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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对于单纯的小猫来说，可能也是一种伤害。
黎玻和温霖心里也清楚。
但看着橘猫可怜的眼神，终究还是心软了。
温霖心一横：“算了，先不管这么多，去找程序查查看吧。”
第13章 特殊情况
果冻橘猫的来到引起了程序部一众围观。
“我去……自凝灵魂体？好多年没见过了吧！”
“这是啥？怎么跟保育部那些还不一样？”
“是诶，居然还上了色，是设计部那边搞出的新花样吗？”
“不懂了吧，稀世罕见之物啊，灵性十足！堪比开了光的千年王八！”
“呸！”温霖无语，“神神叨叨的，快闭上你的臭嘴吧。”
她们还是找上了老熟人大奇，大奇得知了情况，很爽快地停下手上的活帮她们查找果冻橘猫的身份。
“不过啊，它们死了之后定位就自动抹消了，我只能根据发现它的地点和预估的死亡时间，还有它身上的花纹来筛选……”
大奇手上一阵忙活，果冻橘猫正在安静地被围观。
它也不怕生，只是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程序员们，有人好奇地用手戳一戳它也不躲。
“去去去，都干活去。”温霖挥挥手把他们都赶回工位。
“你不怕吗？”黎玻低下头轻声问果冻橘。
“不怕，我以前可厉害啦，打遍小区无敌手。”果冻橘抬起下巴，胡须上下抖了抖，很是骄傲的样子。
温霖点点头，拍了下大奇：“又有一条信息了，以前是流浪猫。”
大奇：“不错不错，很有用，你很厉害哟小不点。”
这下果冻橘倒是被夸的有点儿不好意思了，它略微缩了缩小身体，把脑袋搭在黎玻的手臂上，认认真真看着大奇的屏幕。
它也看不懂字，也不知道是在看些什么。
黎玻笑了笑，大概是在看希望吧。
“有了有了！”大奇一声惊呼，黎玻赶紧往前凑凑，果冻橘把爪子撑在她的手上，睁着大眼睛往前瞧。
大奇筛出了好几个猫选，都是符合条件的橘猫。
“我看看照片啊……这个太橘了，花纹对不上，pass。”
“这只……嗯，年龄对不上误，可怜哦……小奶猫一只就误食了耗子药。”
“咦，这只有点像……”大奇调出照片，跟果冻橘对比了一下，“你是叫小胖吗？”
果冻橘茫然摇头：“我也不知道。”
“我看看生平……嗯……这只叫小胖的橘猫，在很小的时候抓伤了路过的外卖员，外卖员气坏了本想揍它一顿，可它饥饿的样子让外卖员不忍心，最后收留了它。小胖陪着他白天送外卖，晚上打游戏……”
“小胖的主人是个男的？”温霖问。
大奇点点头：“对，是个胖胖的男性外卖员，所以给猫起名小胖。”
“那就不是。”黎玻摇头，“它的主人应该是个长发的女孩子。”
“那我再找找……哦！是不是这个啊！”
大奇把屏幕转向黎玻，照片上的橘猫跟果冻橘看着的确很像。
果冻橘用爪子拍了拍黎玻：“上面写的什么呀？”
黎玻快速扫了一眼，轻声给果冻橘念着：
“这只橘猫叫元宵，是这个女孩子在元宵节时捡到的。”
她看了一眼果冻橘，它没什么反应，于是继续给它念着。
“那年过年前她突然被通知裁员，但她不敢告诉父母，假装自己加班很忙，一直到元宵节那天才敢回家。”黎玻的声音很温和，像涓涓细流，讲述着一个多年前的故事，“元宵节那天，她终于告诉了父母实情，却被大骂一顿，跑了出去。”
“就在她一个人大半夜蹲在路边哭的时候，小橘猫凑近到了她的脚边，饿得喵喵叫。”
“女孩不忍心，就去给它买了一根火腿肠。”
果冻橘突然激动地撑起前爪：“是我妈妈！我当时好饿好饿，快要饿死啦！”
大奇继续往下翻着：“再看看后面。”
“天气太冷了，小橘猫吃完后不仅没有离开，反而大胆地跳到她怀中，安安静静地睡着了。”
“于是女孩振作起来，决定留在春新市重新开始。”
“她从父母家中搬了出去，给了小橘猫一个很小的家，并给它取名‘元宵’。”
“是我妈妈呢！”
果冻橘，哦不，元宵顿时泪眼汪汪：“妈妈的妈妈不喜欢我，要把我赶出门，所以妈妈就带着我搬出去住了。”
“元宵是怎么……”温霖开口想问，但立刻止住了。
她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怎么能当着孩子的面问它是怎么死的呢？
黎玻迅速扫了生平的最后，暗自松了口气：
“从去年开始，元宵步入中老年阶段，查出心脏问题，医生当时判断活不过三个月，但元宵在女孩悉心呵护下依然快乐地活过了一年，最后心脏衰竭……”
黎玻的声音戛然而止。
元宵倒是不为所动，或许是没听懂“心脏衰竭”就是导致它死亡的原因吧。
它泪眼朦胧地望着黎玻：“她就是我的妈妈，我还能去见她么？”
黎玻也很是为难：“不可以，因为你现在是……猫猫鬼，你妈妈看到了会被吓到的。”
“那是要等我的妈妈变成人人鬼了，我才能再见到她么？”
“嗯……可以这么说？”黎玻迟疑地点了一下头，没敢告诉它，等到那个时候它早就忘记了妈妈。
元宵“哇”得一声哭了出来：“不可以！妈妈不可以变成鬼！”
它抽泣着说：“我以前听、听流浪的大黄叔叔说……说只有死了才会变成、变成鬼，我不要让妈妈死——我、我不见她了……”
温霖痛苦地捂住额头。
大奇搓了搓下巴，突然伸直了脖子左右瞄了瞄：“其实也不是不行……”
“什么？”
两人同时看向他。
大奇招了招手，让她们凑近点，压低了声音：
“它现在是个成熟的灵魂体状态，说白了——随时都能送去新家。”
他调出系统查了一会儿，努努嘴示意她们：“喏，过两天，它生前所在的小区有一只流浪猫要下崽儿了，顺利的话，这只母猫会被小区里的一对老夫妻收养，目前还不能确定会生几只，所以还没有绑定新的灵魂体。”
说完，他朝着黎玻俩人挤眉弄眼的一顿暗示。
“你的意思是……”
黎玻眼睛一亮，温霖却眉头紧锁，咂摸了半天：“这事儿要经过妮娜的手，我们必须要得到她的同意才行。”
温霖打了个电话，把情况说得是十万火急，硬是让朱妮娜下来一趟。
果不其然，朱妮娜听到她们的计划后一时失语。
面对着黎玻和元宵恳切的目光，温霖也劝道：“妮娜，自凝体这种情况一年难出一次，甚至还是保留记忆的自凝体，咱们共事这么多年都没见过吧！特殊情况，特殊处理一次嘛……”
“好吧，但你们得遵守两个条件。”朱妮娜轻叹一声，指了指元宵的小鼻子，“还有你，你也得答应我。”
“没问题！”黎玻和元宵异口同声。
朱妮娜竖起一根手指：“首先，我们要确保原主人现在没有准备再养宠物。”
“这样对元宵和新的小宝贝都不公平。”温霖点头表示认同。
“第二，要确认原主人现在还愿意养猫，而且——不能告诉她新猫就是元宵本猫。”她询问地看着黎玻，“这件事交给你亲自去确认，可以吗？”
黎玻愣了一下，点点头表示没问题，又低头看向元宵，怕它不能完全明白朱妮娜的意思，轻声解释：
“所以……你的妈妈不会知道你是元宵，你在她眼中就是一只新的小猫，还会给你起新的名字……你能接受吗？”
元宵低着头想了一会儿：“能让我先看看妈妈么？”
“可以，黎玻你可以带着它一起去。”朱妮娜双手撑在桌上，小小的个子却带着巨大的压迫力，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温柔如鬼魅，“如果，你能顺利完成这个任务，带来准确的消息，我们就进行下一步。”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朱妮娜施施然离开。
黎玻旁边传来大奇长吁一口气的声音。
“妈呀，朱部长还是这么……有威慑力，我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朱部长看起来人那么温柔，没想到……”黎玻抹了一把并不存在的冷汗。
“两个胆小鬼。”温霖笑得前俯后仰，拍了拍黎玻的肩膀，“没想到吧，妮娜的外号可是笑面虎，今天这事儿她其实都没跟咱们生气，只是严厉了一些，毕竟涉及到局里的规矩嘛。要是她真发起火来，连陈秘和托局都要抖三抖！”
很难想象拖把头抖三抖是什么样子的。
“哟，四点多了。”大奇看了一眼时间，“你们要做就尽快啊，那个猫妈妈随时都要临产，到时候再绑定就来不及了……我不能帮你们拖太久，如果太久灵魂跟新身体融合难度加大，极有可能会导致新身体的死亡。”
“没错，这事儿要趁早搞定。”
听完他们的话，黎玻看了一眼窗外，此时西晒正盛，再晚点就差不多要到下班的时间点了。
她戳戳元宵的脸颊：“要不咱们今晚就去吧。”
“好！”元宵一口答应。
“等等！”大奇突然想到了什么，在自己的工位上翻箱倒柜，好半天扒拉出一件亮橘色的迷你衣服，“这是我女朋友给我们的猫买的，全新的，给它穿上遮掩一下吧。”
第14章 再次相见
元宵身上的花纹也愈发清晰，穿着衣服能至少能抱出门了，咋一眼看过去，不会被它半透明的身体给吓到。
这是黎玻第一次需要独立完成任务。
她将元宵塞进双肩书包里，抱在身前，背负着要帮助元宵回家的责任与信念，斗志昂扬地扫了辆共享单车出发了。
三楼的走道窗户前，朱妮娜目送着黎玻逐渐变小的背影。
而温霖肩膀斜倚着墙，双手抱臂：“你这是给她单独下考验任务呢。”
朱妮娜温柔一笑：“她好像很期待能帮元宵找回家的样子，本来也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事情，被她一掺合，总觉得我阻止了就会变成无恶不作大恶人。”
“那你还搞得那么严肃。”温霖无语。
“难得招来一个能干的小朋友，这不是早点考验完，她就能早点接独立任务嘛，给你们部门分担一下。况且……我说的条件本来也都是必须的。”朱妮娜转身留给温霖一个背影，摆摆手，“走了，保育部还有很多工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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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新市比较小，元宵家也在公园附近，黎玻从局里骑车过去也就半个小时。
此时夕阳落下，天空中染上了灰暗的橘色，有点像元宵现在身上的花纹。
一种灰扑扑的低饱和度色彩，但又带了点暖意。
她带着元宵来到捡到它的楼栋跟前，问它：“你家是住这栋吗？”
元宵皱着小眉头，冥思苦想了半晌，摇摇头：“我有点不记得了……”
“没事，我们再找找线索。”黎玻安慰它。
想来元宵被女孩带回家之后，应该基本就没有出过家门了，不记得楼栋也正常。
她们在附近转了很久，元宵都没有见到眼熟的标志物，黎玻索性坐在娱乐健身区的秋千上等着，从这里可以看到面前两三栋楼的单元门，元宵从背包的缝隙里探出半个小脑袋，也乖巧地观察着。
这个点差不多到下班时间了，陆陆续续有许多人进出，元宵却始终没有认出哪一个是它的妈妈。
偶尔还有一两只流浪猫在附近警惕地观察她俩，黎玻还琢磨着想去找她们问问线索呢，结果一只两只的都太过警觉，还没靠近就飞快溜走了。
“如果大黄叔叔还在就好了，我可以去找它问问。”元宵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可惜我很久都没见过大黄叔叔了。”
春新市的流浪猫已经控制得非常少了，但仍然免不了有漏网之猫在外流浪，毕竟风餐露宿的，生存条件比不过人类的温馨小屋。
黎玻沉默，它的大黄叔叔怕是早就离世了。
冬日的夜晚来的格外早。
天色渐暗，从栅栏外面传来了阵阵香气，路边的小店这会儿也都开锅了，勾得黎玻肚子里的馋虫咕噜了一声。
她摸了摸肚子，中午就忘记吃饭了，临时在大奇的办公室摸了一把小零食随便填了填，这会儿也该撑不住了。
元宵抬起头：“啵啵，你饿了吗？”
黎玻点点头，但也不想错过可能会遇到的原主人，安抚地摸了摸它：“没事，我们再等一会儿。”
谁知道元宵突然从包里伸出小爪子，指了指栅栏外面：“那边有一家店卖火腿肠，可香了，妈妈以前会带我……”
话没说完，它自己都傻愣愣地呆住了。
黎玻一怔，腾地从秋千上站起来：“走，我们去那边看看，说不定你还能想起什么。”
元宵也兴奋极了，赶紧缩回身子，在背包里扭了扭，只露了双小眼睛看着外面。
她们一边向那排街边小店走，一边不时地回头看，这一路居然都能清楚地看到那几栋居民楼，很有可能是原主人在它流浪时来这边店里买过吃的。
可令人失望的是，黎玻沿着小吃街找了一排，都没有发现一家能卖火腿肠的店。
无论是小卖部、便利店，甚至连卖淀粉肠的烧烤店……都没有。
只是有一家店紧紧拉着卷帘门，看样子段时间内并没有开门的打算。
“小姑娘，想吃点什么啊，我们家炒粉炒面炒饭，啥都有，包好吃！”
隔壁店铺的大叔此时正闲着，大概是以为黎玻在附近转了两圈了都还没决定吃什么，赶紧忙着揽客。
“别吓着人小姑娘。”旁边的阿姨嫌弃道，又对黎玻爽朗地笑着，“小姑娘是在找什么想吃的？”
“阿姨你好。”黎玻趁机凑上前，指了指隔壁店问，“我好久没来了，我记得以前这家是……”
她装作想不起来的样子，一脸苦恼。
阿姨“哦”了一声，摆摆手：“那家水果店啊，现在大家都在网上买水果，生意不好做喽，老板就给关了。”
“嗐，也没辙，老王他啊想尽了别的招，什么卖点烤肠啊烤红薯啥的，想着救一下吧，最后还是白搭。”大叔摇摇头，从兜里摸出一包烟准备去外面来一根。
“原来如此。”
黎玻谢过阿姨刚准备离开，背包里传来元宵极小的声音：“啵啵你先买点吃的吧。”
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肚子，黎玻还是决定找阿姨打包了一份炒饭。
等炒饭的时候，一人一猫坐在店里也还不忘盯着居民楼的方向，不希望错过一丁点儿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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