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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他为了救她差点殒命，只怕她早就将他抛在脑后了。
姝月一向如此，谁对她好，她才会投桃报李。
她其实不很懂情爱之事。
要对方愿意为她献上所有，她才会接纳，施舍般地回馈给对方一丝真心。
柯以淮听到姝月的问题，就答：“名字而已，你若喜欢，给我取个新名字也未尝不可。”
他表面洒脱，实在酸气都快溢出来了。
姝月的名字便是那个人取的，他们还相识已久、纠葛颇深……
姝月像是没察觉柯以淮的介意，她把另一只手探进他的衣衫内，在他耳边轻声道：“那唤你夫君好不好？”
把人哄好了，姝月才问起正经事。
“你是何时回来的？”
至于柯以淮怎么能随她到另一个世界的，姝月倒是有猜测。
系统传送时，她与柯以淮正维持着一个极亲密的姿势，连神魂都有些交融。
或许正因为多了一个柯以淮，系统才会因耗费过多能量陷入休眠状
态。
但，柯以淮是怎么回来的呢？
这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柯以淮轻描淡写地说：“我死后，就发现自己又活过来了。”
实际上，在姝月离开后，柯以淮只多活了一年。
将财产捐给靠谱的机构和项目，又把那只因主人去世而抑郁的鹦鹉治愈并帮它找到新主人，然后，他就觉得了无生趣了。
他有预感，那并不是真正的死亡。
甚至，在那之前，他脑海中已经出现过一些画面。
他与姝月的第一次，就看到了海水与火焰交融的画面。只不过，当时他只以为是自己太过兴奋产生的联想或幻觉。
还有那次车祸，他看到了姝月满脸都是血，就慌乱地给她打电话，听到她的声音，他才镇静下来，知道那不是真实发生的画面。
如今恢复了所有记忆，柯以淮便清楚，那都是他在这个修真界亲眼看到的。
柯以淮的情况与姝月有些不同，他是只有神魂随着姝月前往异世，本体却被好好地保存下来。
而他体内有一颗织魂珠。
在他那副肉身没了之后，神魂就归位了。
只不过，他现在的身体已经废了。
这也是他没有主动与姝月相见的原因之一，他对她来说毫无用处。
*
姝月刚才把手伸进去，可不是为了吃豆腐，而是在探查完柯以淮的状态。
他的情况不容乐观。
说起来，一切都因她而起。
姝月没再忆往昔，只道：“走吧，报仇去。”
得找些好东西给柯以淮医治。
柯以淮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拒绝。
他自知会成为她的累赘，但也不舍得与她分开。
之后柯以淮体验了一把被姝月护着的滋味，这种角色的翻转，让他既别扭又有些欢喜。
姝月却没有太多的想法。
若是柯以淮已逝，姝月见了未必有多伤心，但现在既然他还活着，她还是觉得带在身边更安心些。
她是去找仇人算账的，自然存在风险，不过如今柯以淮的状态，用“柔弱不堪自理”来形容也不为过。
她可不放心他独自躲着。
其实本来柯以淮的状态没这么差的，可他用好不容易聚起的一丝灵力去寻姝月的踪迹……
饶是姝月再没心没肺，也觉得不能丢下他。
再说了，她还有系统呢。
大不了他们就再躲一次，然后重来。
系统：“……”
能不能搞搞清楚？之前他们那种情况，叫偷/渡！
它只能绑定本世界的宿主，将宿主带去别的世界是违法规则的。
未必能成功就先不说了，万一被发现了，它是要被销毁的。
若不是和姝月绑定了主仆契约，它才不会冒险呢。
现在还想再来一次？
姝月把魂识凝成珠子，问道：“若你有足够的能量呢？”
系统：“或许我可以升级！”
随着系统的能量逐渐得以补充，姝月的储物袋也越来越鼓。
她只找仇人，但奈何她的仇人有点多。
甚至还有不相干的修士开始喊“诛妖女”的口号。
她的仇人们还开始联手了。
如今的姝月可不怕他们，她甚至都没把他们当对手。
他们顶多算是小虾米，姝月最终的仇人和对手是黎初和那条金龙。
她没有立即找上门去，是想再准备得充分些。
那毕竟是不知拥有多少挂的女主和被奉为妖皇的金龙。
可对方却没给姝月太多时间。
就在姝月得到了一个法宝，将柯以淮放入其中温养时，那条金龙杀来了。
对方十分居高临下，语气鄙夷道：“当年饶你一命，没想到你如此不识好歹。”
姝月：“那我真是受教了，若你败于我手，我必然不留半点情面。听说，龙肉甚是美味呢。”
凡人爱将龙凤凑在一块儿，说什么“龙凤呈祥”，可实际上，就像鸡吃蚯蚓一样，凤凰是会把龙当食物的。
姝月的传承记忆中就有相关内容。
可以说，凤凰对龙是存在一定压制的。
当然，更重要的还是实力。
姝月说着，就化作原形，飞上了高空。
以龙凤的体型，一旦打起来动静肯定不小，引起山崩海啸都是寻常。
或许因为姝月就是个炮灰吧，她通常都会避免伤及无辜。
金龙还以为她是要逃，嗤笑一声“只会呈口舌之利”便追了上去。
两个庞然大物足足缠斗了十二天，期间不时有羽毛和鳞片飘落。
最终还是姝月略胜一筹，剖开了龙腹，取出了龙丹。
而她瞎了一只眼睛，尾羽折了大半，身上其余的伤更不用细说。
就在姝月找准时机要下死手时，一只朱雀飞来阻挡，重伤的金龙便被另一位来者救走了。
姝月眯了下还完好的那只眼睛，觉得有些奇怪。
对方若有能力施救，那为什么不杀了她以绝后患？
现在的她不说是强弩之末，却也好不到哪儿去。
难道是救人心切、失了理智？
还是觉得这只朱雀就能对付她？
姝月看向得有些炸毛的小朱雀，见它很坚定地留下断后、一副很护主的模样，就毫不犹豫地动手……哦不，动爪了。
什么叫血脉压制？
就是再落魄的凤凰，也不是什么鸟都能欺负的。
姝月并没有直接杀了这只朱雀，而是很小心翼翼地用神识控制了它。
她想了想，又斩了自己的一只翅膀，用朱雀的身体抓着，将龙丹衔在口中，细细感受着与黎初的那份联系，朝某个方向飞去。
现在她已经知道，为何黎初不与她动手了——黎初怀了龙君的蛋。
这样的好机会，姝月当然要抓住。
龙崽是那么好怀的吗？只怕现在黎初这个母体会很虚弱。
就连金龙也因为最近为自己的崽输送能量，状态有些不佳，否则姝月恐怕要与他纠缠更久，难分胜负。
姝月觉得自己的气运似乎变好了。
如果系统知道她的想法，肯定会反驳：不，那是因为你够狠！
不仅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一与它绑定就能当机立断地自毁己身，让仇人们在这个世界再也找不到她的踪迹，只以为她已经彻底陨落。
估计黎初他们早就将姝月忘了。
或许黎初已经完成了任务，就开始沉溺于情爱，又或许拥有一个强大的道侣本就任务的一环……
谁能想到姝月又杀了回来呢？
甚至她还熬过了涅槃之苦。
现在她为了让伪装更可信，眼都不眨地自断一臂……一翅。
有这样的心性，也有了相应的实力，先不说最终会落得什么下场，至少被她盯上的人，一时不会有多好过。
系统表示：它很期待！
作为炮灰自救系统，如果绑定的宿主能干掉女主，那就是它的统生巅峰了。
姝月没让系统失望。
她找到黎初时，就得意地将半截巨大的凤凰翅膀一甩，像是在邀功。
然后发现黎初正在焦急地为金龙治伤，“朱雀”便焦急地将龙丹一吐。
“啊！”黎初惊喜地轻呼一声，连忙珍重地捧起那枚龙丹，夸道：“朱朱你也太棒了！”
没发现异样，黎初出于对自己灵宠的信任，便想让它护法，自己施救。
姝月也在期待那一刻。
等黎初无暇分身，正是偷袭的好时机。
然而，黎初有系统，且比姝月的更高级，它发现了“朱雀”的异常，并提醒了黎初。
于是姝月只能硬碰硬。
她先将龙丹抢回来，然后直接吞了朱雀的神识。
这已经让黎初目眦尽裂了。
而接下来姝月用的完全是不顾自己死活的打法。
黎初实在捉襟见肘，加上自己身体的拖累，若没有系统的帮助，她只怕早就撑不下去了。
姝月的情况也不怎么好，但她能撑着不露端倪。
施出一道凤凰真火，将醒来挣扎着要帮忙的金龙烤了个半熟。
“不！”黎初喷出一口血。
趁着她这一瞬间的分神，姝月的利爪攻向她的腹部……
第55章 凤凰涅槃（07）
姝月自知若硬碰硬, 她未必是黎初的对手。
谁知黎初有多少法宝、系统又有什么能力呢？
她的伤并不比金龙轻，所以她只能先抓住黎初的软肋，再做打算。
还未完全孕育的小龙崽被硬生生剖出, 让黎初这个母体的身心都受到莫大的伤害，她喷出一口血, 虚弱地半跪在地，一双充满恨意的眼睛紧盯着姝月。
不是是什么原因，那只龙崽连蛋壳都没有, 只是小小的一团，像条小虫子, 被一层薄膜包裹着，看起来虚弱得不行。
它完全处于姝月的控制之中，她一根指头就能把它碾死。
黎初完全不敢轻举妄动。
姝月挟持着龙崽，捡回自己的翅膀和那枚龙丹后，这才现出原身，然后直接把朱雀当补品。
灵宠死亡，黎初能感受到那种联系消失, 她双目含泪，对姝月喊道：“你放了我的孩子！无论如何，它是无辜的！”
“无辜？”姝月嗤笑, “当初宋清岚被杀时，你怎么不觉得她无辜呢？”
在世人眼中，姝月抓着黎初不放是迁怒、是无理取闹，因为黎初并没有动手, 而真正的凶手早已经被姝月杀了。
一切就应该到此为止。
可姝月审问过那个凶手, 并搜过对方的魂，她知道当时黎初也在场, 而且黎初并没有阻拦。
或许是自己的恶意揣测吧，姝月觉得黎初是期待看到那个结果的，甚至她就是在故意引宋清岚跟踪，然后借刀杀人。
退一步讲，那人杀宋清岚是为了保护黎初。
归根结底，黎初才是那个罪魁祸首啊。
再加上黎初有那么多奇遇，估计攒了不少宝贝。
反正姝月得知那一切后，就对黎初出手了。
她最初的想法是，就算不能杀了对方，至少也要让对方付出代价。
之后他们几次交锋，顺理成章地结下死仇。
他们之间的结局也已经注定——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
而现在姝月又提起宋清岚的死，并非完全是为了翻旧账、鸣不平，也是给自己找一个正义的理由。
她才要不要当“反派”呢。
自始至终，姝月都不觉得自己有错。
不过是立场不同、利益冲突而已，凭什么她死就是活该呢？
她也可以是有苦衷的、重情义的呀。
听到姝月的反问，黎初皱了下眉，像是在思索，片刻后才回答：“她的死是个意外，如果你怪我，那尽管对我出手，放了我的孩子。”
姝月：“那怎么行？你间接害死了我最重要的朋友，那我也杀了你宝贝的孩子，这才公平吧。”
“哎……”她做出一副恍然的模样，“或者你的道侣也可以。”
姝月真诚建议：“要不你考虑一下，选道侣还是选崽。如果你愿意杀了那条龙，我就把这条小虫子还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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