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楚茵话尚未说完,冷不防打了个喷嚏。
这一声喷嚏,让陆宴骁恢复了些许理智,他的目光投至她身上,从她嫩白的两只脚、修长的双腿、平坦的腹部……一路往上,对上她那双润亮的杏眸。
“看什么!没见过女人的身体吗?”贺楚茵并不觉得难堪或者羞涩,反而是陆宴骁喉结滚动,耳尖泛红,连忙瞥开视线。
虽说做了不少次,但他第一次从头到尾欣赏她的身体。
贺楚茵只顾着看手上的绳子,思忖如何解开,没留意他的反应。
手机铃音乍然响起,打破两人的思绪。
陆宴骁伸手拉被褥盖住她的身体,离开床头去接电话。
他看了眼她,转身离开房间。
贺楚茵踢开被褥,借着灯光检查自己大腿。
上面果然有两个清晰的手印。
没一会儿,陆宴骁拎着一袋东西进来,贺楚茵看都不看他,专心用牙咬绳子。
大小姐能屈能伸,经历过绑架,只要能逃脱,她也顾不得什么淑女了。
陆宴骁大步迈过去,手掌捏着她的后脖,让她扬起脸来。
看见她两颗洁白的门牙,他都笑了:“我看你属松鼠的。”
“放开啊,别碰我。”贺楚茵别过脸去。
陆宴骁把她的手机塞她手里,语调不明道:“你男朋友在找你。”
男朋友?
贺楚茵偏头探去,手机屏幕显示来电【逢冠霖】。
她看了下手机屏幕,又抬头望了眼陆宴骁。
“怎么不接?”他从袋子里取出一个方盒,修长白皙手指漫不经心地拆开,贺楚茵看过去,发现是安全套。
她说:“自动挂了。”
“那就别接,继续我们的事。”
陆宴骁伸臂过来,三两下解开绳子。
双手得到解放,贺楚茵眼底划过一丝狡黠,勾住他的脖子,使劲翻身把男人压在床上,紧接着她用绳子,干脆利落地将他绑在床头。
陆宴骁却不生气,只是平静看着她。
贺楚茵跨坐在他身上,拍了下他的脸,笑盈盈道:“我有男朋友,不需要你陪了。再见,宴骁哥。以后,我还是你妹妹。”
说完,她从床上下来,赤脚离开主卧。
然而,还没走到浴室门口,陆宴骁不知何时挣脱开,大步流星走过来,一把将她扛在肩上,压进被褥里,他欺身而上,低头狂烈地吻她。
第201章 【恶性暗恋(9)】
今晚的宇宙具有遗忘的浩淼和狂热的精确,他们想摆脱自己的躯体,想摆脱彼此二十多年留下的痕迹,可一切都是徒劳的。
贺楚茵分不清,究竟是遗忘更多,还是狂热更多。
陆宴骁左右手擒住她的手牢牢锁在床单上,她承受着他激烈的吻,直至快要窒息。
“滚开!”贺楚茵气息不稳,抬脚要踹陆宴骁,却被他长腿压住,无法动弹。
“这次跟逢冠霖是认真的?打算跟他结婚?”陆宴骁盯着她瞧,水晶灯灯光洒落,照得她浓长的睫毛落下小片阴影。
“跟你有关系吗?”贺楚茵同他对视,唇角翘起一抹嘲讽,“两年前,他们逼迫你娶我,你要是不想娶,可以跟我说实话。我只是让你陪我,并没有让你娶我。是你自己答应了,又从婚礼上逃走。怎么,现在回来是想娶我了?不对,应该是回来离婚的。”
别人的婚礼誓言都是感人肺腑的,只有她,她满心欢喜,只得到了一句:我不喜欢你,更不会娶你。
希望落空的感觉,是断崖式的骨裂剧痛。
贺楚茵对陆宴骁抱过两次希望。
第一次是年少时,她暗恋他,他身边只有她一个女生,也只对她好。她以为她是特殊的。可并没有。
第二次是她强迫他陪她,相处几年后他突然问她要不要结婚,她以为他喜欢上她了。可是……婚礼上,却得到了残酷的答案。
“你想娶我就娶,不想娶就不娶。要我不喜欢你我就得忘了你,要我喜欢你我就得喜欢你。陆宴骁,世上没有这种好事。”
她眼里没有任何泪水,话也说得无比清晰。
陆宴骁手臂箍住她腰,侧躺在床上,把她拥入怀里。那些理由在喉咙反复打转,最后只化为三个字:“对不起。”
答应了又反悔,给了希望又收回。
爱而不自知和爱而不得,哪个杀伤力更大,没办法辨别,都是一样的撕心裂肺。
他能拥有她的时候,他爱而不自知。无尽折磨之后,他认清了他的心,她却不再属于他。
陆宴骁把贺楚茵紧紧抱住,他的肩膀在抖,哑声哀求道:“别走……我求你……”
贺楚茵闭上眼,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淌。陆宴骁捧着她脸,吻住她的唇。这是个有咸味的吻,唇.舌纠缠,是谁的心在复燃,又是谁的心不断下沉,无从得知。
不求她再喜欢他一次,只求她别走。
他没办法让她离开。
贺楚茵知道过去陆宴骁都是被逼着走的,一个骨头那么硬的人,野性难驯,却在不断妥协。
然后,一股气就莫名腾起来了。在他手沿着她小腹大腿游走时,她张口凶恶地咬他肩膀,咬出血才罢休。
等了一会儿,陆宴骁没反应,贺楚茵觉得奇怪,问:“怎么不凶我了?”
“舍不得。”他说。
“别恶心我!”贺楚茵有点害怕,伸手要推开他,却反被他扣住手。
贺楚茵罕见地沉默了。
半晌,她说:“你果然变态。”
“你也不差。”他回。
手机又响起了。贺楚茵担心有紧急事情,抻手去够手机,深呼吸几下,接听了。
“喂。”
“是我,你没事吧?电话一直没打通。”逢冠霖的声音传来。
“没事,我在跟哥哥谈事呢……”贺楚茵侧躺着,一条腿突然被抬起。
她在打电话,他在干什么!贺楚茵回头,瞪向罪魁祸首。
她咬着唇,迅速说了句:“逢sir,我还有事,先挂了。”丢掉手机,扬手一巴掌甩在陆宴骁肌理分明的腰腹上,“你有病啊!”
陆宴骁抱着她在床上滚了一圈,拉过被子盖住两人。
贺楚茵:“???”
“今晚在这睡,明天再走。”陆宴骁低眸看她,像是恢复了很久以前,那副大哥哥的模样,但他的眼神实在谈不上清白。
贺楚茵难得安静下来,闹了一晚上她也累了。
不知为何,今夜格外容易满足,少许她便趴在他身上,微微张嘴喘.息。
满室旖旎,心脏因她而滚烫。陆宴骁翻身,改而把她压在身下,一边亲吻她,一边取悦她。贺楚茵搂着他的脖子,嘴里是已经控制不住的娇吟。
他忽然沙哑道:“茵茵……”
两个字把贺楚茵吓得一激灵,不禁瑟缩,她惊恐望着他,恼道:“别叫我。”
“茵茵。”陆宴骁却叫个不停,嗓音沉哑带笑,“茵茵……”
贺楚茵平时说话虽然细声软语的,可骂起人来半点也不弱,甚至还能手脚并用打陆宴骁。
对此,他们心照不宣。
她也就只会肆无忌惮打骂他,而他也就只会任她肆无忌惮打骂。
这次的感觉跟以往都不一样,贺楚茵嗯嗯直叫,嗓音似乎又恢复了那般娇贵。
陆宴骁没忍住笑。
跟她对视的一瞬间,过去所有痛苦的折磨,爱与不爱的纠结都有了答案。
他是爱她的。
在过去,在现在,在未来。
贺楚茵一瞬不瞬望着陆宴骁灼热的眼眸,须臾,缓缓闭上眼。
爱会让紧闭的眼帘带来新的黎明。
……
折腾半宿,贺楚茵睡到了第二天早上九点,她一睁眼就“哎呀”了声,陆宴骁躺在床上,半睁着眼看她从床上蹦下来,纤长双腿灵活地行走在地面上,主卧面积大,她踩着地毯,走到沙发边,拿起衣服迅速套上。长发压在衣服里,她往后伸手,把头发拿出来,乌黑亮丽的长发披散在身后,宛如漆黑柔滑的绸缎。
贺楚茵穿好衣服,站在原地抓了抓微微凌乱的头发,四周梭巡一圈,最后走到床头,跟陆宴骁面对面对视半分钟。
陆宴骁伸臂把她拽到怀里,低头要亲她,贺楚茵捂住他的嘴唇,阻挡了他的吻。
“玩够了,什么时候回来?”陆宴骁嗓音带着初醒的沙哑,“我一个人陪你不够吗,外面的男人你要是不忍心让他们滚,交给我。”
什么外面的男人?
贺楚茵懒得搭理他,只说自己的事:“我哥和嫂嫂蜜月要回来了。”
陆宴骁挑眉,示意她继续说。
“我们抽空去把婚离了吧,要是他们知道我们两年前结婚了,我……我肯定没事,但你就不一定了。”贺楚茵说。
第202章 【恶性暗恋(10)】
讲真的。他要是不提结婚,她都忘记他们之前领过证了。
她很早以前就不是一个对婚姻抱有憧憬的人了。
也是这一秒,贺楚茵发觉,她其实也蛮容易忘记的。
当然所有都是陆宴骁的错,他看着她长大,她又何尝不是看着他长大。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不常记人、常忘事,她也不知不觉变了。
要说贺楚茵狡猾,领证这么大的事情,她硬是瞒得严严实实。
陆宴骁低眸看着怀里明丽生动的面容,伸手轻轻捏了把她脸颊的软肉,不满道:“离婚?离什么婚。离了,好让你去跟其他男人结婚?”
“你神经啊!”贺楚茵拍掉他的手,想从他怀里起来,却被抱得更紧密。
“别离了,不是想结婚吗。我陪你结。”陆宴骁低声说,语气隐含哀求。
小时候陪她做各种事,长大了还要陪她结婚。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她的童养夫。
“没有人比我了解你的习惯,也没有人比我更适合你。”陆宴骁说,“无论是政治联姻,还是自主选择结婚对象,我都是你最好的选择,不是吗?”
他就差明明白白告诉她:我们绝配!
在爱情里,贺楚茵懂得自愈,又通透,不死心眼。她几乎不问为什么,只看对方需要的和自己想要的。
世上是只有一个陆宴骁,这点没错。
可,世上也只有她一个贺楚茵。
暗恋归暗恋,折腰是不可能折腰的。
贺楚茵思忖半晌,点了点头:“政治联姻,听起来还不错。”
甜脆脆的嗓音如同她甜美的模样一样让人舒服。
陆宴骁虎口嵌着她下巴,食指和拇指收紧,捏得她嘴巴微微嘟起来,他趁机低头亲了口。
“你是不是有受虐倾向?”贺楚茵看着他,好奇问。强迫他、算计他、威胁他……他都不在意,轻易就忘记了。
“金尊玉贵的大小姐,你说话能不能好听点。”他说。
“不能。政治联姻可不是我们想取消就能取消,当真考虑好了?以后你要是再反悔,想娶芭蕾天鹅,那可由不得你。”
“谁说我喜欢叶艺舒的?”陆宴骁皱眉。
“我呀。”
“……”
陆宴骁属实没想到,造谣的人是她。
而且她还顶着一张精致纯良的漂亮脸蛋,一眨不眨地望着他,丝毫不心虚。
陆宴骁身体一旋,把贺楚茵压在被褥里,长指撩开她颈间的长发,俯身靠近,不轻不重地咬她锁骨,贺楚茵立时闷哼一声。
他抬头,见她红唇微张,遂又亲吻她。唇瓣辗转碾磨片刻,溜进去交缠嘬吮。
原本是想温柔待她的,可他掀开眼帘,发现她正睁着双润亮的眸子若有所思地瞧他。
她这副模样,陆宴骁真是又爱又恨,他加深了这个吻,热烈而激烈地搅乱她口腔,迫使她跟他动情热吻。
“呜呜呜……”贺楚茵喉咙溢出呜咽,那声音传至耳畔,格外娇柔可怜,陆宴骁松开她唇,近距离观察她表情须臾,将脸埋进她颈窝里。
“贺楚茵。”他的声音低低的,“再相信我一次。”
她的颈部肌肤有些许湿意。
陆宴骁快意恩仇,野性难驯,却给贺楚茵带来过无数温暖美好的时刻。
她骨子里很犟,他也是。
两个犟骨头想要和好其实很简单,只要一方肯向另一方服软。
爱情是天平上的两个法码。一方低头,另一方适时退让,才能长久稳定地发展下去。
只有一方不断服软,注定会走散。
共进共退,两颗心才会越来越近。
贺楚茵不考虑其他因素,她只问自己一个问题:她还喜欢他吗?
卧室万籁俱寂,隐约可以听到两人的呼吸声和心跳声。沉默少许,贺楚茵抬起两条胳膊,就在陆宴骁以为她要推开他时,她抱住了他,手臂交缠搂着他的肩背。
“你要是再一声不吭走掉,我就再也不原谅你了……”
陆宴骁抱紧了她。
不走了。
舍不得。
半小时后,贺楚茵盘腿坐在床上、靠在陆宴骁怀里,拆他这两年给她淘的古董玩意。
陆宴骁垂眸看她打开一个金丝编就、花纹古旧的首饰盒,里面装着维多利亚时代的椭圆形胸针。
这是前年在纽约唐人街的古董店里买的。他本来是陪朋友去看的,可瞧见这枚胸针想着她肯定会喜欢,就买了。见到任何好东西都会不由自主想起她,她枝枝蔓蔓,无处不在。
买了后,准备托人送给她,却得知她有男朋友了。
“什么时候跟你男朋友分手?”陆宴骁从背后抱住她,下巴抵着她肩膀,沉声问。
“改天,改天。”贺楚茵说。
瞧这敷衍的态度,陆宴骁舌尖抵了抵后槽牙,忍住闹腾。
他淡如水的脾气总是轻易被她打破,惹起火来。
贺楚茵打开细纹纸包的礼礼物,里面是一幅肖像画,画中正是她本人。身穿红棕色格子短裙,扎着马尾辫,活力四射的样子。
“这也是古董?”她扭头问他。
“不是。这是你十八岁的礼物之一。”
“那当时为什么不送我?”
陆宴骁冷哼一声:“你也不看看当时你做了什么。”
“也没做什么呀。”贺楚茵无辜脸。
她恢复了人畜无害的乖巧模样,陆宴骁都气笑了:“把我绑在床上,睡完了,打算赖账?”
“我受伤了。”
“怪谁?”
“怪你,你……”贺楚茵视线下瞥,满脸单纯说,“视频里的演员没你这么大。”
陆宴骁被她一句话惹得耳根发烫,但又不能让她发现,侧了下头从后面往前亲吻她脖颈,低哑道:“跟你那些男朋友比起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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