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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初当然不会选，想要趁机将龙崽抢回来。
然而姝月早有防备，就算黎初有系统也无可奈何。
姝月的指尖已经戳破了那层薄膜……
黎初连忙收回杀招，她被反噬，伤势更重。
这时金龙醒来，恢复人形，他也不知吃了什么，状态竟然看起来不错。
他对黎初道：“杀了我，救我们的孩子。”
“不……”黎初哭着摇头，“她恨我，未必会信守承诺。”
黎初看向姝月，缓缓又坚定道：“一切因我而起，我这条命还给你就是了。”
她说完就祭出自己的本命法器，利刃穿腹而过，神魂俱散。
这当然只是假象，是为了迷惑姝月的。
殊不知，这正中姝月下怀。
姝月可是记得“反派死于话多”这条忠告的。
她之所以与黎初废话，不过是想拖延时间吸收朱雀的能量，好给黎初致命一击。
既然黎初自己都说了要死，那就死得彻底一点。
黎初在假装自尽前给金龙传了音，而且，作为道侣，他是有所感觉的。
现在，黎初是真的不见了。
金龙目眦尽裂，拿出各种法宝开始对付姝月。
刚好姝月也没打算放过他和那条小虫子。
斩草不除根会后患无穷的——她自己就是前车之鉴。
姝月发现她应对起家底丰厚的金龙还有点困难，现在他似乎已经失去理智、不在意自己的崽的死活了。
她直接将那只小虫子挡在前面，接受了它亲爹的攻击，也让金龙亲眼看到自己杀死了它。
金龙更疯了，不顾自己死活地引来天雷。
顷刻间，天空变得黑沉沉的，附近的灵气仿佛都不存在了，这方空间产生一种莫名的挤压感。
若这天雷真的降下来，恐怕方圆百里将生灵涂炭。
姝月却毫无畏惧，像一支箭飞出去，将“网”撕开了一道口子。
她居高临下地，甚至可以说是有点小人得志地对那条几乎耗尽生机的金龙道：“我助你一家尽快团圆。”
在成功灭掉黎初……或者说只是将她驱逐出这个世界的那一刻，姝月就隐隐有了猜测。
这个世界未必是欢迎黎初和她的系统，尤其她还产生了后代。
多少年了，像龙、凤之类的上古巨兽都是销声匿迹的。
这是进化的必然，太耗费能量的生物会被淘汰，以免这个灵气日渐稀薄的世界不堪重负。
姝月是很想活下去的，那就只能让黎初他们一家去死了。
“天道”无法直接出手，但姝月此举应该大概顺应了天道。
或许，她一起死去才更符合天道的期待？
呵……
可惜她从来不认命。
姝月简单收拾了一下残局，主要是清点战利品，找出对她有用的法器、丹药等。
她并没有放松警惕。
暗处还有很多双眼睛在默默注视着她。
好在姝月如今看起来颇具威慑力，尤其前车之鉴就摆在这里，因此没有人轻易对她出手，让她得以撑着回到安全之地。
外面是怎样的轰动，姝月完全没心思去考虑，她需要养伤。
等姝月结束闭关，已是两年过去了。
她的伤势并未痊愈，尤其是被龙爪划破的那只眼睛根本没有长出来，现在装着的那颗玩意儿只是个装饰。
倒是柯以淮吸收了龙丹，已经完全恢复了，实力更胜以前。
他看着姝月，眸中难掩心疼和自责。
他的心绪很复杂，然而面对着比曾经更高深莫测的姝月，他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柯以淮甚至产生了一丝怀疑——难道竹楼前的那些亲昵都是他伤重时产生的幻觉么？
姝月却没有多少儿女情长的念头，她甚至都没有察觉柯以淮的异样。
她问：“我还有些麻烦要解决，你要同我一起吗？”
因为黎初的死，当初她参与的有些封印松动了。
姝月早有预料，因为她状态不佳，而且清楚那些正道修士会出手，她便选择先养伤了。
但这毕竟是她的因果，她也喜欢将麻烦扼杀在萌芽中。
还是尽快去处理了吧。
在姝月意料之中，一听到她的问话，柯以淮便立刻点头道：“好。”
姝月没有多言，揽住他的腰，飞至半空，她身后就展出一对火红鎏金的翅膀。
没有她带着，只怕柯以淮找不到出去的路。
姝月之所以选择在这里闭关，除了隐蔽，还因为附近危机遍布，是一道天然的防御。
再加上不管人族、妖族还是魔界，都是一团乱。
姝月安全度过了这段关键又暗藏危机的时光。
或许，她的运气真的变好了。
*
姝月来到极地，果然发现正道修士合力布置了一道结界，防止里面的血魔逃走。
最前方的那道身影赫然是云霁。
尽管他已经入了魔，但还是摆脱不了正道的做派。
姝月不太理解这种里外不是人的做法，不过也与她无关。
她既然说了要两清，自然就把云霁当陌生人对待。
柯以淮却不能。
他是知道姝月与云霁的纠葛的。
双修之事，柯以淮虽有些在意，却不至于嫉妒到仿佛整颗心都被撕裂。
他最无法释怀的，是曾听闻姝月因救命之恩对云霁倾心……
于是，在姝月松开手之后，柯以淮又回身抱住了她，像是在无声地宣告什么。
姝月觉得他有点碍事，但也没阻止。
他们的到来让下方的修士一阵慌乱，还分出一部分力量准备对付他们。
姝月无意多解释，闭上双眸，呵道：“让开”。
语气虽淡，却带着令人难以反抗的威压。
几个实力较弱的修士膝盖一弯，用法器撑着地，才没有跪下。
前方的云霁不至于如此狼狈，可他却几乎没有迟疑地收了手，抬头看了一眼后就退了百米远。
他这一退，结界很快就出现了缺口。
其余修士反应不一：有人躲避，也有人坚持，还有呵斥云霁临阵脱逃的。
这时，逐渐消散的结界上方却出现一道红光，它像是烟花般，散成无数道细丝，接着铺成一张网……
血魔之所以难杀，是因为他擅长御魂术，还没有实形。
谁知道哪一滴血是他？
可现在，那张网越收越小，渐渐束出一个人形，并且还在继续收缩。
里面逐渐发出诡异刺耳的声响。
细丝如刃，将那一团切割，血花爆开，却转瞬就变成黑色齑粉纷纷扬扬飘远。
空中凝出一把红色巨剑，劈开了颜色变淡许多的血潭。
只见一块色泽瑰丽、足有一人多高的晶石缓缓飞了出来。
姝月将其收了，没再多说一个字，带着柯以淮径自离开。
留下那些修士面面相觑，尴尬又茫然。
姝月倒不是为了装X，而是为了避免暴露她伤势未痊愈的事实。
而且，她也不需要他们领情或对她改观。
但那些修士不知道啊。
他们感受到了实力碾压的打击，难免生了担忧——她拥有这样毁天灭地的力量，只怕世间无敌手了，若她要作恶，谁能拦得住呢？
众人惶惶。
姝月却没考虑那么多，当然，她也不在意他们的想法。
她独来独往惯了。
就连有妖族投诚，想要认她为新的妖皇，都只得了一个“滚”字。
姝月才不想要这一群废物，尤其他们还毫无忠诚可言。
她向来只信自己。
现在勉强加一个柯以淮。
但，信任不等于完全依赖。
就连在当林姝月时，她也只是在生活小事上任由柯以淮伺候，却不会什么都需要他解决。
而如今回到这个拥有灵力和法术的世界，一切不要太方便。
那些姝月曾经懒得动手的琐碎事就无须柯以淮代劳了。
对此，柯以淮一点都不高兴。
他甚至有些后悔当初帮助姝月解除封印。
若非如此，他可以与她时刻在一起，她眼中只能看到他。
他不舍得她失去自由。
可若是她得到了自由，他却失去了她，那还不如把她关起来。
当他们来到无边海时，柯以淮心底的念头更难以压制。
曾经姝月就是被关在无边海下。
无边海并非是没有边际，而是一旦陷进去就很难出来。
更何况，水对火属性的姝月存在一定程度上的压制作用……
第56章 凤凰涅槃（08）
柯以淮感受着迎面拍来的海风, 最终还是压下了那个蠢蠢欲动的念头。
他未必能成功，更怕即便成功了他也难以接受那么做带来的后果。
姝月可不是逆来顺受的性格。
逼迫只会将她推得更远。
姝月却不知道柯以淮的纠结。
故地重游，她的心情十分平静。
毕竟仇人已死, 那段经历再耻辱，也可以翻篇了。
姝月来此并非是为了忆往昔, 而是因为海底镇压着一只活了千年的百节虫兽。
或许现在它已经重获自由了。
无论是什么情况，姝月都不会放过它。
这不仅是因为它作恶多端，更重要的是, 她需要它的脊髓。
可海里毕竟不是她的战场……
姝月取出一颗避水珠。
柯以淮却拦住她：“我去吧。”
姝月想了一下，也没拒绝, 只道：“小心。”
她递出一个储物袋，还在上面附了一道神识。
柯以淮攥住她的手腕，拉进怀里，低头用力地拥吻。
他们回到这个世界后，最亲密的动作也不过是接吻而已。
“这是最后一个了是不是？”柯以淮声音喑哑地问，话里似乎另有深意。
姝月眉眼含笑地“嗯”了一声。
她这段时间，除了解决那些麻烦, 还在为“复活”上一辈子的母亲搜集所需的材料。
因为忙碌，她确实有些忽视柯以淮了。
她抬手抵住柯以淮的心口，不轻不重的划拉两下, 安抚道：“不必心急，来日方长。”
*
在海边等待的时候，姝月总算想起同样被她忽视的黎初的系统。
因为姝月的系统过于废物，她就对这所谓的金手指就没太当回事。
就连黎初的过往经历, 姝月都没那么好奇。
于是她便将它丢在一边没有怎么理会。
黎初的系统编号为1529, 没了宿主，它如今就是个萤火虫大小的光团, 像浮萍一样没有依靠。
1529还联系不上总部，能量都有些紊乱了。
它又对姝月这个原剧情中存在感不高、理应早早退场的角色没太多了解，只能根据一些行为模型推断，她对它置若罔闻是一种博弈行为，是打算给它一个下马威。
她会想要什么？
系统1529这段时间一直在默默分析着。
即便是非生命体，它对于“死亡”也是抗拒的。
因此，当姝月把它放出来问起它与黎初的情况时，它虽有些隐瞒，但还是表面十分配合地回答了。
它是怨念消除系统，与黎初绑定，让她消除原主——那只锦鲤妖的怨念。
在以云霁为主角的故事中，锦鲤妖是个炮灰工具人。
那段最原始的剧情是这样的——
云霁中了毒，意识不清，而锦鲤妖见色起意，也不抗拒帮他解毒。
事后云霁有些羞恼反感，提剑想要杀了对方，但最终他还是没能下手，只抹去了锦鲤妖的这段记忆。
然而，记忆可以抹去，情愫却难以控制。
锦鲤妖喜欢上了云霁，又见云霁对小徒弟宋清岚那样特殊，她就心生嫉妒，不断对宋清岚使绊子、加害于她。
这让云霁对锦鲤妖更加厌恶。
后来，锦鲤妖在幻境中“看”到了自己被抹除的记忆，她直接黑化，见到云霁的同门就杀，还用无辜凡人的性命逼云霁现身。
最终她死于云霁之手。
她的存在，就像是八十一难中的女儿国，对云霁来说是一种考验，让他的道心更加坚定。
而站在锦鲤妖的角度，她当然是不甘心的。
所以黎初这个任务者就来了。
甚至在蝴蝶效应的作用下，姝月的命运也发生了变化。
云霁会机缘巧合救下姝月，就是因为黎初唤醒了金龙，进而引起不少混乱，云霁前去探查情况、处理麻烦，在追踪邪修时顺手救下了姝月。
唔……这算不算一个农夫与蛇的故事？
根据云霁后来的经历以及如今的处境来看，他的不幸有姝月的一份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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