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她假意咳了一声,让药灵袋不要再出声。她看着封潜,特别认真的说道:“我有一味独门药膳,能让你的容貌复原,你可愿试试?”
“不可能。”封潜平静的脸上皱起了眉,不假思索的否决了。“我毁容之后,整个太医院都束手无策,皇上在民间找了许多医术高明的大夫都治不了我的脸,甚至还从邻国延请了所谓的神医,也全都摇头,你的药膳又岂能治得好?”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行还是不行?”安承嫣瞪大眼眸看着他。“反正也没有损失不是吗?难道你就甘心一辈子戴着面具,让聂凤玉那样的家伙看轻?”
封潜又皱了眉,他实在不喜欢她提到聂凤玉。“如果你想试就试吧。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不要抱太大希望,免得失望越大。”
安承嫣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颊边蹭着,甚至亲吻他扭曲狰狞的那半边脸孔,嫣然笑道:“我对自己的药膳有信心,等着瞧,我一定治好你的脸,让你重现过去美男子的风采,让世人都看到我的夫君是多么俊美!”
封潜由着她去发美梦,他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今日他有重要的事,封家军要进京面圣。
封潜让她再睡会儿,洗漱更衣后又回来看着她,目光灼灼,此时他已又戴上了面具。
“你会去看我领军回城吧?”
安承嫣这会儿才觉得浑身酸痛,尤其是腿间,可能根本没法下床走,但看到他渴盼的眼神,她点了点头。“当然要去。”
封潜满意了,他俯身吻了她的额际。“我会让大总管给你安排位置,到了之后,你乖乖坐在那儿不要动,直到我出现。”
安承嫣点了头,可封潜却还弯着身不走,她不明白地看着他,就见他伸指朝自己完好的那边脸颊点了两下,她顿时失笑。
原来是要索吻啊!怎么冷情王爷一夕走样,成了多情王爷,这转变实在叫她不适应啊,也益发觉得他和封三岁皇上骨子里真像!
她微微撑起身子,加码搂着他的颈子,吻了下他的脸颊。“行了吧?”
就在她半起身时,身上的被子蓦地往下滑,露出了丰润酥胸,见封潜的眼神一热,她连忙拉起被子遮好遮满,连头都给遮住了。“你别想了,现在不行,我身子还疼着呢!”
昨夜折腾了大半夜,她真的要求饶了,他是驰骋沙场惯了的人,体力超好,可她是弱鸡,又是第一次,根本禁不起他一再索欢。
封潜见她这把自己整个人包起来的可爱模样,忍不住笑了,他隔着被子揉揉她的头。
“我说什么了吗?”
哪个大家闺秀会在自己夫君面前如此的直白?她与传闻相去甚远,在他眼里,她一点也不倨傲,在得知皇上赐婚的那时,他极度不悦,哪里想过他会有这么幸福的一刻。
封潜扬着唇角出了寝房,安承嫣松了口气,拉下了被子。
封潜一走,日晴和锦茵就迫不及待的进房来,满室的旖旎氛围说明了一切,两位主子昨儿夜里是货真价实的圆房了。
锦茵有些紧张的说道:“王妃,程嬷嬷好像知道王爷在这里过夜,现在在外头,说要进来拿元帕。”
“元帕?”安承嫣眨了眨眼眸,不解。
日晴咳了声。“您看看床上是否有条白帕子,那便是了。”
主子出嫁前夕,夫人叮嘱了许多事,其中就包括了初夜元帕,夫人说那是顶顶重要的,绝对不能漏了。
安承嫣这才恍然明白。
床上一直都有铺着一条白布巾,她不知道那是元帕,还以为是这个朝代特殊的铺床方式。
而此时,那条白布巾上面便沾着血迹,她的面颊一红。
看来,封潜知道那是什么,昨夜他的分身进入她时,他肯定刻意挪动了位置,让她落红其上,封潜是皇室嫡系,她的元帕是要拿进宫里登记上册的,做为她是完璧之身的证明。
她不由的想到,这些事也是那个宫女教他的吗?教他将来他的王妃必须要落红在元帕之上,要如何位置准确是有技巧的……除了这个,那个宫女还教了他什么?据说宫里教导皇子初晓人事的宫女都会年长好几岁,有些是皇子打小贴身服侍的大宫女……
“王妃?王妃?”锦茵只差没拿手在主子面前晃了,也不知道主子在想什么,她喊了几声都没听见。
安承嫣回过神来。“让程嬷嬷进来吧。”
程嬷嬷进来后,先是恭敬的请安,跟着躬身上前检查元帕,确认无误后,她喜气洋洋地道:“老奴恭喜王妃,祝王妃早生贵子。”
安承嫣差点噎到。
才一夜而已,说早生贵子会不会太早了?
程嬷嬷走后,日晴忙唤小丫鬟抬水进净房,伺候了安承嫣泡澡。“是王爷出去时吩咐的,说让王妃泡澡。”
安承嫣这时也觉得身子疼得不得了,泡在温热的花瓣水里,果然好了许多,不过她今日还有事要做,没法悠闲的泡太久。
约莫半个时辰,她便让日晴伺候她起来梳头更衣。
日晴取了一套簇新裙装进来。“这是大总管送来的,说是太皇太后特意送来让王妃穿着出去迎接王爷兵马进城。”
安承嫣换上了新衣裳,是一套芙蓉色烟罗织锦宫裙,上身芙蓉,下身翠绿,翠绿织锦的长裙彷佛荷叶田田,日晴给她梳了流云髻,斜插丹凤挂珠钗,后面插银霜鸳鸯步摇,简单的装扮很适合她。
“太美了!”锦茵看得目不转睛,由衷赞道:“王妃今日肯定又要艳冠群芳了!”
安承嫣看着镜中的自己,浅浅一笑。“怎么,今日会有很多姑娘去看大军进城吗?”
真的好美,她好喜欢现在的自己,有时她都怕醒来会是场梦。
“那是自然了!”锦茵兴奋地道:“今日所有城里还没议亲的姑娘都会去,若是对哪位将军有意,还能朝那将军扔花、扔荷包哩!”
安承嫣这才知道有这习俗,她打趣地道:“那你们两个是肯定要跟我去的,到时看中了哪位将军,可要使劲奶花、奶荷包啊!”
她笑着坐下来,开了几味补身的药方子,交代锦茵速去府里的库房取,又吩咐日晴道:“去跟程嬷嬷说,暂时空出飞觞楼的小厨房,我要亲自熬药。”
事实上,她是带着药灵袋进去,“使唤”药灵袋熬药,而那几味药方不过是晃子,喝下对人体无害。
她在小厨房里待了半个时辰,一锅浓浓的药膳熬好了,因为借助了药灵袋的力量,她根本没花上什么力气。
因她不许任何人进入,也不要人帮忙,日晴就在小厨房外候着,见她出来,连忙向前搀扶。“瞧您,脸都红了,妆也有些糊了,熬药这种事让奴婢做就好,您又何必非要亲自熬药不可?还不让奴婢给您打下手。”
安承嫣笑了笑。“这是要给王爷喝的,由我亲自熬才显得有诚意,让程嬷嬷派个机灵点的丫鬟看着这盅药,一定要保持温热,绝不能散了药气,晚上王爷回来要喝。”
时辰还早,安承嫣回房歇了一会儿,直到大总管萧富升亲自来请人,说是要准备出府了,此时已是巳正。
大武朝的规矩,班师回朝讲究时辰,太阳升起之后正式入城,午时之前要全部入城。
飞觞楼位在王府上房,离正厅大院并不远,安承嫣原想安步当车的走过去,萧富升却是说什么都不肯,要让她坐软轿。
“王爷吩咐要让王妃乘轿到正厅,老奴不敢违背。”
锦茵掩嘴噗哧一笑。“王爷真是怜香惜玉啊!怕累着王妃,非让您乘轿子不可。”安承嫣红了脸。
他这是怕别人不知道他昨夜把她折腾得多狠是吗?搞得她好像起不了身,无法走路一投。
在萧富升的坚持下,安承嫣上了软轿,很快到了正厅,一干下人向她请安,颜璟如、柳莹姒也在其中。
想来她和封潜圆房的消息已经传遍整个王府了,她发现颜璟如、柳莹姒看她的眼光都有些怪。
她们是在想,接下来该轮到她们与王爷圆房了是吧?封潜说不会碰她们,可总不能一直将她们摆在府里让她们守活寡,若是她们向娘家告状,封潜会很难做吧?到时他还能坚守他的立场吗?
不想了,她决定要相信他,他早知颜、柳两人的父亲一样是尚书,既然他说得出不碰她们,便是已将后果算在其中,都得到他的保证了,她又何必在这里杞人忧天、自寻烦恼?她上了马车,一出王府这才发现热闹得像过年,大街小巷里简直万头攒动,百姓们都早早卡位要一睹封家军班师回朝的风采,若不是有王府仪仗开路,怕是寸步难行。
第十章 同坐一骑秀恩爱
马车缓缓来到城中的锦丰大街,这里是大军要进皇城必经的地方,马车在百年大树旁的悦丰楼之前停了下来,四周都挤得水泄不通,大小酒楼、饭馆、茶肆都坐满了人,还有人爬到树上坐着眺望哩!显见封家军回城绝对是件大事,安承嫣顿时也与有荣焉,那领导众人争睹的封家军的人是她的夫君,她当然面上有光了。
她下了马车,四周喧哗的百姓蓦地安静了下来,全都惊艳地瞪直了眼,连在哭闹的孩子也止住了哭声。
安承嫣云髻峨嵋,修眉婵娟,芙蓉裙衫迤逦,水袖飘逸如仙,她抬手微笑,颔首和百姓们致意,举止将英国的凯特王妃学了十足十,前世她一直很仰慕凯特王妃和民众打招呼时的风采,但前世的她哪里有那种机会,再加上她长得丑,又哪里配得上这样的举止,若她像凯特王妃那样招手致意,只会招人唾弃罢了。如今她是美梦成真了,而周围百姓也没想到尊亲王妃竟然会如此平易近人,不仅没戴帷帽,还跟他们一一挥手,顿时兴奋不已,又赞叹不已,事后更是津津乐道。
安承嫣在众人赞叹的目光中进了悦丰楼,前前后后为她开路的侍卫多了去,虽然想靠近她一睹风采的百姓很多,但没人近得了她的身,日晴、锦茵战战兢兢的跟在她身后伺候,唯恐出错叫主子被人笑话。
安承嫣在侍卫的引导下款步上了二楼,她的位置绝对会叫全城的姑娘们羡慕,悦丰楼视线绝佳又隐密的竹厅,包厢里布置得极是风雅,此时已敞开了四扇雕花的落地门板,还支了伞,安承嫣坐在正中的檀香木雕花椅中,上面铺着软垫,两边是雕花镂空的松木窗子,垂着竹帘,角落均摆了冰盆,一点也不会感觉到暑气。而颜璟如、柳莹姒早她先来,坐在她的下首,距离她有一张椅子,视线自然也没她好。
“见过王妃。”两人见到安承嫣来了,虽老大不情愿,也不得不恭敬的起身施礼。
“坐吧。”安承嫣自个儿也坐了下来,掌柜亲自送来冰镇梨茶,由日晴端给安承嫣。
安承嫣接过茶盏,心想这若是在现代,掌柜怕是要拿出纸笔请她签名留念了,只是古代人对于皇权是很敬畏的,哪里敢对堂堂亲王妃提出要签名的要求。
这一趟必定是为悦丰楼添了许多麻烦,接待皇亲国戚总归是战战兢兢,她扬唇一笑。
“掌柜的,我想给悦丰楼题几个字,劳烦掌柜取纸笔来。”
那掌柜一时以为自个儿听错了,待确认了安承嫣的用意后,喜孜孜的连忙吩咐下人取来文房四宝。
日晴磨了墨,安承嫣题了“客似云来”四个大字,又落下了尊亲王妃的款儿,把掌柜喜得快飞上天了,连连谢恩。
颜璟如冷眼旁观,心中不屑,身为亲王妃,又何必与平头百姓打交道,真是搞不清楚自己的身分,这样的人又怎么配做王府的主母?她才有资格做尊亲王府的主母,而她也一定会将之实现,原身为庶女的她,因自小寄在嫡母名下,有着嫡女的名分,也过着嫡女的生活,备受娇宠,然而就算府里人人称她一声大小姐,但她知道仍有些人暗地里在议论她的出身,她的生母只是个姨娘,更是她心中的一根刺。
她不会甘于侧妃之位的,目前还不是定局,她会想方设法坐上王妃的位置,叫看不起她的那些人刮目相看,叫他们再也不敢小瞧她,要让她父亲和嫡母都以她为荣!
巳正,凯旋的号角响起,鞭炮声响彻云霄,夹道欢迎的人群里起了骚动,安承嫣听到远远百姓们的欢呼声,知道一千大军入城了,这一千大军是代表性的,其余的还驻守在城外。
约莫两刻钟后,骚动声越来越近,安承嫣知道大军将要经过了,兴奋得心跳加快,睁大了眼,目不转睛的盯着下方,生怕错过丝毫。
在众人屏息以待中,以封潜为首的封家军出现在眼帘,封潜从容策马,他一身铠甲,气势凛然,端的是龙章凤姿,秀逸英风,铠甲彷佛被镀上了万丈金光,犹如天神下凡,战袍在他身上增添了一股夺目的震撼。
安承嫣没见过封潜穿戎装的模样,一时又被他迷得神魂颠倒,心叹他根本是天生的衣架子,穿什么都好看,这时她见到有不少大姑娘、小媳妇往将士们的身上丢花、抛手绢的,但没人敢丢到封潜身上,她好笑的想,即便封潜还未成亲,也不会有人胆敢往他身上丢花吧?瞧他那不苟言笑的冷漠模样,眼里平静无波,彷佛这般热烈的欢迎仪式对他而言只是寻常之事。
她面露微笑,视线没有一刻从封潜的身上移开,对她而言,以封潜为中心的画面就是一幅画,在她眼里,残颜的他是大武朝第一美男子,也因为如此倾心专情的目不斜视,当她看到封潜在经过悦丰楼时微微勒马、松开缰绳凌空而上时,她不由的瞪大了眼,一颗心提到了喉咙口,与其他人一同惊呼出声。
封潜竟是在顷刻间便运了轻功上二楼,揽住了她的腰,在她和众人的呼声中又稳稳的落在马背上,这惊险的瞬间,四周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还有人叫好吹口哨。
安承嫣回过神来,她脸颊红透,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了。
这人,要在众人面前秀恩爱怎么也不事先跟她说,害她毫无心理准备,适才从二楼往下坠,前世就害怕玩海盗船的她心跳差点停止。
可,多少双眼睛在看着他们,众目睽睽之下她也不能责备他什么,只能任他搂着她的腰继续前行,接受百姓们的欢呼。
她侧坐在封潜身前,面露王妃式的微笑,时不时便抬手跟夹道两旁的百姓挥手致意,跟着,她发现原来她的虚荣心这么大啊,这种众星拱月的感觉真好,她好像已经爱上这种感觉了。
封潜领着一千封家军到了皇宫前,其中有功的将领将会入宫接受封颐嘉勉表扬,加官进爵不在话下。封潜将安承嫣在宫门前放下,左清、右风护着她上了宫轿。
今日封潜与安承嫣要在宫里参加封颐为犒赏有功的将领而设的宫宴,封潜已安排了她先到太皇太后的长春宫待着,陪太皇太后说说话,等封颐封赏结束之后再去与她会合,两人一块儿去参加宫宴。
*
封潜知道,今日的宫宴,战丽佟肯定会再设计与他不期而遇。
果不其然,就在宴后,安承嫣应皇后之邀去了甘露宫,他正想去明政殿找封颐议事,就在宫廊上见到战丽佟领着一串宫女太监款款而来,一切看似不经意,但偌大的皇宫要不期而遇又岂是简单之事?宫里必定有眼线在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并向战丽佟报告。
这回,他化被动为主动,深不可测的双眸眨也不眨的看着明艳照人的战丽佟。“贵妃可否借一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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