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学军:“……唉!失算!喝口水压压惊。”
林安然给水壶倒了几口,“暖壶里的热水太热了,直接肯定要烫嘴,你先摇一摇,凉了再喝。”
刘学军笑道:“你还真是细心。不过这也让我想起你之前说的话,家里没个杯子确实是不太方便。搪瓷缸不不好买,陶瓷太贵,如果这竹杯做出来真的好看又实用,那我也要带一套回去家里用。”
林安然笑道:“可以送你一个纪念品,但是你想要一整套的杯子,得等下一次。这一次因为是尝试,我们也只砍了一棵竹子,估计杯子只够我们自己用,多的没有。”
刘学军哀叹:“不会吧、你怎么不多准备点?”
林安然笑道:“准备那么多干什么?能不能做成还不一定呢。”
“你们先坐一会儿啊,我很快就能把这药粉磨好了。对了。”林安然看到阿爪还在外面,朝他招招手:“阿爪,你去我家跟邦婶婶说,今天家里有客人,让她多准备点饭菜。”
徐娅楠忙说:“我们在镇上国营饭店已经吃过了,就不用再麻烦你们了。”
从县城骑车到镇上,将近三个小时,可把他们给饿坏了,所以在镇上他们不仅停歇了一会儿,还在国营饭店吃了东西。
“你说这话就是太不把我当朋友了。”林安然笑道:“不过我们乡下人白天不习惯吃饭,都是喝粥,太过粗陋,你们等会儿不要嫌弃才好。”
刘学军说:“说得好像我们白天不喝粥似的。”
林安然挑眉:“你们食堂不是吃饭的吗?”
徐娅楠笑道:“我们厂里的食堂,有饭也有粥,有时候早餐还会有粉呢。”
林安然:“你们的食堂这么好啊?实名羡慕。”
徐娅楠伸手:“你这个药粉已经磨成很细了,还要继续磨吗?要不然我来帮你吧。”
林安然拦住她:“你骑了这么久的车,还不累啊?赶紧休息去吧。”
“好吧。”徐娅楠确实累,不过她起身后就往卫生室里走了两步:“这里只有你吗?”
林安然哪能不知道她的小心思,不过人都到了村里,懋爷爷的消息是瞒不住的,所以林安然也没有特意去瞒,她笑道:“爷爷出去遛弯了。”
“爷爷?”徐娅楠怔住。
林安然笑道:“是啊。”
徐娅楠明白了之前林安然的顾虑,如果是这么亲近的人也难怪林安然谨慎,她小心翼翼的问:“你爷爷医术一定很厉害吧?”
刘学军和郭香香都看过来。
林安然笑道:“当然厉害啊。平时我们村里人有点头疼脑热的都是来找我师傅看的。”
徐娅楠忍不住心里激动起来:“那你爷爷他能不能——”
刘学军觉得徐娅楠这样遮遮掩掩的没什么意思,还不如直接问:“我们的意思是,你师父能治想想的痤疮吗?能请他帮我们香香治脸吗?”
郭香香紧张得手都紧紧的攥起来,眼睛一瞬不移的看着林安然。
徐娅楠瞪了刘学军一眼,这才看向林安然:“对不起安然,我——”
“不用解释,我理解。”林安然好脾气笑了笑,而后看向郭香香:“其实香香的病情我也跟师爷爷提起过了。”
徐娅楠、刘学军和郭香香立马紧紧的盯着林安然,整个人都紧张兮兮的。
“你爷爷怎么说?”
林安然脸上露出抱歉的表情:“爷爷说,他不会出手。”
郭香香脸色瞬间白了,面如死灰。
徐娅楠心疼的看了一眼郭香香,上前握住林安然的手:“安然,请你帮帮忙好不好?只要能让你爷爷帮香香治病,香香妈妈可以帮你想办法给你在烟厂安排一个工作。”
林安然眼睛一亮,那可是烟厂啊,到了后世那也是待遇超级好的央企,要是能成为烟厂的正式员工,她这一辈子即使不大富大贵也绝对安安稳稳,有房有车,衣食无忧!
心动,该死的心动啊。
她要不去烟厂工作好了?
第26章
林安然叹息:“真是个让人无比心动、难以拒绝的条件啊。”
徐娅楠诚恳的说;“安然,你就帮帮忙吧。”
郭香香也低声说:“安然姐姐,你帮帮我吧。”
林安然转头看向郭香香:“郭香香你真很幸运,有愿意为你付出一切的父母,还有他们这样好的异父异母哥哥姐姐,我都羡慕你了。不过郭妈妈的条件我虽然很心动但是很抱歉,我尊重爷爷的决定。”
徐娅楠脸色一变:“安然——”
郭香香也快要哭了:“安然姐姐——”
林安然伸手阻止了她们:“你们等会儿,我还没有说完呢。”
刘学军冷静下来:“对啊,我相信林安然不是那种冷漠无情的人,她一定有别的考量,我们先让她把话说完。”
“谢谢你的信任。”林安然朝刘学军笑了笑,而后看向郭香香:“香香,我爷爷不会出手给你治脸,但是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帮你治。”
徐娅楠三人面面相觑,刘学军直接问:“可你不是才刚刚开始学医吗?”
“是啊。”林安然笑道:“如果香香愿意让我治,那她就是我第一位病人呢。当然,作为一名才刚刚开始学医的学徒,我现在只会一点点简单的医理,也只背得几张药方,还不能独立为病人看病,所以在我给香香看病的过程中,爷爷会对我进行指导,我的治疗手段以及开的药方都必须经过爷爷过目以及允许才可以使用,这一点你们可以放心。”
徐娅楠和刘学军都不是笨蛋,林安然这么一说他们就明白了,说是林安然帮郭香香诊治,但实际上还是林安然的师傅爷爷给郭香香治脸,只不过对方是想利用郭香香来教导林安然这个学生罢了。
刘学军便道:“这也可以啊。”
郭香香也不是傻瓜,刘学军这么一说她就明白来,看向林安然神情坚定:“只要你能帮我治好脸,我什么都愿意的。”
林安然挑眉:“我可是个新瓜蛋子,你不怕我把你治坏了?”
郭香香这会儿很聪明:“我相信你。”
林安然笑了:“好,既然你相信我,我也不会辜负你的信任,我一定会治好你的脸的。”
郭香香感激:“谢谢安然姐姐。”
徐娅楠道:“什么安然姐姐,你该叫林医生。”
郭香香从善如流:“林医生。”
林安然没有纠正她,她本来就是医生。
林安然笑道:“我之前给你们做的芦荟洗面奶用了吧?感觉如何?”
“用了。”郭香香点头:“用完之后我感觉脸上好像清爽了很多,好像毛孔都能够呼吸了一样,没有了之前那种油腻腻很恶心的感觉,舒服了很多。”
徐娅楠也点头:“对,我也是一样,我感觉用过之后就感觉脸上没有这么油腻了,整个人都很清爽,好像毛孔都张开了能呼吸了一样舒服。对了,我这两天听了你的话没有再用雪花膏,痘痘也不像之前长得这么厉害了。”
林安然闻言点头:“看来芦荟胶洗面奶对你们的作用还是很大的,既然这样你们就继续用吧。不过你虽然是油性皮肤,不可用太过油腻的护肤品,但如果你经常吹风的话脸上还是会干燥,就像你今天,虽然围了围巾,但这一路吹风脸上还是干了。这就要涂一点润肤的用一用了。”
徐娅楠摸摸脸:“确实是这样。”
林安然从口袋里掏出蛤蜊油:“料想你是没有带这个,先用我的擦一擦吧。”
徐娅楠笑着接过:“谢谢你林医生,我就不跟你客气了,我确实是脸干得厉害。”
刘学军闻言凑过来:“我也擦一下,我脸和手都干得要开裂了。”
徐娅楠笑话他:“你一个大男人还在乎这个?”
刘学军:“大男人怎么了?大男人脸上也干燥。”
郭香香看着他们抿着唇笑。
十几分钟后林安然的药粉终于磨好了,懋爷爷也背着手慢慢悠悠的回来了。
“磨好了?”懋爷爷慢悠悠的走过去,伸手捻了一点在指尖,捻了捻:“你这离100目还远着呢。”
林安然没好气的说:“知道,回头我再给它捣个几十回,可以了吧?”
懋爷爷敲敲她的额头:“我现在是你师父,要尊师重道。”
林安然哼道:“那你也爱徒如子啊,别整天这么使唤我。”
懋爷爷:“还敢顶嘴。罚你今天就把药粉全都磨好。”
林安然一想到还有那么多的药材,眼前一阵发黑:“我真是个误入歧途的羔羊啊。”
郭香香听她说得有趣,忍不住笑出来声,懋爷爷看过去的时候她却犹如受惊的小老鼠一样缩了回去。
懋爷爷打量了一眼,问道,“听说来了几个城里人?就是他们?”
“是呢。”林安然介绍:“刘学军,徐娅楠,还有这位小妹妹就是前两天我跟你提过的那位郭香香。”
懋爷爷朝郭香香看过去,郭香香把自己藏在徐娅楠身后,懋爷爷皱起眉头:“藏起来干什么?这里有豺狼虎豹吃了你吗?抬起头来。”
徐娅楠忙叫郭香香:“让神医给你看看脸。”
郭香香这才想起来,懋爷爷就是林安然的师傅,是为不出世的神医,她将心里的畏怯恐惧压下去,紧张的抬起脸来。
懋爷爷淡淡的说:“我就是个赤脚大夫,可不是什么神医,别乱说。”
林安然笑道:“这是我们村的赤脚大夫懋爷爷,你们也叫他懋爷爷就可以了。”
徐娅楠和刘学军忙叫了人,郭香香也紧张的叫了声:“懋爷爷。”
懋爷爷随口应了一声,看着郭香香的脸心里却在惊讶之前林安然给他描绘的症状竟是一丝不差。
懋爷爷收回目光:“既然是来找你看病的,收好药粉就诊脉吧。”
懋爷爷说着走进屋子,又在躺椅上躺下。
林安然:“好。”
她将刚刚磨好的药粉收好,洗了个手,这才招呼郭香香:“你进来,我给你诊脉。”
郭香香回头看了一眼徐娅楠,徐娅楠鼓励她:“别怕,我们在外面陪着你。”
郭香香这才安心了不少,走进了屋子,刘学军机灵的把条凳搬了回去,让郭香香坐在桌前等待。
林安然坐下,打开抽屉把诊枕和纸笔都拿出来。
懋爷爷慢悠悠的声音响起来,“自古诊察疾病有四种基本方法,望、闻,问、切。顾名思义,望便是观其全身亦或者局部形态变化,闻则是通过声音以及气味来辨别,问最好理解,乃是询问病患,而切则是切脉,通过脉象了解患者病情。你既然要为她诊治,那便从这四诊开始吧。”
“是,师傅。”林安然起身恭敬的应了一声,这才重新坐下来,然后开始对郭香香进行望闻问切,“患者面部油亮,油脂分泌较多,面部,额头,两颊,下巴等处有密集炎性红色丘疹,顶端有白色小脓包,有异味溢出,有溃破现象……”
林安然问郭香香:“你这病情出现几年了?除了脸上,身上其他部位还有没有症状?平时你会挤破脓疱吗?挤破之后是否有出现脓血和白色的粉状物流出?”
郭香香答:“四年了,除了脸上有,背部也有。是,我经常忍不住自己挤破脓疱,一挤破之后就出现脓血和白色粉状物。林医生,我这样是不是不好?”
“当然,小脓疱最好是不要用手去挤,要让它自行脱落。”林安然问,“背部是什么时候开始长的?是跟脸上一起长的吗?平时觉得痒吗?月经前后有变化吗?”
郭香香:“背部是一个月前才出现的,平时总感觉有些痒,月经前好像痘痘会比较比较严重,长得比往常多,还大。”
林安然:“那吃食方面呢?”
……
林安然:“把舌头伸出来我看看。”
郭香香把舌头伸出来给林安然看,林安然:“舌尖红,苔白腻,口腔有异味。你把手伸出来。”
林安然让郭香香伸出手放在诊枕上,她手指放上去,闭上眼睛细细感受她的脉搏:“脉弦滑而有力。”
林安然又让郭香香换了一只手切脉,然后将自己的诊断结果一一记录下来,说道:“这应该是脾胃湿热,营卫不和,风邪袭表,经络壅滞不畅所导致的。”
林安然整理好之后看向懋爷爷:“师傅,我诊脉好了。这是我的诊脉结果。”
林安然把诊断结果递给懋爷爷,懋爷爷没接,只抬起手来:“把手放上来。”
林安然忙将诊枕放到躺椅的把手上,示意郭香香把手放过去,懋爷爷一双瘦得跟爪子一样的手指轻轻落下,没一会儿,他抬起手:“换一只手。”
郭香香忙将另一边手放上去。
懋爷爷抬起手:“把舌头伸出来。”
郭香香再次伸舌头。
懋爷爷看过之后示意她坐回去,跟林安然说:“很好,你这这段细致,准确。辩证也清晰,那你认为应该怎么治呢?”
林安然道:“她既然是营卫不和,那就调和营卫,疏风解毒,通经活络。我以为应该外敷和内服配合治疗。”
懋爷爷,“外敷如何,内服如何?”
林安然:“外敷以芦荟汁洗面奶早晚对面部进行清洗,可起到清洁去油以及消毒的作用,然后再使用痤疮膏。内服则主要是调理营卫,疏风解毒,以及通经活络,所以我以为可以使用犀角地黄汤。”
懋爷爷说:“外敷没有问题,但这犀角地黄汤虽然有清热解毒,凉血散瘀的功效,但你也要考虑到病人的具体情况,不仅是凉血活血,更要力求气血和畅。”
林安然,“那是否可以取犀角地黄汤之意,改用赤芍,牡丹皮,生地黄……”
懋爷爷点头:“血热易生风致燥,再加上她本身就风邪袭表,所以得配地肤子,白鲜皮,苦参等祛风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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