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以嫀脸一垮:“妈妈你可得帮我说说话呀,你也看到了,陆循这么对我们好,还给你买了瓦大师烧制的冰瓷,收了他的礼物,可得帮帮他呀。”
瓦大师是圈内有名的瓷器艺术家,冰瓷以其宛如冰裂纹般晶莹剔透的外观再加上大师独特的艺术造诣赋予了它的魅力,早已经到了有价无市的地步,现在能够弄到瓦大师所烧制的冰瓷足以见是费了一番心思的。
虞嫣上周刚刚发过一条家里暖玉茶杯碎了其中一角的朋友圈,茶具是一整套的,其中一个茶杯碎了那套茶具也报废了,陆循这个礼物可谓是送到了心坎上。
她摸摸女儿的头:“小循是个好孩子,我看他对你也好,妈妈不反对你们交往。”
温以嫀早就猜到她不会反对,虞嫣不是喜欢棒打鸳鸯的封建家长。
“但是你姐姐的担心不无道理。”她看了一眼温以嫀的身后,话音一转,“这些日子你们都住一起?”
温以嫀没想到她会这么问,闹了个大红脸,匆忙从她怀里爬起来,想要逃离,随即,一双有力的手扯住了她的后脖颈,把她像母猫叼住小猫后脖颈一样利索地提溜起来。
熟悉的锁喉感。
第82章 满意
“啊——”
温以嫀受到惊吓,炸了毛短促喊了一声,随喜咬牙切齿的声音劈头盖脸落下:“温以嫀!!!胆肥了是不是?一天不打上房揭瓦,我看你是被鬼迷了心窍,你们才认识多久就同居?他没对你做什么禽兽不如的事吧?”
听到最后那句难掩关心的斥责,温以嫀默默缩了回来,抬头看她一眼,看到随喜脸上掺杂着担忧的怒意时,她讨好地笑了笑。
“他只是担心我住外面不安全,其实我们是分房睡的,他没对我做过什么,我们只是单纯谈个恋爱,姐你真的想太多了。”
哪怕睡一张床上,陆循顶多只是亲亲,亲亲脸亲亲嘴再亲亲身体,始终没有突破最后一步,所以温以嫀这句话说得并不虚。
正是因为看不出她的心虚,随喜一顿,狐疑地扯过她的肩膀仔仔细细扫视一番。
“真的?”
温以嫀马上举起四根手指:“比黄金还真!”
随喜冷冷掰下她的小指,注意到自己打错手势了,温以嫀不好意思低下头:“真的,姐你信我,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或许是她脸上太过诚挚,随喜松开她的衣领,冷淡哼了一声:“小孩子一个学大人谈什么恋爱?你谈得明白吗?”
在随喜看来,从小泡在蜜罐里受尽万千宠爱的温以嫀娇气又幼稚,又长得太漂亮,美丽的东西总会引起人的掠夺,很容易被人骗身骗心。
她最好二十五岁、不,二十八,三十岁再谈恋爱,三十五岁再结婚,那时候随喜才稍微放心一点。
从小到大经常帮她处理了不下五百个追求者的随喜是这么想的,但温以嫀却不服气:“说的比做的多,你不也是单身狗一个?”
随喜也不过是理论知识丰富了点,在温以嫀看来,她对爱情的警惕是自己不能理解的。
闻言,随喜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烦躁地揉乱温以嫀精心编制的侧编鱼尾辫发型,惹来温以嫀哀怨的目光。
“哎呀陆循给我弄了一个小时的发型,你一秒钟就弄乱了,单身狗真讨厌!”
随喜听到那个名字,皱了皱眉,举起手臂秀了秀肱二头肌隐晦威胁她,还在嘀嘀咕咕的温以嫀马上闭嘴。
虞嫣全程笑看俩孩子的打闹,等她们说完了,才推了推其中一个包装精巧的礼物盒。
随喜瞟了一眼,以为是小姨给她准备的礼物:“啥玩意啊?”
是一本随喜找了好久,已经绝迹了的植物标本,栩栩如生,叶络清晰,被保存得很好,也不知道是从哪个收藏家手里买下来的,里面还有一颗种子,象征着希望的种子。
见随喜神色微动,温以嫀笑吟吟道:“漂亮吗?心动吗?喜欢吗?”
随喜没说话,视线直勾勾钉在标本上。
虞嫣温柔轻笑:“小循根据我们的喜好,给我们每个人都准备了不同的礼物,这份是给你的。”
随喜没想到自己也有,不过是收买人心的手段罢了,看到小姨一口一个小循,温以嫀甜甜笑着满嘴都是陆循的好话,随喜哼了一声,姓陆的倒是会哄人,温家一家三口都沦陷了。
随喜对陆循的第一印象几乎固定,很难更改,陆循就是在这时候跟温汝城从九曲回肠的茶室出来的。
温家是新中式的装修,庭院深深,冬暖夏凉。
假山喷泉环绕,周围是青山绿水,四季如春的玻璃花房里种满漂亮的鲜花,在园丁的悉心照料下,陆循看出其中温以嫀喜欢的玫瑰跟蔷薇正开得热烈。
亭台楼阁,屋檐钩心斗角,檐角对称分布,昨夜一场大雨,做了排水设计的屋檐优雅流下一条雨线没入开满荷花的池水中。
青绿色青石板阶清新富有古韵,环境宁静幽美,陶冶情操,让陆循跟着温汝城一路走来也感到了一阵心旷神怡,由于见家长的压力骤然减轻。
温汝城温声跟他说着话,两人在下棋途中通过对方的棋局能够大致摸清对方的性格,从天文地理谈到国家大事,最后是当代年轻人该如何在滚滚向前的时代洪流中找到自己人生的意义。
温汝城虽然对女儿带回家的对象没什么意见,但一番相处下里却对这个年轻人多了丝好感,现在的小伙子太过浮躁,很少有像陆循这样沉稳可靠的,也难怪对感情懵懵懂懂的女儿会喜欢上他。
哪怕是在八百米滤镜厚的父亲眼里,温以嫀有时候也是娇气了些,需要人呵护宠爱才能保持一如既往的纯真,也只有情绪稳定能够包容一切的人才能够让她始终保持这个性格。
总之,经过两个小时的初步相处,温汝城对这个年轻人的印象还不错。
第83章 诧异
陆循在接受温汝城考验的同时也在暗暗心惊,在此之前,他一直以为嫀嫀是需要去兼职赚取学费、生活费的小可怜,但车子来到温家,在看到那座地处闹市中却闹中有静的庭院时,他难免陷入了认知错乱。
随意挂在墙上的古画是知名大师的作品,提的书法是王羲之真迹,随处可见珍贵的古董花瓶本该被收藏起来仔细观摩,在温家却是错落插着鲜花,随意摆放在墙角,就如同一个普通的瓶子一样。
陆循扶额,这种人家出来的女儿,也需要为了一万块钱去舞蹈机构日夜兼职吗?
其实细细想来,温以嫀竟然从未说过她是在那里兼职,只是他先入为主,以为她是清贫女大,没想到人家家里随便一个花瓶就能够满足她大学四年所有开销了。
“小循,你喜欢这个花瓶?”
陆循抬头,看到温汝城指着的是一个老古董。
前朝皇家瓷器,是一位王爷收到的御赐花瓶,工笔笔触细腻地勾勒出精巧的线条,最后一次出现在世人眼中是五年前,在一场拍卖会上被一位不知名收藏家以五千万的价格收购,从此就再也没有相关消息流出。
温汝城见他多看了一眼自己随手买回来的花瓶,随口说道:“用了好几年了也没打碎,质量还挺好的,你要是喜欢可以带回去继续插花。”
刚好他入手了一个新的,温汝城想着与其闲置起来不如给喜欢它的人。
见他是真的想出手,陆循轻轻摇了摇头:“只是觉得精巧,它很像是我曾经在一家拍卖行看到过的花瓶。”
前朝工匠九族都拴裤带上了,做出来的东西能不精巧吗?
温汝城淡然一笑:“是啊,你伯母缺一个放荷花的花瓶,我刚好看到,就买下了。”
陆循一时哑言,原来那位不知名收藏家,是温汝城?嫀嫀到底还有什么惊喜是他不知道的?
说话间,温以嫀已经溜到了走廊尽头,见他们回来,她下意识跟陆循对视一眼,见他并没有什么大碍才放心收回目光:“开饭啦,正准备去叫你们呢,你们去哪里了呀去了这么久?”
“跟小循去下了两局围棋,过足了瘾了。”温汝城笑眯眯走过温以嫀的身边,“小循下得挺好的,以后有空的话可以来找我,你爸我难得遇到旗鼓相当的对手。”
陆循颔首,跟在他身后悄然握住了温以嫀的手,语气依旧温和有礼:“叔叔谬赞了,都靠您让着我。”
温以嫀背着大人被他抓住手,心惊了一下,下意识看前面的温汝城,见他没发现才回头嗔了一眼一派正人君子的陆循。
女孩脸上是鲜活的娇嗔,陆循心尖仿佛被猫爪挠了一下,手一紧,抓得温以嫀睁大眼:你快放手!我爸还在呢!
女孩的唇瓣一张一合地无声说话,陆循辨认出她的口型,非但没有松手,反而轻笑着一根根分开她秀气的手指,十指相扣。
他无声示意:宝宝你好漂亮,不舍得放开你的手。
温以嫀的耳朵又粉了,从内到外,冰肌玉骨里透露出娇滴滴的羞涩。
温汝城从透明玻璃看到他们的互动,笑着摇了摇头,先一步进入餐厅。
温以嫀却没跟着进去,而是拉住陆循的手,将人扯远了些,然后抬脚摸摸他的脸蛋:“紧张吗?我爸虽然很好相处,但你肯定也是紧张的吧?”
陆循轻轻环住她的手腕,被她摸着脸,对上她难掩担忧的眸子,他轻轻点了点她的小鼻子:“嫀嫀,你家人都很好。”
在此之前,他拐了人家掌上明珠已经做好了会被审问的准备,也准备了一肚子的草稿,但温汝城一个字都没问他跟温以嫀的感情,只跟他闲聊,所幸陆循接受的信息多,倒也跟得上温汝城渊博多变的话题。
温以嫀被他轻摸一下的鼻子有些痒,轻轻皱了皱:“他没问我们在一起的细节吧?”
陆循摇了摇头,温汝城是一位很优秀的家长,并没有过问他们的隐私。
温以嫀这才松了口气,轻轻勾住他的小指指尖,小声说:“其实我也好紧张。”
闻言,陆循双臂轻轻环住她,将人圈在红木柱子和自己面前,低头细细亲吻她的眉心。
熟悉的气息安抚了她那点微末的紧张,温以嫀终于笑出来:“其实最难搞的还是我表姐,她刚刚看到了你送的标本,虽然还是皱着眉,但也没说什么了。”
那个礼物算是送到了随喜的心坎上,她已经延毕了一年,博士论文正缺这个科属种的标本数据,只可惜这次去崂山并没有找到这个标本,陆循送的标本正是及时雨,所以随喜对他再怎么不满意,看在博士论文的面子上也没说什么。
陆循稍感欣慰,他对植物研究学方面并不了解,不枉他特意让人找来专家从他手里买下那个标本,也算是物有所值了。
这些礼物的价值在赢得温家人芳心面前不值一提,他想让温以嫀风风光光跟他在一起,而不是躲躲藏藏。
见了家长,也算是过了明路,陆循紧紧牵着她的手,跟她一起进餐厅。
温汝城已经摘下垂落肩头的金丝眼镜,闲适地坐在虞嫣身边与她低声说着话,而懒懒散散坐在他们对面的女人则是一个生面孔,陆循知道她就是温以嫀口中那个表姐了。
听到动静,随喜皱着眉回头,鬼鬼祟祟在外面不知道说了什么,温以嫀脸上红扑扑的也不知道听了什么甜言蜜语才被人哄得晕头转向,那个男人身上是掩饰不住的春风得意。
随喜又是一堵,皱着眉抬头。
男人气质矜贵,身材修长挺拔,普普通通的西装到了他身上衬得他越发精神帅气,哪怕诸多挑剔的随喜也不得不承认他的出色,只是在看清那张脸的时候,随喜微微睁大眼,似有些诧异。
她的情绪内敛,陆循没留意她的异常,对她友好一笑。
温以嫀却察觉到了表姐的异样,随喜看到了什么?她在惊讶什么?
她下意识往后看了一眼,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再看随喜已经收回目光,她只好拉着陆循落座。
第84章 眼熟
饭后已经是晚上七点,再在客厅里看着电视闲聊一会到了八点,温汝城去厨房切水果,虞嫣也跟了上去,表姐还抱着胸,兴致勃勃说她丛林冒险的趣事,说着说着陆循就插上了话,跟她聊起了什么科属种什么标本,各种专业术语听得人头昏脑胀。
温以嫀听着听着,慢慢就低下头,原本坐在陆循身边的她开始往他肩膀上倒。
随喜已经沉浸在知识的世界里无法自拔,陆循第一时间注意到温以嫀的疲惫,马上握着她的手心,温热的手掌盖住她闭上的眼睛,低声道:“累了?”
今天坐飞机三个小时,又坐车回来,她有些困了。
温以嫀没有回答,陆循正低头去看,吧嗒一声,温以嫀人都倒入了他的怀里。
随喜正讲到兴头上,被迫戛然而止:“她怎么了?”
陆循用一只手矜持地抱住她,声音轻缓:“我们中午没睡午觉,可能是困了。”
随喜看了一眼时间,又看看被陆循单手环抱着的温以嫀,突然撇了撇嘴,各种各样未知的或已知的植物多有趣啊?怎么会有人听着听着就听困了?
不理解,完全不理解。
温汝城切好水果跟虞嫣回来,见他们这边一片寂静,又看到温以嫀软绵绵倒入陆循怀里呼呼大睡,他轻叹了口气。
这孩子,心也太大了,他的女儿总是这么可爱。
不过周围都是她熟悉的人,会感到心安也正常。
虞嫣怜爱地望着睡到人事不知的女儿,对陆循说:“带她去睡觉吧。”
陆循点点头,正要抱起她,随喜突然站起来,秀出好看的肌肉线条,率先一步去抱他怀里的温以嫀。
陆循一顿。
温汝城跟虞嫣含笑对视一眼,倒是没有阻止她,陆循只好往后靠,慢慢放开搭在温以嫀肩膀上的手。
刚刚放到一半,随喜刚刚触碰到她的肩膀跟小腿,温以嫀突然含糊不清嘟囔了一句“老公”,黏黏糊糊抓着陆循胸前的衣服,脸侧蹭着他的锁骨埋进去。
“......”
随喜是第一个炸毛的!
“她刚刚喊你什么?!!”
陆循突然听到温以嫀喊自己老公的时候,耳朵也有些热,又听到随喜的质问,他惊了一下,下意识去捂温以嫀的耳朵,但来不及,温以嫀已经迷迷糊糊睁开眼,还没看清随喜的面容就又搂紧了陆循的脖颈,跟只树袋熊一样挂在了他身上,脸也完全埋到他的肩膀上,呼吸逐渐变得轻柔。
见状,随喜又是一阵心情复杂。
防止她掉下去,陆循张开手扶住她的细腰和纤薄的脊背,熟练轻拍着抬起头,看到了虞嫣他们诧异的目光。
他示意随喜小声些:“我抱她去吧,嫀嫀的房间在哪里?”
虞嫣指了指二楼,随喜堵着一口气率先上去,陆循也抱着温以嫀跟在她身后,留下面面相觑的虞嫣跟温汝城。
温汝城这时候才说:“嫀嫀也太口无遮拦了。”
“是啊是啊,随你年轻时候。”虞嫣懒洋洋坐下,叉了去核的樱桃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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