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去打工存钱,再去报名通信制高中拿一个毕业证,因为很多职业资格证需要高中毕业证,像宠物美容师之类的。之后再去求职。”
“听起来你可能会选择远离咒术界的生活。你天生有不算弱的术式,你认为自己会将这份力量闲置甘于平庸吗?”
完了,最后一小句没完全听懂,你硬着头皮说:“抱歉,最后半句我没有听懂,您能再说一遍吗?我日语不太好……”
外语面试环节之经典暴死,没听懂,这又是没办法用套话胡扯的环节。
对面的校长没想到来这一出,他也卡了一下,但还是用更简单的方法说了这一句:“你会不用这份力量,满足于做别的普通工作吗?”
“会,我原本打算去考会计资格证,做税理士。”
你见他的表情有一种怪异的错愕,你不安是不是你没听懂他刚才那句话,回答得牛头不对马嘴。
"……好了,合格,欢迎来到咒术高专。悟,你带她去宿舍那边吧。"
你转头去看在门边站着的五条悟,他似乎旁听得很开心。
路上你问五条悟:“老师,最后一个问题,我有回答得很奇怪吗?一开始我没有很听懂那个问题。”
“不用担心。你应该知道吧,校长是想通过面试知道,如果你哪天受不了做咒术师的压力,会不会精神崩溃,去做诅咒师哦。你说打算去读通信制高中和做税理士,已经说明你不是那种人了。”
“报名日商簿记不要求学历和年龄,我已经报名了哦,六月中旬的时候去考试。”
“这样?哈哈哈哈,”他笑了起来,问你,“我觉得你是适合做咒术师的那种人哦,是容易活下来的理性派。”
他带你进入了一栋四层小楼:“这是宿舍,每个人一间。你的是这间。”
"……好大一间。我原来读的寄宿高中,这么大的房间要住八个人。"
“八个人?”
你认真点头:“八个人。”
“八?”
“EIGHT。”你确认是八,他这种富二代无法想象吧。
“没有上一届的前辈,去年没招到人。过几天你会有两位同级生,秤金次和星绮罗罗,你知道?”
“有一点印象,其中有一位是赌博类的术式吧,那个很出名的。还有一位是女装爱好者吧。”
这是你和五条悟之间的共享秘密后的默契对话。
“你这一批一年级,超强的哦。”
“对了,我把之前你借我的讲义带来了!老师能帮我向七海先生说谢谢吗。”
“下次你见到他自己去说啦。在学校里总能碰上的。”
没过几天,这两位同级生来了学校,一个社会哥,染发留胡子抽烟,一个女装大佬,脸上打了钉,你自认为是普通人,和他们两个的画风格格不入。
第4章 涩谷十字路口
你认为你必然不是穿越小说的主角。
如果你是主角的话,你的同级生没道理不是你的伙伴,然而,秤和星两个人怎么看,都和你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秤的年龄比正常的高校一年级生大,你才知道他原本就没打算读高中,是硬被五条老师招徕学校的学生。他本身之前在东京都心地下打黑拳赚钱,顺便在那里靠天赋祓除咒灵,被窗发现了。
在高专的操场上练习体术不能用术式,你对格斗、打架一窍不通,他完全没和你动手的性子,倒是对星绮罗罗挺感兴趣,像泡妞一样和她——你尊重社会多元化,催眠自己星绮罗罗是女生——秤像泡妞一样和星喂招,喂招的时候趁机揩油。
秤这套真的把星当小女生撩的样子,刚好正中女装大佬下怀,星就吃这套。
你在一旁尊重祝福。
不过你和秤的关系却因为一次意外好了起来。
你撞见了秤在花园里抽烟,原本是个社畜的你是要抽烟的,不过死过一次之后还没抽过。一看到秤的烟,你知道你的烟瘾复活了。
“可以给我一支吗?”
秤看了你一眼,迟疑了两秒,还是从盒子里抖出了一支给你,从裤兜里掏出打火机。
看你熟练夹烟点火一口进肺,从嘴和鼻子里把烟呼出,完全是个老手,他把便携式烟灰缸递给了你。
“这比一般的都厉害吧。谢谢。”
“你说塔鲁和尼古丁都更厉害?”
你听懂了尼古丁,虽然没听懂塔鲁,但大致能猜出来意思是焦油,唉,外来语,你的一生之敌。
“头有点晕,这个真不错。是什么牌子的?”
“和平。”
“谢谢。能帮我弄点来吗?”
“没这么麻烦。我发个地址给你,是我朋友的店,你下次去东京市区除灵,喜欢哪种直接买就行了。”
咒术高专没什么课,外勤实习课一般是五条悟亲自带队,这种课秤金次不会逃,但如果那一天只有辅助监督带的座学,讲解咒术知识,秤金次十之八九都会逃掉,当天人根本不在高专,看宿舍楼下他的摩托在不在就知道他在不在学校了。
星绮罗罗对不化妆、也不爱买私服、兴趣是存钱的你完全不感兴趣,你们只能说是“认识”。高专下课放学很早,他也是个下课就消失在学校外巴士站的游神,常常第二天上课才回学校。
在他们这两个人没事不会闲在学校的影响下,你渐渐也觉得周末不去趟东京市区不合适,正好除灵之后手上有点能当零花钱的报酬。
你第一次去东京市区,被复杂的交通系统折磨了一通,总算去了秤推荐的那家店,买了两条烟,又去商场买了两身换洗的私服。之后你又去运动品商店买了几件运动内衣和鞋。你再怎么是法系角色,祓除咒灵也是一项活动量很大的运动,之前你穿的普通文胸已经不太合适,你的拖延症拖到了今天才来买运动内衣……
你为浅上爱莉的这副身体的胸部道歉。
最后你去了池袋,找了家东北人家,暴风吸入两盘手工猪肉水饺。
这两盘正宗水饺让你这小半年来第一次有了活着的实感。
这就是东京啊……
虽然你曾是日专生,但一次都没有出过国,是“什么年代了还有没出过国的土炮”。
海对面就是你来的地方吗?
你打开手机,在网上搜了你曾经大学的名字,那虽然不是一所全球知名的大学,但也不至于在网络上是无名氏——
没有结果。
你打开地图APP,把地图放大到你曾经的家乡,你曾住过的小区、你上过的小学、中学,全都不存在。
你关掉手机,坐上了向西的电车回高专,甚至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回了宿舍你拆掉衣服的标签和挂牌,把它们全部放到滚筒洗衣机里过水清洗。站起身让你有数秒的低血压目眩,等洗衣机转起来后,你回自己的房间打开窗户,撕开烟盒的塑料纸。
管它房间里会不会残留烟味,反正你不在意。
…………………………
五条悟肯定了你对自身术式的开发方向。
在你将接近自身的所有攻击全数扭曲后,他鼓起了掌:“这个有点像我的无下限术式哦。我以后能放心你单独出去祓除咒灵了。之后你要完成的课题是领域和反转咒力、还有术式反转。虽然很多咒术师一生都做不到这两点,七海的笔记里面也没有提到相关的吧。”
“……还有我那糟糕得不行的体术。”
“那你以后周一到周五,每天早上六点半在体育馆等我。”
“?”
“是晨练哦。”
笑死,根本不是晨练,而是每天早上六点半准时到体育馆挨揍。五条悟,棍棒教育大师。
你不是真小孩,挨揍挨得心甘情愿。
如果某天不幸被揍狠了的话,五条悟会好心把你捎到医疗室门口。你会在医疗室门口躺尸,躺到家入医生吃完早餐来开门把你捡起来。
你不知道的是,家入在一次喝酒聚餐时吐槽五条悟:“我第一次见你这样带学生啊,她最近来医疗室是不是太频繁了。”
“反正硝子在,打不坏嘛。”
“你对她有很高的期待?”
“我对每个学生都有很高的期待哦。”
“我说……五条,你注意到了吗?她的眼睛在恶化。”
“当然。她的术式和眼睛有点关系。”
“你有数就好。”
这一年熬下来你已经是个祓除咒灵的熟手了,对扭曲术式的开发也很顺利,几乎每天早上挨五条老师的揍,体术也有了长足的进步,然而……
你发现眼睛的视力在下降,而且用了术式之后,眼睛后面感觉像是神经的部分会抽痛。
“你的术式一定程度上依赖视线吧,扭曲所看到、所理解的东西。越偏向通过单纯的视线去扭曲东西,术式对眼睛的负担会越大,转变为从‘理解’的角度去扭曲目标可能会好一些。你这很像我以前还没学会反转术式时,无下限术式对脑的负担很大,用太狠了会头痛流鼻血。”
“保持‘扭曲接近自身的所有攻击’时,确实眼睛和头会痛……”
所以一般那之后你会抽支烟,让痛疼的神经好受一些。
“你得学会反转术式。不然以后脑子和眼睛会被烧掉。”
你这超能力原来是越用越瞎的高级写轮眼,来高专读书是瞎眼前限定体验游。还好现在高专不是五年制了,不然可能实习期没过完就瞎了。
知道你眼睛越来越瞎后,秤金次直接说:“你转行吧。你和绮罗罗好像都没什么学会反转术式的天赋。”
这话惹到了星:“小金!别仗着自己会反转术式就说我们没天赋!有本事你教会我们。”她追着秤金次打,秤金次把她的手按在自己身上,捉弄着她。
他们在你不知道的时候成了情侣,你对此接受良好,甚至还很佩服星绮罗罗有如此降服社会大哥的神通。
“我的反转术式是全自动的,毫无参考价值真是抱歉了。”
你想可能是金次和绮罗罗的恋情刺激到你了。
这里是日本,2016年的现代日本,和你曾经习以为常的早恋是耻辱柱不同,这里……恋爱绝不是罪过。
你的两位同期绝对睡过了吧,他们那有时候不太合适的距离感,摸屁股之类的打情骂俏,绮罗罗虽然会骂金次不要,但追追打打乐在其中。
如果眼睛瞎了之前还没恋爱过,或者说得直白一些,没和男人睡过,不是男人也行,女人也好,如果眼睛瞎了之前这些事一概都没有体验过——你死之前也没体验过,老实说你过得真的很贫乏,你原本打算相亲结婚的,那种事情你曾经认为或许结婚了自然会发生。
而且做咒术师真的会不知道哪天就死了哦。
死的时候如果还没有恋爱过,未免也太可悲了吧。
你和金次在体术课后,一起操场边上的树荫下抽烟,俗称课后一支烟胜似活神仙,两人各用各的便携烟灰缸,你这是避嫌,免得绮罗罗多想。
“……浅上,你这抽得真猛。你的这英雄一支顶和平两支啊。”
你摇头:“头痛,眼睛痛,没办法。两支不至于,一支半。”
“你早点转行比较好。这咒术师也没什么好,不就是超能力条子嘛。去打黑拳也好、做生意也罢,说不定比这能赚。”
你点头:“再熬两年,拿毕业证之后再说。后面实在不行了,我就不去实践课。你当时是怎么学会领域的?我正在练领域。”
秤金次嗤笑了一声,从嘴里喷出一股烟:“差点死在八角笼里时突然会了。说不定我把你揍个半死,你也能跨过那最后的临门一脚。”
“临门什么?”
“抱歉抱歉,忘记你日语不好。不过我不会揍你的,我不和女人打架。”
“星不算女人了?”
“他算个屁的女人。”
“啧,同性恋。”
“妈的,你不会歧视同性恋吧。”
“我只是因为自己没谈恋爱而讨厌所有恋爱的人。”
“钓男人有什么难的。”
“高专筵山上别说男人,连人都没几个,没有邂逅啊。”
“你不钓鱼,鱼怎么会来呢。周末你要去东京玩吗。”
你在随后的周五下课后,和秤星一起去了市区。星还按着你画了个成熟的妆,给你穿了他的成熟女装,你们两个差不多高。
秤下场打黑拳,星把所有钱包里的钱都押在了秤身上,你只跟了一把。
如果秤认真起来,这里都不是他的对手,依你看,他只是想让绮罗罗为他加油、喊破喉咙。
在台下观众喧闹的人声中、旁边绮罗罗的尖叫中,你觉得自己像一只水母,漂浮在他们的声音中。
打完比赛后,秤坐回了你们这边,身上的淤青伤都没治:“浅上,你张着嘴看呆的样子真傻啊。我在台上看到你都想笑。”
你翻了他一个白眼。
接下来是很严肃的问题,现在很晚了,估计赶不上电车了,你没地方去。晚上秤和星两个人有自己的住处,秤在市区有和别人合租,他来高专之前一直住那儿,你没打算去那里和他们两个人凑。
但听了你的忧虑后,秤说这是你这种乖宝贝特有的忧愁。他和星两个人把你拐去了家开通宵的麻将馆。
“会麻将吗?”
“大概会吧,但我没打过日本麻将?我以前打的都是中华麻将。”
“哦,你这外国人真怪啊。你自己网上搜搜规则,再看我们打一圈就会了。”
秤星两个人都不像咒术师,还延续着曾经自己的普通生活。
这一晚你像回到了过去,不通风的小麻将馆,不够亮的顶光,室内混杂着浓重的烟味,一切与咒术无关,也没有咒灵。
这牌打得天昏地暗,一直玩到了上午,你知道你得一个人告别秤和星,回到那个有咒术存在的世界了。
你在涩谷世界闻名的交叉路口那,等红绿灯闪动后跟着人潮涌动,准备坐电车回高专。
室外的空气如一把割动琴弦的弓,让你感觉胸腔刺痛,通宵烟抽多了。
本该睡眠不足的你此刻异常清醒,清醒到你感觉周围无比安静。
唯一躁动逆流着的是你自己的血和恐惧。命运让你拥有第二次人生和强大的术式、力量,现在又要慢慢将它们全数收回,而且是……每多用一次术式,就收回一分。
你感到自己像站在蚁群中,它们从你的足踝开始从慢慢吞噬你。
绿灯亮,你随着涌动的人潮走到了街口涩谷站前吸烟所,你抽出一支刚才从牌桌上拿的和平,手在衣兜里摸了几下,却没摸到打火机,忘在牌桌上了吧。
“要火吗?”
旁边的男人主动借给了你火,他倾过头,把烟递过来凑到你手中的烟头上。
“谢谢。”
尼古丁随着肺粘膜快速进入血液中,遏制住了你躁动逆流的血和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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