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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华终宴所——匿名咸鱼【完结+番外】

时间:2024-11-09 23:02:55  作者:匿名咸鱼【完结+番外】
景元琦坐在主位,低头打量着他,忽然有种家有孝弟的违和感。景令瑰忙完,塞给她玉著,白皙的手指不经意擦过她的手心,又匆匆收回,有些慌张。她只觉得呼吸顿止。
他于她侧边,毫不在意地轻笑道,“阿姊,在我身边,不要紧张。”
“嗯。”景元琦低下头,扫过面前的酒食,弟弟是不是对她太过于客气了呢,即使他们感情深厚,她也有些受宠若惊。
杯中银芒轻转,他注意到,面前的少女比以前格外苍白消瘦。眸子明澈如水,盛着的不知是泪还是露珠。她坐在空旷的大殿上方,倒有几分一宫之主的意味,只是那瘦弱的身躯,似乎难以承受这方浮华鲛宫。独她一个人以后都只能居住在此,依赖于他,离不得半点。一想到这种未来,景令瑰十几年来的内心竟无比充足。
他隐下心中所想,开了一个话题。
“我见大姊有孕了,明年就可以生了。”
景元琦一怔,有点黯然,“是一件大喜事呢。”
景令瑰吃了一筷菜,不久继续说,“阿姊,委屈你暂住这里,不过我保证,你很快就能回去了。”
她低头盯着杯中清酿,恹恹不餍,“我倒是没想过以后,阿归,你有主意?”
灯火摇晃,照得他脸上阴影丛生。景令瑰笑得有些兴奋,他压低了声音,却有些激动,“我和皇后已经商量好,准备把那个禽兽杀了。”
景元琦松开了手中玉箸,掉在地上。半晌之后,她才疑惑,“弑君……等等,你和谁商量的?”
景令瑰无辜道,“皇后呀,我能见到皇后。”
“我之前看过她,那时,她消失了,但是身上的衣服还在抖动……”她急忙说,对上他的眼睛,不禁生寒。
景令瑰打断了她的絮絮叨叨,“阿姊很惊讶?别急,我慢慢跟你说。”
“不过,首先,阿姊,你先把酒喝完。”
景元琦奇怪地看着她,不过很快她的身子抖了起来,景令瑰笑容满面,把醇醪递到她嘴边。
“宫中秘闻,我怕姐姐吓到,先壮壮胆吧。”
荒谬、荒谬……此时的景令瑰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仿佛夜来的精魅,随时都能把她一口吃掉。她没法,只好几口饮尽,再度看向他。
他慢条斯理地说,“阿姊,你知道你最像什么吗?”
“阿归,你……”
景令瑰看向别处,感慨万千,“像飘絮,也像纸鸢。纵然可以飞去百里千里,只要皇帝一拽,你就又回到原本的家。”
忽然,他又摇摇头,语气森然,温柔的神情变得阴沉恐怖,“不对,其实就是一无所知的……”
景元琦因为他的反常,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她彻底懵了,“景令瑰,你到底在说什么?”
“哼。果然,昌元公主是不会懂的。”
他冷哼,转而看向她,眼神冰凉,似乎还带着嘲弄。“自你离宫成婚这么多天,阿姊也不问我一句,也不关心我的事,你觉得,我就能一直无怨无悔帮你吗?”
“……”她有些头疼,小声应道,“可是我记得,我是问过你的。”
“你当然问过,就像不爱孩子的父母,也会随口问一句他是否还活着。”
景元琦也没了心情,她也冷冷回着,“太子殿下,这是怎么了?”
景令瑰轻笑,自嘲道,“不过,阿姊,现在你的情况终于跟我一样了。”
“兄弟姊妹中,只有我们俩是最悲哀的,不是么?”
景元琦听到他的愤恨,语气不免松了下来,“阿归,是皇帝和皇后逼你做了什么吗?”
景令瑰闻言,低头俯视着她,“亡羊补牢,在我这里,为时已晚。”
景元琦恍若未闻,“阿归虽独子,但父母皆不爱,姐妹难以帮怀,孤家寡人也罢了,可令殿下如此耿耿于怀,想必是东宫亦无一人知晓之事……”
他握紧了拳,怒极后咬牙切齿,“好、好、好……看来公主不是一无所知之人,只是对我懂装不懂,又或者聪慧过头,不屑分心于我。”
景元琦心中不住冷笑,面上故作平静,“我也不知殿下内心想我是这般想的,哎,终究不是只会跟在姐姐身后的小孩子了。”
两人撕下平和亲昵的面具,把愤恨不满宣泄出来后,都有种抛弃一切的快意。
“阿姊,等我登基后,你就再回来吧,照顾太后,留在我身边。”
景令瑰话锋一转,眉眼复现方才的昳丽之色,笑得极其肆意。只是这笑,与记忆中稚子纯然笑容不同,饱含着独断和贪念,令她如坠潮湿之夜,与佛陀手持的优波金花一道,无力颓落。
“殿下还没有解释,皇后的状况。”景元琦未置可否。
“皇后……被妖术反噬了,只有血缘相近之人,能看见。”
她面色不虞,嘲讽道,“那还需要人照顾?太子殿下,到底想让我如何?”
“不如何,只是我救了姐姐,理应有回报。”
少女捂嘴,瞧他依旧是长不大的孩子模样。她也在逼仄的阴暗中养成了迟钝的心性,照样把他当弟弟。
两人吵完架,景令瑰坚持也睡在这里,要跟她一同守岁。
惶惶大殿,只有几盏亮灯。想到此处是地下,与她度过年夜,景令瑰心思不由飘然,自己到底是人还是鬼?他只知道,因为生父,他们这样不人不鬼独独孑行于世。百年后,他的帝陵也是这般暗吧?他转而想到,那时身旁的女子若是不熟悉的皇后又或是什么妃嫔,那就太可怕了。
“阿归。”
飘渺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他转身看去,景元琦已经半侧起身,以手撑额,发丝散乱,眼眸中溜过几缕跳跃的微茫。她如同觑一只小猫一样瞧着自己,“阿归,你以后会来这里吗?
景令瑰睡在榻上,用被子紧紧裹着自己,露出一双眼睛,声音闷闷地:“会的。”
“你很冷吗?”
地宫毕竟深处地下,比不上有烧龙的东宫,景令瑰又是容易得风寒的,让她不免有些担忧。
他继续闷声道,“不冷的。”
景元琦听闻,没再说话,继续盯着他。明明许久未见,她有很多话想问他,可是真的共处一室,她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景令瑰还是问了一句,“你还想驸马吗?”
少女不再撑着下巴,躺了回去,缓缓说道:“逝者已矣,生者如斯。我会想起他,但很少念着他了。”
听完她颇为伤感的这句话,景令瑰掀开被子,赤步走到她的塌边,然后蹲下来,用手戳了戳她。
景元琦转头,就看见景令瑰乌发披散,蹲在她旁边,黑漆如点瞳,抿着唇仰着头看她,比刚才蜷缩时更像一只猫了。
见她疑惑,景令瑰如流瀑的声音溅在她的耳边,让她想避开。可景令瑰的动作要快,他朝她伸出一只手,手里躺着一枚柔滑温润的玉鱼。
“这枚给阿姊了。”他眼中情绪变得浓郁,声音却很恬淡,如清泉泠泠。
她接过,上面还残留着温热,那是他的体温。
景令瑰低头,脸庞几乎要贴近她的耳朵,“阿姊,不要送给别人。”
“怎么会,”景元琦笑了,不自在把身体移向一边,“这是阿归送我的。”
景令瑰嗯了一声,匆忙巡视了她的动作,极轻极轻地用唇擦了她的脸庞。殿内昏晦照不彻彼此,他以吻渡入迷幻的夤夜。苦涩猩鲜之味,倒不像往常。
景元琦不禁抖了一下,“阿归?”
他叹道,“我有点想母亲了。”说着,他挤过来,脸贴着她的腰,难掩忧郁,“你不想吗?”
她不知道要不要推开他,最终还是没有动作。
“想她还是皇后?”
景令瑰低语,“我只是在想母亲。”
这回轮到景元琦沉默了,她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景令瑰也不再说话,安静待在她身旁。
有一声音突兀响起,“阿姊,你在这里,听我安排好不好?”景令瑰起身,又改了方才依赖的姿态,眼光略带威严,落在她身上。
景元琦点点头,疲惫说道,“睡吧。”
少年不语,可并未离开,而是低下身抱住她的腰,把景元琦往里挪了挪,然后扯过她的被子,不动了。
景元琦睡得极熟,一夜无梦,但就在那无穷无尽的黑暗中,总感觉有鬼魅自暗中聚起,幽幽地盯着她。
第三十七章 腻水染花腥
景元琦生活在地宫,于地上无异。
平日里,看看书,品品茶与酒,消磨着,一日就过去了。每日侍奉她的宫人是两个老妪,一个给她送饭、沐浴和更衣,一个给她守夜。
这种生活毕竟太过无聊。而且那日景令瑰答应会来看她,却再也没来看过。她想跟老妪提几句,但想起景令瑰为解救她付出甚多,还要忙着夺位,应当是很少空闲,也就按捺下来。
专侍奉的老妪名唤兆华,少言语,颇有力。景元琦也跟着,一日说不了几句话。
兆华按令,不跟景元琦多提其他事,也不做多余之事。除了侍奉,就是提笔记下景元琦一日的活动。等到交班时,再把衣物和纸张带出地宫。
专守夜的老妪名唤思夜,也是同样不言不语,就提着一盏灯,睡在外殿。景元琦眼中,思夜只是守着她睡觉,就放心沉沉睡过去。但思夜还要点起香炉,拉开屏风,无声调理她的睡眠。
兆华是性情古怪不喜交际的老宫女,是景令瑰特意找来的人。起初,他还计划选一名忠心活泼的年轻女子陪伴侍奉昌元,可后来他想到那些可能的欢声笑语,望着孤寂的东宫,就很难受……遂换成了兆华,那个神情冷淡的妇人。而思夜则是一名巫医,他怕姐姐不适应地宫,授意她为姐姐熏香助眠。
景元琦在这两个宫人的侍奉下,愈发惫懒,不肯多动。到最后,她的作息都有些颠倒。
“姑娘,请更衣。”
景元琦朦胧睁眼,似乎没反应过来,任由兆华动作。兆华看她这幅模样,一下把她拦腰抱起,走向汤池。她几下脱去景元琦的衣裳,慢慢把她放入水中。景元琦脸庞在热气氤氲中有些泛红,嘟囔抱怨着,“好困……”
兆华帮她洗浴,洗完后,再度抱起她,放在一边铺有软被的床上。兆华望着眼前的赤裸玉人,毫无波澜地继续动作。她把景元琦摆好,到一旁拿起笔,仔细在纸上描画。
画了几张,兆华再度上前,用手抚摸她的肌肤,从脸颊到胸前,再到双足。兆华翻来覆去,测量她的尺寸,记下身上的特点。这些都完成后,她凝视这昏睡的少女,终是忍不住,轻触了一下那挺立的嫣红,再伸舌,舔弄了一口。
的确是举世无双的美女。兆华如是慨叹。太子殿下还把她养在地下,可见念念不忘。
景令瑰没有把景元琦的真实身份告诉兆华和思夜。兆华只是猜测,此女是侍奉太子殿下的,但怕良娣发现,只能居于地下。其实她也疑惑,那李良娣虽然娇纵,可也不敢管太子的事情,为何太子如此惧怕?她和思夜,也是被监视,不能与指定之外的人交流。
景令瑰收来景元琦的衣物,夜里抱入怀里,细闻到上面的幽香,不禁遐想:姐姐在做什么呢,是在睡觉还在看书……她知道我的这些下流之念不伦之想,会不会生气……可生气也没有用,他只是喜欢她……不对,不对,他不能对她这样做……
“阿归,娘生了你,娘最疼你了……”
容南莲纤长的手指轻抚着他的脸庞,白皙的指尖如黏蜜,认真涂抹在眉目如画的稚子脸上。她眼中的阴暗更加深邃浓郁,酿出了一片低垂闷热的云雾,如同温热的红肉把他再度绵密地包裹起来。她静静笑了,撩起披散的长发,将慈母的吻全献予给景令瑰。如此沉重的爱,灌醉了难以复苏的春,让这片土地难长出一棵新苗。
“殿下,皇后召您前去。”
景令瑰冷淡地应了一声,“孤知道了。”
母亲,成了鬼,我也会把你和父亲一道埋葬的……
中宫之外,不见昔时繁盛奢华,只见荒草丛生,寒风凄切。来人一袭紫衫,头戴幅巾,犹似访古来客。他身后并无仆从,黄金履下杂叶微旋,遂停下脚步,随意打量几眼宫殿。
“来人。”
如寒泉投石,一群着红缬襦的宫女悄无声息似鬼魅聚在景令瑰身旁。少年在红衫女子中央,黑巾飘逸,白肤红唇,倒使文雅俊秀的他成了拢收阴气的精怪。他轻启唇,天尽头的金乌似猛坠他墨玉的曈里,还闪着噬人的精光,“随我进殿,面见皇后。”
大殿不像殿外无人打理,依旧艳丽华采。两名宫女扶出一个戴着枷锁的女子,放到主座上,再回到景令瑰旁边。
“母亲,身体如何了?”景令瑰站在下面,笑意盈盈。
女子有气无力跌坐于座位之下,“逆子……”
景令瑰上前,俯视着容南莲,“母亲说爱我,如今是到了履诺的时候了,又或者,母亲会让我毁掉容家,毁掉皇家,毁掉……您?”
容南莲尖叫,只是发不出高昂的声音,她朝他扑过去,却被景令瑰避让扑了一个空。
“让我去死……”
“母亲的爱,看来也是这样了。”他看着她狼狈的样子,不屑道。
“对了皇后娘娘,我已经查到容修仪的生魂寄于何人身上了,女师告知我,她不肯转世,是因为想吞噬生仇之人的三魂七魄,一旦吃下,便可苏醒。”
“您说,是转投畜生道,还是永世不得轮回?又或者,拉丈夫一起下地狱?”
景令瑰拍了拍灰,似乎望着一滩人形污泥。
他蹲下身,把这摊污泥抱了起来,凝视那双不见眼白的黑眸,“阿娘,我不是你最爱的儿子吗?”
女人被抱起来,却烂若无骨,整个人都垂软下来,只有那幅枷锁最为坚硬,压在她软烂的身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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