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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宁下意识地深呼吸，莫名想起已经有点淡忘的那段记忆。
那天在球馆。
她突然觉得日向有些可怕。
——宁宁的心怦怦跳。
“所以互相喜欢的人这样做……也很正常吧？”他说，“我会好好努力的！”
“努力让你只能再更加更加喜欢我一点。”
砰砰砰——
门被敲响了。
敲门的节奏和宁宁的心跳节奏几乎重合。
“宁宁？宁宁我来啦！！”熟悉的清朗声音在门外响起。
宁宁手一抖，手机啪地掉落在沙发上，不知怎的滑进缝隙里，一时半会儿掏不出来。
她被画面和台词冲击地头昏眼花，踉踉跄跄地跑去开门。
门打开，熟悉的橘发进入她的视野内。
“嘿嘿，今天没注意时间，忍不住多练了一会儿新的组合技，训练晚了一点……”日向翔阳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的表情，“但是我一看到你的消息就飞快地骑车赶回来了噢！一路上几乎都没有停过踩踏板！！”
他热情地笑了笑，发尖染着点湿意，似乎是洗完脸后还没完全擦拭干净的水痕。
日向翔阳似乎是敲门前恰好脱掉了准备拿去换洗的外套，只穿着件衬衣，随着训练量而一并热烈生长的肌肉在衣料上迸出好看且引人遐想的线条。
见宁宁目光呆滞双颊通红地看着他不说话，日向翔阳茫然地t眨了眨眼，随即似乎又想到什么，有点担忧地凑近一步。
“你是不是偷偷摸摸喝酒了宁宁？”他想起宁宁无恶不作（？）的历史，又想起宁宁语焉不详的短信，最后看看眼前面红耳赤还有点腿软的宁宁，猜测。
她思绪乱得像一团塞进兜里半小时后的耳机线，本能地往后退，嘴里颠三倒四地说话。
“你、你才偷偷喝酒！我……我没看……不是我主动看的！你……好像啊…………”
日向翔阳：“？”
他没弄懂，看着宁宁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决定先以“偷喝了酒”作为前提假设。
于是橘子头非常贴心地上前一步扶住她的肩，防止宁宁撞到旁边桌子上的鱼缸。
“小心啊宁宁！”
运动后产生的蓬勃热气连带着下意识散发出的攻击性汹涌地裹住宁宁。
宁宁几乎被揽住，在橘发少年的身前，没有能够避开的地方。
对方全然不知，而她心怀鬼胎。
宁宁呆呆地咽了咽，恰好与日向翔阳对视。
她回来后便趴着玩手机，只开了一盏小小的夜灯。
门口和室内都昏昏暗暗的，日向翔阳的双眸不复在日光下呈现出的通透琥珀色，而是近似于一种有些晦暗的深棕色，看不清具体的情绪。
像是刚刚的剧情。
明明是这样的无害太阳系角色——
微妙的情绪积攒到一定程度时，居然也会像跳跃的烈焰般灼人。
对视的瞬间，宁宁突然一激灵地想到——
她……她曾经都和日向说过一些什么话来着？
还没来得及细想，她突然听到啪嗒一声。
夹在沙发缝里的手机终于掉落在地上。
日向：“咦？”
宁宁：“…………………”
她呆滞地看着放心不下她一个人站着的日向翔阳动作灵活地一手揽着她一手捡起她的手机。
日向翔阳检查一番，舒了口气：“还好没摔坏，怎么会从这种地方掉下来啊？”
屏幕之前被宁宁设置过，保持了常亮。
宁宁：“…………………”
“诶？”
日向翔阳余光不可避免地瞥见常亮屏幕画面的一角。
眼看着就要移动到整个涩涩画面。
宁宁：“………………”
哒咩。
第23章
宁宁陷入了艰难的抉择中。
她想猛地把手机抢过来，此时的姿势又不方便。
她想把手机直接一巴掌拍飞，但又不舍得新买的新款。
宁宁：“……”
于是宁宁决定——
她使出浑身解数，猛地弹射而起。
像树袋熊一样死死地挂在了日向翔阳身上。
原本被自己揽住的人突然一跃而起挂在自己身上，日向翔阳本能地一惊：“……欸？？？”
惊讶过后便是如潮水般飞速涌上来的僵硬。
——宁宁果断地选择了用自己的脸去挡住手机。
她仰着头，隔空与日向翔阳对视。
宁宁：“。”
宁宁力挽狂澜：“不许看其他地方，只许看着我。”
日向翔阳：“……”
持续地对视。
宁宁：“……”
橘子头一直盯着她。
这不是完全没有转移注意力吗！！！
她咬牙切齿，努力用脸挡着持续展示出涩涩画面的手机屏幕，
几分钟后。
宁宁眼睁睁地看着对方的脸越来越红。
她的手臂环着他的背，几乎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他肌肉绷紧程度的分毫变化。
直到橘子头猛地移开视线，声音变得磕磕巴巴：“宁、宁宁你突然这样……你是不是喝醉了……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等你清醒之后我也不会提起来的！”
后半段的语气愈发坚定。
从头到尾就没喝过酒的宁宁：“………………”
算了，反正他看起来心神不宁的，应该已经顾不上她手机里的内容了。
她趁着日向翔阳眼神躲闪地盯着鱼缸时，偷偷摸摸地松开一只手，一把夺过手机，啪的一下关闭页面按灭屏幕。
呼。
安全了。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后宁宁自我怀疑了一秒。
……为什么要怕日向看到她在看的东西啊？根据脸皮厚度和纯情程度来说，看到那些画面会瞳孔地震到说话颠三倒四走路同手同脚满地乱爬（？）的那个明明是日向才对吧？
“………………”宁宁只是怀疑了一秒便果断止住想法。
……还能是为什么怕！那个角色既视感很强欸……虽然只是偶然刷到的！但是万一让日向以为她特意在网上辛苦检索到和他很像的类型来吃代餐怎么办！
那他岂不是会觉得她喜欢自己喜欢到时时刻刻都想见到了吗！！！
宁宁：“！”
才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
她又没有很在意日向。
她只是想谈个恋爱玩玩而已，而且谈恋爱的对象无论是长相还是身材都很合她口味。
她有什么错啦！和之前那些过几周就换一个对象带来一起聚会的朋友比起来她已经是很良心很专一的了！
嗯嗯。
她有自己的计划哒。
宁宁越想越理直气壮，收好手机塞进口袋里，松开盘起的腿打算在地上站定，晃着腿试探了半天却也没够到拖鞋的位置，才想起来自己开门开得急，没来得及穿鞋。
“……”
“你在找什么呀宁宁？”善良的橘子头恰到好处地纯良发问，一副准备帮忙的模样，“腿一直晃。”
宁宁：“………………”
伸着腿晃了半天显得有点傻，她又变回挂在他身上的姿势，很要面子地找了个理由。
“你会觉得我最近胖了吗？”
宁宁开口就是死亡问题。
橘子头目光偏移着不敢看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没有！”
说着说着他就转头看她，仔仔细细端详，表情认真地娓娓道来：“宁宁你反而有点瘦了，如果锻炼一下的话会更健康的。”
宁宁爽了：“……”
为了复习！她看书都看瘦了！
她美滋滋地笑，没忘记自己找个台阶下的正事，清了清嗓子：“光用眼睛看哪里准啊。”
宁宁循序渐进地放下腿，若无其事地从日向翔阳身上下来——
双脚踩在他脚背上。
全身重量都压在他身上。
宁宁仰着脑袋看他，眉眼弯弯，拖着声音明知故问：“我重吗？”
她脑后的长发披散着，发尾在日向翔阳的手臂上扫来扫去。
所经之地留下一片微妙的颤栗。
“………………不、不重！！！！”
宁宁满意了，随意地抽身离开，伸着懒腰往屋子里走，补上迟到了很久的澄清。
“我又没偷喝酒，叫你来是要给你运动饮料。”
日向翔阳：“……欸？”
宁宁抬手一指放在玄关柜子上的便利店购物袋，懒洋洋：“放在那里面了，你去拿吧。”
她在沙发上趴下，再度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过一会儿又抬手挥挥。
“走的时候记得帮我关门啊。”
*
日向翔阳刚入门时对很多训练技巧都不甚了解，在教练的帮助下摸爬滚打着摸索适合自己的方式。
早晨起床后吃一顿按照食谱搭配好的营养早餐，午休时练球保持手感，下午如果饿了就啃一根能量棒，回家吃完晚饭后再去家附近的小路上散步消消食，除此之外的空闲时间里便是根据合理的训练计划努力让自己保持在最好的状态。
高一时还称得上清瘦的身形如今已经显现出坚持不懈积淀出的底蕴，每一处展示着健康与实力的坚实肌肉都是他努力的成果。
有很多种东西能用来形容日向翔阳。
可能是初露云端的熹光。
可能是清爽的汽水。
可能是街角杂草丛里被雨点拍打也依旧生机盎然摇摇晃晃的无名花苞，路人说不出名字，只觉得“啊在这种地方也有花啊”。
直到某天正直最显眼的花期，所有经过的人都会朝他投来视线。
但宁宁不同。日向翔阳想。
“不许看其他的地方。”
不久前，宁宁盯着他，放轻声音，任性又霸道。
“只许看着我。”
宁宁和他……好不一样啊。
哪里都不一样。
像一朵初长成的稚嫩玫瑰，散发着初见端倪的致命吸引力。
虽然布满了看似恶劣且攻击力max的尖刺，但其实用指尖戳戳便会发现是软的。
酡红悄悄从脖子向上蔓延，几秒钟之内便攀上他的耳廓。
——哪里都是软的。
握不住，但也避不开。
只能呆滞地看着，任由她随心所欲地拨弄。
他自己都不知道喜欢上对方的具体时刻。
说没关注过她的外表那肯定是假的，稀缺的美貌容颜向来都是夺目的。
但单细胞·日向翔阳的头脑里偶尔思考“喜欢”这个问题时，他想起的从来都不是宁宁的外表。
有时是初遇。
有时是日常。
明明是无人看管的店内，偷懒摸鱼也无人会知晓，但看见她灰头土脸地在一大堆笨重的货物里挑挑拣拣，一个人偷偷说着“没意思”“好麻烦”之类的抱怨，但面对头发花白的老人时依旧低头认真地帮对方计算怎么付款会更优惠。
清淡的馨香与细腻的柔软缠绕住他，时时刻刻都诱导着他一并坠入那双灿金色的眸中。
明明看t似都毫无实际杀伤力，却总让他莫名其妙地生出一些让他自己都觉得震惊的——
破坏欲。
牵手的时候好开心，拥抱的时候感觉要喘不过气了，接吻的时候感觉开心到心脏都快要爆炸了——
日向翔阳向来对自己热衷的事情难以感到满足，打球也是，运动也是。
上次看到宁宁满脸通红快要呼吸不过来的时候，他的指尖插在她的发间，情不自禁地就微微朝里陷。
——还想要继续。
——还想看更多耶。
但宁宁好像不想……
日向翔阳心底却难得涌上一丝丝溃败的情绪。
他对自己的下一场比赛永远充满积极的斗志，但此时却极其罕见地浮现出难以称得上正面的情绪。
橘子头有点烦恼地想。
在这个赛场上——
自己可能永远也赢不了宁宁了。
*
宁宁全然不知。
考试结束后就离假期不远了，她正在轻松愉快地规划要做什么。
今年不需要再被打扮得像个提线木偶一样被迫跟着出席各种无聊至极的social场合，宁宁表示——
真~是~爽~翻~啦~
烦死那群所谓的上流人士你一句我一句说了半天都是屁话的什么聚会。
自从经常去排球部等人之后，一来二去，她和仁花已经熟悉了不少，成为能够把脑袋凑在一起聊天的关系。
仁花告诉她：“过几天我们就准备要去东京参加春高啦！”
宁宁眨巴眨巴眼睛：“春高？”
她平时基本不看球，家长喜欢看网球，对排球了解甚少。
仁花抬手戳戳下巴，努力用最简单的表述解释：“总之就是……就是很重要的比赛！会有很多人来看！还会有全国各地的超强球队！”
她抬起手指指在不远处看近日打球数据分析的几个人，依次数过去：“我，日向，影山，月岛，山口，对我们五个来说是毕业前的最后一场比赛啦。”
宁宁：“噢。”
全国大赛啊。
仁花一脸感动的表情：“目前我们部门的赞助还算多，老师已经联系好今年要住的酒店了。”
她一脸神圣：“今年不是大通铺。”
宁宁没住过大通铺，好奇：“……？”
她饶有兴趣地撑着下巴：“那你们住在一起都做什么？”
仁花：“去年住的酒店里恰好遇到枭谷，我们经理晚上还凑在一起打牌哈哈哈哈。”
宁宁馋了，问：“能带我去吗？我也想去。”
感觉还挺好玩的，一大群人。
她之前新年假期的时间基本都没有和一大群同龄人出门玩的机会，每天都无聊到发霉。
而且也好久没回东京了，她一个人回去玩又没意思。
想去逛街——
“？”仁花有点惊讶，挠挠头，“可以是可以啦，不过应该要和老师说一声。”
她一顿。
“等等，今年不是大通铺，而我的房间恰好还空出一张床位……”
她的眼神愈发犀利。
“那如果宁宁你也要来，岂不是我和你住在一起…………”
仁花：“………………”
仁花单手握拳，义不容辞：“我务必会劝老师同意的！”
宁宁抱住她，讨好地用脸蹭蹭她的脸，声音甜甜，大声说：“好爱你噢仁花酱，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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