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猫眯了眯蓝瞳。
(这人一看是在说谎,她大概率是不相——)
“哦,你拿去吧。”
流年直接把它递了过去。
男人和白猫都愣住了,后者率先反应了过来,连忙挣扎着,并朝面前的男人龇牙咧嘴,闹得很凶。
“可能……可能是我之前不让我女儿养然后欺负了它,它对我态度不太好,它走丢了我女儿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的……做父母的还是不忍心。”
说着,男人还打开了手上的宠物笼,一脸殷切地看着流年。
(拙劣的谎言!)
“那我把它放进去吧。”
(!!!)
第4章 我来救你啦
看拎着笼子的男人远去,流年暗自给自己比了一个兴奋的姿势,她活了这么多年,男人是骗子她也肯定也是知道的,但是这猫太精了,对她来说不是件好事。
昨天帮这猫疗伤,她就能感觉得到这猫身体有些不对劲,今日她使出了那幻化的虚境,那猫暗自打量探究的动作被她看在了眼里。
幸运一点,可能这就是只有灵性的猫,但不幸运的话,这可能是那些想杀她的人用来吸引她注意力的,昨晚这猫在她“睡下”后一直在看她,她不起疑心才怪。
但也不排除,这就是一个普通的猫。
只是她不想花时间还有精力来涉险。
毕竟她仇人实在是有点多……
良心这种东西,不需要存在她身上,有的话,大多数也随时间被捏碎了。
天边又响起了一道雷,原本就是傍晚,光线不足,此刻天边黑沉黑沉的,周围的环境冷清黯淡,压得人情绪也不太好。
流年正打算继续走自己的路,口袋里头的手机就又响了起来,既如此,她在一家药店门口停了下来。
“这次任务你弄塌了一栋房子,按照比例从你工资里头扣了一些,剩下的已经打你银行卡上了。”
“财神爷”冷漠的声音从她手机里头传了出来。
“那就是栋危楼,我这么做,是为了造福学校同学老师们,OK?”
“不OK,这是规定。”
“……不是我说,那原本看管这里的天师呢?!我帮了他们做这些工作,那他们那份工资得给我吧。”
那边传来一道短促的笑声,随后依旧没什么情绪地说道:
“第一,经过了国际那边的文件,做我们这一行的,统一被称作了咒术师,人家天师干的话比我们还多,收到的惊吓比我们还厉害,虽说你是从天师里头混出来的,但是现在你手里的证件白底黑字,写的是咒术师。”
“第二,很不幸地告诉你,你那边现在暂时属于两不管地带。”
“什么玩意儿?”
“因为现在要区分了,每个地方的咒术师都要重新编制,你那边属于两广交界的地方,上头还在考虑怎么分配,所以这段时间,那边出什么事情的话,辛苦你了啊。”
原本软趴趴靠着柱子的流年立即惊醒了过来,不可置信地说道:
“我不是来养伤的吗?!况且!这里就我一个人!这就是你们说的带薪休假嘛?!”
“你能力很强。”
“不是!哥们!信不信我辞职或者叛逃!”
“哦,你不想要这编制的话,应该还有别人需要的。”
“……”
药店的老板神色怪异地看着眼前年纪看上去不大的女孩子疯狂跺脚,无能狂怒,像是炸了一样,有些惋惜地摇了摇头。
这里只是经济不发达的小镇啊,原来现在年轻人压力还真是不小啊。
流年跑去了便利店那边,怒买了十根冰激凌,一脸愤然地蹲在人家店门口吃完了所有冰棍,才勉强把自己的怒火给压了下去。
她用投篮的姿势把最后的木棍子丢进一旁的垃圾桶,站起来扫了扫衣服上的灰尘,终于打算回家了。
那些摩托佬所在的位置旁边是一家路边烧烤,现在很快要下大雨,老板和老板娘正在收拾摊子回家。
“刚刚海仔说他今天没花钱就抓了一只猫,今儿我们去他那里吃一顿猫肉火锅。”
老板边收拾着炭火,边说
着上面的话。
流年的脚步顿了顿。
“猫肉不好吃,酸酸的,那味道真的是很怪。”
“你懂什么啊,这猫肉啊,很补的!你最近脸色有些不太好,这猫肉啊,能补血养气的!”
“话是这么说不错——”
老板娘脸色有些动摇,又问道:“那猫来历干净吗?不会吃上病吧?”
“干净!那照片我看了,毛色纯亮,体型也壮,而且海仔也说了,他是从一个女孩子手里要过来,那女孩子看上去也挺干净的,养的猫应该也不差。”
都说到这里了,他们口里说的猫肉火锅用的是哪只猫,流年心里也明白了。
她默默地抬手捂住耳朵。
“听不见——听不见——我就是个没良心的人——”
对面有位摩托佬注意到了流年,赶紧按了一下喇叭,示意自己可以接他的单。
那个女孩子果然朝他走了过来,正当他以为要有钱了,沾沾自喜准备启动车辆的时候,那个女孩子忽然停了下来,嘴里冒出了一句脏话,往那烧烤摊的方向拐了回去。
原本以为到手了的单子,就这么火急火燎地飞走了。
火灶里头火焰很盛,顶上的大锅正丝丝缕缕冒着白雾,黑色的锅底已经冒起了泡泡。
厨房里头,黑色的笼子堆在角落里头,地上还有着一些不明的红色液体,出了柴火的气味,空气里有还冒着一股子的腥臭味,熟悉的人可能感觉还好,但是不熟悉的,一进来就能被熏吐。
“那猫刚刚被它主人塞进笼子的时候还挺凶的,怎么现在一动不动了呢?”
男人有些不悦地伸脚踢了踢脚边的笼子,里头的白团子依旧一动不动地蜷缩着,像是死了一般。
“肯定还活着的,到时候拿刀抹脖子的时候,一定活蹦乱跳。”
“我在想,要不直接把它连带笼子丢进热水里头浸死算了,省得抓它抹脖子的时候挠我们。”
“啊……这样会不会有点残忍啊?”
男人白了一眼自己的妻子,道:“我们都吃猫肉了,管它残不残忍的,你怎么不说猫咬死老鼠的时候残忍呢?”
“那就按你说的做吧,水好像开了,我们把它丢进去吧。”
笼子里头的猫听着它不懂的语言,藏起来的猫爪子紧了几分,它盯着那冒着热气的大锅,但却不害怕。
笑话,他遇到的事情多了去,大不了就被烫死,只是他真的没想到,那个女孩子会真的把他丢了,明明她也看出来这个男的是个骗子,他是真的想不通。
反正也才认识不到两天……
不过,他好像是有一点点在意。
那男人还有女人走了过来,刚弯腰伸手准备一起拿起笼子,厨房的墙壁就轰隆隆倒了,雷声混杂着雨声瞬间传了进来。
“怎么了?!”
那两人直接愣在了原地,眼睁睁地靠着一个女孩子从灰尘中走了出来,顺带把那地上的砖块给踢飞了,直接砸在了男人握着笼子的手上。
“不是!你谁啊?!”
流年探头撇了一眼那笼子里头的白猫,见后者大概率还四肢健全,没理那骂骂咧咧的女人,从包里有拿出了一小袋金子,挥手丢给了那个女人。
“这些,赔你墙壁的钱。”
女人接了过来,手里头的袋子沉甸甸的,望着金光闪闪的东西,她一时间有些发愣。
男人也不嚎叫了,连忙凑了过去,也愣愣地和女人去数袋子里头的金子数目。
流年蹲下身子,与笼子里头的蓝瞳对上了视线。
“好久不见呐,你怎么又脏了?”
笼子是直接丢在地上的,地上都是血污还有一些不知道什么东西混杂而成的脏水,不脏才怪。
白猫没理她,趴了头,一副拒绝交流的模样。
“我也不知道他们这里是做‘猫菜’的啊,我原本以为就是——就是——那个——”
流年挠了挠脖子,说实话,她那时候把这猫丢进笼子的时候,这猫的后果她没怎么想,只知道这猫实在是有些诡异,不适合留在她身边。
“好啦,别气了,我带你回家洗香香。”
流年打开了笼子,想要把这猫给抱出来,但这猫却紧紧地抓住了铁围,她一时间抱不动。
“别闹了,不然你真的要做成‘猫菜’了。”
“喵!”
虽然面前的人说的话他听不懂,但是——
(你刚刚把我丢进笼子里头不是这样子的喔!)
一人一猫正僵持着,那对夫妇在一边数着金子,忽而,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倒吸冷气的声音,两人回头,就见那笼子里头的白猫一口咬在了那个女孩伸进去的那只手的虎口处。
都见血了,看上去挺痛的。
白猫见流年没有躲开或者挣扎的意思,就慢慢地松了力度,蓝瞳转动,望向了一脸平静的流年。
“好啦,气消了吗?该和我回去了。”
见流年成功把白猫抱了出来,那对夫妇踌躇着,一脸犹豫地说道:“小姑娘,你这,恐怕得去打狂犬疫苗啊。”
流年一手抱着猫,不怎么在意地甩了甩被咬了一口的那只手,道:“知道了,我走了。”
“哎哎哎,你慢走!”
那对夫妇脸上堆着笑,把流年送了出去。
外面已经下了大雨,店里有些客人被刚刚里头的动静惊得往这边看了过来,他们桌子上还摆着热气腾腾的煮锅,空气里头弥漫着一股香气,但让人有些头晕脑胀。
白猫才探头看一眼,眼睛就被人捂住了。
“未成年猫不能观看。”
外面下了大雨,流年把猫塞进了自己的外套里头,拉好拉链,戴上帽子,便一头扎进了漆黑的雨幕中。
“今天,特殊情况。”
周遭空无一人时,她从口袋里有翻出了一张符咒,而后手指交缠,手腕一抖,那张符咒落在空中,瞬间撕裂开来一条裂缝。
刘森写着村里人的健康报告,然后忽然,一个人影凭空出现,径直地踩在了那张自己宝贝得不行的茶几上。
“呼——快要淋死我了。”
流年一脚跳在了地面上,刚想转头朝刘森打招呼,一支黑笔就朝她砸了过来。
“你把它身上的伤给治好了?”
刘森仔细检查了一番那只白猫。
“是啊,像我这么善良的人,怎么会看得过去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口呢?”
“呵呵——善良——”
刘森白了一眼她。
“你帮我看看,这只猫有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啥的。”
“怎么了?”
流年下意识地大致把她丢猫又捡回猫这件事说了一遍,说完就感觉到了杀意。
脑袋被人狠狠一敲,刘森气急败坏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这猫大概率是有主人的!你怎么就把这只猫给送出去了?!”
“我这不是捡回来了嘛……”
流年一脸“委屈”地戳了戳手,丝毫没有要反省的意思,忽然她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又怎么了?”
“啧,刚刚丢金子的时候很过瘾,现在一想,觉得好不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那可是我攒了好久的!”
“……那还不是你自找的……”
白猫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但是看着流年一脸懊恼与后悔地跺脚,大概率也猜到了她在想些什么。
(大概率是心疼那些金子吧)
第5章 小五
“所以,你是怀疑,这猫有问题?”
刘森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片刻那只现在低着头舔牛奶喝的白猫,道:“可我发现它是没问题的,没有鬼上身也没有那种灵兽的灵力也没有咒力,就是普通的猫啊。”
流年放下手机,撑着下巴看向那背对着她的白猫,星灰色的左眼瞳孔缩了又扩,她道:“虽然我也看不出来,但是我活了这么多年了,这猫的行为的确很让人多想。”
“那你打算怎么办?毕竟你自己也知道的,你可是仇人满天下的,这猫怕就怕是那些人送来监视你的。”
“我刚刚给白澈那小子发了信息,让他什么时候过来一趟,他那天眼应该能——”
流年抬手胡乱做了手势,继续说道:“你懂我的吧?”
“懂懂懂——那这猫先留在这里,村尾有栋废弃了很久的楼房,那户人家早几年就搬去城里了,村里打算修路,已经联系好了的,那户人家
也愿意把地方让出来,但几天前搬东西腾家不太顺利,你今晚去看看。”
“哦。”
流年应了下来,然后就收拾着离开了椅子,她伸了个懒腰,困倦地打了个哈欠。
“那我先走了,待会见。”
见流年走了,白猫瞬间抬起了头,腿撑着桌子,就想往那窗台跃去。
“等一下。”
刘森伸手压住了它,得到了后者的一个龇牙,他也算个兽医,也知道怎么抓能让这猫舒服一点,他继续眯着眼睛打量,自言自语地说道:
“有问题吗?没有啊,就一普通的猫啊。”
白猫在使劲地挣扎着,但被人拎着后颈皮直接举了起来。
“这样吧,我们来做个游戏,你要是真的知道我在做些什么,就喵一声好不好啊~”
“……”
白猫虽然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但知道面前的人没有敌意,就松了肢体,但看着人的那双蓝色猫瞳竖着,一副不高兴的模样。
“这个是几?知道的话,就喵两声。”
刘森空出一只手,朝白猫比了二。
白猫蓝瞳眯了眯,小幅度地挣扎了一下,刘森明白了,小心翼翼地把猫放在了桌子上,只见那猫抬起了一只猫爪。
“???”
“哗啦——”
站在楼顶的流年撕下了那已经褪色有些破烂的红符。
“这玩意儿这么贴在这儿?有趣有趣。”
她把红符收好,朝身边的那个咒灵比了个请的手势,后者哆哆嗦嗦看了她一眼,然后也便上前,帮她打开了楼顶的门。
“这地方可真好啊。”
这栋楼是比较常见的三层平房,这家主人听说发财比较早,是村里面修剪瓷砖楼最快的一批,房子的窗户是那种青色不透明的,从外面看,也看不出里头有什么。
这家主人搬家的时候,并未带走太多东西,年尾也会回来换一下春联什么的,屋里头人气还有一点,但是更多的,是那透骨的寒气。
三楼摆放着很多杂物,流年拿起落了灰尘的书籍,随便翻了两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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