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人,短短时间内,怎么能有这么多变化。
这个人天天在自己身边,陈舒瑶却又觉得遥远,甚至会生出陌生感来。
人又不是孙悟空,真的有七十二般变化。
她周围的所有人,虽然也是会变,可那都是随着时间推移,一点一点的,有据可依的变化。
根本没有人像他似的,跟哪吒踩着风火轮一样,风驰电掣的改变。
谢秋白可jsg不知道陈舒瑶把自己翻来覆去的琢磨,看她不过起了几次话头,没有得到回应就干脆的放弃了,一点诚意都没有!
要知道他可是数十天如一日的,热脸贴着她的冷屁股。
接送她上下班,自顾自的和她没话找话,哄她开心。
到他摆冷脸了,好嘛,她就这样敷衍两下了事!
谢秋白心里那个气啊,不吃饭都觉得已经气饱了!
吃过饭,陈舒瑶洗漱过后,被子一卷,连脚都不洗,自顾去睡了。
谢秋白把碗筷端出去,看着被窝里只露出一缕头发,睡的跟个蚕蛹似的陈舒瑶,更加生气了。
他累的不行,不想洗脚的时候,她就嫌弃他嫌弃的不得了,还嚷嚷着,“不洗脚不许上炕。”
再看看说出这句话的那个人现在,哎呦,躺在被窝里,睡得那叫一个自在。
而且,睡眠质量老好了,这才躺下多久,小呼噜都打上了。
谢秋白对着睡熟的陈舒瑶磨了磨牙,气的毫无睡意的他,干脆挑亮油灯,开始看他淘换来的那些书。
什么都会被辜负,只有知识是不会辜负他的。
他要努力,他要奋进,他要超过所有人!
挑灯夜读努力奋斗的谢秋白,还思如泉涌的写了一篇小故事,中心思想大约就类似于农夫与蛇。
这个世界的历史与他上辈子相同,可能这是小说衍生出的世界,这个国家这个时代的领导人等等著名人物和他前世并不相同。
谢秋白抓住这个不同,深入的了解了这个世界后,闲暇的时候,会给杂志或者是报纸投稿。
投出去的稿件,有被录用的,也有石沉大海的,目前只收到了一笔十块钱的稿费,但钱不在多,他讲究的就是一个多方来财。
多一点是一点,积少成多嘛。
这个事情陈舒瑶还不知道,所以,这是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的小金库。
陈舒瑶管的实在是太严了,自从出了他借钱的事后,那天请郑多海他们几个来吃饭的时候,陈舒瑶当面就告诉郑多海,“以后不要乱借给谢秋白钱,要不然,以后别来我家了。”
艾玛,当时大家看他的那个憋笑又同情,甚至看好戏的眼神,谢秋白至今没有难以忘掉。
现在全团场都传遍了这件事,未婚男同志笑话他怕老婆,女同志和已婚男同志莫名看他的眼神十分慈祥。
虽然是有利有弊吧,但谢秋白就是认为,他的一世英名就此折戟。
所以啊,谢秋白觉得,他还是需要鼓捣出来一个小金库的。
为小金库笔耕不辍的谢秋白,熬了个大夜。
第二天醒来,精神难免不济,脑子不甚清醒的他,在看到陈舒瑶也要起时,习惯性的打招呼,“起这么早啊。”
换来白眼一双,他皱眉嘀咕,“你这人起床气可真大……”
只是话说出口,头脑混沌的他才想到,他是在和陈舒瑶冷战呢!
昨夜他想的是要教训教训她,也不搭理她,让她尝尝被冷落的滋味的。
失策了啊失策,他怎么就先开口说话了呢!
熬夜果然容易让人变傻,看来他以后也不能为了小金库,太过拼命了,一不小心就误了正事。
谢秋白听说,夫妻俩第一次吵架的解决方法,是奠定两人以后相处模式的,第一次吵架如果输了,以后每次都要输。
他可是从小到大都是尖子生的学霸,怎么能够轻易认输,必须要拿出上学时永争第一的精神来。
他谢秋白的字典里,没有认输,也绝不服输。
谢秋白下巴一抬,瞬间支棱起来,端的是高贵冷艳威严不可侵犯。
可惜他昨夜心烦意乱,睡觉睡得那叫一个碾转难眠,没有使用过冷战这个战术,他很是有些不知道怎么拿捏尺度,熄了灯后,琢磨了好久。
想多了的结果就是,今早他的头发乱的如同鸡窝,睡眠不足的他眼布血丝,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眼角还挂着眼屎,配上他那酷哥表情,就十分有喜感。
“扑哧——”
陈舒瑶见了,实在是没忍住,哈哈哈的爆笑了起来。
笑声之猖狂,惊飞了她家房檐上的一群鸟雀。
连隔壁已经起了的戴明哲,都和金美娟嘀咕,“这是遇上什么高兴事了,笑的这么开心。”
“哼,有个处处让着自己的男人,搁我我天天早上也要笑醒。”
金美娟扔了一个白眼过去,戴明哲只觉得这女人脾气发的不讲道理,嘴上却道,“你说我哪里还有做的不好的地方,我改还不行吗?”
有个太优秀还对媳妇好的邻居,就是这点不好,时时早被拉出来批判。
屋里的谢秋白看陈舒瑶笑的都快岔了气,也很想说,“我哪里好笑,我改了还不行嘛!”
虽然事情的预期和谢秋白想的很不一样,但谢秋白不服输的精神,却让他不会轻易原谅这个挑起冷战的女人。
在陈舒瑶终于笑停了后,他斜睨了她一眼,阴阳怪气道,“笑笑笑,还好意思笑!”
“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笑的?”
“你……”
谢秋白话没说完,陈舒瑶就倾身凑了过来,不知道是因为怀孕,还是养的太好了,她现在皮肤白里透亮,因为刚才的大笑,脸颊也泛着薄红。
最重要的是,她衣服也没有穿穿好!
可能是因为怀的是双胞胎,她肚子大了很多,穿她的衣服就会遮不住肚子,新衣服又没晒干,现在她穿的是谢秋白旧的海魂衫。
衣领扯的偏大,从谢秋白的角度,随便一低头,就一览无余。
大清早就给他来这样的冲击,自然是气血翻涌,想说什么话也忘记了。
谢秋白撇来视线,没好气道,“你走开!”
“这是我家,这是我的炕,我凭什么要走?”
陈舒瑶自认她是整不明白谢秋白这个人了,但他的身体,她还算了解,看他躲躲闪闪的目光,莫名就很开心。
“你!”
谢秋白就属于软件高精尖,硬件稀碎跟不上趟儿那种。
他一心想的是,不蒸馒头争口气,身体却早一步叛变背弃了他。
两军交战,首先就输了气势,这仗还打什么打。
谢秋白那个气啊,他真是要烦死这狗屁身体了,跟泰迪成了精一样,就会关键时候掉链子,拖他的后腿。
两人婚后的第一次吵架,以谢秋白惜败而告终。
但不服输的谢秋白绝不轻易屈服,从这一天起,谢氏家规正式诞生。
家规第一条,家庭成员不得以任何原因为理由,发起冷战。
“你这家规就一条,是不是太寒酸了?”陈舒瑶歪在他怀里,懒懒的问。
谢秋白从鼻子里发出个鼻音,甩了甩只写了标题和第一条家规的的纸,“这就叫贵精不贵多。”
“你这家规,是特意针对我的吧?”
陈舒瑶又不傻,这事实摆在眼前,都这么清楚明白了,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你说呢?自己干过什么事,这些天是什么德性,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谢秋白没好气。
“没有!”陈舒瑶诚实摇头。
“你说话就说话,别动来动去的。”
谢秋白喉结滚动,内心沧桑点烟,这结果并不是他想的!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说的就是他了。
“谢秋白!你凶我,我就要动,就要动。”
谢秋白把叛逆的某人压在身下,说的话简直是从牙齿里挤出来的,“陈舒瑶,你不要得寸进尺!你太过分了,你怎么能这样!”
他又不能对一个孕妇怎么样,谢秋白难受、又委屈,实在是太欺负人了。
陈舒瑶看谢秋白眼睛发红,一副极力忍耐,十分痛苦的样子,也觉得自己好像是有点过分,“那我再帮帮你?”
“不用!”
谢秋白掀开被子,十分有骨气的穿衣服下炕,又有什么大不了,他又不是第一天当男人了,这都是小场面,他可以的!
看他真的就这么起床了,陈舒瑶眉眼带笑,真诚发问,“真的不用吗?”
“你…你给我等着,我都给你记着!一笔笔攒着!以后再给你算账!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谢秋白放完狠话,开门走到院里,还能听到卧室里陈舒瑶得意地笑声。
谢秋白那个上火啊,他咬牙咬的牙疼。
早已经等在院里的李毓秀,也是年轻过的,看两人闹到现在才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劝谢秋白,“现在舒瑶怀着孕呢,你要体谅她的辛苦,你多让让她。”
谢秋白胡乱应了一声,心里却想,女人当然帮助女人了,他现在这样是没人疼没人爱了呗。
谢秋白是真的开始了牙疼,止疼的药吃了就好,药一停就又顽固的疼了起来。
陈舒瑶还给他下了病因,“这都是你吃烧烤吃的,那个最上火了。”
谢秋白才不承认,jsg哼声道,“你乖一点吧,这还不都是你气我气的!”
牙疼不是病,疼起来要人命,谢秋白牙疼疼的吃饭都不香了。
饭量开始了断崖式的下跌,从能干三碗饭,锐减到了一碗,还没有陈舒瑶吃的多。
西医是已经不能给谢秋白提供救治了,他就找上了张建国这个中医,可惜他乌拉乌拉说了一堆听不懂的词后,只是让谢秋白喝板蓝根野菊花等祛火中药材。
谢秋白算是看出来了,这也是个庸医,没有学到什么真本事在身上。
连个小小的牙疼都治不了,不是庸医是什么。
记得张建国说过他爸在春风农场,那肯定是个有真才实学的老中医了,谢秋白打上了他的主意。
厂里生产出的果酱,谢秋白先通过武主任,在附近几个市的供销社摆上了货架,销量还不错。
果酱可以抹在窝窝头上,里边用的有白砂糖,甚至还可以冲水喝,也甜丝丝的,很受人喜爱。
而在谢秋白去省城电台,录了广告后,外地的订货电话还没有来,本省内却是掀起了购物潮。
现在每家每户的孩子都多,买罐罐头,一人吃两口,也就吃完了。
但果酱不一样啊,挖一小勺,冲水喝,就能喝好几天了。
同样的价格,人们在选择罐头还是果酱时,也都更愿意选择果酱。
是以,现在他们厂里生产的产品,十分受欢迎。
他们团场自己种的树上结的苹果、梨,已经不够用了,急需往外采购原材料了。
想到就做,现在厂里的事都归谢秋白管,果酱销量的猛然暴增,还没有让上边的领导反应过来。
谢秋白手里的权力,还没有来得及被分走。
他带上钱有才、郑多海还有张建国,就出发去了春风农场。
表明了身份目的后,谢秋白和负责接待的人,客套了一番,分宾主落座后,谢秋白道,“听说贵场种的苹果,品种优良,又大又甜,十分好吃。”
负责接待的是农场的二把手,他听到对方一行人是最近那个果酱买的红火的红星厂的,就猜是有好事临门。
听谢秋白说了个话头,这位人精就领会到他们果然是来采购他们这里的苹果的。
水果这种东西,也就是平时吃饱了,用来闲磕牙的东西,也没几个人会肚子都吃不饱的情况下,愿意花钱去买苹果吃。
所以他们的苹果销量并不好,大买家上门,要的还是他们急于脱手的东西,又有什么理由不同意呢。
是以,在双方都有意促进这场合作的情况下,订单很快就谈成了。
谢秋白以极低的价格,购进了春风团场的苹果,还有梨。
梨不易运输,他们农场种的不多,但好在他们两地距离不远,运回去就立刻开始使用的话,也不用担心梨子的腐坏问题。
事情谈成后,谢秋白借尿遁的借口出去了,留下张建国三人。
钱有才多聪明,又能说会道的一个人啊,几句话就拉进了关系后,为难的道,“不知道领导知道不知道治牙疼的办法,我们主任牙疼一直不好,什么办法都试了,止疼片吃了,祛火茶喝了,可就是不见好。”
“这个……”二把手想到了张孝武,他是多年老中医了,各种疑难杂症到他手里,都能治愈,小小牙疼那还不是跟玩儿一样。
只是,让人私底下这么做到底不好。
但他们农场的苹果树好不容易开始挂果,要是一直卖不出去苹果,那么树就只能砍掉,种上粮食了,这就太可惜了。
现在,如果能和红星果酱厂,达成友好的长期合作,那可就太好了。
所以关系一定要打好,他踌躇了一下道,“我认识个老师傅,让他给看看,说不定能治好。”
果然是行家出手才知有没有,不愧是多年老中医,张孝武给谢秋白把了脉后,开了个方子,他喝了两剂药就彻底好了。
也没有以前那种天天燥的不行的感受了,整个人都神情气又爽,平和轻松了不少。
谢秋白十分想把这种人才拉到自己团场,可惜,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他们倒是和春风农场达成了长期合作,双方熟悉了后,谢秋白还请人家给陈舒瑶把了把脉,给她开了些孕期适宜的调理方子。
喝了后,陈舒瑶气色好了很多,也没了一些孕期小症状。
要不是谢秋白不放心,让陈舒瑶也去把了下脉,都不知道她还有事瞒着他。
让他生气却又无可奈何,“你有不舒服不要忍着不说,一个人强忍着,孩子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不能以后孩子问起来他哪来的,是妈妈十月怀胎生出来的,那爸爸呢?他啥事没干,全程他是观众?”
陈舒瑶也很理直气壮,“你天天晚上睡的跟死猪一样,我哪喊的醒你,再说了,秀姨说抽筋是正常的,别人怀孕也都这样。”
“……那我也不会睁只眼闭只眼睡啊,反正你抽筋了就喊我,我给你揉。”
谢秋白是万万没想到,这比喻竟然有一天会用到了他身上,只能感叹一句,真是世事变化无常啊。
他们俩也不知道是谁,沾床就睡着。
不过算了,争那没有意思的事干啥,谢秋白现在已经佛了。
他那争强好胜的心,已经在风萧萧兮的寒冷冬日里,一去不复回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第一次吵架失败了后,影响到了之后的他的发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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