗门牙没了!
门牙没了!
没了!
方茴整个人炸裂。
她,方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身上每一处都是她的骄傲。
如今,毁容了!
“啊啊啊啊!”
“湿随,到底湿随!窝一定要沙了睨!”
第20章 江沉:她没回我消息
夕阳绚烂,天边被染上了大片橘红。
长椅上人影斜长。
顾笙三十度角仰望,红澄澄的光落在她脸上、身上,美得不真实。
仔细看,便会发现她眼神呆滞、空洞,好似受了巨大的打击。
一双手在她眼前挥了挥。
顾笙目光凝聚看向来人,是薛宝宝。
她拿着手机打字,给顾笙看。
【我做了茶叶蛋,你吃吗。】
看顾笙不回答,她又写。
【还有卤鸡腿、鸭脖、还有鸡心。】
薛宝宝在长椅上坐下,打开盒子。
香味扑鼻而来。
顾笙咽了咽口水,竖起大拇指,“你真厉害。”
薛宝宝笑得眼睛眯成一条弯弯的缝,憨萌憨萌的。
顾笙想吃,又觉得不好意思,拿起身边的奶茶递给她,“你喝奶茶。”
下课后她又跑出学校外奶茶店买的。
种类太多,不知道选什么,直接买了五杯。
薛宝宝接过奶茶喝了一口,瞪圆了眼睛。
【好甜呀。】
“嗯。”顾笙点头,“我喜欢甜的。”
薛宝宝笑眯了眼。
【我也喜欢。】
“嗯。”
夕阳很温柔,平等拥抱每一个人。
两人静静坐着,明明无话可说,却也不觉尴尬。
薛宝宝突然问。
【你是遇到了困难吗?】
顾笙一愣。
【我不是故意打听的,我只是看你有点……呃,难过。】
手里的鸡腿瞬间不香了。
顾笙垂眸,长长羽睫颤颤,好一会儿才低低说:“老师通知期末的有几门课程会提前至六月上旬考试。”
薛宝宝眨眨眼,原来美人也要愁考试呀。
【如果你相信我的话,我可以帮你划重点。】
她拍了拍胸膛,特别骄傲。
【薇薇说,我有点狗屎运在身上,每次划得重点都是恰好要考的。】
顾笙眼睛陡然一亮,咧嘴,露出几颗白牙,“谢谢你,你是个好人!”
薛宝宝害羞的红了脸。
顾笙觉得她特别好看,有点像昨天她吃过的棉花糖,又软又甜又暖。
夕阳落下。
霓虹与万家灯火亮在阑珊处。
两人起身回宿舍。
经过一段遮天蔽日的梧桐路时顾笙突然开口,“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薛宝宝打字。
【你说。】
“有一个很好看的人,许多人都对他有很坏想法,甚至还有人要绑架他,我要怎样才能保护他?”
她不能时时刻刻待在江沉身边,而这世界也不能杀人。
潜意识觉得这件事不能让顾煦知道,但她又没有朋友,要不是今天薛宝宝主动靠近,这话她不会问出口。
薛宝宝呆呆看着她。
过了好几秒,她举起手机。
顾笙一看。
上面就两字,【报警。】
顾笙吸溜一口奶茶,没说话。
沉默间,不远处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徐清风,你踏马找死!”
是林薇。
紧接着是一声响亮的巴掌声。
顾笙和薛宝宝对视一眼,连忙走过去。
刚走进,就看见那个叫徐清风的男生林薇吼,怀里还抱着一个女孩子。
“你疯够了没有,我从来没有说过喜欢你,是你自己理解错了。”
林薇冷笑,“我理解错了?”
“真是癞蛤蟆吻青蛙,长得不花玩的花。上蹿下跳追我的人不是你?!”
“要不是看在你长得还可以的份上,你以为老娘看的上你?”
“什么玩意儿,居然敢给我带帽子,我今天打屎你。”
徐清风脸色一黑,“你以为我怕你?告诉你,老子这里可没有不打女人这一说。你有本事动手试试。”
“行啊,老娘让你试试就逝世。”
林薇一脚踹向徐清风的双腿之间。
徐清风猛地后退,一把拽竹林薇的脚,“实话告诉你,追你,是因为我跟人打赌输了。”他狠狠一甩,“死女人,谁踏马脑残了才会喜欢你这个男人婆!”
林薇被甩出去,脸色霎时一白。
一只温软的手托着她的后脑勺。
林薇红诧异地看着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顾笙扶她站好,盯着徐清风,“道歉。”
徐清风皱眉,“关你屁事。”
顾笙眸光沉沉,“不道歉,揍你。”
“你揍一个我看看。”徐清风嗤笑,拉着怀里女生离开。
顾笙慢悠悠蹲下,捡起地上的小石子。
‘咻——’
“哎呀!”
一声惨叫。
徐清风摔了个狗吃屎,连带牵着的女生也摔了一跤。
他这辈子没这么社死过。
爬起来,忍着疼走了没几步。
“pia叽!”
继续摔。
“道歉。”顾笙如影随形。
“啊——”
徐清风吓得汗毛倒竖,刚走了三五步。
“咣当!”
直接掉沟里了。
徐清风头晕眼花,已经分不清是哪儿痛了。
看到顾笙近在咫尺的脸,说话都不利索,“你,你是人是鬼。”
“不听话,要挨揍!”光线暗淡,顾笙眸光幽幽,十分诡异。
徐清风吓尿,“你,你给我等着!”撂下狠话,爬起来,独自跑了。
看着仓皇逃离的人,林薇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垃圾!”
薛宝宝比划手语,【薇薇你没事吧?】
林薇红着眼眶,摇头。
顾笙看她好像很难过,想了想,给她一杯奶茶。
“你要喝吗,很甜,喝了就不难过了。”
林薇愣住。
过了好几秒,嘴一瘪,突然抱住顾笙,哇哇大哭。
边哭边骂,“王八蛋,亏我们还是高中同学,结果就他妈是个人渣!还不如你这个熟悉的陌生人。”
“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顾笙浑身僵硬,又不敢使劲挣脱。
她想到了江沉。
她捏坏了他,他也没有怪她,还请她吃饭,给她买奶茶。
除了爱生气,也没啥毛病。
忍不住小声辩解,“男人也不全是坏人。”
一旁薛宝宝点头赞同。
林薇哭的更大声,“不听不听。”
顾笙不说了,但她感觉到衣服湿了。
应该是哭够了,林薇松开顾笙,抹了把泪,支支吾吾问,“那个,你收徒吗?”
“啊?”顾笙表情呆滞。
林薇噗呲一笑,拉着薛宝宝的手,“你说的对,她其实很好。”
薛宝宝笑眯眯点头。
顾笙不懂。
这么快就不难过了?
好似看懂顾笙的想法,林薇哼唧一声。
“男人,多得是!”握住顾笙的手,“我一直以为你高冷傲气不好接近,没想到你居然会帮我,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顾笙更不懂了。
怎么就交朋友了?
又听林薇说,“刚刚那个……咻咻两下,真的不能拜师吗?”
顾笙:“……”
**
暮色四合,华灯初上。
龚瑾约了哥儿几个在帝铂宫聚聚。
江沉本来不想出门,但经不住龚瑾死磨硬泡。
路灯暗淡的柔光飞快在江沉脸上一闪而逝。
他撑着脑袋,视线落在手机上,眼底带着焦躁。
阿乔从车内后视镜瞧他那副模样,心说总不至于顾笙小姐还没通过微信好友吧?
于是出主意,“五爷,女孩子都比较矜持,尤其顾笙小姐脑回路有点清奇,要不然你先给她发个消息?”
江沉抬头扫了他一眼,“你又知道。”
矜持?
骑他身上叫矜持?!
摸他手叫矜持?
还说对他好。
呵,女人,没一个好东西。
“我不知道啊。”阿乔无辜。
“那你说个屁!”
阿乔闭嘴,雇主实在太傲娇了。
舌尖顶了顶腮帮子,江沉点开那个跟主人一样呆板的头像,发消息。
等了十来分钟。
没有回复。
江沉:“……”
焯!
他指定是脑子有病。
第21章 笙宝消息姗姗来迟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帝铂宫门口。
手机依旧空空如也。
江沉一双桃花眼好似藏了什么剜人的戾气,搞得经理屁都不敢放一个。
到了包间,龚瑾和付鹤雪在打游戏。
龚瑾抱着手机嗷嗷叫。
“怎么又遇到傻逼。”
“付鹤雪快来救我,有个傻逼拿枪崩我啊。”
“……”
“艹,有人埋伏我,队友呢,尼玛死哪儿去了。”
“……”
付鹤雪抄起抱枕砸过去,“你娘的能不能安静点,三百只鸭子都没你吵。”
龚瑾躲开了,但手机里的小人被爆头了。
“……”
一口老血梗在心口。
点开杀死他的ID。
‘秃驴,给爸爸笑一个’。
一看就很非主流。
“笑你大爷!狗日的秃驴,你给爷等着,爷今天给你杀到秃头!”
看到江沉来了,笑嘻嘻招呼,“沉儿你快上游戏,帮我弄死那个秃驴。”
江沉懒洋洋往那儿一躺,“不玩,累。”
“别啊,有个孙子骂我菜鸡。”龚瑾气哼哼,“你帮我打回去。”
付鹤雪无情嘲笑,“幼稚,玩个游戏都能上火。”又瞅向心不在焉的江沉,揶揄道:“听说方茴被揍的很惨,是你干的?”
江沉懒懒掀了掀眼皮,没搭理他。
付鹤雪了然:“看来不是。”
新开了一局游戏,手机里的小人又死了。
龚瑾终于舍得从手机上挪开视线,幸灾乐祸,“我专门去围观,看到方小三门牙没了,哈哈哈,下手的人牛逼大发了。”
又低头玩游戏,发现自己又噶了。
还顺道把付鹤雪也给噶了。
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丢开手机。
“沉儿,你老实说,那个人是谁。方茴报了警,还放话就不会放过那人。”
“方家的安保还是可以的,能悄无声息打了方茴,会不会哪天悄无声息把沉儿劫色了啊!”
劫色?
江沉冷笑,消息都不回的女人,还想劫色?!
做梦。
嗡嗡。
手机震动两声。
江沉坐直身体,拿过手机,点开微信。
一条‘男性比女性更需要打HPV’的广告。
江沉:“……”
好气。
他把顾笙的名字改成了‘爷搭理你就是狗’。
‘咣。’
手机往茶几上一扔,又躺回去。
龚瑾凑上去,“谁啊谁啊,给我瞅瞅。”
一双流光潋滟的桃花眼冷冷瞅了龚瑾一眼,他睫毛很长,光落下,投下一片阴影。
“你他妈怎么这么烦。”
语气又冷又燥,很不耐烦。
龚瑾眉眼塌了下来,装模作样缩脖子,捂心脏。
“沉儿,你,你是在吼我吗?”他哽咽,“呜呜呜,亏人家心心念念都是你,你,你怎么能这样对人家,呜呜~”
“我的心肝好痛,要噶了。”
他拉过付鹤雪的手放在自己胸口。
“小舅舅,你快帮我看看,我的心脏还在跳吗。”
付鹤雪恶心的抽回手,似笑非笑,“你放心,等你死了我一定按照你的遗愿刨开你的身体,割成块,喂狗。”
付鹤雪是付老爷子的老来子。
龚瑾母亲的弟弟。
他也就比龚瑾大两岁。
与江沉母不详不同,付鹤雪深得付老爷子夫妇疼爱,姐姐付映雪更是将他当自己孩子养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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