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对于正玉的态度不置可否,但不管这位王统先生究竟想干什么,他都不会让他们得逞。璃月的历史是由他和他的朋友们一起缔造的,不容他人胡乱改编。只是希望王统及时醒悟,不要为了名利一错再错。
*
王统已经43岁,前半生一事无成的他每天郁郁度日。在璃月兴起映影后,他找到了新的方向,决定投身于这个新兴行业,没想到真的做出了一些成就。
可是也许是才能有限,在第一部 映影之后,他的其他作品一直不温不火,导致他投入映影的资金无法正常周转。他的映影作品的成绩也不足以让他获得投资人的青睐,如今的他几乎要陷入赤贫的状态。
为了赚钱,他的后几部映影都一直在追求所谓的热题材,但仍不能起死回生。在这种情况下,他盯上了璃月作品中的顶流--岩王帝君。
璃月的书籍已经证明了这一点:不管是史书《石书辑录》,还是通俗读物《帝君尘游记》,即使书中的内容再怎么离谱,都有人愿意买下来看。
不止如此,就连三碗不过岗的说书人还有璃月戏曲的云翰社,这么多年来有关帝君的曲目即使毫无创新,翻来覆去讲的那些陈旧内容仍然受人追捧。
既然要做,就做到底!
黑红也是红!
王统咬牙,即便会被人骂,只要能赚到钱就是好的。如今的他已经为了钱陷入了癫狂的状态,王统找借口成立所谓的映影协会,正好借着映影协会的名头,拉其他人下水。
那么多渴望成名的导演,只要有一个愿意和他合作,王统在上映后就能把黑锅推到他头上。至于仙人,已经很久不下山了。即使这件事有风险,但利益已经足够大了!
他一想到未来的可能收入,贪婪的欲望就充斥于他的内心。即使有可能被利益反噬,也在所不惜!
第39章
一个时辰后。
正玉本来捧着留影机,一直在旁边录像。这些都是之后交给总务司的证据,得好好保存。她已经录了足够长的时间,就算作为证据也足够。
“真是虚伪。”正玉声音不大,但显然台上的王统清楚地听见她的声音,转身往她声音来源处看了过来。那一瞬间的不快和嫉妒被正玉看了个正着,显然王统认识她。
王统的话术实在令人作呕,单就是他企图混淆历史和历史改编的态度就足够恶心,但他还能面不改色把这种行为上升到艺术表达的层面。
一方面想靠着帝君的名气提高曝光和票房,另一方面却不愿意尊重历史。亏他还是璃月人,没有前辈的付出,哪来他今天的好日子?
王统面上挂着微笑,心中怎么想正玉也猜不出来,也许正在心底骂着她吧?
“您是正玉导演吧?”
“正是。我想问您一些问题向您请教,不知您是否愿意赏脸?”
“不敢,您请说。”
正玉得到这人的回答,看着这人的嘴脸,客气地给他挖坑:“既然号称要还原历史,那么对于一些魔神战争中的战斗场面,不知您打算如何进行后期处理和画面特效的制作呢?”
特效?王统对于留影机的特效技术并不了解,但是对于这个特效显然也只能泛泛而谈:“我打算去枫丹科学院学习最新的特效技术,尽量还原当时的震撼场景和画面。”
“可就我所知,即使是枫丹,也就是提瓦特大陆留影机技术最先进的地方,也不可以人工制作幻影和假象,也就是说,留影机的画面特效制作的技术还未出现。”
正玉听到观众的讨论声,忍不住勾了勾唇, 故作惊讶道:“比如我们所熟知的故事中,岩王帝君投下巨大的岩枪,化为了岛屿和其他的地形,你要怎么拍摄呢?”
王统企图把话题岔出去:“目前我的剧本中没有这一段,暂时不需要考虑后期的画面特效。”
正玉:“既然还原历史,就不能不提帝君。啊,对了,不知道您打算请谁来扮帝君呢?我们市场上目前的电影里,还没有这类饰演历史重要人物的演员吧。”
“如果聘请的演员个人道德行为有瑕疵,想必也会给帝君抹黑。不知道您是否已经找到了相关重要角色的特型演员?”
接二连三的问题打的王统措手不及,如果只是谈一些未来计划,他还能编出一些话来回答,但是像这样的专业问题他可根本不曾了解过。他一直追逐热题材,可没想过精进技术!
况且,这部映影他本来就没打算好好拍,怎么可能了解这些内容!
王统心中微冷:“这是映影剧本全部准备完全之后的工作。现在还处于筹备阶段呢。”
正玉摇头,冷笑一声,怼得王统不敢说话。她仅仅站在这里,就宛如一把剑,划开了王统所有的遮羞布。她四下望去,却不期然看到了钟离的注视。
正玉只觉得钟离的柔和的眼神中有一些她看不太懂的情绪,钟离的性格绝不会轻易和他人诉说心事,很多时候正玉得靠她的了解去猜,但此时她有些看不透了。
不过她已经把王统的全部底盘掀翻了,在座的只要是明眼人都可以看清王统的不靠谱,她也算完成了凝光的委托了。她抱着手臂坐了下来,陆陆续续有导演离场,不枉她说了那么多。
王统慌忙的解释道:“各位请不要走啊!璃月的历史拍成映影票房一定不会差的!各位不再考虑一下吗?”
钟离只是坐在那里,明明坐在王统的下方,此时甚至还需仰头一定的角度才能和他对视,但他鎏金色的眼睛莫名地让王统觉得一阵心寒。
“既然如此,不如王统先生和岩王帝君立下契约吧。”和其他的观众不同的是,钟离时钟语气处变不惊,未曾动怒。
“你可以利用岩王帝君以及前辈们的过往经历赚取钱财,但与此同时,你要为你拍摄的映影负责。”
钟离坐姿端正,眸光如利剑刺向了他。王统只觉得自己的想法和一切秘密都被钟离看穿,一时间站不太稳,往后退了一步,话语不似之前那样坚定了。
他擦着额头上不存在的虚汗,“钟离先生说笑了,导演怎么可能不为自己的映影负责呢?”
“既然如此,食言者当受食岩之罚。”
钟离颔首,瞳孔中的菱形金光微闪,每个人都要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不是么?既然选择同意这道契约,显然也已经做好被承担后果的准备了吧。
王统心中一惊,无形的契约宛如金色的锁链,密密麻麻缠上他的心脏。他仍想开口,为他之前的言行解释,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话。
他一时间竟不是恐惧,反而心中忍不住涌现出违背契约的恶念,心脏却痛得让他身体一弯,直接跪在地上。
正玉咂舌,膝盖磕在地上,好响。看着他丑态频出,心里倒是比之前怼人来的更快活。
她忍不住补刀,眼神中带着一点清澈,笑得颇有深意:“这是和岩王帝君的契约啊,你怎么敢随意答应呢?”
她和钟离最后一个离场,完全没有再管地上跪着的王统了。
*
时间将至正午时分。但王统选择的映影协会的开会场所却离饭馆还要好一段距离。王统本身没有钱,选的位置当然偏僻。
不巧的是,变天了。
早晨出门艳阳高照,晴空万里。可是也不过几个时辰而已,积蓄了许多雨水的乌云黑压压地连城一片,天空肉眼可见得阴沉下来,空气中都带了些水汽。
正玉只想拉着钟离赶快走,两人都没带伞,这天气怕是得下场大雨,到时候淋了雨万一又要生病,那可就麻烦了。
但天不遂人愿。怕什么来什么,地面先是试探性出现了几滴巨大的水滴痕迹,随后越来越密,雨滴像接力似的重重击打在地面上,扬起的浮灰又很快被雨水同化,汇入地表径流中。
正玉和钟离不得已在路边的亭台躲雨。八角凉亭的翘起的屋檐宛如漏斗,汇注其中的雨水很快就汇聚而下,周边的雨幕逐渐有些发白,碰溅起的水花打在身上冰凉刺骨,让正玉忍不住往边上缩了缩。
“真烦人啊!”正玉看到被困在了这里,十分烦躁,加上她还没吃中饭,又冷又饿,很想转头回去把王统打一顿。
虽然现在没什么着急的事情,但是并不清楚这场雨究竟还要等多久,漫无目的的等待才是最心焦的。
凉亭毕竟四面透风,正玉冷地打了两个喷嚏。钟离示意正玉坐过来,金黄色的岩元素力如云般展开,在正玉和钟离身边汇成一道玉障。凉风和溅起的水汽被玉障隔绝,体感温度一下子温暖很多。
“玉障还能这么用!”正玉赞叹,忍不住抬头望天,“真是暖和多了!”
她忍不住又向钟离身边靠近了一些,虽然风雨都被遮住,但心理上中觉得钟离身边更温暖。大概也是因为凑得近了,钟离的表情都看得清晰了很多。
她抬眼看着钟离,这样近的距离中,他瞳孔中的金色愈发显得深沉起来。平时站着正玉总是需要抬眼才能看到钟离,此时因为靠近坐着,眼睛中的锋芒更加凸显,但在触及到自己身上时,眼神就瞬间柔和了很多。
就是这样的眼神。正玉顿了顿,没有说话。之前在开会的地方时,钟离的眼神就像这样。凭着她俩的关系,她不应该看不明白。她心里莫名地生出了气恼,即使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她恶向胆边生,揪住了钟离垂在背后的辫子,泄怒似的拽了几下。
正玉直觉钟离对她不会生气,果不其然,钟离拿她毫无办法。
“松手。”钟离声音中有些无奈,头发在正玉手上,他不方便侧身,只能任正玉施为。他的音色低沉,在雨幕中有些听不真切,朦朦胧胧带着些暧昧的色彩。声音从正玉的头顶传来,勾的正玉耳朵发麻。
她恍然才觉得在不知不觉间和钟离的距离有些太近了,已经跨过了社交距离。她手一松,钟离把头发顺势抽了回去,发尾在她手上的感觉仍然清晰,但辫子却已经没有了。
她心里的不渝难以排解,烦躁无处伸张。她难以形容此时的感受,总觉得心中空了一片,却不知道拿什么填补。
“怎么了?”钟离疑惑的眼神不似作为。正玉在他跟前很少这样闹脾气,他之前有做什么吗,惹得她不太高兴。或许对于人类的情感他似乎还需要学习很多。
他取下黄色菱形宝石的卡扣,之前被正玉拽乱的辫子被他放了下来。出门在外条件有限,他只能用手指插进发间,当做梳子试图理顺。但是他带着手套,手套上也还有些棱角的饰物,连续勾住了他好几次发丝。
他也没恼,也没有摘手套,只是慢慢理顺他的头发。正玉本来想扭头不看他,但是钟离把头发搭到胸前,慢慢梳理的样子引得她忍不住偷看了好几次。钟离梳头发苦手的样子让她心中的泛起一丝快意,有片羽毛在心上扫啊扫,惹得她心中发痒。
她清了清嗓子,“道貌岸然”地说道:“哎呀,钟离你头发怎么乱了!”得到钟离无语的眼神,她恣意地笑道:“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
“你别动了!我来帮你梳!”
第40章
正玉说着,就这么做了。她眼疾手快地把辫子抓到了手上,把钟离想要拒绝的话堵了回去。他微不可查地叹气,拨开正玉的手,把头发重新散了下来,任由正玉施为。
正玉把钟离的黄宝石卡扣放在手里,将背后的头发拢了起来。渐变色的头发十分柔顺,以手作梳,可以顺滑地从头梳到尾。发丝在指缝中如水般倾泻而下,一不注意又从手中滑落,飘飘荡荡地落回衣服上。
披散的头发的钟离,相较于往常,多了些和善可亲的气质。这种和善的感觉,或许也不完全是头发带来的,也许只有足够熟悉,才能看到钟离温润如玉的一面。
只是平时钟离在正玉面前一贯如此,正玉只觉得这样的发型柔和了他的脸型,觉得和平时不大相同。
钟离发质很好,没梳几下就可以结束,但正玉莫名地不太想放手,漫无目的地和钟离闲聊起来。
“今天这场雨,来得真不是时候。”正玉抱怨着,手中的动作倒是一刻没停,“我本来用留影机录了些王统的证据,下午正好去总务司举报。但是现在我们连饭都还没吃,雨却没遇见小。”
钟离背对正玉,说话的声音在他的胸腔中共鸣,背后的发丝也微微颤动,带的正玉的手也有些痒意,忍不住勾了勾手指。
“若是担心王统之后再说胡话,他之后绝不会有机会做如此行径了。在璃月的土地上,每一份契约都有岩王帝君担保公平公正,他既然敢许下承诺,想必也了解违约后付出的代价。”
正玉的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梳着钟离的头发,闻言倒是忍不住顿了顿,皱眉道:“其实我不太明白,岩王帝君不是仙逝了么?像这样的口头契约也在他的管辖范围内吗?”
钟离不紧不慢地说道:“虽是这么说,你之前不也在七天神像下掷摩拉问神吗?”
正玉睁大眼睛,手中的活计都停了:“你怎么知道?不会是胡桃告诉你的吧?”
钟离趁势将发扣取回,他看出来正玉不是想帮忙,只是想玩而已。他用了些元素力将发丝捋顺,轻巧地搭上发扣。他又回到了之前的的端庄模样,甚至比之前更优雅几分。
他含笑道:“虽说当时周边没人,但七天神像的动静,只要有心就能查探的到。再结合你剧组一些小道流言,不难推算出那天你所做之事。”
他看着正玉因为被翻了黑历史捂了脸,一个劲地不吭声,甚至手掌下的脸颊都有些泛红,透着难言的绮丽色泽。
为什么当时能问出那样的问题,现在反而会不好意思呢?他心中只觉好笑,故意问道:“你说了什么,惹得岩王帝君亲自给你回复?”
正玉:“求求你,别问了。”
她声若游丝,不愿抬头。其实本来可以胡说一个原因,但总觉得钟离能看穿。她却忘了,刚才本是她向钟离提的问题,但已经被钟离四两拨千斤地推了回来,再也想不起之前问的问题了。
钟离见正玉不愿说话,也知道这个玩笑该到此为止,再说下去正玉该冒着雨跑出去了。他岔开话题,说起过会雨停之后吃饭的事。
“今天的雨来得不巧,虽然眼下变小了些,但想必仍要一会才能结束。万民堂离这里还要一段距离,之后要不要去离这里很近的另一家店?主厨手艺很好,对于莲子禽蛋羹的烹饪颇有心得。”
正玉缓了好一会,待到脸上热意褪去,才敢抬起头来。她左顾右盼,看着八角亭外的景色,但目光迟迟不敢放到钟离身上。
她听到钟离的话忍不住嗔了他一眼:“你这个人,今天带钱包没!你说什么都得给我请客!”
钟离也不急着回答,因为他今天真的带钱包了。虽说是靠着胡桃出门前的提醒,他去而往返,回头去拿,但这倒是他难得的一次记得带钱包的经历。1
雨势逐渐变小。
路旁的树木的残枝落叶掉到了地上,如今风雨停歇,完全看不出之前被雨水打弯枝干的模样。树叶飘在积水中,被风吹拂,荡漾起漂亮的波纹。虽然还有极小的雨点,但已经不怎么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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