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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判结果很快，是去天国。”鹤见抿了抿唇，“但是他们自己选择了转生，因为这样才有可能再次遇到我们。”
那真是太好了，诸伏景光忽然莞尔，“所以鹤见对小孩子格外耐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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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是清明节灵感
可惜写出来已经快到五一了
气氛一下子不太对
第105章 鸡蛋三明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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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九点, 酒店三楼自助早餐餐厅。
诸伏鹤见从电梯里出来，面前就是通往餐厅的大门。
简单的几张桌子周围陈列着许多不锈钢餐盘，琳琅满目的西式餐点看起来格外诱人。
从服务生手上接过干净的白瓷盘，鹤见慢悠悠地在选餐区踱步, 煎蛋肯定要有, 德式香肠看起来味道不错,土豆泥也可以来一点。
白瓷盘很快被填满，鹤见刚转身就见松田阵平和诸伏景光坐在一张桌边朝自己招手。
见鹤见还没有拿主食，松田放下咖啡杯，“吐司味道不错。”
诸伏景光在边上点头，“提供的黄油品质很好, 烤一下很香。”
依照两人的推荐捧着重新烤过几分钟、边角有些焦脆的吐司回来, 鹤见坐在桌边将煎蛋和生菜放在面包片上, 自制了一个简单的三明治后, 大大地咬了一口。
呼, 好吃。
黄油很香, 有煎蛋的咸味不抹酱也足够好吃。
见鹤见的脸上带着些许红润，诸伏景光一边抽出纸巾递过来, 一边问, “刚晨练回来？”
鹤见还鼓着腮帮子咀嚼着, 手上又不舍得放下三明治，眼神示意二哥把纸巾放在盘子边上就好。
松田却拿过纸巾, 又从纸巾盒中抽了两张, 手指捏着轻飘飘的纸巾翻转折叠, 然后示意鹤见将三明治放进来。
松田将纸托的最上角往下方掖了掖, “拿着，小心别把纸巾一起吃进去。”
鹤见眨眨眼, 接过不会再弄脏手的三明治，“我没那么笨。”
诸伏景光出声转移话题，“马宫小姐还没醒？”
鹤见的声音有些含糊，“没有，她昨晚没怎么睡着。”
准确地说，前一晚也没睡着，毕竟刚见到了可怕的尸体。不过到底还是身体最先撑不住，鹤见根据马宫的呼吸频率判断，她大概在早上五点的时候彻底昏睡过去了。
诸伏景光和松田阵平都不是很意外。
“今天就让马宫小姐在酒店里休息好了。”
“接下来几天可以让她在酒店里把报告写完。”
诸伏景光知道松田这是想要表达让马宫带薪休假的意思，但是——
他好笑地摇了摇头，“松田，要不哪天让萩原写一本《说话的艺术》给你吧？”
松田总是能用最硬的语气、最得罪人的态度说出关心的话语，说来当年在警校的时候，零和松田一开始入校时都很不受待见——
零是因为像外国人一样的金发深肤，松田就完全是因为不饶人的嘴。
“你哪天因为这张嘴被人套麻袋我都不惊讶。”
松田不服气地刚想反驳，谁能套他的麻袋呀，却听到边上诸伏鹤见忽然轻声说。
“阵平哥这样就很好。”她努力咽下最后一口三明治差点呛到，连忙端起边上的牛奶，边喝边不忘补充，“虽然和二哥不一样，但我能看得出阵平哥很温柔。”
松田连忙端起咖啡杯挡在脸前，还好今天因为黑眼圈太严重把墨镜戴上了，应该看不出来脸红吧。
借着墨镜的遮挡，松田虽然被夸得耳热的，却怎么也无法移开自己的眼神。
酒店的装潢很有品位，灯光并不过分耀眼，室内被照亮更多来自透过落地窗散射进来的柔和晨光。
诸伏家一脉相承的上扬凤眼在晨光中被蒙上了朦胧柔美的滤镜，白皙胜雪的脸庞带着一点红晕少了几分冰冷疏离，嘴角边还带着点可爱的牛奶痕迹。
松田下意识想要喝些什么，手腕带着咖啡杯微微倾斜，喝了个空。
他这才发现杯中已经空了。
诸伏景光惋惜又心痛的眼神在乖乖喝牛奶的妹妹身上一落即收，没有让她察觉。
居然不是松田一头热。
松田阵平刚尴尬地放下咖啡杯，忽然感觉到杀气一闪而过。
猛地回头，居然是诸伏景光。
怎么了？
松田阵平不动声色地以眼神询问，心下戒备，难道诸伏景光发现有黑衣组织的人在酒店里？
景光以一种评估挑剔的眼神仔细地扫视着松田，平日里觉得作为朋友可以包容的小缺点现在都成了看不顺眼的原罪。
天然卷。
说话毒舌。
性格臭屁。
啧，除了一张脸还不错，也没什么优点啊。
松田被诸伏景光上下打量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正要张口询问，诸伏景光却忽然收回眼神，恢复了平日里温和没脾气的浅笑。
“今天已经是今年最后一天了，松田要回家乡过年吗？”
这里就是长野，来都来了，他和鹤见肯定是要留在长野过年的。
“你也知道我家老头子什么样子，恐怕这会儿还醉得不知道要过年呢，我都几年没回去了。”松田垂眸，脸上还是有些困倦的懒散。
“旅行新年也不错，这家酒店的伙食还挺対我胃口的。”
往年的新年最多就是去找萩原一起出门吃顿大餐，算是対新年最后一点敬意。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进了公安后就杳无音讯，班长伊达航有家人和女友。就连萩原，要不是很多时候因为工作赶不回去，毕竟犯罪分子作案可不会挑日子，或许连这一个饭搭子都找不到。
松田已经习惯一个人过年的感觉。
你这样说怎么可能放下不管啊，嗯，而且正好可以和大哥说一声。
诸伏景光和鹤见交换了一个眼神，“那要到我家吃饭吗？”
鹤见瞥了两眼怔愣的松田阵平，“二哥和我可以下厨，阵平哥有什么想吃的吗？家里的话，有材料什么都能做——寿喜锅、天妇罗、炸鸡、意大利面．．．．．．”
望着鹤见报菜名一般将会做的料理都数了一遍，从这种堪称哄小孩的行为中真的感到了安慰，本来也没有多少失落的松田阵平扬起一抹坏笑。
“我如果都想吃呢？”
鹤见有些迟疑地看过去，“如果你吃得下的话。”
“噗嗤。”松田笑着摆了摆手，“开玩笑的，我不挑食，做什么都可以。”
“真好啊，你们要搞忘年会吗？”
幽幽的女声忽然响起。
“马宫小姐——你真的没事吗？脸色很差。”诸伏景光一转身看到马宫游魂般飘进来，神情疲倦，完全是严重睡眠不足的样子。
“你可以再睡会儿。”
马宫没急着拿吃的，晃晃悠悠地扶着椅子坐下，“饿醒了，暂时睡不着。”她捂着嘴打了个大大哈欠，“吃一顿回去接着睡，中午应该就不用叫我了。”
话音刚落，她迟钝的脑子忽然反应过来，“组长大人，我们今天应该没有安排吧。”
松田嘴角一抽，在她心里自己究竟是什么形象？
“没有，你想睡一天都可以。”
诸伏景光去给马宫拿来了食物，鹤见随手给睡眼惺忪、凭着本能找到餐厅来的女人做了和自己刚才一样的三明治。
她正要递给马宫让她拿在手里吃，忽然想起松田用柔软纸巾做的垫纸，试着还原却不得章法。
“这里，折反了。”
一只手越过她捏着纸巾一角的手指，指点着鹤见还原前几步开始就一步错步步错的折纸。
“这边先折一个角再整个翻过去。”
马宫一手托着腮，其实她也没那么讲究，大不了弄脏手回房间洗一下嘛。
诸伏景光一手按在松田肩膀上，“马宫小姐快饿坏了，还是先给她吃吧，你想教鹤见可以之后随时找机会。”
“哦，咳，抱歉，一时忘了。”松田拿过纸巾三两下复刻了三明治纸垫后，马宫久子终于吃上了早餐。
吃饱喝足，马宫若无其事地提起自己睡醒后准备下午来一趟川中岛战场巡礼，去武田信玄还有上杉谦信的神社拜一拜，再品尝这边的特色美食。
“我查过了，从酒店过去有直达的旅游专线巴士，很方便呢。听说那边可以吃到野泽菜和马肉刺身，野泽菜就是腌制的芜菁菜，颜色翠绿，好看又好吃，我一定要尝尝。”
马宫知道身边三人都有自己不知道的秘密和过去，他们的聚餐自己还是不要参与的好，不如自己主动避开。
当然，対乡土美食的期待也是真心的。
“组长，这些可以报销吗？”
松田没好气地看她一眼，“你想得美。”
马宫做作地大声叹气，离开了餐厅。
“马宫小姐已经学到了遮挡面容的符咒。”鹤见将目光收回，看向还戴着口罩的诸伏景光。
为了不要将危险带到大哥身边，诸伏景光一直保持着出入都戴口罩的习惯。
马宫大概已经看出来了。
“她这是打算让我放松一晚，”诸伏景光弯了弯眼睛，“让她费心了。”
他拿出手机离开座位，“我去和大哥说一声。”
等到下午五点在诸伏宅见到诸伏高明，三兄妹中的大哥时，松田接受着対方审视的眼神，莫名感觉到了一种压力。
就连小时候打架回家被老头子骂都没有的压力。
在爆处组处理快要炸的炸弹时也会紧张，但和现在这种感觉又好像哪里不一样。
但具体哪里不一样，松田又说不上来。
诸伏高明身上有着浓浓的书卷气，虽然看起来和鹤见、景光五官相似，但就是有着更明显的古典书卷气和波澜不惊的沉稳。
和景光的温柔、鹤见的淡漠相似又不同。
“久仰大名了，松田阵平君。”
第106章 县警的黑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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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有点微妙。
鹤见和二哥一起拎着路上买好的蔬菜、肉类等进入厨房时, 深蓝色的眼眸里满是茫然的不知所措。
“二哥，大哥和阵平哥怎么好像．．．．．．”
虽然大学专业是文科的民俗学，身边还有算得上青梅竹马的织田作之助这样一个大作家，但是鹤见并没能增长太多文学上的素养。
她憋了几秒, 没能找出一个合适的形容词来表达厨房外奇怪的氛围。
大哥诸伏高明比以往严肃一些。
阵平哥看起来竟也有些罕见的紧张。
两个人都奇奇怪怪的。
诸伏景光正从橱柜里找出围裙, 示意鹤见站着不动, 他一边将手上蓝色的围裙套在鹤见头上，一边温柔地笑着道，“警察不是向来和公安不对付吗？”
可是大哥从来都不是这种人啊？
鹤见刚想继续问，就听身后帮忙系好围裙腰带的诸伏景光问起晚饭要做些什么，“大哥喜欢吃意大利面吧, 做什么口味的？”
她的心神便立刻被吸引过去, 完全放下了尚未出口的问题。
“鸡肉蘑菇和番茄肉酱我都准备了, 多出来的材料可以放在寿喜锅里。”
鹤见已经打算好了, 蘑菇和鸡肉可以直接放在锅里一起煮, 而肉酱做成肉圆也很方便, 不管哪一种都不会浪费。
诸伏景光闻言点头，摸了摸鹤见的头发, “考虑周全, 那我去问问大哥。”
诸伏高明正和松田阵平两个人一起打扫客厅, 虽然有请人时不时过来打扫卫生，灯光也是最舒适的暖光, 但久未住人的旧宅依然透出一种冷清的寂寥感。
“真是抱歉, 松田君, 还要麻烦你帮忙打扫。”
诸伏高明脱下了西装外套, 将衬衣袖口卷起，专心地擦拭着圆桌表面的薄灰, “这里是我们的老宅，已经二十年没有住人了。”
松田拿着抹布的手一顿。
这里是诸伏家在市郊的老宅，在看到外观写满了沧桑感和岁月痕迹的一户建时，他心里就已经明白过来。
进到屋子内部，过时的家居风格，角落里能隐约看到的孩童玩具，等等细节都表明这就是诸伏家曾经居住的宅子，发生了惨案的那座宅子。
并不是说里面还有血腥气，这么多年下来什么都被时间腐蚀得留不下一点痕迹。
而且客厅家具上只有薄薄一层灰，水电也都正常，显然有人精心维护着。
发生案件的事故物件很多时候都会以低价流入市场，要不然就是就此废弃转而成为试胆绝佳地，少有愿意将其保留下来的人。
还会回来吃饭的人更是屈指可数。
诸伏家的三个孩子绝不是没有钱再买一栋，事实上这么多年来维护一座老房子的费用或许已经足够兄妹三人买下一个温馨小家了。
那么他们将一切都维持在和当年一样的状态，只会有一个理由——
为了纪念。
为了防止岁月的流逝让他们忘记当年，防止记忆里的人褪色。
诸伏高明注意到松田细微的表情变化，“原来松田君知道，如果让你觉得害怕了实在万分抱歉，我们习惯时不时回来这里聚一下。”
当知道存在死后世界时，就算放下过去重新踏上了人生的旅途，兄妹三人还是会回到熟悉的地方进行祭奠，同时也是让父母看到他们现在的样子。
不过这样的行为，在外人看来，或许只有惊悚和害怕吧。
刚经历过画师疯狂的执念，松田这时却觉得诸伏家这样的举动充斥着长情的温馨和笑对死亡的豁达，他摇了摇头，“我觉得挺好的，放下不一定非得是遗忘过去。”
“在这里，他们才能看到。”
余光留意到一个粉色的独角兽玩偶，不用想都知道这是诸伏父母给唯一的女儿准备的玩具，松田脑海里顿时出现了顶着面瘫脸的小鹤见抱着这个粉嫩得过分的东西心不甘情不愿又无力反抗的样子。
嘴角在主人注意到之前已经扬起。
果然是已经知道鹤见能看见妖怪和亡灵的事了，看起来接受得很好？难怪景光说这位松田君已经半主动地进入鹤见所在的世界了。
诸伏高明心里快速地闪过这些想法，见松田拿着那个粉色独角兽忍俊不禁的样子，“鹤见小时候很喜欢这个。”
松田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望向对方，见诸伏高明不似说笑，重新严肃地打量手上这个做工不算太精致、粉色的毛绒已经褪色明显的独角兽。
鹤见小时候还有这么天真可爱的时候吗？
他遇到诸伏鹤见的时候，这位已经深受地狱影响进化成了一个不苟言笑、毫无波澜的冰块脸美女，松田有些难以想象她甜美可爱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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