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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祐宁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自从遇到她开始，楚澜歌感觉自己好像变得鲜活了起来。
她不爱在宫里玩了，她喜欢缠着姜祐宁，跟她做一些有意思的事。
同她一起和大臣们演戏要钱，去湖中一起捞鱼，在她的院子里挖金子，撬了那冰冷又无聊的皇宫……
后来，她偶尔听到姜祐宁在吐槽一个姑娘。
她说：“为男人花钱倒霉三辈子。”
那时候，她忍不住拍了拍胸口。
她想，幸好姜祐宁是女子，她为女人花钱，是不会倒霉的。
后来。
她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场梦。
醒来之后很久还是觉得很感动。
因为……
昔日里她偶尔会逗弄的小短腿儿，既然变成了她的亲弟弟。
父皇母后的感情，因为弟弟的到来，彻底修复了。
平日里不爱出门的皇祖母，也终于舍得出门，脸上也渐渐开始有了笑意。
再再后来。
她想做姜祐宁姐姐的想法彻底破灭了。
姜祐宁一跃成了她的亲姑姑，愣生生长了她一个辈分，变成了京中尊贵的长公主楚祐宁。
不过，她心底是开心的。
姜祐宁变成了楚祐宁，那她日后就可以心安理得的当她的腿部挂件，走哪儿都可以粘着她了。
明白了大长公主悲惨遭遇的来龙去脉后。
楚澜歌想想自己的身份，毫不犹豫做了个决定。
她拉着楚祐宁去相看京城男子了。
她想，提前挑个顺眼的放在府邸，怎么着也比远嫁和亲的强。
可这个时候，楚祐宁却贼兮兮的看向了她身后的元夜。
她说，要是非要她选一个的话，她要元夜。
第395章 番外四：歌&夜（2）
一瞬间，不行两个字都没带想的就脱口而出。
若是旁人，楚澜歌觉得，以她和楚祐宁的关系，她是愿意给的。
可那个人是元夜，是一直陪着她，胜过她的亲人的元夜。
把他给任何人，她都是不愿意的。
可楚祐宁却问她，她要看着元夜一辈子留在她身边，孤单一个人看她阖家欢乐吗？
她当然不愿意了！！！
于是。
被自己的好姑姑连番激了几句，她没忍住开了口。
她说：“大不了我就要了他做驸马，元夜本来就是我的人，本公主负责他一辈子就好了！”
那时候，她感觉自己的心跳莫名有些加速。
尤其在楚祐宁告诉她元夜都听到了时。
她看了过去，压下心底那种说不出来，似乎觉得臊得慌想逃的情绪，昂首挺胸的说了一句“我会对他负责！”
后来。
有了这个保证后的楚澜歌，觉得为了日后她和元夜之间的关系能和睦，需要多积累些经验。
于是她差身边的小宫女去买了好多话本子到府上。
各种爱恨纠缠看多了。
楚澜歌总结出了她和元夜的关系。
他们……应该算是青梅竹马。
私下无人时，有次趁元夜守夜睡着，她偷偷的溜出来一点点靠近他。
看着元夜那长长的睫毛，嗅着元夜轻轻的呼吸，楚澜歌感觉自己的心跳又加快了些。
她想，这大概就是话本子里所谓的心动了。
她应该，是喜欢元夜的。
至少，想到日后共度余生的人是他时，她感觉自己是开心的。
后来。
胆大妄为的小公主偷偷亲了亲小侍卫的鼻尖，随后像只偷腥成功的猫一样，溜的那叫一个迅速。
溜太快的小公主被门槛绊了一下差点绊倒。
这是小侍卫唯一没有立刻伸手拉她的一次。
在那扇门合上时。
原本睡着的小侍卫睫毛轻颤，缓缓睁开了眼。
他的薄唇微微扬起，眼中带着的宠溺笑意，是平日里楚澜歌从来不曾见过的。
可没过多久后，他又低下了头去。
公主金樽玉贵，一介侍卫，他怎配的上她。
后来，小侍卫变得清冷了些。
小公主有需要时，他会准时出现。
小公主不需要时，他会尽量做她的影子隐身。
他以为，时间久了，小公主对他的一时好奇会减弱，她会慢慢的接受陛下为她择的夫婿。
可他没想到。
陛下为她挑选了好几次夫婿，小公主眼看着推脱不掉，元夜也始终没有表态，终于是没了耐心。
那天夜里，她在宿下没多久后赤着脚来到了院子里。
她找不到他，就执拗的喊他。
“元夜，我知道你在，你给我出来！！！”
大概猜到小公主想说什么，他不敢出现。
只能将自己沉在夜色里，声音低低的开口规劝：“公主，夜里凉，回房歇息吧。”
可是小公主不听他的。
小公主在得到他的回应后也不喊他了。
她就那么倔强的站在幽幽悦色里。
她总是知晓如何拿捏他的。
终归。
是他输了。
他从房间里替小公主拿来了披风和鞋。
他小心翼翼的帮小公主披上了披风，在帮她穿好鞋起身时，小公主就那么猝不及防的撞进了他的怀里。
他听到心跳慢了一拍。
他听到他的小公主声音低低的说：“元夜，我不开心，你哄哄我。”
“好。”
他不说话，轻轻拍着小公主的后背哄她。
他语气生硬又带着温柔的念着她爱听的话本子。
以往。
小公主很好哄的。
可今夜，她抬起了头看他。
她说：“元夜，可我还是不开心。”
下一秒。
小公主扯住了他的衣领，她将他往前一拉，踮起脚就笨拙的亲上了他的唇。
那些话本子写的太过于大胆，她学着话本子里的做法，大胆的试图撬开他的唇齿。
那一瞬。
元夜感觉大脑炸开了花。
更要命的是，他像是受到了蛊惑般，不小心回应了她。
他……轻薄了自己呵护长大的公主。
好在。
他脑子里的线还没有彻底短路。
在小公主的手不安分的扯掉了他的腰带后，他简单干脆的给了她一个后刀切。
人晕在了他的怀里。
他压下心底眼底被勾出来的欲，小心翼翼将人抱回了房间，为她点上了安神助眠的香。
今夜，就当是一场梦就好了。
他想。
或许……他该向陛下申请换个职位了。
可他第一次低估了小公主的决心。
也低估了她那位不靠谱的姑姑，这大禹的长公主。
隔天一早，长公主就来看了她。
晚些时候。
要离开的长公主突然杀了个回马枪。
她不知何时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身侧，冲他撒了一把药粉，下一瞬用一根奇怪的绳子绑了他。
长公主拎着他进了大殿。
小公主早就屏退了所有人。
他被绑在了椅子上。
期间，小公主不小心摔了一跤发出一声惨叫，他急着起身起不来，忍不住开口喊了一声：“公主。”
然后。
他的口中被塞了一颗药丸。
药丸吞服后，他看到原本惨叫的小公主冲他笑了起来。
她笑着看他：“元夜呀，你喜不喜欢我？想不想做我的驸马？”
一瞬间。
他感觉自己的嘴不受控制。
这药他替长公主给人灌过好几次，什么功效瞬间清晰明了。
他试图闭嘴，奈何，嘴开始出了声。
他听到自己说：“属下很喜欢公主，想做公主的驸马。”
这话一出，他便知道完了。
罢了。
她的性子本来就是这样，还有个不怕天不怕地的长公主帮衬。
他都承认了，现在想走，怕也是晚了。
最多，不过是帝后震怒，一死而已。
只是……她会难过的吧？
不过，有长公主在，她会让她开心起来的。
他任由小公主兴冲冲的拉着自己进了宫。
可没想到，他们听到了帝后的对话。
帝后似乎已经为她挑好了人选，听那意思，二人对那位小公子极其满意，此事差不多是要板上钉钉了。
在小公主倔强的扭头安抚他时，他终归还是怯懦了一步。
他没有家世、没有背景、不能向世家子弟一般给足小公主颜面。
他们进去，除了搭上他一条命给帝后添堵，小公主因此受罚，还能有别的可能吗？
于是，他看着小公主缓缓出了声：“公主，属下的身份终归是配你不起，如今陛下和皇后已为您择下良配，请公主三思。”
小公主很倔强。
她松开了他的手，看着他认真开了口：“那你等着，我进去探探父皇和母后的口风，只要有一线机会，我不会放弃的！”
于是。
楚澜歌昂首挺胸走了进去。
虽知不能，但莫名心存侥幸的元夜还是应了下来。
他在门口乖乖的等着他的小公主。
不久后。
昂首挺胸进去的小公主低着头走了出来。
她试探性的问帝后，若她日后喜欢上的男子没有优秀的家世，也不能像京中优秀的谦谦公子们一般随其他世家子弟侃侃而谈，但会对他细致入微，帝后会不会支持她。
帝后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她听到自己的父皇毫不犹豫开口：“那般男子怎能配的上朕的公主，他若敢有尚公主的心思，朕砍了他九族！”
她的母后在一旁没多说什么，但那眼神也是不言而喻。
楚澜歌没再说什么。
她是喜欢元夜的。
可若因此让元夜丢了性命，她也是不愿意的。
恹恹的小公主离开栖梧宫时，没再多说一个字。
后来的一段时日，她消沉了几天。
有天。
得知自家父皇要在来年开春后给自己和他们敲定的小公子赐婚，楚澜歌忍不了了。
她再一次找自家姑姑求救。
楚祐宁认认真真的看着她，问她会不会后悔，她坚定的说不。
她又对着虚空问了元夜。
她问他，若她许他考取功名或建功立业的机会，让他有资格堂堂正正的站在公主的面前，他愿不愿意为此拼尽全力一试，为他们搏一个未来。
此话若是旁人问起，元夜可能是不会回答的。
可这个人是长公主。
是他见过最奇特的女子。
若说这世上有何人许的诺定会实现，他或许不会相信帝后，却会忍不住相信这位长公主。
于是。
他冲长公主点了点头，郑重地说他愿意。
后来。
长公主教了小公主一个法子，小公主觉得可行后，又一次恢复了干劲。
她的脸上也再一次挂上了神采奕奕的笑容。
这样的小公主可真耀眼啊。
元夜认输了。
他想，只要有一线机会，他愿意用命为自己和小公主搏一个未来。
后来。
除夕夜宴后。
楚澜歌给了楚文宗一个惊喜。
楚文宗成功松了口。
但楚澜歌打死也没想到。
自家父皇给了她最低要求后，竟在最后一刻翻车了。
父皇发了好大的火。
没办法，她只能把一切扛在自己身上认下来。
后来。
索性她就认了命，把自己喜欢元夜的事情也告知了楚文宗。
让楚澜歌没想到的是，自家父皇一通暴怒后，事情居然高高的起，低低的落了。
父皇竟然松了口，不仅不砍元夜的头，还给他一次参与明年科考的机会，这是她做梦也没想到的。
夜深时分。
等送走了所有该送的人，世界安静下来。
楚澜歌将自家父皇的允诺告知了元夜，元夜轻轻摸了摸她的头。
他说：“属下都知道了，多谢公主……愿意为属下走这九十九步，最后一步……属下便是拼了命，也会走向你。”
后来，她坐在屋顶，和往年一样靠在元夜的肩膀上看烟花。
她忍不住呢喃：“元夜，母后说的没错，姑姑和父皇……当真是对方腹中的蛔虫啊，连父皇最后的允诺，她都能猜准了……”
第396章 番外五：昭华篇（1）
大禹历史上出现过不少公主。
但不论是朝堂还是在民间，要说曾经名声最响亮的，当属曌姝公主楚昭华。
楚昭华自记事起，就被带到了自己的父皇身边亲自教导。
一开始。
皇帝只是因为喜欢这个活泼开朗的女儿，所以将她留在了身边。
但后来发现这个女儿聪慧至极，很多东西都是一点就透，就连当时皇帝最属意的太子都比不了。
于是，爱才心切的皇帝对楚昭华开始了多年教导。
帝王该学的东西，每一样她都没落下。
曌姝公主十岁时写的一篇策论传出去后，便使得整个朝野震动。
即便是当朝声名赫赫的太子，也一时被掩在了她的光辉之下。
一生勤恳的皇帝曾宿醉过一次。
醉梦中，楚昭华听到过一句话。
她听到自己的父皇说：“昭华，你若是男儿就好了，若这江山落在你手里，我大禹怕是会进入一个新的盛世。”
何其高的评价。
幸好那时四周并无旁人。
楚昭华当时一颗心都震动了。
可随后，她又垂下了眸，神色里带了些落寞。
这世道虽说是对女子宽容，却也没宽容到她可以登顶帝位的地步。
满朝文武夸赞她，世人歌颂她，没有人嫉妒她，不会有人对她使绊子，除却君恩，还有一部分原因是……
她是女子，她就是再风光也不会坐上那个位置，她挡不了任何人的路，碍不了任何人的眼，所以……世人才会对她毫不吝惜。
后来，皇帝驾崩前，见的最后一个人也是楚昭华。
皇帝轻轻拉着她的手，眼中带着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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