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好介意的。”
“他对你可真好,我好羡慕,”师婉姚有意无意地问,“你有把你男朋友带回家给祁家人看吗?”
阮倾雪微顿,眼帘压低,遮掩性地拿起手中的饮料。
才发现自己的杯子又见了底。
有人立马帮她续杯,阮倾雪声音轻得缥缈,“还没呢。”
“怎么不带回家看看啊。”
“谈恋爱都要带回家吗?”阮倾雪大概是酒精饮料喝得有点多,有些头昏脑涨,说话直白不少,“我不喜欢谈个恋爱要人尽皆知,万一分手了呢,就像你和你前任一样。”
师婉姚一下子被噎住。
阮倾雪看起来也没什么恶意,自言自语道,“闹得好难看的,我不要。”
师婉姚剧烈地深呼吸着,试图扳回一局,“不过还是因为我之前那个男朋友拿得出手,像是拿不出手或者另有隐情的肯定藏着掖着,你说是吧。”
师婉姚话里话外给她挖坑。
但阮倾雪被酒精侵蚀的脑回路还停留在前半句,“啊?”
“你那个前任煽动粉丝骂你倒贴,还拿得出手吗?”她一脸不理解,还试图委婉,“婉姚你……你不然挑挑食吧。”
师婉姚忍不住了,“说谁不挑食呢,你不还是吃着窝边草。”
“我哪有吃窝边草。”阮倾雪反应过来她是什么意思了,“你胡说。”
“别装,我都知道。”师婉姚打断她,“我已经叫祁斯年来了,不是男女朋友,他会在意你和不和男人玩?”
阮倾雪一懵,顿时心下烦躁,“你,你叫他干什么啊。”
她说着起身,准备往外走。
“阮倾雪,你慌什么,”师婉姚叫她,“我说对了吧,我回去就让我爹地告诉祁家人,说你……”
突然,酒吧内灯光灭了一半,连舞台音响都被硬生生切断。
门口一瞬间呼啦啦地进来了一批人。
响起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师婉姚,你又给我闯祸!”
师婉姚闻声头皮发麻。
艹,谁真把她爹叫来了???
阮倾雪拉着喻菡,脚步踉跄,眼前灯光突然变暗以至于她没看清脚下台阶,一脚踩空。
失重感提上心头,又毫无预兆地被人接住。
阮倾雪头脑有片刻的晕眩,只觉得腰上一股强劲地力道,单手握住就把她拉了起来。
她闭了闭眼睛,额头轻抵着身前男人胸膛。
师岳忙道歉,“不好意思,我们家婉姚被我惯坏了,我回去说说她。”
祁野嗓音平静,听上去还很宽厚仁义,“孩子们拌嘴闹矛盾而已,就是下次别带我们倾雪玩这些。”
喻菡愣是没想到祁野会来,更是没想到他叫来收拾场子的人已经到了next level。
喻菡乐呵呵地看着师岳带走师婉姚,不得不说,倾雪她九叔好像特别了解一物降一物的规则。
然后她转头发现,祁野还把她大哥叫来了。
喻菡:“……”
她的正经老大哥喻珩很有原则地拉着喻菡去给那个被她灌酒的弟弟道歉。
喻菡低着头,真诚地道了歉。
然后就听见她哥问人家有没有受到她的伤害,需不需要赔偿。
喻菡掐了他一把。
并不管用。
她索性不理他转头准备出门,正好看见酒吧门口,祁斯年跑了进来。
但阮倾雪和祁野已经没了踪影。
喻菡觉得有些难搞,师婉姚怎么还真把人叫来了?
祁斯年上前,“倾雪呢?”
喻菡摇头,“不知道,刚刚还在这。”
祁斯年道了声谢,顺着楼层找。
而此时,沈南陆刚给祁野开了间包房,送了醒酒药。
“小学生骂架,你也掺和。”沈南陆回想起来刚刚的场景就觉得有趣,两个二十出头的小女孩,吵架都还很幼稚,偏偏祁野也要过来撑腰找场子。
“我不掺和她们吵架。”祁野把人抱进屋,“我是怕我自己过来带走她,她没面子。”
“所以就把别人家长也叫来。”沈南陆好整以暇地看他,“你还说你不幼稚。”
祁野:“出去。”
“行行行。”
沈南陆出门就看见祁斯年火急火燎地上楼,拿出照片问他,“你好,请问看到这个姑娘了吗?”
他一眼就认出来了阮倾雪,但却故作茫然,兴致盎然道,“不记得了,应该就在这层楼吧,你找找。”
屋内昏昏沉沉的阮倾雪刚被放在沙发上。
忽然听到祁斯年熟悉的声音,“倾雪……”
祁野偏头看向房门方向。
阮倾雪正好被这声音叫醒。
声音时隐时现,像是幻境,也分不清是在屋外还是屋内。
阮倾雪睁开眼睛,看见自己双手还扶着男人肩膀,维持着被他放进沙发里的动作。
只不过屋内没来得及开灯,她根本看不清是谁。
只能感觉到自己仿佛被这样的动作囚困在方寸之间。
大概是先入为主。
得知师婉姚把祁斯年叫来,又听到他的声音,本能的以为是祁斯年。
恰好,眼前男人的眉眼与他也有几分相似,模糊在视线里看不分明。
阮倾雪茫然地看着眼前人,沾了酒精的声音绵软无力,“祁斯年……”
她刚出声,笼罩在她身上的男人眸光骤然沉下!
祁野动作停住,犹如蛰伏的猛兽听到了足以让他发作发狂的信号,在空气中氤氲着危险气息。
他们之间的距离近乎相贴,周身是酒精熏染后的温热。
阮倾雪此时对危险信号反应慢了半拍,搭在他颈间的手上移,顺着他脖颈青筋摸到他下巴。
少女柔软指尖像是沾了羽毛,所过之处痒入心尖。
阮倾雪思绪混沌,盯着黑暗中模糊轮廓看了很久。
手停在他的脸颊上,鼻尖酸涩,“我们好像真的不可能了。”
只有身处于他常在的地方,阮倾雪的感受才愈发清晰,她无法适应这里。
祁野看着她微红的眼眶,“难过吗?”
“嗯,”阮倾雪嗓音细弱无力,“那是六年,怎么会不难过。”
这个时间犹如一把利刃再次刺进了祁野心里,原来已经六年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该不会是从他特地叮嘱祁斯年在学校里别让她一个人吃饭开始。
“六年,”祁野偏头摘下眼镜,眼尾浸染些许红血丝,“喜欢了六年的人从心里离开是会难过。”
他的嗓音嘶哑入耳,在晦暗深夜里满是侵略-欲,“或许你可以试试换一个人进去。”
阮倾雪也不是意识全无,听着声音隐约觉得不像是祁斯年,但却也格外熟悉。
是能让她有安全感的熟悉。
阮倾雪下意识问,“换谁?”
“换我。”
“你是……”阮倾雪细眉轻蹙,眼前适应了夜色,男人面容稍微清晰了些。
偏在此时,祁斯年的声音再度从门外响起,“倾雪!”
阮倾雪这才确认眼前人不是祁斯年,手指有些无措地从他脸上离开。
不知道是她的突然离开刺激到了身前男人,还是门外的声音刺激到了他。
她还未完全抽离的手,突然被男人握住。
仿佛一根紧绷的弦绷断,她的手腕被压在耳侧!
紧接着自己眼前光影暗了下去,那浅淡的沉木香气骤然欺近,压覆而上。
在房门被敲响同时,她唇齿间被另一个男人攻城略地。
第23章
◎别怕◎
阮倾雪清醒片刻,被强制辗转研磨、肆虐攻占的触感侵蚀思绪。
屋外敲门声阵阵,混合着祁斯年的询问。
每一下都像是敲在了她的心口。
可阮倾雪此刻鼻息间满是男性荷尔蒙气息。
腰身被一只大手扣住,紧压在男人腰腹上,动弹不得,像是能把她揉进骨血。
阮倾雪在刚刚视野清晰时,隐约看清了眼前人是谁,但潜意识里仍然认为那是幻觉。
九叔怎么会对她做这种事情。
甚至现在的一切都应该是幻觉。
阮倾雪唇齿被撬开,完全不给她反应的时间和余地。
她本就喝过酒,浑身无力,又过于生涩,仅有的两个月恋爱经验如一池浑水,根本没掀起过任何水花。
以至于根本承受不住一个成熟男性强行给予的欢愉。
尾椎一阵一阵酥软,腰腹酸涩,这铺天盖地的陌生触感激发出她心头一丝恐惧。
阮倾雪本能挣扎了一下,可身上的人不讲道理,按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扣着她的腰身。
有意的安抚混合着蛮横的掠夺,拉扯得阮倾雪心跳失衡,引-诱她疯狂下坠,堕入深渊,在无人处将她拆吃入腹,倾倒着压抑已久的欲-念。
祁斯年没听到回应,从门口离开。
屋内阮倾雪眼角润湿,满是生理性泪花,发出极细的呜咽。
窒息感与膨胀的酒精晕眩充斥着她的脑海。
她不会换气,从清醒又到缺氧沉睡。
深夜,祁野就近把人带到了国恒大楼顶层的休息室。
他仍然斯文贵气,衣冠楚楚,但扯开领带的动作带了烦躁地破坏性。
祁野牢牢地盯着沉睡在自己床上的人,松开领带才感觉自己有了喘息的空间。
不至于做出太过分的事情。
虽然已经足够过分。
电话响起,祁野偏头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接了起来。
“九叔,听说倾雪在你那?”
“嗯。”祁野出声才发觉自己声音哑得厉害。
“你在哪,我去接她。”
祁野意味莫名地回了句,“她在我这住,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说完就挂了电话。
这可是祁斯年自己说的,有理有据她就可以和其他男人共处一室。
她不越轨,可不代表他不会。
祁野站在床边,被屋内暖灯打落下来的光影,将床上熟睡的人完全笼罩。
独立的密闭空间,一个对他全然信任、毫无防备的女孩。
祁野眸光锁住她的身形,暗了又暗。
她以为他对她的照顾,只是单纯的长辈关爱时。
祁野觉得自己就是个禽兽。
但,无所谓。
大概是酒精作用,阮倾雪睡得格外沉。
梦里,她再度看清了黑暗中的人,但场景依然混乱。
她印象中克己复礼、矜贵自持的九叔安慰她,不必要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难过酗酒。
男朋友不合适就换一个。
然后不知道怎么安慰安慰着,她就被拉上真皮办公椅,扶住腰,按住腿,围堵在了办公桌和男人身形之间。
脊背抵着宽厚手掌,被动地承受属于男人的安抚。
而不是长辈。
偏偏她在梦里,甚至不觉得这样是错的。
只觉得九叔真的很会安慰她。
这让阮倾雪想起,曾经看过的丛林法则书籍。
丛林中,雄性会争夺雌性作为配偶。
但在雌性被多个雄性争夺的情况下,如果其中一个雄性率先拥有了雌性,那在丛林深处,会有其他雄性窥探时机伺机而动,在雄性离开后,占有雌性并冲刷掉雌性身上之前配偶的气息。
以至于阮倾雪梦里仿佛能闻到自己浑身上下的沉香味道。
阮倾雪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大亮,她看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儿呆,忽然意识到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
阮倾雪坐起身,看见屋外是高楼林立的繁华街景,低头看见自己身下是灰黑色的床铺,屋里点了沉香。
门口是一个落地衣柜和手表领带柜,比起家里的装饰摆布还是差了一点,但足以让她意识到,这是谁的休息室。
大概是做了一晚上不该有的梦,这会儿阮倾雪仿佛触了电一般慌忙从床上爬下去。
拘谨地看着被她弄得满是褶皱的床铺。
偏在这会儿,屋外传来祁野的询问,“醒了吗?”
冯姨的声音响起,“刚刚看还没。”
“昨天的衣服不能穿,给她订的衣服差不多送到楼下了,您去取一下。”
“好。”
阮倾雪看着自己身上的睡衣,一时无措,又坐回床上,拉上被子。
房门被推开,就正好看见她不上不下捏着被子靠在床头,犹豫自己该不该继续装睡的样子。
犹如一只受惊的小鹿。
祁野在门口停了一下,仍然礼貌性地回避视线,“别怕,我拿个外套。”
这毕竟是他的休息室,以为她睡着没敲门进来拿件衣服无可厚非。
但尴尬就尴尬在那句“别怕”。
好像阮倾雪会以为他会对她做什么一样。
短暂的沉默里,气氛更加怪异,阮倾雪开始反思她刚刚看起来真的很害怕的样子吗?
祁野拿过一件外套,率先打破沉默,“昨晚你喝得有点多,坐车太久会晕,我就近把你带到公司了。”
阮倾雪捏紧了手里的被子,“这样啊。”
祁野披上外套,简单整理了下袖口,眉眼微动,“昨晚你一直做噩梦,我点了沉香助眠。”
祁野掀起眼帘看她,“是梦到什么了吗?”
他先发制人,把那一切归咎于梦境。
阮倾雪被点到了最心虚的部分,她也根本分不清是不是现实。
但她的确是做了一晚上不正经的梦。
再加上从前,又不是没梦到过九叔……
“没有。”
阮倾雪否认得太快,以至于她自己都能听出来自己心虚。
又欲盖弥彰地补充一句,“我昨晚睡得很沉,什么都没梦见。”
祁野了然点头,眼底暗色流动。
撒谎,意味着接受、默许。
甚至可能――
她喜欢他给的安抚。
他道貌岸然一如往常,关怀着她的饮食起居,“起来吃点早饭,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阮倾雪轻轻应了一声。
祁野果真只是进来拿了件衣服没有多做停留,就离开了房间。
阮倾雪见状,不由得谴责着自己,为什么能对着九叔那么正经的一张脸,做那种梦。
冯姨拿着给她新准备的衣服进门。
简单吃过早饭后,阮倾雪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她问着,“九叔现在在吗?”
冯姨如实道,“他跟我说,可以随时去找他,他今天应该都在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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