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涅塔呛了一下:“你一个种地的,连行医资格证都没有,大晚上在这里发什么癫。”
“我有经验。”他眸光闪烁。
“凭你长达三年的同A恋经验吗。”她扬眉笑了,满是恶意地问道:“因为你自己就是恶心的A同,所以就对A同抱有恶意,觉得这个群体里没有好人。”
“我早该想到的,初次见面就借酒装疯骚扰同类的人,就不是正常人。”
康纳:“我是为了你好。”
“骚扰陌生alpha的渣滓,该进警察局的垃圾。”她顿了一下,轻声说道:“我严重怀疑你是得不到我就发疯,故意找个借口囚禁我。”
“我是在救你。”
康纳一根筋地纠正她:“遇见你的那天晚上,我正好因为一些事确认了自己的性取向,这个我无法否认。”
“我变成真正的A同也才三天。”
“但是你别担心,因为某些原因,我对自己性向的疑虑已经超过十年。”他一本正经地说:“这期间我经历了很多常人没法理解的心理挣扎和伤痛,算是你的前辈。”
“那些不太光彩的经验,用来矫正你应该够用。”
他表情认真地说服她。
乌涅塔:……
三年是她随口胡诌的,就是为了多获得有效信息。
按照十年倒推的话,他对自己的性向产生疑问的时间在高中,结合后面说的正式出道才三天,高中时期应该是出了什么意外。
直掰弯?
还是青春期探索两性奥秘的时候出了岔子?
乌涅塔不动声色,继续试探:“别把我和你相提并论,我对尤利娅的感情于患难中产生,没有外界压力和非正常诱导。”
康纳望着她摇头:“我就说你病得不轻。”
“白天你还歇斯底里质问我,现在就忘了是我对你的强迫和爆炸的双重压力下,你才会变成这样的。”
康纳坐在她旁边眉头紧皱,加快喂饭的速度,好像再继续放任,她就要病入膏肓了。
乌涅塔鸡皮疙瘩爬了满背。
她打起精神严阵以待:“你被谁压迫引导了?所以才把自己的悲惨经历套到我身上。”
“我最好的朋友,曾经我最信赖的人。”
康纳没有隐瞒,老老实实的:“说起来我们俩的经历很相像,我未来是你的家人,曾经我也把他当成家人看待。”
“他以朋友的名义侵入我的生活。”他一字一句地说:“想慢慢渗透后跟我兄弟变恋人。”
“为了压你的新闻,昨天我们俩见面了。”
乌涅塔不确定康纳是在倾诉,还是已经展开话疗,以坦诚为矛来获取她的信任。
“他看起来和以前没区别,甚至过得更好,和omega一起玩的时候也很开心。”康纳的表情变得阴戾:“我才发现整个事件受到影响停留在过去的人,只有我。”
“他是个肆意毁坏他人人生的渣滓,我不是。”
“他能轻飘飘一个帮忙几句话就揭过犯的过错,我不能。”
康纳说:“我跟他不一样,我会负起责任。”
说着他反而笑了,这两天一直萦绕于身的阴霾,像是找到了宣泄口。
康纳借着取得她信任的机会,把压抑已久的陈年旧事尽数说出,无意识间成了自己最讨厌那类人的焦虑缓解了些。
不管这些悲惨往事能不能打动她,唤醒她的恐惧。让她清楚地明白这不是小事,康纳都不会停止自己的计划。
帮乌涅塔把嘴巴擦干净,康纳盯了她一会儿,伸手去解她的扣子。
她脑袋后仰满脸惊恐:“又发什么疯。”
“同A恋面对同性的触碰会觉得恶心。”他说:“你既然只对她一个人有异样情愫,又害怕我,就表示你还有救。”
他嘴上说得头头是道,单手解她扣子的动作却不如想象中的游刃有余,那只手一直在抖。
按在她肩上的另一只手挪开,双手齐上阵也还是抖得厉害。
漫长的沉默后,康纳终于成功解开一颗,他额头上沁出汗水,偏头的时候蹭在乌涅塔下巴上。
他后知后觉发现,两人离得太近了。
乌涅塔从震惊中回神,一把薅住他头发把人拽离:“你搞什么。”
“脱敏疗法。”
康纳汗津津的,近乎执拗地说道:“要是这个没用,还可以注射,要是还不起作用,还有电击疗法。”
发根被扯得生疼,他察觉不到似的再次靠近她,继续刚才未完成的事。
定了定心,这次速度上来了,她穿的薄外套被解开。
康纳如雨一样的汗水将她胸前布料打湿,他跪在床上,两腿分开,膝盖抵在她腰两侧将人夹紧。
她挣扎得越厉害,康纳眼神越欣慰,受到鼓舞般,他动作越来越稳。
乌涅塔戴着镣铐的那只手在床头摸索,柜子上的东西落在地上发出闷响。
她里面穿着尤利娅的长袖T恤,康纳的手掌按在她小腹上,把衣摆往上推。
乌涅塔情急之下抓着床边的花瓶狠狠砸在他脑袋上,康纳顶着满头的血,眼底带着温和笑意冲她摇头:“你看,我就说有用。”
他眉眼间满是坚决,乌涅塔的抗拒和愤怒像沉进深黑的崖底,久久听不见回声。
碎瓷片崩得到处都是,他俯身挡在乌涅塔上方,不让她被溅到。
鲜血顺着他下巴往下滴,康纳用衣袖把溅在她眼皮上的血污擦干净,莫名的兴奋感从胸口一路升腾,烧得他胸腔发疼。
“我知道他的真实意图后,他再跟我一起打完篮球想一起冲凉的时候,我也是你这种表情。”
他猛地顿了一下,仰头把自己的衣服脱掉,赤/裸/着上身望向她。
乌涅塔眼中他恃强凌弱的倒影,让康纳几欲作呕,视线扫过床头柜上的台灯,问她:“那个也能砸,你可以继续。”
“如果需要我帮忙,随时叫我。”
乌涅塔反而平静下来,淡声说道:“不是在治我吗,怎么感觉你在借我脱困,解救过去的自己。”
她手臂高高扬起,康纳下意识闭眼,不闪不避地迎接她的巴掌。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传来。
乌涅塔按着他的后脑勺,康纳不明所以,还是选择顺从。
顺从地和她鼻尖相抵。
“你为什么觉得需要拯救的过去的自己。”她说话时嘴唇都快碰上康纳的。
他想偏头又怕不小心擦到她的唇珠。
“能耐得住性子缓慢渗透你生活,想借此改变你性向的猎手,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
康纳想反驳,乌涅塔竖起手指点在他唇上,说:“你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
两人齐齐扭头,不远处桌上摆着的手机正在疯狂震动。
“看看啊。”乌涅塔催促他:“说不定就是那个人在联系你。”
“搞不好你弄错拯救对象了,需要帮助的除了过去的你,还有现在的你也说不定呢。”
乌涅塔语气幽幽,一双碧绿眼睛像两点鬼火,闪着冷光。
桌上手机熄了又亮,康纳怔了怔,真的扭头下床往那边走,赤脚踩在碎瓷片上一副木楞样。
他转身的瞬间,乌涅塔抓起旁边的台灯追上去,瞄准他的后颈,想效仿他把人打晕,又怕他五大三粗的晕不了。
犹豫的一瞬,康纳已经超过她的攻击范围,乌涅塔也被惯性拽回床上。
正因为错失机会捶墙,康纳脸色惨白地转身,恨声说道:“真的是他。”
第30章
乌涅塔推己及人, 没想到真的中了,她闷笑两声,偏头欣赏康纳的惨样。
桌上除了他和乌涅塔的手机, 乔西的也在这里。
之前防止乔西上网发现她的绯闻,一直由他代为保管。
三部手机比赛一样, 这个震完那个震,康纳无心理会,盯着乌涅塔发呆。
“让我猜猜看。”乌涅塔撑着脸颊,轻声说道:“他是不是趁着帮忙的机会加了你通讯号, 说过去的都过去了, 都是成年人没必要沉湎于不愉快的回忆中。”
“你怎么知道。”
乌涅塔微笑, 感情骗子的套路万变不离其宗,就那么些, 有什么不好猜的。
“不抛弃过去, 怎么跟你重新开始呢。”她盘腿坐起来,饶有兴趣。
“帮了你的忙, 关注后续情况做好售后就顺理成章。“
“又出了专访这个事,他是不是问你是否还需要帮助?”
康纳低头,屏幕上持续跳出未读:[你朋友的事后续影响很大,这次不是简简单单就能解决的。]
[帮人帮到底, 看你很看重她的样子,方便见一面吗,我们当面谈谈这事怎么处理。]
她的猜测句句贴合, 康纳捏着手机上前,跪在床沿上。
“怎么办呢。”她叹气:“你的情况好像更紧急, 青春期的噩梦再次缠上来,好可怕。”
“拯救我的事好像要暂时停止了。”
康纳唇色发白, 杂乱的情绪冲击大脑。
“我是为了你才去找他的,要是因为害怕他就放弃你,我的恐惧和现在发生的一切就毫无意义了。”
他逻辑在线,还分得清轻重缓急。
“你更重要。”康纳神情笃定。
“可我现在无法信任你。”她说:“简单几条短信就让你方寸大乱,脸色难看得跟刚死了爹一样,你来治我,真的不会越治越糟吗。“
他低着头无法反驳。
“你怎么说都好,我不会放你走。”
乌涅塔:“我改变主意,不想走了。”
康纳眼神狐疑。
“你抓我过来是为了弥补自己的过错。”乌涅塔说:“可是造成今天这情况的根源不是你,而是他。”
她指着手机屏幕。
“如果当初你没被他蒙蔽祸害,性向就不会产生动摇,没动摇的话就不会对我做出那种事。”
她伸手在康纳肩膀上轻拍,帮他掸掉并不存在的灰尘:“其实你没做错,我也没错。“
“错的是他。”
乌涅塔的声音很轻,却如炸雷一样砸在康纳耳边。
“他贱人一个,有什么好治的。”
握住他的双手,乌涅塔一个脑瓜崩弹在他脑门上,让他清醒一点:“我是让你去报复他,没让你用对我的方式去给他发福利。”
康纳:“他转学之后我们就没联系了。”
“平时我有刻意避开他的消息,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变成这样我是很恨,他既不在意我们的友情,也摧毁了我的人格。”
乌涅塔皱眉表示无法理解:“都这样了你不找机会干他,你来恶心我?”
“我不知道。”
“事情发生的时候我只是高中生,大学毕业后又一直待在家里种地,这次来上七区是我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出远门。”
“他看起来太正常了,说出来没人会信的。”
乌涅塔被震撼到了:“有钱你什么事情办不到,谁让你去跟他对簿公堂对着青天大老爷喊冤了?”
康纳的双手在她手心蜷缩:“他的事以后再说……”
“不行。”乌涅塔冷声说道:“他不是你一个人的仇人,你可以缩,但是我不打算就这样轻轻放过。“
“他跟我一样得对这事负责,你们俩都受到惩罚我就舒服了。”
“不需要那些乱七八糟的疗法,你把人弄过来好好教训一顿,我立刻改过自新。”
康纳想把手收回来。
“你不会不敢吧。”乌涅塔眉毛一竖:“有胆子绑架我没胆子搞他?欺软怕硬也太离谱了吧。”
“废物。”
他动作顿住。
“我不是没想过,我只是……”
“我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做――”
乌涅塔笑笑:“这是咱俩的仇人,我会帮你的。”
她右手在康纳面前晃晃:“先把这个给我解开。”
哪怕再迟钝,康纳也意识到她的转弯抹角的是为了什么,他觑了眼笑盈盈的乌涅塔,变相拒绝道:“你说,我来做。”
乌涅塔微微笑了一下,顺手给了他一巴掌。
他反而笑了:“你这样有活力多了,看来老话说得没错,有目标就有动力,你真的很恨我们。”
把另外半边脸也伸到她面前,康纳问道:“还打吗,这边也可以一起。”
决定了把人骗过来弄,康纳把定位发过去,回道:[好啊,我们见面谈。]
他焦虑得把地上打扫了一遍,在床边走来走去,紧张不安在她脸上轮番显现。
“――不是,你们俩亲亲仇人相见,真打算让我在旁边当观众啊。”
康纳:“这是套房,我和他在外面交流,不会打扰到你,你在里面听着就行。”
交流两个字他刻意咬字很重。
乌涅塔分析得很对,他的A同朋友来得很快,二十多分钟火速赶到。
把她按回床上,康纳把门带上冲出去招呼朋友。
她默数三秒,外面传来肉搏的声音,从物品落地的声音推测,这两人的搏斗范围由远及近。
中途夹杂着“你听我说”和“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之类的话。
以康纳的体格,对方大概率被当成沙包邦邦暴揍,光用听的都能感受到这是怎样一场视听盛宴。
哐地一声,有人像沙包一样被掼在门上,透过门缝乌涅塔看到两道晃动的鄂影子,还有不断往里飘的信息素。
浓度高到隔着一扇门乌涅塔都觉得刺鼻。
众所周知,alpha在战况激烈且极度愤怒的时候,会不自觉散发出信息素震慑对方。
门锁转动,乌涅塔捏着鼻子下意识往床下钻。
钻完反应过来,再怎么样在床底的也不该是她啊。
顺着床底往外望,看见康纳像死狗一样被扔在地上,他一边咯血一边用身体堵住床缝,把乌涅塔挡住。
乌涅塔大吃一惊。
他余光一瞥,她电子镣铐的线还露在外面。
康纳佯装脱力,不动声色地把被子扯过来把线盖住。
四目相对,他用口型无声警告她千万别出来。
乌涅塔:……这不对啊,怎么被打出屎的是他。
天花板上信息素过滤器嘶嘶地响,视线里又出现一双腿,那人穿着短靴和制服裤蹲下身,康纳的头发被他抓着,上半身被迫悬空。
“另外一个人呢。”
“一个恨不得这辈子都不在我面前出现的人,突然求我帮忙,还跟我一起吃饭逛会所。“
“看来你那个朋友对你来说真的相当重要。”
镜片反光,康纳看不清他的眼神,咬着牙扭头不说话。
“本来还在想怎么教训叛主的狗,结果你就迫不及待送上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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