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半跪在地上,整个手上都是血,他谨慎地用还干净的手腕撑着自己,努力不让血迹留在她的地板上。
凛非常迅速地扶着他的肩膀,让他能够平躺。
他喘息着,说不出来连贯的话。
凛快速点亮了整个房间,开始查看他的伤势。
很严重。
这一年来,凛从来没有见过他有受这么重的伤。
他的身体机能很强大,但是自愈的过程赶不上他现在失血的速度。
凛手脚麻利地剪开了他的衣服,用一团布堵住了他的嘴,他因为高热正在胡言乱语,这让凛分心。
然后她专心地为他缝合了伤口,几乎半昏迷的甚尔已经没有力气乱动了。
处理完他整个流血的上半身,凛也开始气喘吁吁,她制作的草药可以很好地消炎,在她收拾好了所有残局之后,缠上的绷带终于没有渗血了。
等甚尔醒来的时候,凛已经做好了汤药。
他半睁着眼,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女孩。
“醒了?”
凛舀了一碗汤药,轻轻走到他身边。
他还看着她没有说话,能够活动的手指拉住了她的衣角。
凛搁下汤碗,稍微俯身下去,耳朵靠近他的嘴唇。
“裤包。”
凛怀疑地皱了眉,然后在他坚持的目光中,伸出手去摸他的裤包。
表面摸起来,里面有一个圆形的硬物,似乎还有尖角。
凛突然心中微微一颤,伸出手把那个东西摸了出来。
是一个怀表。
非常饱满的椭圆形,周围有一圈八角星的镶嵌。
是她母亲的遗物。
他去找这个了?
甚尔满足地看着头顶上方的女孩,盯着那个怀表露出惊讶的表情。
那样明亮的双眸,盯着它,展现出狂热的思念,对她母亲的思念。
她注入了一点咒力,本应呈现时间的表面,逐渐展现出她和母亲的画像。
还是她笑的时候,父亲请人给她们画的。
凛低下头,把这张画拿给甚尔看。
甚尔虚弱地笑了一声,画上的小女孩几乎看不清眉眼,但难得的没有露出她在五条家惯有的假笑,非常自然地对着画师大笑着。
旁边和她有些形似的女人,手掌抚摸在她的头顶。
甚尔点了点头。
母亲死后有些东西被五条家没收了,本来以为再也找不回来了,凛把它的正面侧面里面全都画了下来,混在她乱七八糟的手稿里,自己都忘了。
“你竟然翻了我的手稿。”
凛佯装责怪,将装了汤药的勺子靠近他的嘴。
他艰难地喝了一口。
稍微用了点力气对她说:“又要在你这里呆三四天了。”
凛笑道:“你大概明天就会好了吧。”
甚尔痛苦地皱起眉毛。
“花了我不少力气。”
他指了指凛攒在手心的怀表。
凛伸出手,抚平他的眉头,感激地说道:“谢谢你。”
外面狂风大作,风雪交加,屋内药箱四溢,一人在向另一人委屈地邀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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